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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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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玘。”他出声喊身边脸朝下压在被褥之间的男人,也不知道是睡的太沈还是干脆累得昏睡过去,一向懂的察言观色的敏感男人竟然全无反应。
  
  “──君玘,起来。”
  
  他又喊了一次,是很克制的沈静语气,听不出喜怒的那种。
  
  但是仍旧得不到回应。
  
  苏南的眼底有冷冷的危险光芒透了出来,他眯了眯眼,伸手一如昨晚那样又准又狠地抓著君玘仍旧潮湿的短发把他硬生生转向自己,然後甩手一个巴掌抽下去!──
  
  正好叠在昨天把的那巴掌之上。错乱的指痕印在绯红的脸颊上肿的老高,看上去居然触目惊心……
  
  苏南的心又有点儿软,这时候一直昏昏沈沈不见有半点反应的君玘却费力地张开了眼睛──苏南看著他他瞳孔从迷茫的放大到完全清醒的缩紧,然後随随便便地松开手,看著男人失去支撑重新倒在床褥间,微不可查地又不悦的皱皱眉。
  
  “起来,下床,把衣服穿上。”苏南是轻描淡写的态度,但是从言简意赅的用词到冷然危险的语气,都不难让人感受他的不爽。
  
  君玘的精神还有些恍惚,昨晚到後来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昏了过去,後面的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但是从苏南此刻的态度来看,应该是酒醒了的……
  
  但是半宿的昏睡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轻松。整个人都像是背了一副千斤重的金属铠甲似的,身体沈重的连最简单的关节活动都感觉吃力。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发烧了,因为室内明明已经晨光明媚,他却还是觉得透骨的冷。昨晚那种强度的性爱,前是淋雨,再是後来的筋疲力尽,性交留在身体里的东西都没有清理,他这种身体状况,不生病才怪……
  
  他浑身都疼,关节更像是被打散了再重新装回去一样,每活动一下就酸痛的让他牙根都忍不住跟著打颤……
  
  但是身体是怎样的状态跟如何执行主人的命令是完全不发生关系的,他曾经被教导过,不管因为什麽原因,没能完成主人的要求,就是违背命令。
  
  所以即使身上难受得跟散了架似的,君玘还是挣扎著爬起来,扶著床边的角柜,紧紧抿著唇,挪动身体下了床。然後他沈默无声地转眼在地上四下看了圈儿──他的上衣昨晚被苏南撕了,裤子也被苏南脱掉扔在了楼下大厅,这是苏南的房间,没有他能穿的衣服。
  
  君玘扶著柜子的手指攥了一下,他闭了闭眼,一边儿高高肿起的脸上泛起一种无法形容的淡薄苦涩来,他无声而萧瑟地叹了口气,眉目间浅淡的颜色是只有看透世态凉薄的人才能表达出来的淡漠……
  
  撑著柜子转过身,然後识时务的放下向柜子借力的手。他也不向苏南解释什麽,就这麽赤身裸体的面对著青年站在床边──他一边脸高高肿起的绯红脸颊、遍布青紫淤痕的脖颈肩膀、干涸著丝丝鲜红血迹的乳尖,柔软的腹部和双腿间低迷而温顺乖巧的缩起低伏著的性器,统统毫无遮掩地清晰呈现在苏南面前──以一种无力的,悲哀的,任由苏南观看赏玩的样子。
  
  而感受到苏南投过来的毫不掩饰的目光,君玘静静地低下头,垂著眼睛。
  
  ──那是他一贯低眉顺目逆来顺受的驯服样子。但是跟以往的淡定不同的是,这一次,苏南明显能感觉到,当自己的目光投向他不著寸缕又遍布伤痕的身上时,那隐藏在这老男人柔顺外表下的,难以自控的屈辱和难堪。


第十五章 伤痕(上)【虐心】

  ──那是他一贯低眉顺目逆来顺受的驯服样子。但是跟以往的淡定不同的是,这一次,苏南明显能感觉到,当自己的目光投向他不著寸缕又遍布伤痕的身上时,那隐藏在这老男人柔顺外表下的,难以自控的屈辱和难堪。
  
  ──
  
  看著这样的君玘,苏南皱皱眉,收回目光的时候余光偶然瞟到床单上干涸浊白和零星的血迹,严重的洁癖让他皱皱眉,按了床头的传唤铃,接通了之後,简短的吩咐,“进来帮我换床单。”
  
  他说完就径自掀开被子下了床。地上散乱著的昨晚淋了雨沾了汗的衣裤是肯定不会再穿了的,他也不在乎旁边还有君玘这麽个大活人看著,就这麽赤身裸体的径自走向浴室。
  
  接到他吩咐的侍者很快就会上楼来,他是不在卧室了,但是没有被允许离开的君玘,却还是一身被侵犯痕迹的赤裸站在床边……
  
  浴室的淋浴水声很快响起来,哗哗的声音搅的人心烦意乱。
  
  房门果然很快就被人从外面敲响,门响之後,柔软的女音恭敬地传进来,“少爷,我可以进来吗?”
  
  君玘的身体倏然紧绷,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刺进了肉里。
  
  他自从来到苏家就从来不曾对谁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多数帮工的佣人都是瞧不起他们这样身份的人的,这种事情以前在月光岛上听闻不少,他虽然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但活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接受了奴隶的身份,所以即使旁人用带著有色眼镜的目光来打量他,其实也是无所谓的。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就好像当初苏南对其他人都隐瞒了他的身份一样,苏家宅子里的这些保安侍者,对他的态度都是友好的,从来没有人把他当少爷的禁脔看待,这反而让君玘原本完全敞开的心慢慢筑起了防线,他在这个正常的圈子里生活得太久了,就逐渐被感染的开始抗拒那些埋藏在骨子里的不正常……
  
  现在的处境就是这种心情最直观的体现。
  
  固有的羞耻心在作祟,他开始害怕被别人看见自己身上激烈性事之後的痕迹,赤身裸体的处境让他难堪,床上的斑驳更是让他羞愧和不安……
  
  “少爷?”等了等,没听到苏南应声的女音再度出声,嗓音小心的抬高了几分贝。
  
  君玘因为这带了些不确定的女音而打了个寒颤,胳膊上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勉强维持著一贯的淡漠表象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却偷偷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内侧早已经被咬得伤痕累累的嫩肉……
  
  同一时间,原本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一下,隔了眨眼的功夫,复又响起,但是在那门外女人第三次出声轻唤的时候,终於停了下来。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感觉总是比平时灵敏许多的。浴室里苏南弄出的声音就像在君玘耳边响起一样,清清楚楚的。
  
  “等著!”
  
  青年在浴室里语气不善地吼著回了一句,半晌之後,浴室的门被打开,有急促的脚步声踩水而来,紧接著,一件深蓝色珊瑚绒浴袍兜头一把扔在君玘身上!
  
  他扔下衣服,不耐烦的狠狠瞪了君玘一眼,接著就一语不发地返身就往回走,整个房间的气压都很逼仄,浴室的门被甩出了很大的动静,但是怀里抱著浴袍的君玘却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虽然浴衣的含义暧昧,但总比什麽都没有的好。
  
  穿上衣服系好腰带,君玘看了看染著淫靡体液的被单,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动手撤下去,而是转身费力地慢慢走到门口去开门──
  
  撤了床单又能怎麽样?按照身上受伤的情况来看,他脖子上也必然留下了苏南的痕迹,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何况照著苏南现在的反应来看,之後恐怕还得再折腾一番,他现在瞒得了一时,难道之後瞒得住一世麽?
  
  遮遮掩掩的,反倒是自取其辱罢了。
  
  打开门,外面抱著淡蓝色床单站著的年轻小姑娘看著穿浴衣的君玘明显怔了一下,继而惊讶地眨眨眼,“少爷呢?”
  
  君玘侧身让她进来,眉宇间染著隐忍的淡淡疲倦,但是嘶哑的声音很平淡,是他一贯习惯对旁人佯装出的沈静淡漠,“在浴室。”
  
  “哦……”小姑娘对帮她拉开门的君玘礼貌的笑笑点头走进屋,清脆的嗓子跟外面树上的黄鹂鸟儿似的,“少爷竟然拿自己的衣服给你穿,真是稀奇。你知道吗,少爷的衣柜平时都是专人整理的,其余的人别说穿,碰都不让人碰呢。”
  
  知道麽?
  
  君玘当然知道。
  
  因为自从他来了苏家之後,替苏南料理衣物的人一直是他。
  
  至於青年为什麽会把自己贴身的衣服扔给自己穿……这问题太复杂了,他累的很,实在没精力去想。
  
  而前面小姑娘说到这里忽然就顿住了,连带著,脚步也僵住了……
  
  纯白床单上的点滴浊液赫然入目,她呆愣的转头去看君玘,因为身高的关系,视线平直的正好落在君玘那还挂著暗红牙印儿的脖子上,再稍稍往上,就是那双明显是被吮吻得肿了起来的绯红嘴唇……
  
  小姑娘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当下什麽也不敢再说,触电一样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紧紧抱著被单,一时之间脸上跟烧起来了似的,无措的像是手脚都找不到地方放了一样……
  
  君玘眼看著被她揉得快要变得皱巴巴的布料,苦笑著微微摇头,抬手把床单被罩都从她怀里拿了过来,无声的叹了口气,低声吩咐:“这里我来换吧,你去把地上的东西收一收。”
  
  让一个一看就知道还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来经手这些污秽的东西,的确是有些为难她了。
  
  君玘这麽想著,就把那新床单放在旁边柜子上自己弯腰去撤原本的被褥,谁知不动还好,这一弯下去,腰间的骨头就跟散了架似的,钻心的疼从骨头缝中腾起来,让他忍不住吃痛的倒吸了口冷气!──
  
  他撑著床保持著弯腰的姿势半晌都不敢动,等待著逐渐适应那种疼痛的时候,才尽量放缓动作,慢慢的把床上铺著的纯白布料撤下来,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出声自嘲,果然是老了啊……才这种程度,身体就已经吃不消到这个地步了。离开主人还不到半年,多年积累落下的病根都在失去了强硬压制後暴露出来,曾经被挥霍的身体,到了这个年纪,只能是比同龄人衰老得更快。
  
  君玘甩了甩烧得混混沌沌的脑袋,弯著腰把一对枕套都换了,咬牙和疼痛对抗的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正在把苏南丢在地上的长裤捡起的女孩子,正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著他……
  
  苏家在此之前没有人好男风,两个活生生的大男人搞在一起,她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活的……
  
  但是这个被少爷从外面带回来的成熟男人,他的反应似乎跟她所听说过的被包养的男宠禁脔一类都不太一样……
  
  不是那种被抓现行的不安和难堪,也不是那种放肆的张扬,他一直是那样平平静静的样子,一如既往善解人意的温吞,即使是刚被她发现的那一刻,也是这样波澜不惊的平和脸色……
  
  她明明看见他身体是在忍不住的发抖的,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一幅天塌下来也无他毫无关系的感觉。
  
  “──你从前一定经历过很多事吧?我是说比这还让人尴尬的事情。”小姑娘自己都没想到,这句话竟然一不留神就径自从嘴里冲了出去!君玘一愣,继而慢慢的直起身,转过头,淡淡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被君玘这麽一盯,口无遮拦的少女也尴尬起来,手指慢慢攥成了拳头,越发手足无措磕磕绊绊的小声解释:“因为……因为你跟我听他们说起过的……那类人都……都不太一样……”
  
  不一样……
  
  任何人在一个把人当成商品贩卖的孤岛上生活十几年,都会变得不一样的。
  
  君玘在心里苦笑一下,脸上却是什麽变化也没有的用那种浅浅淡淡的目光静静的看著在他眼神下越发局促的小姑娘,半晌,缓缓勾起嘴角,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话。
  
  後来,那女孩子抱著脏衣服脏床单尴尬地出了屋子,君玘因为没有得到苏南可以离开的允许,於是只能继续咬牙硬撑著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在床边……床已经收拾干净了,淡蓝的颜色,清清雅雅的。刚拿吸尘器清理过的地板纤尘不染,就如同从没经历过昨天那个迷乱的夜晚一样……
  
  似乎,就连君玘说收到的伤害和痛苦,也被这样的清雅抹去了一般的……被人忘记了。




第十五章 伤痕(中)【虐】

  似乎,就连君玘说收到的伤害和痛苦,也被这样的清雅抹去了一般的……被人忘记了。
  
  ──
  
  苏南在里面泡了个澡冷静下来之後才从浴室走出来。即使是头脑已经完全从醉宿中清醒,但脑海中却还是不断的有两个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冒出来。
  
  一方面,理智的考虑这件事情,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去责备君玘。整件事情,至始至终都是自己在强迫人家,君玘只不过是在无力反抗之後被动地接受罢了。所以就算他没了初吻有上了MB,也只能怪自己酒品不好,却是与君玘没有半点关系的。
  
  更何况,苏南隐隐的有一种想法──他的初吻给了那个老男人,整个儿淡的跟潭冰水似的老男人可能还不愿意要。
  
  而另一方面,即使自己明白道理,但感性上,少爷脾气依旧作祟,没了这个又丢了那个,一项项禁忌怪癖全都被打破还得莫名其妙担著染病风险的苏大少爷心中有一腔邪火,熊熊燃烧著,不撒出去,寝食难安。
  
  而苏南让人畏惧的一个地方就在於,他的家庭和教养让他从来不会做出那些寻事生非无理取闹的事情──他会把每一件师出无名的混账事儿都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和接口,让这些变得有凭有据,有法可依并且……无从反驳。
  
  就好像现在。
  
  虽然昨夜的事情让他对君玘无法多说什麽,但对方在他房间里连自家老爸都不许坐的床上过夜,却是不可原谅的。
  
  因为他认为,作为一个经验颇深的老鸭子,是不会因为一晚上被男人上了几次就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如果真的是体力被榨干了的人,怎麽可能还这麽张肩拔背直挺挺地站在床边那麽久?
  
  所以从浴室里走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青年男人,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他慢慢的走进君玘,随手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在地上,微微眯起的漆黑眸子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後落在跟从他裤兜里翻出来的杂物一起放在桌子上面的皮带上,然後定住──
  
  “君玘,你跪下。”
  
  他上前拿过皮带,对折著握在手里,站在君玘身後,定定的说道。
  
  君玘後背上厚厚珊瑚绒睡衣下面的蝴蝶骨轻轻震了一下,接著毫不反抗的依言慢慢屈膝,面朝著床,跪下身去。
  
  他至今都摸不清酒醒後的苏南对昨晚放荡的一夜到底是个什麽态度。他所真正在乎的,不是清醒後的苏南对这件事的态度,而是苏南对他的感觉。
  
  食髓知味或者反胃恶心──他所希望的当然是後者。
  
  苏南觉得他不好,不快地惩罚他一顿,然後从此之後再也不会对他提起任何性趣。即使身子要因此而受点儿苦,君玘还是希望这件事的结局是这样的。
  
  但是皮带夹杂著呼呼的破风声猛的抽下来的时候,君玘还是忍不住短促地痛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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