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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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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贝勒不以为然地说:“难道就这样便宜他?总归要把消息大大地张扬出去,叫人以后投靠太子前想想清楚,自家有几条性命给他糟践!”
定郡王撇撇嘴:“你当别人不知道吗?不过是富贵险中求罢了,只要他还是太子爷,还是储君,就有那攀龙附凤的人肯舍了身家性命追随。”
敦贝勒慢慢开口:“我大清开国日久,宗亲贵勋盘根错节,未见得人人都无异心,如今太子倒行逆施,若是有人振臂一呼,倒说不得能建功!”
定郡王的眉毛一跳:“你们莫要胡来,才将我还在劝你九哥,如今形势微妙,切莫做那出头椽子,须知枪打出头鸟。再说了,太子同皇阿玛乃骨肉至亲,他人去离间他们,杀敌一千自损可不止八百,难道你们忘了大哥了吗?”
看着弟弟们脸上的不以为然,定郡王叹口气:“我说的可是大实话,谁知道日后那块云头落雨?只是切记,不要轻举妄动,多行不义必自毙,但是那位阿玛愿意信任离间自己骨肉的人?莫要为他人做了嫁衣,那位子,想的人可多了!”
敏贝勒冷笑起来:“那是自然,我瞧着十三阿哥那个样子就觉得恶心,先前他是怎么对四哥的?后来巴上了太子就把四哥丢到脑后去了,如今攀着太子得了皇阿玛的青目,已经开始明里暗里踩着太子了,还挑着太子去打压三哥,他当三哥好让吗?真以为自己手段多高明呢!不过白白给人看了当笑话儿说!”
定郡王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敏贝勒眼珠子转了转:“哪里都不少买好的人,我如何不知道?”
定郡王没细问:“你这样本事自然是好,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在搜罗消息,私窥帝躬不是闹着玩的。”
敦贝勒插了句话:“你这样本事,怎么不帮帮我?”
敏贝勒往后靠了靠:“就是要事事瞒着你,你已经掌着禁卫了,再什么都告诉你,遇事没一点错漏,就算太子容了你,只怕皇阿玛也要疑心了,不如让你什么都不知道,随性而为,倒是保全呢!”
敦贝勒笑了:“唷,难为你为我想得周全,倒是我疏忽了,看来日后咱们明面上还是少些来往好些,只怕这样还能多帮衬着些。”
定郡王笑笑:“那倒不用,反常为妖,刻意而为反而让皇阿玛疑心,如今这样也好,且让别人打前站吧,咱们只安心做事,皇阿玛最喜欢的不就是这种谨守本分的人吗?”
三兄弟对视一笑,默契地读懂了彼此的心意,优哉游哉地把话题扯开去,敏贝勒新得了好稻种,要让给定郡王邀功,敦贝勒把舅家的人送走了,府里彻底清除了一些人,颇觉得耳目一新,定郡王闲闲交代了些琐细事务,托弟弟们完成。
楼心的月亮照亮着他们年轻的脸庞,放着光的岂止是清亮的眼眸?眉梢眼角无一不放着光华,彼此通了心意的兄弟们,心里早寻好了前行的道路。
☆、267一年容易又秋风(中)
肃郡王告病日久;太子爷不知怎地又想起他来,特特遣了太子妃召见了四福晋
:“想必叔叔不过为了公务烦忧,心思郁结以致成疾,太子爷私底下也同本宫说起过;这后勤一事,牵连甚大,叔叔不过一人双眼双目而已,如何能事事周全;便是有了些许错漏;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瑕不掩瑜。如今添了好些人手去帮眼;只怕又是一番景象;还请叔叔不要太过拘泥,不若早日重掌差事,一来为国家分忧,二来也好堵堵外头那些小人的嘴脸。”
太子妃说的诚恳,四福晋却不敢做声,肃郡王素来不好同妇人说起外务,可是对着结发的嫡妻,也偶有抱怨几句的时候,怎么夫君说的同嫂子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明明是太子的人随意调度才导致人员混乱,各项事务都少了监督,怎么太子妃还说成是我家夫君的错?
四福晋既不想得罪太子妃,又不想自个把夫君的罪名认下来,只好笑着说
:“倒是好生羡慕嫂子,太子殿下同您倒是有商有量,这些事也愿意同您分说。我们家王爷最是古板,从来都是内事不问外事不入的性子,要不是您这么一说,妹妹我都不知道缘故!只是嫂子,我家王爷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他哪里会是那种肯听妇人话的人呢?最是要强的人,只怕妹妹一开口,就惹得他不快。”
太子妃抬抬手,脸上端凝的和熙里透着上位者不容拒绝的威严:“本宫如何不知道你的苦处?夫妻本是一体,他的体面岂不是你的体面?太子殿下倒没让本宫做什么,只是你我妯娌一场,本宫不愿叔叔碍着面子误了前程,倒是本宫心急了些,你莫往心里去。”
四福晋站起来福了一福,笑得甜美:“嫂嫂为我们着想,如何能不知道?可叹我们夫妻没什么可以回报嫂嫂的!”
太子妃微微一笑,若有所思了一会才说:“本宫也是替你们着急,当初的时候,四叔不偏不倚,让人好生佩服,可现在,就连十三贝勒都抢着靠前了,反倒把你们不显了。好容易皇阿玛委派了四叔,结果四叔又病倒了,可叫本宫扼腕,果然是世事难全吗?”
四福晋心里一动,脸上的笑更甜了:“难为嫂嫂为我们夫妻二人考虑良多,等夫君大安了,必是要给太子殿下请安的,便是妹妹,日后也要常常叨扰嫂嫂的好茶好点心呢!”
太子妃也笑了:“也没有什么好的,倒是这儿有暹罗国进贡的一些缎子,料子倒一般,只是文彩鲜艳,与别样的缎子不同,你带回去,给格格们做几身新衣,也是本宫做伯娘的心意。”
四福晋谢了太子妃的赏赐,又闲话了几句,才带着侍女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因着肃郡王病着在,
德妃娘娘难得多了几分温情,细细问了他的情况,赏了些药材同皮子,又叮嘱四福晋好生照顾他,府里的孩子也要多留心。
四福晋难得遇上德妃娘娘这样正常的时候,险些连说话都结巴了,德妃娘娘也不以为忤,叹着气说:“怎么就这样没福气?原本皇阿玛是打算大用他的,结果还没得战事结束,他就病了,现在可好,便宜了十三贝勒。”
四福晋听得这话,忙说:“可不是嘛,我们爷原本是荐的十四贝勒的,谁知道太子爷三不知把十三贝勒塞了过去,倒叫我们无法!”
德妃娘娘环视了一圈站着的宫女,等到她们全把头低下去,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这也怪不了谁,十三贝勒原本就比你弟弟伶俐些,嘴巴又甜,你没看见他能把四阿哥太子爷都哄住?便是八阿哥,都比不过他肯做小伏低呢!”
四福晋微微侧了头,不让德妃娘娘看见自己的表情:“娘娘说的是,这些个兄弟,的的是十三弟最伶俐!”
德妃娘娘哼了一声,四福晋的头更低了,她自然明白自己婆婆的想法,论起来她同婆婆想得是一样的,放着自己的亲弟弟不去亲近,反而看重栽培异母弟弟,这话,这么都说不圆,也不怪婆婆总是要冷言冷语刺几句了。
如今十三贝勒同太子爷走得近,做了红人,又得了太子的抬举,接手了夫君的差事,怎么看,都是自家夫君亏了的。
德妃娘娘原先不满这个媳妇,可比着十四福晋的小眉小眼,反而是这个大媳妇举止有度,让她看着舒服,此时也不穷追猛打
:“说起来,八阿哥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瞧见老四病了,自己并不乘机揽工,反而陪着你夫君告病,他是个好的,你也多多劝着老四亲近他,本宫满眼看看皇上这么些儿子,也还就是他有几分古道热肠,肯成全别人不害人的,多与他亲近有什么坏处?”
四福晋笑了,定郡王才在皇帝面前推荐了十四贝勒,娘娘这就感念在心啦?:“娘娘教训的是,咱们两家且住得近,平日来往也多,只是夫君他性子冷点,不怎么爱玩闹,比不上十四弟同他们走得近!”
德妃娘娘点点头:“别的不说,单只他肯顾念着惠妃,四时八节提醒着你皇阿玛,别忘了给大阿哥恩典,这个人就是个不忘本的好人。你大哥的子女他也肯看顾,天家难得有这样的,你没看太子几次三番礼下与他,不知道比自己上赶着买好的十三贝勒贵重多少!”
四福晋同十三贝勒不是不熟悉,这样的话她无论如何不能接下去,只得微笑着站起来,给德妃娘娘倒茶。
这边厢太子妃娘娘也在细细思忖,军务这边自家父兄递了不少消息给自己,太子也愿意倚重自己娘家,这次夺权的事情,也同自己多有商量。
明明太子同自己说的是,肃郡王为人严谨过于小心,事事讲规矩,误了后勤的供应,这才忍不住插手进去的,况且苏努的大败不就是肃郡王的过失吗?若不是这样,他何必称病避罪呢?
十三贝勒得了太子的推荐,掌了后勤的供给,这个弟弟为人最是小心,既有肃郡王的谨慎,又有定郡王的圆通,这样两者兼备的人才,若不是年纪小容易被压制,只怕也不会被皇阿玛丢给夫君做班底了。
太子妃想着今日四福晋的样子,心里有些异样,可是老四的性子也的确是那样油盐不进的执拗,只怕他对着自己妻子,也不好直认自己的失败,算了,晚上再问问太子吧。
太子殿下晚上的夜宴一直闹到了三更天,醉醺醺被抬回来的太子爷没有回到太子妃那里,而是搂着别人睡了。
太子妃亲自吹熄了烛火,躺倒床上,把锦被拉过胸口,酸涩如潮水涌上来,一滴泪静静地滑落到枕头上,又被静静地吸干了!
闭上眼,太子妃提醒自己:不是早就明白太子的禀性了吗,为什么还要为他这种行为而伤心呢?
又想起自己的私心,明明十三贝勒更适合辅助太子,可自己却偏偏更看重定郡王同肃郡王,至少这两位王爷还有几分廉耻,不会为了讨好储君献上美人娈童!
想起了十三贝勒的下作,太子妃就觉得恶心,一般也是天家血脉,怎么就这么不择手段?这些年投靠太子的人也多,像他这样什么身段都不要的实在少见。
明明当年肃郡王对他帮助很大,可当他有机会时,踩着肃郡王往上爬的时候,他绝对没有心软过,这样的决断太子很是欣赏,认为是自己有王霸之气,才能收服人心,可太子妃只觉得他忘恩负义,令人心寒。
酒入肠,怎么好就这么睡去?太子斜倚在引枕上,笑得恣意畅快,真是好年月,自己喜欢的格格有了身子,自己看中的地方安插了人手,被抢走的差事弟弟办咂了锅,到了孤的手上,哎呀,拨乱反正!
若不是孤当机立断,只怕苏努还撑不到现在,如今孤的人手已经彻底控制了后勤补给,只怕大胜指日可待,收复动乱,孤在京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看日后那起子小人还敢不敢随意伸爪子!
有了军功,孤的位置愈发牢固了,等孤登基后,藏在外面的美人可就可以正大光明接到宫里,日夜陪伴孤了!
烛火映着太子脸上傲然的笑意,格外的醒目,地上的美人扭着腰身,送着柔波,唯恐太子爷看不到自己的卖力。
乾清宫里的康熙可没他儿子这样好的心情,跪在地上的颜元,脸色一片苍白:“皇上,臣惶恐啊!”
康熙只觉得嘴巴里面发苦,苏努的折子,粮草告急的折子,军中有疫情的折子,怎么一份都没有到朕眼前来呢?
是谁这样胆大妄为,胆敢把这样重要军情的折子藏起来呢?苏努的大败,究竟成全了谁的野心?
康熙不愿去想,更不敢去想,心里有些悲凉,满朝文武,皆有志一同地隐瞒了自家,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向人邀功了吗?
再看看地上跪着的颜元,这还是汉人啊,朕的满大臣们,你们的眼睛里是不是已经没有地方来安放朕了呢?
康熙轻咳一声:“学士请起,你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天色已晚,颜学士还是早点去歇息吧,等明天朕再同你仔细说说如何?”
颜元抬起头,目光坚毅:“臣是汉人,既无功名在身,又无家族庇佑,一身依靠唯有皇恩,这等妄为之事,非一人之力,臣之所以不顾身家性命禀告,不过是以残年报皇上您的知遇提拔之恩,为求皇上您彻查此事,不可顾惜!”
说着,就嘭嘭嘭开始磕头起来,康熙的心微微暖和了一点,使个眼色,梁九功忙上前扶起了颜元:“学生大人年事已高,如何当得这样!你放心,你以国士相报,朕必以国士相待!”
☆、268一年容易又秋风(下)
早朝的时候;例行公事的听取了各位大人的奏本,康熙扫视了一圈自己的臣下;人人脸上皆是一副精忠报国的忠毅,又何曾有一丝真心流露出来?想想那些被扣住的急报;那些消失的奏章,原来灯下真的是最黑之处。
懒懒开了口:“兵部尚书;西藏那边可有消息过来?”
兵部尚书出列一躬身:“回主子话,苏努将军尚未有信回朝;想必正在某处整顿兵马,预备重新夺回失地。”
康熙一直正襟危坐着;此时脊背也僵硬了;果然是年纪大了吗?往日在这金殿上枯坐一天也不觉得如何;现在才两三个时辰;已经受不了了。
看着理直气壮的兵部尚书,康熙莫名地找到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不也是这样被瞒得很严实吗?还误以为一切都好。
:“藏地虽远,可是苏努是知礼之人,大败之后怎么会想不到要给朕回报情况,想必是路上耽搁了,抑或是中间有什么曲折,可着补给中派下使者,或让驿站主动相询,朕还等着呢!”
兵部尚书不是傻子,皇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这样的话,必然是在疑心什么,立刻免冠而跪:
“皇上明察,的的是没有消息啊!”
康熙再扫视过去,人人脸上都是一副不干己事的从容,心里不由得冷笑起来,你们倒是修炼出来了。
退朝之后,康熙命人去传太子过来,太子来的挺快的,脸上还带着明快的笑容:“给皇阿玛请安,天气炎热,不知道皇阿玛可有多用瓜果?”
康熙淡淡地说:“已经快立秋了,南风已转成了西风,夜间凉爽了许多,听说弘皙也大好了,前儿还射中了靶心,倒是可喜!”
父子二人略说了几句家常,康熙还是开了口:“此间只有你我父子二人,太子,朕有一句话要问你!”
太子从来没见过康熙这样严肃的时候,忙坐正了:“皇阿玛有什么要问的?儿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康熙吐了一口气,慢慢地说:“此次平西之役,朕没有委派与你,太子你心中可有不虞之意?”
太子一愣,迅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很笃定地说:“皇阿玛,儿子是您亲手教导出来的,往日里儿子的心思无有不告诉皇阿玛的,平西之事,事关社稷,儿子自然是有心为国建功,为您分忧的!可是皇阿玛肯定有皇阿玛的想头,既然不让儿子主理,必然有皇阿玛的道理,遗憾自然是有的,可是除了心服,也没有什么其他想头!”
康熙的眼睛盯着太子,太子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直直望向了康熙的眼底,康熙又开口了:“苏努大败,乃是后勤出了问题,征用的粮草被以次充好,寒衣也尽是破烂不堪之物,军心浮动之际苏努无法指挥得宜。你两个弟弟皆告病解职,可是你的意思?”
太子这次是真的惊讶了:“皇阿玛,儿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肃郡王同定郡王皆是谨慎能干之人,儿子只有从旁襄助的份,怎么会动这等心思?”
康熙笑了,从案上拿过一叠纸,递给太子瞧,太子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再抬起头的时候,满脸是不可置信:“皇阿玛,十三弟怎会如此行事?儿子瞧他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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