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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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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一般鲜艳的红,雪也似素净的白,晕漾成妖异的色彩到处翻飞,蒙面的舞者泛着银芒的白发绾成一束,以精巧的玉冠固定,“她”的气质冷冷的,如朔月的风刮过般沁人心脾。红白的彩带在他手臂的舞动下化身纷飞的鸿鸟。
众人伴着乐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晃了神便错过平生所见最美的一幕。
“案前舞者颜如玉,不着人家俗衣服。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
舞者舞成了蝶,柔若无骨的身子弯折成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新月状,后台接连涌出几名妙龄少女,俱是俏丽可人,却不知为何,就是没谁把眼光自舞者身上移开分毫,直勾勾瞧着他翻身跃过三名少女手中抛出的彩缎,几近折断了纤腰。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
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
……”
红伶的琴声越急,歌声越惊,台上舞者翩若游龙惊鸿的舞姿越发引人入胜。少女们甩手回身,互抛彩缎结成阵,舞者身处半空无处使力,听得曲声激荡已至中段急促时,隐见舞者在面纱下微微一翘唇角,左手红绸若有若无向下探了探阵中结处,些许微不足道的力道已助他回身骤旋,红白缎带宛如云彩护在周遭三尺,不曾乱了分毫,直转了十余圈舞者方堪堪落在阵中少女结成的彩缎阵上,明明人已停得稳当,却硬是不见缎带动上一动,舞者果真是轻如鸿毛不成?
看到这儿还不明白这来历不明的舞者其实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的才叫个傻字,匪夷所思的功力只怕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众人不约而同地纳闷不已,何方的高人竟甘愿到坊间轻贱己身,以“她”的身手只要松松口,何愁找不到栖身之所,这儿就有人巴不得奉之为上宾!
正当一堆人想当然得高兴,红伶已唱到“千姿万状分明见,恰与昭阳舞者同。”与之群舞的少女门挽起了彩缎,甘作舞者案前的陪衬,却有一人挥舞间不慎拉扯到舞者蒙面的薄纱,白纱随即翩然飘落,舞者传闻中天下无双的真面目终是不负众望地出现在大小人等面前。
美!真是美!
再找不到第二个词来亵渎上天巧夺天工之作。被夺走呼吸看直了眼睛迷失了神智的男人们甚至未曾察觉到楼上“雅间”里接连传出的失态的跌碰,八仙桌上的瓷杯“咣”地一声落地碎成片片,执杯之人的心亦早已支离破碎不直怎样弥补。
“雅……”
“皇兄,您冷静些。他已经死了,你我亲样所见的不是吗?”
“不错,不错,他尸骨早凉……可,可他又是谁?”
“他必是与雅十分相似的人,终究只是相似,您……”
“仅是相似而已么?”
低低的遗憾,无奈黯然,令他身边的人也按捺不住安抚他,然而不论什么样的花言巧语,他们的安慰之词也无非是由谎言构成,既然不可以欺骗,就只得无言以对。
“罢了。明明是我亲自送他走的,哪儿还能有另一个人。是我忧思过甚,你莫放在心上,桦。”
嘴上说着不相干的话,眼睛依然紧锁着台上深深铭刻于心间的绝世容颜,尽管一个劲地说服自己看到的是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颗孤寂多时的心却早早摆脱理智飞走。
像!太像了!除了完美无瑕的半边脸颊,他与雅别无二致。
“眼前仿佛睹形质,昔日今朝想如一。疑从云梦呼召来,似着丹青图写出。”
心渐灰,意且冷之际,红伶一曲已唱近尾声,台上舞者粉颊嫣红,浑不愿再舞下去。伴舞的少女们哪肯放过了他,一拥而上左围右簇,无形中倒成了副众星拱月图。舞者娇颜惑人,薄怒中带了几许嗔怨,美目直射向某个帘幕遮起的雅间,颇不情愿地顶着自己十足十“祸水”的脸蛋继续翩翩起舞。
可怜痛失爱侣的皇帝早没了理智,把皇弟在旁的殷殷提醒抛到九霄云外,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如梦如幻的盈盈水眸。
“雅儿……”
饱含痛苦的低唤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淹没在楼下一群如狼似虎的禽兽兴奋的喝彩。凭空掉下来个大美人他们竟没能领先一步收为己有,京城中有权有势的主儿多如牛毛数不胜数,如何将美人儿弄到自己手上且不为人所夺倒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了。
惊艳久久不得平复之余,不乏王孙公子的宾客中亦有跻身于朝堂之上,见识过先帝御封“延雍亲王”皇甫雅的达官显贵,眼前的舞者虽是没有那飞龙纹印为证,然天下间果真要找出这么一位与其媲美的谈何容易。冷凝的气质、无双的容颜,还有与生俱来、睥睨天下的气势,谁敢昧着良心说一句他与过逝的雅王爷没有九分九的相象。
美人一笑,天地皆为之倾倒,谁又敢说美人不是鬼魅化身?他生前多灾多病多磨难,死后心中只要存上几分怨恨,便是化作厉鬼潜入人间作威作福也没人奈他何。
一思及此,满座的宾客倒有三成坐不住了,一想到美人儿摇身一变成了索命鬼的恐怖就吓得瑟瑟发抖,有几个东张西望了下,打算先行离开。好在红伶唱词已近终了,台上舞者自蒙面纱巾掉落后也不务正业无心再舞,只待熬过曲末的谢场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咬咬牙也忍了,一径儿地干笑着应付场面,居然没人发觉方才的异样。
唯二还深陷其中无力自拔的仅余楼上雅间的皇上王爷兄弟俩了。他俩的脑袋早被“雅儿”的身影填得满满,哪儿顾得了别的,虽然一个满嘴劝谏之言,另一个勉强维持表面的镇定自若,可一副如痴如醉呆呆笨笨的傻样,哪有天下至尊的样子。
连带对面雅间里静观其变的元梦华都不由得叹息再三。
真真是作孽哟,一个天雅就把兄弟俩迷得神魂颠倒,可怜了缇雅堂堂精灵王,怎就一个都没捞着呢?所以啰,好戏绝不能错过,更重要的是,不能让那兄弟俩太好过!
本来嘛!该舞的舞,该着迷的着迷,互不相干也是件其乐融融的事,偏偏横生变故不知从哪儿杀出七个黑衣人来。
黑衣人动作利落熟练,轻易摸到了台下堂席,爪钩精确地掷上扣住栏杆,一转眼的功夫已有三人跃至半空挥剑刺向雅间中人。
“有刺客,护驾!”
本欲四散逃跑保命为上的公子哥们被这一喝顿时纷纷把迈出去的腿缩了回来。要知道御驾遇刺倘若救驾有功可是难得的功劳,再受点小伤换得圣旨褒奖,稳赚不赔。
皇甫家治世素来崇尚习武强身,底下的纨绔子弟下了决心发起狠来饶是刺客们身经百战也禁不住吓一跳,他Ⅹ的,谁说贵族子弟脓包熊样,遇事只会夹着尾巴逃跑的,全都是乱说,他们动起手来比他们还强,空手劈断把椅子连眉头都不带皱下的。
显然刺客们有备而来,眼见得手无望寻了预想的退路便要开溜。不曾想舞得台上台下一片惊艳的舞者恰好挡在他们的退路上。皎若明月千娇百媚的舞者神情不见惊慌失措,他身边的红衣女子们反而个个活像受了惊的雏鸟,簇拥着舞者一个劲地往安全的地方躲藏。
满堂的达官显贵将“聚仙楼”围了个水泄不通,眼见前后皆已无路可退,绑人为质的念头油然而生。要知道此地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是了不得的身价,可绑哪个才能换得他们全身而退才是关键。说实话,刺客头子心里头没底。脑中白光一闪,他猛地回忆起方才观看歌舞时楼上发出的砰响恰好是在舞者脸上面纱落地之后,传闻中皇族中早夭的延雍亲王就单名一个“雅”字,倘若所料不错的话……
为首刺客刀锋一转,直接指向了被一众丫头们东拉西扯搞得晕头转向的天雅,冷不防亮晃晃的刀子架到脖子上,眨眼间的功夫他倒变成了刺客的俎上肉。苍天可鉴他自认坏事做得绝对没好事多,是个再善良无害不过的鬼了,没道理倒霉的事总会接二连三地找上他吧。
“大胆刺客,还不快快放了人质束手就擒!”
有用没用的一群人全都呼啦啦围了上来,颇谙怜香惜玉之心的大小贵族们嘴上叫嚣着绝不放过可恶的刺客,私下里不少人都打着宁可放虎归山也要保住美人儿的主意。
最苦的就是天雅本人。死掉的鬼除了“轻功”超乎寻常的一流之外,其他的本事可谓乏善可陈,脖子上凉嗖嗖的凶器步步逼近,他哪有抵抗之力。娇嫩的皮肤早在拉扯下绽开道血口子,他不禁万分怀念起还活着时候的一身武功,哪由得不入流的刺客近身挟持,便是刀架得再紧几分也能安然脱身。
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好生郁闷哪!
第十章
第十章
“那位——英雄,烦请你温柔些,我家兄长身子骨娇弱,禁不起您的粗鲁。”
突生变故,自是惊动了四下里的宾客,雅座里的元梦华没道理再装聋作哑,堪堪探出半个身子就发觉情势不对劲,可爱的面孔倒真有几分害怕的味道。
“想要我等放人,只需容我等兄弟离开,在下保证不伤此人分毫。”
“胆敢谋刺皇上还想全身而退么?胆小如鼠的家伙不躲在家里抱娘们冒出头来做甚!”
一国之君还未及发话,虾兵蟹将梦倒是争先恐后恫吓刺客为自家皇上赚颜面。皇甫氏治世崇文尚武,国风彪悍,世家子弟中大多是文武兼备的人才。想来刺客抓人为质虽无赖得很,却不失为明哲保身之举。奇怪的是居然有人来行刺皇帝还想着保全而退,若非训练有素的死士,谁又保证刺客不在被抓之后严刑之下招出幕后主使。
“无赖也好,无耻也罢,就看皇帝一句话,放不放人!”
“放如何?不放又怎个计较?”
“皇帝一诺千金,倘答应放我们离去。我兄弟保证不动这美人儿一根头发,如若不然,兄弟们拼了性命杀他几个贵族子弟赚回本,末了还能拉上美人儿垫背,值啦!”
他刀下的美人儿真真当得起艳冠天下的称号,清隽宜人皎月为姿,只消眼波流转绝对有泰半世人拜倒在他脚下。此等魅力敢说世间无几人能把持得住的,换在平日里要他拔刀相向千难万难,逢此性命攸关之际逼不得以只好冒犯了。
“放开无辜朕还能考虑赐你们一个干脆,如尔等不识抬举伤了此人,朕定要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昔日爱人音容笑貌犹历历在目,乍见极为相似之人硬撑着没乱了方寸,皇甫烨已克制得十分不易。眼见舞者嫩若凝脂的肌肤已然见血,他的心不住抽搐作痛,无奈碍于众目睽睽不可失了帝王仪态,早已耐不住放刺客逃跑。
他几句话说得是冠冕堂皇不留半点斡旋的余地,刺客听在耳里反不生畏惧,倒将身前舞者挟得更紧,尖刀刀刃勒进皮肤,血也淌得更急。
“喂!你这皇帝好不近人情,不肯救人还拿人安危玩笑,难怪父母兄弟接连卒死,活该!老天罚你!”
就在前一刻,天雅的身影与他记忆中的缇雅重合在了一起,什么精灵之王,到头来还不是情人利益天平上被毅然舍弃的一方。他忆及过往心痛如绞,口不择言之余自然没把帝王威仪放在眼里。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冷言冷语不啻一枚烧得火热的钢针扎进皇甫烨的心底。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倒勾起了兄长的内疚和弟弟的幽怨。
“放肆!你敢对先皇先后不敬,该当何罪!”
皇上王爷兄弟两个当主子的都是一副有口难言的苦瓜脸,做人手下的当然乖觉得紧,不假思索地为自家主子辩解澄清。
“先帝先后雅王爷先后故世,陛下痛心疾首,你一个无知小民知晓什么,随口妄言。来人,将此人押下去问其大不敬之罪。”
元梦华逍遥千年间见识过的人物数不胜数,区区一个官员说出来的威吓之言早难对他起什么作用,当作吹过耳的风轻轻挥开,何足道哉啊!
元梦华逍遥自在了半生怎会怕了他的威胁,区区小屁孩子而已,何足道哉。
“且慢,小兄弟何出此言,亲人接连骤逝,谁人心痛比得上朕,小兄弟不明就理,切莫胡言乱语啊。”
姓元的狐狸闻言吃吃一笑,乐不可支得靠在栏杆上,一副花枝乱颤的样子看在底下贵族的眼里气人得紧!
“大胆刁民,当今圣上忧思亲人,正是大孝之人,有何可笑之处!你若再冒犯圣颜,我等定要你血溅当场!”
散仙似的他又怎把这种威胁放在眼里,只是心情突然变坏,他阴恻恻一声冷哼,身形微恍倏地贴上皇甫烨的耳边,在场不乏高手,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竟无人能看清他是怎么越过重重保护接近他们的皇上。
“先帝先后先后谢世的真相你我心知肚明,永眠在‘长凉殿’中的令弟雅王爷最终都没能实现的愿望恐怕是你这一生都难以磨灭的痛,现在倒要轻描淡写几笔带过,你骗得过天下人,骗得过你自己吗,骗得过冥冥中公正的命运裁决吗?”即便是在千里之外,幽冥之夜,元梦华依然感觉到属于天雅内心令人窒息的绝望,一如千年之前的缇雅。“皇甫烨,今日他若无恙,你皇家颜面自保得住,如若不然,三日之内全国上下尽人皆知你皇甫一族从老到小做下的丑事。”
元梦华承认自己有些乱了方寸,天雅肉身已亡,全凭了缇雅的元神之力维持一息尚存,已是十分不易。刺客的刀剑不长眼,雅儿的元神未曾回归原身,禁不得损伤,轻易受了点伤说不定就会触动元神,两年间会出现什么异变更难以预料。
无论如何胡闹都无所谓,主要是不能再伤着天雅,上次遇上个不长眼的家伙踢伤小雅儿已经弄得他头大,再来一次,哼……天雅重入轮回百年沉眠,精灵王回归之期也将推迟百年。精灵们已等待了千年,倘要他们跟着再等上百年,他定要这天下跟着乱上百年不得安宁。
“皇甫家无事不可对人言,想威胁朕那是你痴人说梦!”
“是吗?”
死鸭子嘴硬!元梦华凉凉叹息,挂着一副悲天悯人的脸上却透露着显而易见的嘲弄之色。眼前的皇甫烨总勾起他不那么美好的回忆,他的身影——与希琰,奇迹般地重合着。“皇甫,还记得‘默雪’么,慈悲的太后亲手交给雅王爷的贺礼,如果不够的话,加上云夫人,是不是够份量了?”
“默雪”,大内百余种密药中最为“温柔”的毒药,连续服药七日之后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
母后私下里把“默雪”赐给天雅,天雅倒在了敕封大典的金阶下。直到奠礼前他才看到他的雅儿。一整夜,一扇门,他在门外,他的门内,他在风雨中听见他微弱地喘息抽泣,听见他用破碎的词句乞求父皇让他们得以在天人永隔前再见上最后一面。
父皇未应允,厉声命令太医尽力挽留他风中残烛般的生命。未及天明,他去了,他跪于门外,无声地哭泣。
迟了,心中被剜去的缺口至今仍不时抽痛,一时忆起便恨不能时光倒回,将少年藏得好好,不让任何人窥探。那样做的话或许今日他还在他的怀中,淡淡笑着,温和幸福。
如风如月如水如兰的少年……于夜中凋零。
无论谁对谁错,天雅的事都随着“皇甫雅”之名长眠于地下,永锢为皇家秘辛。知情人了了无几,扳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除了桦、皇后和他之外都已到了九泉之下修身养息去了。
这个平地里冒出来的人居然对往事知之甚详,一个默默无名的草民,一段记忆中的血色过往,他是如何知悉的?
“皇甫烨,倘若不想你皇家秘史被老百姓们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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