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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亚传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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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更适合这儿的雪景。
“我们可以假装是北极探险者。”露茜说。
“不用假装，这事就够令人兴奋的了。”彼得说着，开始带领大家向前往树林中走去。天空中全是黑压压的云团，看上去天黑前还要下雪。
“我说。”爱德蒙马上就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该往左转，就是说，如果我们是朝路灯柱走的话。”这时，他早已忘记了他必须假装以前从没到这片树林里来过。这话刚一出口，他就明白他已经露出了马脚。大家都停下来，全都盯着他。彼得吹了声口哨。
“原来你真的到过这儿。”他说，“那回露说她在这儿碰见你——你还硬说她是在说谎呢。”
一片沉默。“好吧，在所有恶毒的小坏蛋当中——”彼得耸了耸肩就不说了。的确，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一会儿，这四个孩子又继续上路，只有爱德蒙暗暗自语，“回头我就要向你们算清这笔账，你们这批自高自大、自鸣得意的讨厌鬼。”
“不管怎么说，我们上哪儿去呢？”苏珊说，她主要是想换个话题。
“我认为露应该做领队。”彼得说，“老天作证她应该当领队。你带我们上哪儿去，露？”
“去看看图姆纳斯先生好吗？”露茜说，“他就是我告诉过你们的那个好心的羊怪。”
大家都赞成这主意，便上路了。他们一面轻快地走着，一面顿着脚。露茜确实是一个好领队。开头她不知自己能不能找到那条路，不过她在个地方认出了一棵外形奇特的树，在另一个地方又认出了一个树桩，并把他们带到了崎岖不平的地方，进了小山谷，终于来到图姆纳斯先生石窟的门口，不料那儿却有一件可怕的意外事等着他们。
那扇门已经从铰链上给拧了下来，成了碎片。石窟里又黑又冷，那股潮湿的感觉和气味说明这地方已有好几天没人住了。雪花从门口飘进来，堆在地上跟黑糊糊的东西混在一起，原来那是烧焦的树枝和炉灰。显然有人把树枝和炉灰撒了一地，再把这些东西踩熄了。陶器也砸碎了扔在地上，羊怪父亲的画像被人用刀割得稀烂。
“这下子可就惨了。”爱德蒙说，“上这儿来可不大妙啊！”
“这是什么？”彼得说着弯下腰。他刚注意到有一张纸钉在地毯上。
“上面写着什么吗？”苏珊问。
“是啊，我想写着的。”彼得回答说，“但这儿光线暗，我看不清，我们上外面去吧。”
他们都走到外面白天的亮光下，围在彼得身边，听他念出以下内容：
该屋原居民羊怪图姆纳斯，已被逮捕，并将听候审讯，罪状为背叛纳尼亚女王，凯尔帕拉维尔城堡主人，孤独群岛女王简蒂丝陛下，帮助陛下的敌人，窝藏奸细及私通人类。
秘密警察队长 芬瑞斯·乌尔夫
女王万岁！
孩子们面面相觑。
“我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喜欢这个地方。”苏姗说。
“女王是谁，露？”彼得说，“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女王。”露茜回答说，“她是个可恶的女巫，白女巫。大家——森林里所有的人——都恨她。她对整个国家施了魔法，因此这儿一直是冬天，而且从来不过圣诞节。”
“我——我不知道再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苏珊说，“我是说，这儿看来不太安全，而且看来也不大好玩。而且越来越冷，我们又没带什么吃的。现在就回家，好吗？”
“哦，可我们不能，我们不能回家。”露茜突然说，“你们不明白吗？出了这事以后，我们不能就此回家。可怜的羊怪全是为了我才惹下这场祸的。他让我躲过女巫，还指点我回家的路。帮助女王的敌人和私通人类指的就是这件事。我们一定得想法救救他。”
爱德蒙说，“我们连吃的也没有，要做的事可多着呢！”
“你住嘴！”彼得说，他仍然很生爱德蒙的气，“你看怎么样，苏珊？”
“我有个可怕的感觉，露是对的。”苏珊说，“我不想再前进一步，而且我但愿我们根本没来过这儿。不过我想我们必须想法为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先生尽点力——我是说那个羊怪。”
“我也这么想。”彼得说，“我担心我们没带吃的。我主张回去从贮藏室里拿点东西来，只是一旦你走出这国家，恐怕不一定能回到这儿来。我想我们只好走下去了。”
“我们也这么想。”两个女孩都说。
“要是我们知道那可怜的家伙关在哪儿就好了！”彼得说。
他们大家都一动不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露茜说，“瞧，那儿有只知更鸟，胸脯那么红。这可是我在这儿看到的第一只鸟。我说！——不知道纳尼亚的鸟儿会不会说话？它看上去好像要对我们说什么呢。”接着她就回过头去跟知更鸟说，“请问，你能告诉我们羊怪图姆纳斯给带到哪儿去了吗？”她这么说着，就向鸟儿走近了一步。它立刻飞开了，但只是飞到邻近一棵树上。它站在那儿，紧紧盯着他们，仿佛他们说的话它全明白。这四个孩子几乎没注意他们已经跟着鸟走了，他们向鸟儿走近一点，鸟儿就又飞到邻近一棵树上，再次紧紧盯着他们。（你们可找不到哪只知更鸟比它胸脯更红、眼睛更亮了。）
“你们知道吗。”露茜说，“我真的相信它的意思是叫我们跟着它呢。”
“我也觉得它要我们跟着它。”苏珊说，“彼得，你怎么看？”
“好吧，我们不妨试试看。”彼得回答说。
知更鸟好像完全明白这些话。它不断地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老是在他们前面几步路的地方，他们很容易就能跟上它。它带他们走的这条路有点像下坡路。无论知更鸟停在哪儿，树枝上都会飘落一小阵雪花。不一会儿当空的云层散开，冬天的太阳又出来了，他们周围的雪花变得闪亮耀眼。他们就这样走了大约半小时，两个女孩子走在前面，这时爱德蒙对彼得说，“要是你跟我说话不再神气活现，我有点事要说，你最好听一下。”
“什么事？”彼得说。
“嘘，别那么响。”爱德蒙说，“吓着姑娘们可不好。可你明白我们在干什么吗？”
“什么？”彼得压低了声音悄悄说。
“我们正跟着一个我们一点也不了解的向导。我们怎么知道这鸟站在哪一边？它为什么不会把我们引进陷阱呢？”
“这想法真可恶。但是——要知道这是一只知更鸟。在我看过的所有故事书里，知更鸟都是好鸟。我相信知更鸟决不会站在不义的一边。”
“要是事情真到了这一步的话，哪一边才算正义的呢？我们怎么知道羊怪是正义的一方，而女王（是啊，我们听说她是个女巫）是不义的一方呢？我们对两方面都一点也不了解呀。”
“羊怪救了露茜。”
“她说他救了。可我们怎么知道呢？还有一件事，有谁认识从这儿回家的路吗？”
“老天哪！”彼得说，“我就没想到这一点。”
“也没机会吃午饭了。”爱德蒙说。
第7章 跟海狸夫妇共度的一天
两个男孩在后面说悄悄话的时候，两个女孩突然叫了声“哦！”就停下了。“知更鸟！”露茜叫道，“知更鸟飞走了。”它就这样飞走了——飞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爱德蒙说着看了彼得一眼，意思是：“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嘘！瞧！”苏珊说。
“什么？”彼得说。
“有什么东西在树木间走动——就在左边。”
他们全都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大家都觉得很不舒服。
不一会儿苏珊说，“瞧，它又来了。”
“这回我也看见了。”彼得说，“它还在那儿。它刚到那棵大树后面去了。”
“是什么呢？”露茜问，她拼命使声音不显得紧张。
“不管是什么。”彼得说，“它是在躲着我们，它不想让人看见它。”
“我们回家吧。”苏珊说。接着，虽然没人大声说出来，大家一下子都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也就是上一章末尾爱德蒙悄悄对彼得说的：他们迷路了。
“它什么模样？”露茜说。
“它是——它是一种动物。”苏珊说，接着又喊道，“瞧！瞧！快！就在那儿。”
这回他们全瞧见它了，一张毛茸茸的脸，胡子拉碴的，从一棵树后面向他们张望。不过这一次这小动物没有立刻缩回去，反而举起一只爪子按在嘴上，就像人们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你别出声那样。后来它又不见了。孩子们全都站在那儿屏住气。
过了一会儿，这个陌生的小动物从树后出来，往四周扫了一眼，仿佛生怕有人看见，说了声“嘘”，就做手势叫他们到它站着的那片更茂密的树林里去，接着它又不见了。
“我知道它是什么了。”彼得说，“它是海狸。我看见尾巴了。”
“它要我们上它那儿去。”苏珊说，“还警告我们别出声。”
“我知道。”彼得说，“问题是我们要不要上它那儿去？你看呢，露？”
“我看它是只好海狸。”露茜说。
“是啊，可我们怎么知道呢？”爱德蒙说。
“我们是不是一定得冒险啊？”苏珊说，“我的意思是，光站在这儿可不好，而且我觉得我要吃点午饭了。”
这时海狸又从树后探出头来，真诚地向他们招手。
“来吧。”彼得说，“我们试试看，大家靠拢点，如果发现它是敌人，我们四个人应该对付得了它。”
于是，四个孩子就紧紧挨着，走向那棵树，在树后他们果然看到了那只海狸；不过它仍然往后退，还用嘶哑的喉音悄声对他们说，“再往前，再往前，到这儿来。我们在空地上不安全！”它把他们带到一块黑沉沉的地方，那儿有四棵树长得很近，树枝都挨着，脚下看得见棕色的土地和松枝，因为那儿落不到雪，它这才开始跟他们说话。
“你们是亚当的儿子和夏娃的女儿吧？”它说。
“我们是的。”彼得说。
“嘘。”海狸说，“请别那么大声，即使在这儿我们也不安全。”
“哎呀，你怕谁呀？”彼得说，“这儿除了我们没别人。”
“有树。”海狸说，“它们总是在听。大多数树是在我们一边的，但有的树也会把我们出卖给她；你们知道我指的是谁。”它点了好几次头。
“如果说到站在哪一边的问题。”爱德蒙说，“我们又怎么知道你是一个朋友呢？”
“我们不是有意无礼，海狸先生。”彼得加上一句，“不过你要知道，我们是生人。”
“不错，不错。”海狸说，“这是我的信物。”说着它就对他们举起一件小小的白东西。他们都惊讶地望着这件东西，直到露茜突然说，“哦，当然啦。这是我的手绢——就是我送给可怜的图姆纳斯先生的。”
“对了。”海狸说，“可怜的家伙，他事先得到要逮捕他的风声，就把这个交给我。他说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一定得在这儿跟你们见面，并带你们去——”说到这儿海狸的声音低得听不见了，还十分神秘地点了两三次头。接着它示意孩子们尽量靠拢它站着，他们的脸蛋都被它的胡子弄得怪痒痒的，它才悄悄加了一句：
“据说阿斯兰在行动了——也许已经到了。”
这时怪事发生了。孩子们都跟你们一样，没人知道阿斯兰是谁；不过在海狸说这句话的时候，每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也许你们在梦里有时也碰到过这种事，某个人说了句什么话，你虽然不懂这话，可总觉得这话有很重要的意思——要么是一种可怕的意思，能使整个梦变成恶梦；要么是一种可爱的意思，可爱得没法形容，能使你的梦变成美梦，叫你一辈子都忘不了，而且老是希望能再次进入那个梦境。现在的情况正是这样。听到阿斯兰的名字，每个孩子都觉得自己心里怦然一动。爱德蒙感到有股神秘的恐惧。彼得感到突然勇敢起来，敢冲敢闯。苏珊感到好像有股香味或悦耳的音乐旋律刚刚飘过她身边。而露茜的感觉就跟你们早上一觉醒来，忽然明白今天是假日的开始，或夏天的开始一样。
“图姆纳斯先生怎么了？”露茜问，“他在哪儿？”
“嘘。”海狸说，“不在这儿。我一定得带你们到个能真正谈谈的地方去，还有午饭。”
除了爱德蒙，如今大家都感到不难信任海狸了，而且包括爱德蒙在内，大家听到“午饭”这个词都很高兴。因此他们都跟着新朋友匆匆走去，它的步子大得惊人，而且总是在树林最茂密的地方走。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感到又累又饿，这时前面的树木突然变得稀疏了，脚下是陡峭的山坡。转眼工夫他们就走到露天（阳光仍然照耀着），发现自己正俯瞰一幅美景。
他们都站在一个陡峭、狭窄的山谷边上，谷底是一条大河，河水在奔流——至少，要不是结冰的话，这河水是会奔流的——就在他们下面有条堤坝横跨在河上。他们看到水坝时，忽然记起海狸总是在筑堤坝的，并深信这条坝就是海狸先生筑的。他们也注意到这会儿它脸上有种谦虚的表情——这种神情跟你在参观人家自己造的花园，或在读人家写的书时看到的神情一样。因此，当苏珊出于礼貌说了声“好一条可爱的堤坝！”时，海狸先生没说“嘘！”却说：“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堤坝还没真正完工呢！”
堤坝上游那儿原来应该有个深深的蓄水池，目前当然只有一层暗绿色的冰。堤坝下游，水位就低多了，这儿也有好多冰，不过这儿的冰不是光溜溜的，而是冻成泡沫状或波纹状，这就是严寒到来时，河水冲下来时的形状。河水穿过堤坝慢慢淌下来或喷出来的地方如今形成了一道闪闪发光的冰柱墙，仿佛堤坝的这一边缀满了用最纯净白糖做的花朵、花环和花串。堤坝当中，有所好玩的小房子，部分搭在堤坝顶上，形状像只大蜂箱，屋顶上有个洞升起缕缕炊烟，因此当你看见那房子（尤其是在你肚子饿的时候），你立刻就想到做饭，并且变得比原来更饿了。
这就是另外三个孩子注意到的事，爱德蒙却注意到另外一些事。在这条河的下游，还有一条小河，从另一个小山谷里流出，汇入这条河中。爱德蒙仰望那个山谷，看得见两座小山，他几乎肯定那就是前几天他跟白女巫在路灯柱那儿分手时，她指给他看的。他想，在两座山之间一定是她的王宫，离此只有一英里左右。他还想起了土耳其软糖和做国王的事，（他暗自问道，“不知道彼得对这事会怎么想？”）于是他脑子里想出了坏主意。
“我们到了。”海狸先生说，“看来海狸太太好像正在盼着我们呢。我来领路。小心点，别滑倒。”
堤坝顶上走路倒是够宽的，然而（对人类来说）并不是一个走路的好地方，因为堤坝上全是冰，虽然那蓄水池结的冰跟堤坝边一样平，下游临河的那边却有一个很大的落差。海狸先生带着他们排成单行，往堤坝当中走去，在那儿他们可以看到上下游很远的地方。等他们到了堤坝当中，也就到了屋子门口。
“我们到了，海狸太太。”海狸先生说，“我找到他们了。这就是亚当和夏娃的儿女。”——他们全都走了进去。
露茜进屋首先注意到的是一种嘎嘎的声音，她看到一只面貌和善、上了年纪的母海狸坐在角落里，嘴里咬着一根线，正在缝纫机上忙活，声音就是从那儿来的。孩子们一进来它就放下活计站了起来。
“你们终于来了！”它说着伸出两只皱巴巴的老爪子，“终于来了！想想看我居然活到今天看到了这一切！土豆已经煮熟了，水壶也开了，我想，海狸先生，你去给我们弄点鱼来吧。”
“我会的。”海狸先生说，随后它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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