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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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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霏安排好这个人的衣食起居,回来原来的地方,却发现云响不在,问了一下,才知道这人竟然是去书房了。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当然是这个许少初。”
“路是他自己选的,真相是他自己要去追求的,难道你千方百计尝到了冰糖葫芦发现这冰糖葫芦不是甜的而是酸的,就想让卖冰糖葫芦的师傅做个甜的给你吗?这叫‘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病’,得治!”
“嘿你这人!”
陈霏并不质疑主子的做法,只是觉得这个许少初有点可怜心里过意不去,但是他又没资格去跟人谈心。所以找这个朋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结果自己是瞎操心,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的人是一点儿不在意,他反而是被咬成了吕洞宾。
“以前因为顾忌,所以不敢问。”陈霏偷偷瞄了淡定看书的人,欲言又止。
“问我对你有没有意思?这有什么不敢问的,我喜欢许少初,又不见得我喜欢所有男人。你这种五大三粗脑门上自带‘愚蠢’两字的凡人,不合我口味。”
陈霏额头冒出了青筋,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吧,你要问什么。我今天心情好,勉为其难的听一下你的告白。”
这是在耍你呢!这是在耍你呢!陈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悲催的发现他忘了要问什么。
总有一天我要报复回来!怀着这样的雄心壮志,陈霏离开了。
被古籍挡住了脸的云响这才舍得将视线移向被陈霏撞得晃来晃去的门板,想了想,去厨房下了碗面,加了个蛋,来到了一扇门前。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我吃过了。”抱膝坐在床上的人闻声抬眼瞧了一下,蠕动了一下嘴唇。
“哦,那我自己吃。”
云响捧着面碗走到他面前,也许别人以为还懂得进食就说明这人心里最大的那一阵不吃不喝的风浪已经过去了,但是云响不这么想,这种时候还能惦记一日三餐正常作息反而是更可怕吧,那不就像行尸走肉么。
“说起来,我们还没聊过自己的事。”云响边吃边说道。
“我十二岁被师父捡回来,之前的记忆都没了。”
“哦,我倒是没失忆,就是有些事情不愿意去回想。”
“挺好的。”
“嗯,是挺好。”
“我没事。”
“看得出来。”
“就是一时缓不过来。”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理解。”云响继续吃面。
“十年,什么结果我都想过。这些想法当时一闪而过,我不能怀疑师父。”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他捡我回来,我把他当父亲。”
“他把你当棋子。”
“用得着这么直接吗?”
“那么残酷的真相你都接受了,用得着挑好听的说吗?”跐溜一声,云响把最后一根面条吸进了嘴里。
“那你帮我。我没法去向师父求证,只能自己去找。”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凭什么要帮你?帮你有什么好处?你以身相许的话,我考虑一下。”
“真相还没水落石出,你想毁约?”
“真相你不都知道了吗?”
“但我是谁我还是不知道。”
“别穷追不舍了,如果又是个晴天霹雳,你还不得心力交瘁而死。”
“活得不明不白,心里不踏实。”
“难得糊涂,听过没有?”云响吃完了面,确定了许少初不是个只有执念没有想法的愣头青,也就无需再担心了。
而这边话才说完,就听见扑通一声,床上的人已经倒头睡去。那酣睡的模样,怕是这几日都没有合过眼,此时却是安心得睡去了。
云响拉过被子掖好被角,端着空碗又去厨房下了碗面。
他苦笑,不管太子和喜爷是否相信他今天这么做是因为喜欢许少初,反正他知道自己是做过头了。
许少初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的时候,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月来涧来了一个占卜问卦的奇人,话说这京城繁华之地,能人异士不在少数,奇门八卦也不稀罕,为何这一个算命的可以脱颖而出独占鳌头。
一则此人未卜先知的功力的确厉害,他第一天进京的时候被一个富家子冲撞,富家子恶言相向,此人却只是摇头叹气,给富家子四个字‘命不久矣’,这才刚走出两条街,那富家子就被飞来横祸暴毙了。官府二话不说抓了他,此人在公堂上一不喊冤二不慌张,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官府只能认定这是一场巧合。本来这事也就完了,谁想此人临走前还十分可惜得摇头,若是当时这富家子肯停下脚步听他卜上一卦,这血光之灾是可以挡去的。这一传开,倒是让一些好事者跃跃欲试,结果可想而知,有人甚至送去了神算子的牌匾。
二则,这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甚至比月来涧的掌柜齐然都要小上三岁。于是坊间就有传言,这孩子是开了天眼的,通天地,晓阴阳,断祸福,上至天庭下至九幽。
这才不过几天,大街小巷就议论纷纷,月来涧门前排起了长队,慕名而来的人几乎快把整条街都挤满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大人物选了自己这么个小地方,齐然仍是欣喜不已。本质上他依然是个商人,偶尔给三哥搭把手,后者还是不希望他过多涉足这些事,这未免违背了最初救他的本意。
人流多,生意就好,钱就多。每个来算命的,都要等上个把时辰,喝个茶聊个天打发打发时间最是普遍的,等得久了肚子饿了,叫几个小菜来一壶美酒,岂不快哉。
不过今天可不寻常,一个时辰前,就来了一批人清场。实在是这人名声大噪,竟是惊动了太子妃。
说起太子妃,那是被人称作天仙下凡的一个姑娘,知书达礼明辨是非,什么好词都可以用上,就算是喜爷的人见了她,也都只剩下尊敬。只不过谣传太子和太子妃关系不是很好,不过后来传出太子妃怀孕之际,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当喜爷看到那轿攆上下来的是太子妃,又是暗自骂了一通‘那个笑脸佛走狗屎运’的话,放弃了今天探一探这个神算子的计划,反而是多留了两个随从在月来涧外面留意动静,这太子妃怀着孩子,不能有意外,对于一个无辜漂亮的女人,这点胸襟他还是有的。
叮嘱几句后,喜爷就琢磨着接下来去哪儿打发这多出来的时间。眼神一动,有了目标。
“哟,心情不错啊。”
这一声阴阳怪气的招呼,让刚填饱肚子从酒楼出来的云响冲着来人就打了一个饱嗝,将一嘴的酒气喷在对方脸上。
“什么味道,臭死了。”喜爷挥着手步步后退,眉毛一拧,嘴角一撇,立刻就怒了。
“大蒜。”云响伸出手,手上竟然还拿着两个,“你要不要?养身的。”
“老子拿你的血养身。”
“吸血没吸精效果好。”
喜爷一口老血没吐出来,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得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伤风败俗的话。
“有没有带钱?”云响吃完手上的蒜头,问道。
“你离我远点,味太大。”
“哦,现在可以了吗?有没有带钱?”
“我出门需要带钱吗?”
“你现在不是乔装出门的吗?”
“要钱没有。”
“你跟你哥一样小气。”
“别把我跟那笑脸佛相提并论。”
“那就借点银票。”
银子都不说了,直接上银票了。
“借了你还吗?”
“不还。”
“那不借。”
“就说你跟你哥一样小气。”
“借,我借,我送你行了吧。”
“谢谢。”
“你拿我的画赚了不少吧,为什么还这么穷?”
“哟,你知道?”
“……。”这人低价收了当初自己匿名在沁香楼寄售的画,在得知自己身份后,居然变相向自己下面的人兜售画作,而且价格水涨船高,甚至还搞过一次聚会价高者得,气得他在那些谄媚的小人家里看到画的时候,又不能当场发作——谁都知道喜爷的画不像画但是谁也不敢说,又要接受这些违心的阿谀奉承,那段画作泛滥的时间实在是他不愿提及的一段往事。
“谁让你私底下把那些官或贬或罚,他们都不敢来买了,我那儿还剩着好几捆呢。”
“你上次不是说还剩下一些,我全买下。”上次没来得及问,喜爷还想着要通过什么法子把画全收回来,太丢人了。
“没了。”
“你不说还剩好多吗?”
“当时还剩好多,后来我看不景气,就当柴火拿去下面条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谢谢你的银票,我去月来涧了,后会有期。”
月来涧?看着云响走入人群,喜爷突然对着旁边的人一阵耳语,然后哼哼冷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是你熟人
前情提要:
许少初得知自己不是周家后人,便打算寻找其他身世线索。云响街头偶遇喜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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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响远远就瞧见了等在月来涧外的许少初,他一走近,后者就露出了不悦。
“你去哪儿了这么慢,嘴里什么味?”
“我去拿银票啊。刚吃的大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吃了。”
“好像来了什么人,进不去。”对于云响的一些暧昧表现,许少初已经习惯视若无睹了。
“没关系,我们认识老板。”
说着,云响扯着嗓门对着月来涧就是一声“齐掌柜我们来看你啦”。
话音刚落,齐然从二楼探出了头,呵呵一笑,“今天你就算说爱我爱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也没办法让你进来。”
“说爱你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认你做弟弟,成么?”
“我真没办法,今天我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齐然努了努嘴,暗指里面的贵客。
两人这一来二去的,声音洪亮,用词大胆,惹得路人不时驻足。
“算了,改天吧。”虽然许少初已经习惯于云响的厚颜无耻,但是被这么多人注视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让你见识见识我在京城的名声。”云响就像示好的孩子似的,十分得意,他本来就是吼给里面的贵客听的,不管这贵客是谁,在京城里,总是要忌惮几分他的主子。
打着旗号招摇撞骗大概就是这样的,许少初觉得当这个人的主子也是蛮辛苦的。
果不其然,齐然就下楼来了,说是里面的贵客有请。
“这来的是谁啊?这么大阵仗。天子脚下,也不晓得收敛。”
“你待会儿看见就知道了。”
三人说着,上了二楼。有一间房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还没走近云响就想转头走人。
“少初你刚才说得对,今天就算了,我们改天再来。”
“为什么/为什么?”许少初和齐然异口同声。
这一惊讶,门口的两个丫鬟已经齐齐迎了上来,云响是逃不掉了。
屋里坐着的,正是万人敬仰美若天仙的太子妃。这是一个谪仙般的女人,明眸皓齿,皓腕如霜,一颦一笑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坐。”她轻启红唇,呵气如兰。
云响和许少初都是愣了愣,才就座。齐然嗤嗤笑了笑,他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也是惊为天人。这样如诗如画的女子,怪不得可以俘虏那么多人的心。
“你们也来找知秋小师傅批命?”
“是啊,想找神算子帮我这个朋友算算前路吉凶。”方才的失神只是一小会儿,云响双手支颌,笑盈盈得看向对方微微隆起的肚子,“我猜是个女娃,跟你一样漂亮。”
“我倒希望是个男孩,免受感情煎熬。”
“感情这东西是一样的,女人会心痛,男人也会受伤。”
“是吗?我倒眼拙了,没看出来。”
“我现在就很受伤,少初到现在都不相信我喜欢他。”云响撇嘴,朝着许少初怨念得瞪了一下。
两个丫鬟有些不镇定了,太子妃倒是抿唇一笑,问向无动于衷的许少初,“你为什么不信?”
“我为什么要信。”
“看吧,太子妃现在知道我有多受伤了吧。”
“需要我帮你吗?”
“求之不得。”
齐然好奇得在门外听着这三人的对话,这个太子妃也是个奇人啊,不过他怎么觉得太子妃和云响好像认识,这让他想起了坊间的传言。
而屋内,看着太子妃真的开始思考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许少初坐不住了,“我是来找神算子的。“
“他走了。”在许少初一脸‘你为什么不早说’的怒视里,太子妃缓缓说道,“他算到今天还不到与你们见面的时机,所以他先走了。”
“这也能算?”云响好奇。
“这是他让我转达的原话,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等你们。”
“这人是哪路神仙啊,这么厉害。”云响不禁感叹道。
“那就不打扰了。”许少初起身离开。
云响耸肩,表示自己也要走了。太子妃没有多做挽留,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保重。”
“嗯,太子妃也是。”
两人前脚踏出月来涧,后脚就又来了一批人马。太子妃莞尔一笑,这神算子果然厉害,连这个都算到了。她本是来为腹中孩儿求个平安,谁知这神算子给她卜了一道‘巧遇’的卦象,不可谓不奇。但是这个神算子,让她隐约感到不安。
云响也是在走出人群后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就一眼他已经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这通风报信让太子过来的,一定是喜爷。
“你们两个认识?”许少初自然看出了两人关系的不普通,就算他对床弟之事不懂,但是对男女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
“刚来京城时候的事了。”云响也不刻意隐瞒。
那时候他知道了主子的身份,就琢磨着如何吃喝玩乐游戏人间。一次庙会,他们相遇相知,当时他突然被站在桥上的齐然告白,四处找缝隙钻;当时她偷溜出来被家里人追赶,四处找地方躲。两人就这样遇上了,无惊无喜,有的只是天涯沦落人之间会心的一笑。只一次,就足够他们铭记在心。一朝她被选为太子妃,他就识趣得退避三舍,自那天起,不再相见。
“你不心痛?”
“太子很爱太子妃,太子妃也很爱太子,他们是两厢情愿的。”
“可我觉得,她没放下。”
“这我可没办法,就算她现在变为普通人,我也已经有你了,我不会再喜欢她了。不过借钱的时候,这招还是很管用的。”
“无情。”
“我无情是因为对你有情好不好?人家太子妃都相信我喜欢你了,你为什么不信?”
“我信你可以,你答应帮我。”
“你不能这样利用我的感情。”
“你这种人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善加利用,对不起自己。”
“你玩我……”
“这叫为民除害。你往后看什么?”
“嗯,没什么。”云响今天有点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跟着他。天子脚下,对自己不爽的除了太子就是喜爷——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如果自己的主子要对付自己,京城遍布眼线,用得着派人跟踪么;如果喜爷要针对自己就会像刚才那样快准狠的暗地里使坏,易怒的人不会选这么麻烦的事。
两人本打算第二天再去找神算子,结果月来涧门庭冷落,这神算子神不知鬼不觉得已经离开了,原来太子妃说的‘他走了’是真的‘走了’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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