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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摇晃的中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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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自己编“独家电讯”,再不就连夜通宵赶一篇稿子填上。最极端的如陈独秀当年(也是一个革命党),办《安徽俗话报》,一个人包揽从写到发行所有事情,忙到虱子多到从脑袋上往下掉。《国风日报》在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份报纸,经常穷得揭不开锅,需要敲朋友的竹杠,才能办下去,可是办着办着,也许是由于原先在日本学军事的革命党人,如吴祿贞、蓝天蔚、阎锡山等人,都在新军里做了高官,革命党人可以去打秋风,也许是报纸的销路有了改进,进账多了。反正办报的人,有钱了。写稿子也好,开编辑会议也好,都进了八大胡同,可以叫局,让美人陪着,一边高谈阔论,一边莺莺燕燕。那个时候,革命党人没有禁欲的意思,在日本的时候,就经常在妓寮里混。有醇酒妇人,革命才更有干劲。在上海办报的革命党人,只要口袋里有钱,个个都有相好的校书、长三、幺二(妓女等级),在北京,则换成了苏妓(当年北京最好的妓女是苏州来)。写稿也好,编辑也罢,泡在“苏乡”里不肯出来。
辛亥年广州起义失败,革命党人都很灰,几个月报纸都没有生气,可是冷不丁武昌起义爆发,大家一下子跟打了吗啡似的,陡然兴奋起来。《国风日报》马上把这消息用二号字排出来,用号外推出。逼得大清国北京的警察,不得不出来干涉,不准报纸刊登跟武昌有关的消息。第二天,《国风日报》开了头版一整版的天窗,只印了一行字:“本报得到武昌方面消息甚多,因警察干涉,一律削去,阅者恕之。”这一下,京城更乱,人心惶惶。都以为肯定革命党人大胜,清军完了,否则怎么可能空了一整版。警察没办法,只好央求报馆,该登什么登什么吧,只要不是明显的谣言就行。于是办报的革命党人左一封前线快电,右一个武昌消息,字里行间,总是在张扬革命党的胜利,京城依旧人心惶惶。
《国风日报》的天窗开的太大,开的好玩,北京有份画报,为此特意画了张漫画,上面四人搓麻,一个人打出一张白板,明晃晃的,下面一行字:你怎么打出一张白板呢?天窗,开成了白板。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过了十几二十年,当年的白板,居然轮到人家给国民党人出了。
【章太炎:名士坐西牢】
西牢就是租界里的洋人办的监狱。按道理,所谓的租界,不过是洋人在中国租的地,租地之内,怎么能有监狱?但是,在那个年月,中国国家太弱,明白事的人也少,租界硬是被洋人稀里糊涂地变成了国中之国,不仅拥有独享的管理权,而且有司法权。不仅享有治外法权的外国人中国当局管不了,就是租界的中国人,也归租界当局管,虽然名义上还是中外合审,但实际上是外国人当家。这样的事,从道理上讲属于侵犯了中国的司法主权,但是,从晚清到民国,这样的侵犯,对于那些政府反对派而言,却是不言而喻的好事。最明显的一件好事,就是1903年的“《苏报》案”,涉案的章太炎和邹容,没有因此被判死刑,也没有坐中国人的监牢。
章太炎一生坐过两次牢。一次是因为上门去反对袁世凯,被软禁在北京。虽然实际上是坐监,但吃得好,住得好,可以随便见客,还有一堆警察伺候他,供他消遣,严格讲不算坐牢。真正坐牢,是因“《苏报》案”的西牢三年。那是正经八本地坐牢,吃牢饭,穿囚衣,还要服劳役,还挨过西人牢子的拳脚。
太炎先生是国学大师,国学功夫,海内没有不服的。后来北大文史哲诸专业,基本上是章门弟子的天下。太炎先生还是革命家,说起光复会、同盟会,没有人能忽略了章炳麟。章门弟子后来说,老师对于政治,比对学问更关心,说起政治,眉飞色舞,说起学问,昏昏欲睡。但是,依我看,太炎先生的本分,其实是名士。在传统社会,凡是学问大但却不入仕途的人,大多为名士。这其中,有些人于仕途是进去了之后,由于各种原因出来了,有些则根本就不想进,不能进,章太炎属于后者。
名士要有名,而且有大名。有名,往往伴随诸多非常异议可怪之事。太炎先生种种名士的派头,名流的逸事,都是在有名之后。很多人回忆太炎先生都提到他完全不认路,在日本的时候,但凡出门,就得有人陪,没有人陪,就走不回来。晚年在上海,自己出门回来的时候坐黄包车,不知道住在哪里,非说车夫应该认识他,不认识他不应该。于是车夫只好拉着他满街走,如果不碰上熟人,还真不知道怎么了结。但是,我们在太炎先生年轻的时候,就没听说这样的事,戊戌维新的时候他在上海跟汪康年他们办《时务报》,一个小萝卜头而已,事实上没有人会这样照顾他,好像也没听说他丢了。世家子孙宝瑄在《忘山庐日记》里也多次提到他的来访,也未见得次次都有人陪。至于他宣言革命就要有神经病,自己动辄对人发神经。去见袁世凯,用勋章做扇坠,不见就大发雷霆,打烂总统府的家具,被软禁之后的种种非常异议可怪之举,逼着警察管他叫老爷,时时请安天天磕头,更是成名之后的杰作。成名之前,他也活了几十年,为人子,为人徒,办报纸,好像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怪。他在上海爱国学社给《苏报》撰稿的时候,人称他的怪诞,也无非是剪了辫子,半长的头发分梳两边,身穿长袍,外面裹以和服,天天叼着香烟而已,坐洋鬼子监牢的时候,也还正常。后来的怪诞,是后来的事。
上海公共租界的监狱,位于黄浦江边的提篮桥附近,今天已经找不到了。虽然是洋人的监狱,由于主要用来关押中国人,狱卒主要是印度人,人称红头阿三,所以一点都不怎么文明。卫生条件不怎么样,囚徒还要干很重的活,伙食不好,经常吃不饱,看守还动辄加以体罚。整个状况,跟其他东方国家的殖民地监狱几乎一样,糟到透顶。章太炎在进去之前,由于《苏报》的官司打了半年左右,中外闻名,但是监狱里的看守,却并没有当他是名人,照样不客气,一点不照顾。据章太炎自己讲,刚进去的时候,经常遭到虐待,印度看守最为暴虐。他脾气大,人家打他,他也回手。结果经常被打倒在地,被一群印度看守群殴,不择部位,一通乱打,脚踢棍打,他还被打昏过。据他讲,如果打死,就拖出去埋了,并没有尸体检验之事。看守惩罚犯人,还用一种把人反手背过来捆起来的方式,类似于今日所谓的背拷,捆上之后,犯人一个小时都受不了,“虽巨盗弗能胜。”章太炎绝食过,没有死了,但是,一同坐监的邹容却受不了罪,死掉了。
邹容瘐死之后,事大了。毕竟是名动中外的案子,当初英美领事为了不引渡两人,而且坚持轻判,跟清政府闹得很僵。如果让这俩人都死在监狱,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他们自己国家的舆论就让他们受不了。所以,此后章太炎的待遇就明显改善了。做苦役让他做最轻的活儿,缝囚服和袜子。但是,章太炎给他们缝了个乱七八糟。看守也不敢惩罚,只好把他升为饭头,火头军。这个活儿,一般都是有钱人坐监,出钱买得的,有很多好处,饭可以随便吃,油水也大些,但此时只好让他来做。没想到,太炎先生饭不会做,也不虚心学习,反正依旧乱来。最后只好让他负责盛饭,这回,总算胜任了。所有的囚徒,都来巴结章太炎,马屁拼命拍,指望他勺下超生,多给一点。
“《苏报》案”是太炎先生一生的分水岭。此前,《苏报》的老板是陈范,主编是章士钊,太炎先生仅仅是个撰稿人,按道理,拿人都不该拿他,报馆主人和主编都走了,他却不肯走,于是被拿去顶杠。但是,官司打下来,三年牢狱做完,章太炎和邹容声名大噪。活下来的太炎先生,也就只能做名士了,一个革命家名士。这样的名士,在革命时代,名头更响。
【张继:革命的棒喝党逻辑】
革命和保皇之争,是晚清的一大公案。革命的头儿是孙中山、黄兴,保皇党的头儿是康有为和梁启超,前者主张革命,后者主张改良。论闹事的资格,孙中山比较早,但闹得动静比较大,还要数康梁。甲午之后到新政之初的这段时间,基本上是康党的时代。毕竟,一场百日维新,惊天动地。直到国内立宪派兴起,他们的灵魂也是康梁的思想。革命党后来居上,教科书上说,是源于一场大论战,革命党人的生花妙笔,战胜了保皇党。但这实在不好判定,两家打笔仗,谁输谁嬴,其实没法算的。直到辛亥革命爆发,说康梁一派就完全没了市场,还真是未必。当然,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同盟会成立之后,革命党的势头的确起来了。但这崛起,并非单纯靠的笔杆子。
戊戌政变,康党流亡海外。作为一场国家变革的失败流亡者,他们据有天然的优势。在世界各地,特别是那些华人华侨的聚集地,康梁们不仅受到希望中国变革的华人的拥戴,而且也得到各地政治团体、政客,甚至政府的青眼。康有为又是一个懂得做秀的政治家。一个原本不是给他的所谓衣带诏,被他炒作到了极致。这个只例行公事见过光绪皇帝一面的小小的七品主事,俨然成了皇帝的师傅,大清的无冕钦差。任何人想要见他,不仅要上货,而且必须下跪磕头。就这样,海外慕名者,络绎道上。康有为的只纸片字,都成了宝贝。作为一个流亡政治家,康有为实在是过足了瘾——代理皇帝的瘾。不仅如此,康党还利用衣带诏筹钱,说是衣带诏给了康有为权力,可以给海外华人封爵,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再下就是各种骑都尉、云都尉。封赏倒是平等,无论出身,见钱就赏。一个公爵一万,以下依次减少。也不知道是不屑于做呢,还是那时作假技术不够精当,反正康有为只是这么说说,连个假的衣带诏也懒得做一个。但凡有人提出想要验明正身,肯定劈头盖脸一通驳斥,衣带诏决不示人。
那年月,皇帝在海外华人眼里是有分量的,所以,保皇党的势力很大。但是,革命党人的活动地域,是跟保皇党重叠的。在国内发动起义,不仅资金要从海外来,连骨干人员也得依赖海外。因此,海外的华人所在,无论美洲的唐人街,还是南洋的华人区,势必成为革命保皇两党的必争之地。保皇党开会,人多势众,革命党则门可罗雀。孙中山在美洲大陆,走到哪儿都是保皇党的地盘,但凡华人会所,里面大抵挂着光绪皇帝的像。发表演讲,不攻击保皇党还好,一骂保皇党,人就走光了。
革命战胜保皇,得靠毛锥(笔),靠演讲,但当时靠这两样还不行,于是棍棒登场了。最出名的武戏主演是张继,这个国民党的元老,后来扮的是文官角色。可在当初,他可是打架的高手。最早他是大清国的留日公派学生,到了日本之后,受不了日本人的挤兑,一怒之下剪了脑后的辫子,惹得留学监督姚某人一通咶噪。说得张继无名火起,约了同在日本的剪辫党陈独秀和邹容,找了个桃色绯闻的茬子,一个抱腰,一个捧头,一个挥剪,咔嚓一声,把姚某的辫子也给剪了。从此之后,这三个宝贝,就只能做职业革命党了。
连留学监督的脑袋都敢摸的人,还在乎什么保皇党?张继的武器是一根粗大的枣木手杖,每逢保皇党开会,他就带着一干人前去,梁启超刚要说话,张继大喝一声:马鹿!(日语混蛋的意思)飞身上台,举杖便打。梁启超们开始还想与之辩理,没想到枣木杖招招见肉,秀才遇见兵,有理没处说,只好逃走。据参加棒喝的山西革命党人南桂馨说,他们打走了保皇党,居然接茬在原会场开会演讲,梁启超们请来的日本嘉宾,竟然也不走,还登台说话。此后,每逢保皇党集会,张继不知便罢,知道了肯定去打,保皇党人多,能打的人不多,都架不住张继的棒喝党勇猛。日本警察也不爱管这中国人之间的滥事儿,所以,就这样打来打去,保皇党的声势就萎了下去。有样学样,其他地方的革命党人,也这样打,保皇党徐勤来新加坡演讲,逃得不快,生生挨了一顿好揍,揍得他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了。当时,同盟会有四大打手,张继排名第一。无论什么年月,想造声势,行动说什么也比语言顶用。
不过,保皇党的失势,也不尽赖革命党打手的打,他们自己也自己的问题。一边拉人,一边捞钱,手段就是蒙人,蒙华人也就罢了,有时还蒙到老外头上。什么时候,都有老外热衷掺和中国的事。有些人出钱买康梁们卖的爵位,加拿大人康乾伯(chanber)在梁启超手里买了一个男爵,意犹未尽,还要参加活动。梁启超于是封他为中国民军大元帅,驻奥克兰,训练华人子弟。但是没想到,他的老师康有为也封了另一个交了钱的美国人荷木李(HomerLee)为中国维新皇军大将军,爵位是子爵,驻扎洛杉矶。不巧的是,两人碰了面,各自都要对方听命。老外认真,谁都不肯妥协,打了起来,告上法庭。闹得沸沸扬扬,保皇党为之声誉大坏。后来,那个荷木李,竟然投奔了孙中山。辛亥革命,孙中山回国做临时大总统,还把这个外国的冒牌李将军带了回来。据革命党人刘成禺讲,南京城北梅溪山庄就是李将军的公馆,门上挂着“李将军行辕”的牌子。不知道这个李将军麾下,除了勤务员,有没有兵?
其实,真正决定革命和保皇胜败的,不是论辩,也不是棒子,而是国内清朝政府的政策。如果清政府的政策一直比较对头,能够充分满足地方实力派和士绅的利益,保皇就肯定占上风,革命基本上就没戏。反之,只要朝廷出了错,而且是不肯改的大错,比如拼命收权,打江山坐江山,革命就有了机会。
【秋瑾:设计军制】
晚清的军制,到新政时,已经变了几次。八旗姑且不论,绿营兵制,是承袭明朝中叶以后的镇守体制。一省长官为提督,其次为各镇总兵,总兵以下为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把总。隶属于总督、巡抚以及提督、总兵的部队,编制为标,标下为协,由副将统帅,其余由参将到守备,统辖的部队均为营。营之下为讯,由千总、把总统领。这种体制,官衔等级虽然分明,但每个标、每个营之间,不仅强弱不等,兵力多寡差距也很大。加上打仗的时候,各个营分别组合,另派大员统率,兵与兵,兵与将之间,两两不相知。上了战场,唬人可以,真打就有麻烦。说是派上一个营,多的时候近千人,少的时候百人不到,叫指挥官可怎么算兵力多寡?
太平天国闹将起来之后,湘淮军基本上顶替了八旗和绿营,湘淮军的体制是勇营制度,基本单位为营,每营四百多人,营下分为四哨,每哨百多人,哨下分八队,每队十多人。但统领者的官衔,依然如同绿营,无非提、总、副、参、游、都、守。只是由于仗打得多,官升得快,一个队的头,绝不是千总、把总,而可能是总兵、提督。不过,据研究者的研究,说是湘淮军的兵制,比起对手太平军模仿周礼的军制,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的结构,还是要好些。因为同样采用洋枪洋炮,湘淮军的体制比较接近西方营连排班的结构,只是在连和班之间没有排。这样的排列结构,比较合适使用现代火器。的确如此,别的不讲,太平军每个小单位都有自己的旗帜,打起仗来,打旗的太多,有时感觉呼啦拉一片旗云,这样一来,吓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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