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处处是惘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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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用手扳住墨雨的下巴硬是扭了过来，使其保持与自己正面相对：
　　“跟我回来就这么让你不高兴么？”
　　“很不高兴。”
　　“跟那个穷小子在一块你就乐呵了？”
　　“对，我乐意。”
　　“他能给你什么？一个巴掌大的狗窝和一个月三千多块钱的薪水？连给你买件名牌都不够吧？他能让你随心所欲地吃你想吃的料理，让你随时随地去你想去的地方吗？那点钱，够你保养你的这张小脸儿吗？”
　　“住巴掌大的地方我乐意，反正我就这么大一个人，要那么多房间有什么用，看着空，屋子小了反而踏实。三千怎么了？我自己有钱，名牌算什么？我穿我自己设计的衣服，我想吃什么玩什么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如果他觉得浪费我就通通都戒掉，我哪也不去，也不吃什么高级料理，我就每天去菜市场买菜做给他吃，我乐意。只要跟他在一块，我就是天天喝米粥也好过跟你喝燕窝汤！”墨雨的语速很快，语调很高，但是他把每一个字都字正腔圆地吼了出来。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说话怎么都不经过大脑？你若不是受够了那些苦日子，当初怎么想起来要勾搭我的？我不记得我有帅到全校几千号人单单就让你看上了我一个。”的确，按照墨雨的处境来讲，经济对他而言很重要。墨雨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他很需要这种物质生活，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为了得到虚表的一些东西，在15岁的时候便跟了一个比自己大了整整40岁的男人，长达4年的时间他都是活在屈辱之中，血都跟着凉的刺骨。后来男人死了，留给了他一部分财产，墨雨总算在19岁的时候走上了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也是在那个时候何闯这个大树一样的男人如其名般闯入了墨雨的世界。因为何闯是站在高处的传说，所以墨雨不怕死地也要到他的身边，那样，他会觉得幸福。
　　如愿之后的墨雨，不甘只做一个外表惹人嫉妒的傀儡，于是他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让自己获得真正的幸福。他去讨好何的父母，去做一切何闯习惯的事，直到把自己变成了何闯的习惯，完完全全不知道哪些才是属于自己的。八年的时间早已经让当初那些幼稚的目的都化为了滋养这些感情的肥料。物质上满足之后，墨雨才忽然发现原来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事实上，除了爱之外，他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墨雨自私，但却是理智的自私，他知道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等价交换，于是他把心——这个最后属于他的东西掏给了何闯，希望自己的爱终究能换来何闯的一丝眷顾，然而一切都在自己目睹了小井与他相拥的那一刻瓦解了。由此之后，大彻大悟的墨雨总结了一个道理：人的一生只有一个苹果，先吃完了就结束了。而他自己的苹果，已经在他八年的啃食中吃光了，所以幻想该止步了。


☆、第二十章　谁都不在乎吗　（1883字）

　　“呵呵，你说对了，我就是奔着你有钱才穷追不舍的，本来我就是这么一个下贱坯子，从小就为了钱出卖一起的人渣。既然这么清楚，你找我回来干嘛？要消遣不是有很多倒贴的么？还有你的那个细皮嫩肉小朋友。”
　　何闯不想再跟这样的墨雨对话下去，因为再听下去说不定他会因此而情绪失控，再做出什么伤害了墨雨的事情。他只是找了墨雨最喜欢看的节目，然后把遥控器又交回到了墨雨手中，自己走进了厨房。墨雨蜷缩在沙发里，第一次知道原来何闯是这样想自己的，他不得不说，这样的事实比起何闯不爱他更让人受伤。
　　何闯做了很多清淡的食物，他给墨雨盛了一碗莲子羹递到他的面前：“伤口还没好吧？喝些稀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在乎我的屁股？也对，它似乎更能比我讨好你呢！”墨雨接过碗吃了起来。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怎么，听着不舒服？不舒服你让我回来干嘛？找虐啊？”
　　“差不多行了啊，别得寸进尺，再来劲我可揍你了啊！”何闯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能忍了墨雨这么半天已经超越极限了，要是换做以前，俩人早就吵翻了天了。但是对于墨雨来说，与其这样忍着，还不如两个人撕开脸彻底打上一架来的舒服，最好打得天昏地暗，谁也不认得谁。
　　“呵呵，来呀，看我不顺眼是吧？那就打吧，反正也不稀罕了，你要是能把我打死我算你是个男人，打不死我就是孬种。”
　　此语一落，何闯啪的一声把筷子和碗拍在了桌子上。随后就猛力捏住了墨雨的下颚骨，用一种极其嫌恶的眼神看着这样讨打的墨雨：“老子警告过你了，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墨雨难耐地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因为骨头太硬，嘴也太刻薄，等待墨雨的只剩下了一顿毒打。拳头、脚、皮带如一阵狂风暴雨砸在了墨雨的身上和脸上。墨雨蜷缩在地上，痛的满地打滚，嘴里已经满是血腥，还有一些没出息地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发泄了愤怒之后的何闯心更疼了，他抽紧了眉头，蹲了下来，把墨雨揽入怀里，几乎是用恳求的口吻：“别说那些话气我了，何苦呢？”
　　“你该加把劲……把我打死了……你就不算是孬种。”墨雨依旧不依不饶，他恨，恨自己太软弱了。
　　何闯长长地叹了口气，横抱起了墨雨走进了卧室，然后给私人医生阿联打了个电话。
　　“我说，你要是没有那个耐性就不要养这么烈的动物，再这么下去早晚把你们俩都害了。”阿联给墨雨推了一针安定，这只受了虐待的小动物总算温顺地睡了。
　　“我……不想的，但是他实在太气人了，你都不知道，他说他根本就是因为钱才跟我在一块的，换成你，你不揍他？”
　　“嘿哟，我还以为他说要做变性手术呢。拜托，都这么多年了，他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词儿您还敢当真呢？找你这么个认真法，估计你挺不过几年了。”
　　“我何尝知道这小子就有那毒舌毛病，可是听着是真惹人呐！气得我牙痒痒，就这么个打法还嘴硬呢，这要是不下手狠点，指不定成什么样儿。”
　　“哎……不过，我说闯，你不是铁心要分手了么，怎么又费这么大周折把小雨找回来？身边不是有个小家伙陪着么？我见那个孩子蛮乖巧温顺的，不是挺好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习惯了吧。”
　　“不对吧，闯，刚分的那一个月也没见你这样啊，你不是还不让我劝你，说你终于解脱了么？怎么忽然之间又转了？”
　　也许这是何闯最想回避的问题，他一直都不相信自己是爱着墨雨的，从来不。
　　“闯，你是真的爱小雨吧？”
　　“开玩笑！从小一起长大，你见我对谁不认真了？但是我可曾真喜欢谁了？”这话倒是真的，在跟墨雨在一起之前，何闯交往过5个女人，他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对她好，好的无微不至，但是散了就是陌路，绝不回头。也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阿联才对何闯的反常报以怀疑：“不管怎么样，总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有些话该说，有些事当做。你好自为之吧，要是真觉得对他没什么，就放了。难得墨雨这么难缠的主儿甘心离你远远的，要是哪天他回心转意了，可就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地了。”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而已，但是何闯却真的希望墨雨能如阿联说的那样回心转意，整天就会围着自己转，像个苍蝇一样轰都轰不走。曾经的烦扰如今竟然也是这么奢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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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迄今为止呢，前面的故事算是基本属实部分，后面开始本人胡编乱造阶段，嚯嚯


☆、第二十一章　沉默的拒绝　（1952字）

　　一条街上有13对人，3对是牵手的热恋情侣，3对是在张罗结婚的大龄男女，3对是在争吵的已婚夫妇，3对是步履蹒跚的携手老人。还有一对，他们是别扭的、嫌恶的、疯狂的、被大多数人排斥的，但却幸福的同性恋人。
　　这是某次，墨雨跟何闯走在谷丹路的时候，墨雨做的一件最无聊的事情——数情侣。因为这条的路的名字像孤单，所以每次经过这里都带了那么几丝伤感。之所以做了这个最无聊的事情都源于何闯说：“这是一条通向分手的路，我们每天来走走，就甩你甩得快一点儿。”墨雨不服，于是他数着那一对对的路人。当数到那三对老人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脸上都洋溢出了那么几丝幸福。
　　“闯，你说你老了是不是也那样满脸大褶子？到时候我可不要你啊，天天对着那么个百叶窗，看着慎得慌。”
　　“哼哼，少臭美啊，指不定到时候你抽吧成什么样了呢，你要变成了陀螺，我就拿着鞭子把你抽到八百里之外去。”
　　梦里，不知道为什么，这幅情景反复在墨雨的眼前上演着，好像逼迫他记起悲伤，让那些过往了被丢弃的诺言对这个遍体鳞伤的人施加报复。反反复复，最后，墨雨醒来已经是次日傍晚了。床头上挂着两个空的点滴瓶，身上除了前一晚被何闯抽打的青紫痕迹外还多了几个针孔。看着这个偌大的房间，墨雨觉得自己像一只迷失在沙漠中的小虫，拼命想将那些记忆的碎砂推走，却奈何不了这里的一望无际。墨雨缓缓下了床，他的口实在很干。他缓缓忍着身体各处的疼痛走进了餐厅，只见厨房里的何闯扎着围裙正在剥甘蓝。
　　“醒了啊？饿坏了吧，再等一会儿就吃晚饭了。”
　　墨雨摇了摇头，根本没有什么胃口，他拖沓着身子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凉白开一饮而尽。何闯看着他嘴边的淤青还有面颊的肿胀，心里剧烈的疼痛起来。其实事后他也很懊恼自己的冲动，每次自己气不过都是用武力逼迫墨雨后退的，但是显然目前的这种状况已经不能再强行去逼迫他，那样只会让彼此的关系更恶劣。他记得昨晚墨雨眼中放出的恨和绝望，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如此害怕那样的墨雨，害怕他把自己彻底抛弃。
　　何闯擦了擦手，走到墨雨跟前，从后面轻轻将其包裹住：“宝贝儿，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我发誓。不要再生气了，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不再提那个林风，你也不要记得小井。我们像从前那样快快乐乐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领养，好不好？”
　　墨雨仍是摇摇头，这一觉他睡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的反抗他的敌对无非是因为他还爱着身后的这个男人，而这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偏偏喜欢征服难度系数高的猎物。如果真的想摆脱，真的想互不相干，也许沉默和顺从才是最好的方法。于是墨雨决定不再反抗，也不再拒绝，就像当初自己忍着那个老男人一样。
　　“不要小孩？以前你不是总哭着喊着要宝宝的吗？”
　　“不想了，麻烦。”
　　“那，明天我们去宠物商店，你不是喜欢仓鼠或者龙猫的吗？我们挑只肥嘟嘟的好不好？两只也可以。”何闯非常讨厌动物，恰恰墨雨对长毛的活物都受控，一直哭嚷着要养，但最终也都是不了了之。
　　“也不要了，挺脏的。”墨雨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一点的喜怒哀乐。
　　“宝贝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承认，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不该把你弄伤，最不该的是跟你分手，还找了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不管你怎么闹我都不会再动手打你也不会说出分手的话，好不好？”
　　“何闯，我不气，也没什么可气的了。你做饭吧，我出去看电视了。”墨雨用瘦的像竹节一样的手搬开了何闯的胳膊，然后低着头走出了餐厅。
　　墨雨打开关了多日的手机，里面除了何闯几日前的蛮横留言，后面的几乎都是林风的。墨雨听着里面那分明很焦躁的吼叫声，心里倒是有了些许安慰。何闯把菜放入锅中，调小了火候后便走进了客厅，坐在了墨雨的旁边，一把将其揽入了怀里，抬起墨雨的双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用脸颊贴着墨雨的额头：“宝贝儿，我们出去旅行吧？你不是一直想去丽江吗？我明天就订机票好不好？”
　　“再说吧，好久没有去工作室了，明天我想去上班。”
　　“有什么关系？小马不是打点的挺好的么，你这幅样子怎么去？老老实实在家养着，等伤好了再说。”
　　伤好了？怎么好？墨雨苦笑，却也无力反问，只是不再说话，一切都应着何闯吧。何闯看着他这般温顺，并没有察觉到墨雨的死灰模样，以为他只是乖了，听话了，反而让他很喜欢，他笑着揉了揉墨雨的头发，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这唇很凉很凉，何闯将他按在沙发靠背上，试着用舌头顶开墨雨的嘴，墨雨皱了皱眉头，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饭还没好吗？”
　　何闯又在他的唇上啄了两下，然后起身走进了厨房，墨雨用手背狠狠地蹭了蹭嘴，第一次觉得跟他接吻是件恶心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用自尊交易自尊　（1590字）

　　晚饭后，何闯把碗盘扔进洗碗机后就走进浴室去放洗澡水……
　　还是那个浴缸，还是那股水汽缭绕的缠绵，却似乎少了那些甜腻的温度。何闯让墨雨的身子紧紧挨着自己的胸膛，然后紧紧地握着墨雨的手，仔细地揉搓着，时不时用脸颊去蹭蹭墨雨湿软的头发。因为墨雨背对着他坐着，所以何闯不曾注意到有些东西滴落在了洗澡水里，并激起了总是让人忧伤的涟漪。
　　在何闯用力收紧胳膊的时候，墨雨感觉到自己被硬物顶着，想来不觉好笑。以前也偶尔有那么几次两个人一起泡澡的，不过都是自己死皮赖脸搅得何闯实在无奈的时候才会换来那样的气氛吧。何闯这个人对于感情的事很粗犷，他不会去想跟墨雨营造什么浪漫的气氛，想要的时候就横驱直入，不想要的时候就一脚把人踢开。何闯26岁生日那天，墨雨穿上了兔子的玩偶服装，本以为自己那样的萌像会起到非同寻常的效果，事实上的确是非同寻常了，他一出来就把何闯吓得喝水呛到，然后面筋抽动：“怪物，死开！”何闯抄起桌上的桃子就丢向了墨雨。墨雨死活不肯脱下那身衣服，结果那晚被何闯赶到的客房去睡。半夜，墨雨觉得委屈，可是转念一想，何闯本来就不是喜欢那些梦幻小东西的男人，以后自己不犯这种错误就是了。
　　想起桌上的蛋糕没吃，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几分钟就要到零点了，而自己还没有跟何闯说一声：“生日快乐。”想到了这里，他也顾不上别扭，赶忙端着蛋糕点上蜡烛上了“战场”。何闯早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愣是被墨雨给折腾起来吹了蜡烛。
　　“闯，生日快乐。”墨雨说着，轻轻在何闯的唇上啄了一下。当时何闯只知道自己困得不行了，也迷迷糊糊地忘了墨雨被自己赶出房间的事情，只是拉起墨雨倒在床上继续睡。最终，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任何情调，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日子，一个简简单单的庆祝方式。次日，何闯醒来看见地上的蛋糕和身边熟睡的人，似乎才想起了什么，他捏了捏墨雨的脸颊：“小雨，醒醒，我们一起洗澡吧？”墨雨迷迷糊糊地被抱进了浴室，两个人一起坐在浴缸里，后来就鸳鸯戏水了，但是他们第一次在浴室里做了那么幸福的事，也是那之后才让墨雨染上了一起沐浴的毒瘾。
　　知道身后的人接下来会做那件事，墨雨想到就觉得恐惧，他忙站起身出了浴缸，随即抽了浴巾裹住了自己的下身：“我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