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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性爱作者:左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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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的地方,半阖的眼中闪烁著复杂而庄重的情感。
  他在那儿坐了很久,眼泪无声地顺著脸颊落了下来也没有察觉。
  回程的路上瑾一直看著窗外的景色,依旧是一动不动,却没有了先前的僵硬。韩风伸手搂住了瑾的颈脖,将他拉入自己怀中,吸允著少年头发的干净香气。
  瑾垂眸,没有挣扎。
  “你以後喜欢还可以再来。”
  他将自己的鼻息喷洒在少年修长的後颈上。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瑾顺从地靠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沈默了许久,他突然开口道,“我想见他。”
  他的语气很小心。
  “……可以吗?”
  男人看著他,鹰一样眼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瑾从来没有进入过韩家大宅之下的地下室,他甚至不知道这里的存在。地窖阴冷的空气让他在走下楼梯的第一步就感到颤栗,四周弥漫著一种陈旧腐蚀的味道,鞋碰触石板台阶的声音在静寂的空间中重复回荡著,仿佛某个角落的後面在躲藏著某个危险人物。鞋子在阶梯上发出了轻响的回声,在无限延长黑暗的地窖走廊中沈沈地徘徊著。
  两旁锁著铁链的铁栅栏门之後放置著许多外表可疑的木箱和木桶,葡萄酒特有的醇朴的香气与药物的异味在空气中交杂。待瑾走入地道的更深处时,他发现两旁铁门之後还监禁著形形色色的人,大多都满脸血迹,像是一个巨大的监狱一般。
  叶梓藤的单间并不是很深。一旁看管地窖的下人掏出钥匙插入铁门的钥匙孔中,为他打开。
  “十分锺。”
  韩风低沈道,转身离开。
  “……谢谢。”
  瑾的声音很平淡,男人连头都没有回。
  林瑾之进入房间的时候叶梓藤已经张开了眼。他恍惚间听到恋人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临死快产生幻觉了,睁眼後的那一瞬间发现林瑾之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瘦了,”叶梓藤靠墙半坐在冰冷的石板上,抬头看著瑾。他已经没有站起来拥抱自己恋人的力气了。
  瑾一字未言,只是无声地跪了下来抱住了地上的叶梓藤,头倚在叶梓藤的肩上。
  叶梓藤摸著恋人的後脑,两人依偎在一起,很久没有说话。
  知道叶梓藤感觉到了肩际传来的湿意後他才开口打破了这场沈默。
  “哭什麽,见到我难道不开心吗?”他沙哑地笑著用一只手抚摸著林瑾之的背脊,不著痕迹地将受伤的右手藏在了自己身後,“我还没死呢,你这一副哭丧的脸是什麽意思?”
  瑾抬头看著叶梓腾沾满了血迹的鼻梁和仍然青紫的眼窝,两颊早已泪流满面:“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种痕迹……”他的两眼早已红肿,却没有放声哭出来,只是无声地任由眼泪滚落自己的脸颊。
  叶梓藤看著林瑾之那般故作坚强的脸孔轻叹了一声,用手将瑾拥入了自己怀中,像是抚慰幼兽一般拍著瑾的背脊,语气中带著一份释然,“……没事的,都过去了。”
  “……你以前总是是说自己脏,你看,现在我们是一样的了。”
  地窖另一头的某个角落,韩风沈默伫立在地窖监控室中。他看著录像中的瑾在叶梓藤的怀中停滞了动作,然後,像个孩子一样蜷在他怀里,撕心裂肺地大哭。
  韩风看著视频中的人影,仿佛听到脑海中某根绳索崩裂的声音。
  或许,那个人的确有自己不可能有的东西。
  但那又如何?抓在手心里的东西,他是不会再放开了。
  离开地下室的路上,瑾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即使自己开口出口也只是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放了他吧,”瑾回到了男人卧室後对男人说,脸上的泪痕依稀还未干涸,“你以後让我做什麽我都会去做。”
  “……我再也不会逃跑了,什麽都可以听你的。”
  “……求求你,放了他把。”
  瑾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眼中一片暗淡。
  男人看著瑾的面孔,仿佛依旧能听到刚才他那种撕心裂肺的伤心哭声。记忆中瑾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那样哭泣过。
  韩风突然觉得自己真得是越来越可笑了,居然开始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吃味。
  “好,”他回答道。
  
    
    ☆、错爱8

  韩风并未有食言,当天晚上就将叶梓藤从地窖里释放了出来。韩家并不吝啬,不但让医生为叶梓藤的伤情做了临时处理外,还准备好了足够过夜的行李和现金,和一张子夜一点三刻飞往比利时的头等舱机票。
  叶梓藤的身体十分不容乐观,除了浑身各处的淤青和轻微骨折外,身上还有多多少少的伤口以因为消毒不当的原因而发炎。他几乎是蹒跚著被下人扶出那个黑室的。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走动的大腿已经出现了略微肌肉萎缩的症状,更别提小腿处还有轻微的骨折。
  整个过程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但是叶梓藤在伤口处理的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无声地坐在手术台的床沿上一直看著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坐在一旁帮他处理伤口的医生满脸的胆战心惊,眼前这个病人身上的很多伤口由於处理不当和长期淤血已经严重发炎,有些地方新长出来的皮肤甚至和染了血的衣料长在了一起,需要将伤口撕开才能够上药愈合。而他的那只手,更是由於淤青堆积呈现出了青紫色,拍出来的片子显示麽指和食指处皆有粉碎性骨折的痕迹──这只手,恐怕算是废了一半了。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这个病人的状态。这个病人自从进来之後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痛都没有吱一声,一直盯著一面墙……莫不是被打傻了吧?
  中年医生尽量隔断自己多余的想法,心理碎碎念著这种钱真是来之不易。
  “笃笃”
  沈重的木门背後传来一阵低沈的敲门声,随之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医生,管家说想请您去门厅和他谈论一下关於工作合同的问题。”
  医生明显感到眼前病人的身体在听到这个人声音的时候身体明显抖了一下。这个声音听起来并不属於他之前在这里听到的任何一个下人的声音,但是医生并没有多想。他来韩家才不到半个月,这里上上下下这麽多下人,除了管家和第一天为他带路的女佣以外,他其他谁都不认识,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也并没有什麽奇怪的。
  医生迟疑地看了眼前的病人一眼,对门外道,“可是我现在有病人,管家那里──”
  “不必了,”眼前的病人却突然间开口了,“他也会一点包扎的技巧,可以帮我处理的。医生不用担心。”
  医生有点惊诧病人突然开口,但既然连病人都这麽说了,那他似乎也没有不去的道理,便起身走向了门外。
  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一个伫立在门口的少年,身影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想到管家还在等著自己,便也没有再多做打量,匆匆向过道走去。
  “嘎吱”
  木门缓缓打开,林瑾之透过门缝走了进来。无声地坐在了叶梓藤身边,熟练地拿起了一旁的纱布和药水。百病成医,这个过程他倒也熟悉。叶梓藤看著瑾小心谨慎的模样,有些苦笑,没想到一向是自己给别人包扎,如今却位置颠倒,还真是世事难料。
  “你这样过来,那个人会不高兴的吧。”
  “我是来告别的,”瑾淡淡道,“再不来以後就可能没有机会了。”
  叶梓藤的苦笑里带著些无奈。那个人不但为他办好了签证,甚至为他办理了比利时公民的申请。他知道现在欧洲部分国家会为愿意花钱买身份的富商开通签证办理渠道,但价格十分不菲。下次他想回国,就得以外国公民的身份办理旅行签证才能入境了吧?为了自己这种人做到这个份上,那个人手笔倒也不小。
  “为什麽这麽说,瑾之,以後我们总还是会再见面的,不是吗?”叶梓藤尽量让自己的面部扯出了一个笑脸。
  瑾低头,没有去看他,“……梓藤,不,叶医生,我们以後……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他语气停顿了一下,“请不要再等我了。”
  叶梓藤沈默。
  “我不想走了,”瑾淡淡道,“其实这里没什麽不好……我发现我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叶梓藤开口,“你最後还是明白了……是吗?”
  “……明白什麽?”瑾看著叶梓藤。
  叶梓藤苦笑,神情有些疲倦,“瑾之,你知道为什麽我那次要冒险带你走吗?”
  “我以前……总是无法理解你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我一开始想的和你一样,觉得你对他来说不过是用来解决生理需要的床伴。但是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迷茫,却也越不想去探究……”
  ”……”林瑾之低下头,看不真切表情。
  “他身边虽然一直都有不同的男伴女伴,但你不同。不仅仅只是你能一直呆在他身边,还有他对你的态度。我曾经只是单纯觉得他可以在你身上做他不能对其他床伴随意做的事,但是我後来发现,你的存在对他而言并不仅仅是如此──”
  “──不要再说了,”瑾大声打断了叶梓藤的话,冷冷道,“他现在对我只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最多只是因为别人碰了自己的东西所以占有欲作祟。把我留在身边不过是因为方便罢了。像我这种高兴的时候可以玩玩,厌倦的时候随意处理掉的人并不是那麽好找的。”
  叶梓藤看著瑾的表情,只是静静地说了下去。“……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是他把你抱进医务室的。”
  瑾咬著下唇,没有回答。
  “你那个时候晕过去了,所以不知道当时的场景吧。那个凌晨我被下人一敲门叫醒就急匆匆地就来到了医务室。你当时几乎已经快没气了,躺在手术台上和死了一样,我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当时那个人坐在你旁边一言不发,我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某个把你带进来的下人,走进一看我才发现居然是自己的雇主。他当时坐在手术台边,握著你的手,看著你的脸在沈思。那种表情不会作假,我只看了一眼,就什麽都明白了──”
  “不要再说了!”瑾紧闭著眼,“我一点都不想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眉目间充斥著恐惧,挣扎……和那种不愿意面对事实的绝望。
  
    
    ☆、错爱9

  “不要再说了!”瑾紧闭著眼,“我一点都不想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眉目间充斥著恐惧,挣扎……和那种不愿意面对事实的绝望。
  叶梓藤并没有停下来,“瑾之,我带你走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个好人。我曾经也想过,或许一切真的会像你说得那样,等你成年之後就迎刃而解。你当时的情况其实并不合适移动──但我有我自己的私心。我当时很害怕,不仅害怕会失去你,害怕你再次受伤,我害怕那个人会早晚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更害怕你也会看清一切,怕你犹豫,怕你会选择他──”
  说到这里,叶梓藤轻笑了一声,但言语中却是说不出的苦涩“──现在,似乎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如果我早些时候没有那麽犹豫就好了。”叶梓藤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抚摸著瑾低垂的头,动作温柔地仿佛可以滴出水来,“瑾之,至少……很多时候,把自己的存在想得太轻。那个人对你的感情,其实比你们两个所想的都要深得多──你以後不需要在害怕了。”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样也好,我们也算是好聚好散了。”他淡笑,“其实我也觉得还是女人会比较合适我。”
  “嘎吱”
  医务室的大门蓦地被推开,中年医生喃喃自语地推门走了进来,“奇怪,怎麽就没看到人呢……难道我去得太晚人已经走了吗?唉,好好的房子就住这麽几个人干嘛弄那麽大,找个门厅居然还让我迷路了──咦,你还在这里啊,刚好,能帮我向管家通个话吗──”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瑾之一把打开了叶梓藤在自己身上的手,直接跨过医生冲了出去。看的医生一脸云里雾里。
  “这个人怎麽这麽莽莽撞撞的……”他抱怨了几句,但看到眼前病人包扎了一半的手和若有所思的表情离开尽职地回到了工作岗位。
  就在医务室刚刚回复先前的沈默时,一直未开口的病人却说话了。
  “医生,”叶梓藤淡淡道,语气听不出什麽情绪波动,“你以後会是这里新的医生吗?”
  中年医生不知道这个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就没有和自己交流过的病人为什麽突然间会和自己搭话,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回话了,“我想是的,先生。”如果管家并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他现在的工作合同还会为期一年。
  眼前的病人突然勾起了嘴角,看著那扇沈重的木门,仿佛是想起了什麽美好的回忆,“其实,我曾经也是这里的家庭医生……”
  中年医生听言拿著纱布的手都抖了一下,果然这里是个是非之地啊!连一个打工的医生都可以被雇主任意弄成这副模样──这个人是没有治好什麽人还是惹恼了哪位病人才会被东家给打成这样的?白大褂一阵寒颤,果然好钱不是那麽好赚的,自己还是早先辞了这个工作到正规点的大医院赚点小钱吧!
  叶梓藤似乎能够窥听医生的内心碎碎念,淡笑道,“不用想太多,我是犯了别的事才会落得这幅下场,归咎到最後,是我自作自受……”
  医生沈默著不敢说话,叶梓藤却毫无压力地继续了下去,“我……拐跑了我雇主的情人。现在被抓回来打了一顿,仅此而已。”
  听到这里中年医生一下子想起了刚才那个少年为何会如此眼熟──那不就是上次躺在床上把自己吓得只剩半条命的小少爷吗!我就说怎麽他的行为举止和穿著都和走廊里碰到的其他下人不太一样!医生看著眼前这个人云淡风轻的表情,和他所说出的内容完全成反比,再回想起上次在主卧自己雇主看著自己那种阴鸷的表情,立刻腿都有点软了。自己果然听到了什麽不该听的东西,医生颤颤巍巍地,包扎的动作有些僵硬。
  “不好意思说了一些让你感到不适的内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麽想说出来,可能只是不想让别人像我这样自不量力地去重蹈覆辙吧……”
  叶梓藤停顿了一下,眼神看著那扇厚重的大门背後,目光似乎飘了很远很远。
  “……那个人,以後就拜托你照顾了。”
  中年医生连回答的胆子都没有了,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有些僵硬地剪掉了纱布的另一头。所幸这个病人到没有再语出惊人,只是一言不发地看著那扇大门。静寂中,医生仿佛听到了一阵无声的叹息,落寞地在空荡的房间内回响,消声。
  其实叶梓藤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林瑾之说,过去的几天里他无时无刻没有再想著那个人的身影,想著他带伤的身体,想著他倔强的眼神──但是到最後,他却又退缩了,而那些说不完的话,最後却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比如说,瑾之,我并不後悔。
  比如说,瑾之,和你在一起的几个月,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错爱10

  自从那日从墓园回来之後,男人就没有再为瑾带上银色脚链。晚上他洗浴出来的时候,发现瑾已经躺在床上等他了。他掀开被子,瑾白皙的身体暴露在他眼前,一丝不挂。
  韩风并没有犹豫,直接将林瑾之压在了身下。和往常不同,瑾并没有拒绝或者麻木接受,反而很顺从地迎合著男人在他身上的亲吻和啃咬。他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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