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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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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俄'高尔基(阿历克谢。马克西莫维奇。彼什科夫)
·作品赏析·
《母亲》深刻地反映了20世纪初无产阶级政党领导下波澜壮阔的群众革命斗争:工人运动从自发到自觉,从经济斗争转到政治罢工,农民和工人在斗争中结成同盟。小说第一次塑造了具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无产阶级英雄的形象,因而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为了表现小说的主题思想,作者精心设计了3组人物。第1组是革命者,包括革命工人和革命知识分子;第2组是工农群众,其中最重要的是母亲和农民雷宾的形象;第3组是敌人,这里有厂主、沙皇宪兵、法庭庭长,检察官等。在这3组人物中,高尔基突出了巴维尔和母亲这两位主要英雄人物(巴维尔是作为先进工人的代表,母亲则是作为革命群众的代表)。小说的中心思想主要是通过他们两人的成长以及群众的觉悟展示出来的。小说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重点写巴维尔率领的马克思主义工人小组在社会民主工党领导下成长的过程,第二部分重点写马克思主义小组在群众中的作用和人民群众的觉醒。小说的人物形象体系和结构都是经过作者精心安排的。
在世界文学中,《母亲》是一部划时代的巨著,开辟了无产阶级文学的新纪元。在高尔基之前,不少俄国作家和西欧作家在创作中反映过工人的痛苦生活。在俄国,19世纪60年代,工人的日常生活和繁重劳动就成为民主主义文学的重要内容。八九十年代,在绥拉菲莫维奇等作家的创作中,对工业无产阶级的描写也占有一定的地位。但那些作家总是把工人描绘成资本主义制度的牺牲品。《母亲》同过去反映工人生活作品的根本区别,在于它第一次深刻地反映了马克思主义政党所领导的工人阶级的革命斗争,反映了工人运动从自发到自觉的历史阶段。作者将时代的主要冲突作为情节基础来描写。情节的开端是阴暗的工人区中一个贫困的家庭的情景,情节的基础是革命运动的产生、扩大和蓬勃发展。小说历史地具体地描写了无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典型性格和典型环境:用社会主义思想武装的自觉的工人和党领导下蓬勃开展的工人运动,日益觉醒的农民和农村的革命形势。它具有现实主义作品特有的具体性和逼真性。同时,它又是革命浪漫主义的作品,这不仅表现为预见未来,展示通向未来的道路,而且表现在作者处处从未来的高度反映现实。在《母亲》中,对未来的浪漫主义向往是与深刻的生活真实性结合在一起的。
《母亲》也标志着高尔基在探索正面人物方面达到了新的高峰。从19世纪90年代起,他在创作中一直积极地探索正面人物形象的塑造。进入20世纪以来,蓬勃发展的工人运动大大地鼓舞了他的创作激情。1905年革命对高尔基的政治思想和文艺创作有着决定性的影响。他站在无产阶级思想的高度,大胆地进行创新,终于塑造了巴维尔这个丰满的无产阶级英雄的典型形象,使工农英雄人物进入文学领域。《母亲》显示了高尔基刻画无产阶级英雄人物的高度艺术才能。首先,无产阶级英雄人物是在斗争中成长起来的。作者通过一系列革命斗争表现了工人革命者成长的过程和高尚的品德。由于这些革命者植根于群众之中,体现了群众的愿望,又得到群众的支持,因而众多的群众场面是小说结构的特点。群众场面和对两位主人公的思想和革命活动的描写使小说成为完整的统一体。其次,作者善于调动多种艺术手段,通过人物的语言和心理描写来刻画英雄人物。如巴维尔的成长主要表现在语言变化中。他参加革命以前语汇贫乏,句子简单,语气粗暴;参加革命后讲话愈来愈明确中肯,政治用语日益占重要地位。他最后在法庭上的演说更是具有启发群众觉悟、激动人心的巨大力量。又如母亲的觉醒更多地表现在心理描写方面。通过母亲的感受来展示小说的一切重大事件和人物是作者揭示母亲内心世界的重要艺术手法之一。这种手法使母亲的形象在小说的结构中占有重要的作用。生动细腻的心理描写不仅揭示了母亲丰富的内心世界,还使作品中的事件和其他人物具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增强了作品的感染力。此外,作者在刻画无产阶级英雄人物时,突出地描写了他们之间崭新的人与人的关系,如母亲与儿子的关系和她崇高的母爱、巴维尔与莎馨卡的爱情关系、革命者之间的友谊等等。在小说中,尼洛夫娜的母爱就有一个提高和发展的过程。最初,她的母爱同一般劳动妇女的母爱没有什么区别。经过一系列事件的教育,她的思想达到了新的境界,她坚信儿子真理在握,必然胜利。因此,她在散发儿子的演说稿时才能表现得那样镇静和勇敢。尼洛夫娜的母爱之所以那样崇高和伟大,就是因为她跟儿子以及他的同志们已经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又如,小说对巴维尔与未婚妻的爱情的描写,虽然笔墨不多,却真挚感人,充分表现了他们高尚的情操和无产阶级的人情美。小说还着重描写了革命者之间深厚的友谊,如巴维尔同安德烈像亲兄弟一样亲密,尼洛夫娜同尼古拉姐弟的关系也是一种崭新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小说对母爱、爱情和革命友谊的描写深刻揭示了革命者崇高的精神世界,使这些形象显得更加生动和丰满。
高尔基在《母亲》中首次运用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即从现实的革命发展中,真实地、历史地、具体地去描写现实。《母亲》是用这一创作方法进行写作的第一部新的文学作品。
总之,《母亲》以对新的革命现实的真实描写,以对时代本质的深刻概括,以具有高度思想性和艺术性的英雄人物形象以及新的创作方法开创了无产阶级文学的新纪元。
(谭得伶)
1
每天,在郊外工人区的上空,在充满煤烟和油臭的空气里,当工厂的汽笛震颤着吼叫起来的时候,那些在睡梦中还没有得以使疲劳的筋骨完全恢复的人们,满脸阴郁的,就好像受惊的蟑螂似的,从那些简陋矮小的灰色房子里走到街上。在寒冷的微光里,他们沿着没有铺砌的道路,朝着工厂中那一座座高大的鸟笼般的石头房子走去。在那儿,工厂正睁开几十只油腻的四方眼睛,照亮泥泞的道路,摆出一副冷漠自信的样子等着他们。泥泞的路在脚下扑哧扑哧地响着,时不时发出嘶哑的说梦话似的喊叫声,粗野的叫骂恶狠狠地撕碎了凌晨的天空,然而,对于他们,扑面而来的却是另一种声响——机器笨重的轰隆声和蒸气的怒吼。高高的黑色烟囱,就像一根很粗大的手杖耸立在城郊的上空,那颤动的样子,阴沉而肃然。
傍晚时分,太阳落山了,它的血红的余光照在家家窗户玻璃上面,疲倦而忧伤地闪耀着。工厂从它石头般的胸膛里,将这些人抛掷出来,好像投扔无用的矿渣一样。
他们,面孔被煤烟熏得漆黑,嘴里露出饥饿的牙齿,沿着大街走着。这会儿,他们的说话声有点兴奋,甚至是喜悦——一天的苦役已经做守了,晚饭和休息正在家里等着他们。
工厂吞食整整一天的时光,机器从人们的筋骨里榨取了它所需要的力量。一整天的时兴就这样毫无踪影地从生活中消失了,他们却向自己的坟墓又走近了一步。但是,他们看着眼前的享受——烟雾弥漫的小酒铺里的歇息和快乐——还是觉得满足。
每逢节假日,他们睡到上午十点左右,然后,那些老诚持重、有家小的人们,换上了比较整齐的衣服去做弥撒。一路上,他们骂着年轻人对宗教的漠不关心。从教堂回来后,吃过了馅饼,就又躺下睡觉——一直睡到傍晚。
成年的劳作,使他们丧失了正常的食欲,为了能吃下饭去,他们便拼命地喝酒,让伏特加强的灼热来刺激他们的胃口。
入夜之后,他们懒散地街上逛荡。有穿套鞋的,即使天不下雨,也把套鞋穿上。有拿雨伞的,即使天上出着太阳,也把雨伞拿上。
他们相到碰面的时候,总是说工厂,谈机器,骂工头——他们的所思所想所有的谈论,都是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在这枯燥的千篇一律的日子里,拙笨而无力的想法有时也会发出孤独的闪光。回到家里就跟老婆吵闹,常常是拳打脚踢。
年轻的则下酒馆,或者轮流在各家举行晚会,他们拉起手风琴,唱着淫荡放肆的小曲儿,说些下流过瘾的话,跳舞,喝酒。劳累的人往往容易喝醉,醉了之后,满肚子无名的火气,立刻就沸腾起来,寻找着暴发的机会。一旦有了这种可以发泄一气的机会,他们便抓住不放了,哪怕是为了一丁点儿小事,也就像恶兽一般凶狠地撕打起来。往往是头破血流,有时打成残废,甚至把人打死。
在他们日常的交往中,最多的则是一触即发的怨恨,这种感情,和那不能得以恢复的筋骨上的疲劳同样地年深月久根深蒂固。这些人一生下来就从父亲那儿承袭了这种灵魂的疾病,它你黑影似的一直伴随他们从小到大走进坟墓。在一生之中,是它叫他们做出许多令人生厌而又毫无意义的残酷勾当。
每当到了休息的日了,年轻人总是直至深夜才肯回家,他们之中,有的撕破了衣服,浑身上下沾满泥巴和灰土,脸上带着伤痕,幸灾乐祸地炫耀自己对伙伴的殴打;有的则满心屈辱充满愤恨;有的委屈地挂着眼泪;有的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一副可怜相;有的垂头丧气,看上去叫人讨厌。
有时,也有些小伙子被他们的父母生拉硬拽地拖回家去。他们在路旁围墙跟下,或者什么酒馆里找到醉成烂泥的儿子。立刻破口大骂,抡起拳头照着那被伏特加灌软了的有气无力的儿子就狠命地揍,之后,把儿子带回去,好歹马凶们将就到床上睡觉算是了事,因为第二天早晨,当汽笛像黑暗的洪水在空中流过来怒号不止的时刻,还得叫醒他们去上工。
尽管他们很凶狠地打骂自己的儿子,但是在老年人看来,小伙子们的酗酒和打骂是完全合理的现象——因为这班父辈们年轻的时候,也是同样地酗酒和打架,也是同样地受他的父母的殴打。生活从来都是一样的——它平缓地像一条混浊的河流似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不知流向何方。他们的全部生活被那年深日久牢不可破的习惯所束缚,每天所做所想的大都是重复老一套。所以说,他们之中没有人想改变眼前这种生活。
有时候,也有些外地人来到这城郊的工人区。
起初,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是陌生人而受大家注意,后来,听他们讲起他们从前工作的地方,稍微引起了人们一点表面上的兴趣。过了一些时候,那些新奇的东西便从他们身上消失了,于是大家就对他们习以为常了,他们就再也不引人注意了。听了这些人的话之后,他们知道了工人的生活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既然都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然而有时候,陌生人说一些人们从未听过的工人区的新闻,大家也不和他辩论,只是半信半疑地听着。他们所说的那些话,在一些人心里惹起盲目的愤怒,在另一些人心里引起了模糊不清的焦躁,在第三种人心里,有一种对于朦胧事情的淡淡的期望,使他们感到不安。他们为着要驱散那种不必要的却足以妨碍他们的焦躁和不安,便索性喝下比平常更多的伏特加。
当看出那些陌生人身上的奇特的东西的时候,工人区的人们就牢记不忘了。他们对于这些与自己不同的人,怀着一种本能的警戒。他们生怕这种人在他们生活中投掷某种东西,这种东西卟以破坏他们虽然苦重却还平安的生活常规。虽说无聊,但人们已经习惯忍受生活所给予他们的始终如一的力量的压迫,他们并不期望什么较好的变化,他们认为一切的变化只能是更加重压迫。
工人区的人们默默无语地离开那些讲新奇事情的人。
假若这些人不能和工人区单调的人群融合的话,那么,他们只好再流浪到别的地方去了,或者孤单地留在工厂……
如此生活上五十年——人们就自然地死去了。
2
钳工米哈依尔·符拉索夫,也是如此生活着,他是个毛发浓重、脸色阴沉、眼睛细小的人;当他那双眼睛躲在浓眉底下看人的时候,常常带着猜疑的不怀好意的冷笑。他在工厂里技术数一数二,是工人区第一个在力士。他对上司态度粗暴,所以得到的工钱很少。每逢休息的日子,他总要打人。大家都不喜欢他,也怕他。时不时的,大家伙想要揍他,可总是不成。符拉索夫看见有人前来找茬的时候,他便攥上石头、木板或者铁片,宽宽地叉开两腿,毫不出声地等着来犯之敌。他那张从眼到脖子全长满黑胡须的嘴脸和毛乎乎的双手,使大家伙感到可怕。尤其是他的眼睛,使人望而生畏——细小而且尖锐的眼睛,好像钢锥一般地刺人,凡是碰到他目光的人们,都会感到他那般无所畏惧、毫不留情的兽野般的劲头儿。
“给我滚开!孬种!”他低声怒骂。从他满脸的毛须里面,露出又大又黄的牙齿。本想着要揍他的人们便怯生生地回骂着走开了。
“孬种!”他在他们的背后骂着。他的双眼中露出钢锥一般锐利的冷笑。他挑衅似的伸直了脖子仰起了头,跟在他们后面叫道:
“来!想死就滚过来!”
谁也不想死。
他的话不多,“孬种”是他喜欢常用的字眼。他用这俩字呼喊厂主、警察,也用来叫唤老婆。
“呔!孬种!看不见?——裤了破了!”
当他的儿子巴威尔十四岁时,符拉索夫有一回想抓住儿子的头发把他拖出去,但是他的儿子却拿起一把很重的铁锤,斩钉截铁地说:
“别动手!”
“什么?”父亲一边说,一边逼近瘦高个儿的儿子,就像阴影渐渐称向白桦树一样。
“受够了!”巴威尔说,“我再也不受了……”
他举起了铁锤。
“好吧!……”
他重重地吐了口气,补充说:
“唉,你这个孬种!……
这事发生不久,他就和妻子说:
“以后甭再朝我要钱了!巴什卡能养活你了……”
“那么,你就把钱都喝光?”她大胆地质问。
“用不着你管,孬种!我去睡婊子!……”
他并没有去睡什么婊子,然而从此直到他死,几乎两年光景,他再也没有去管教儿子,也没向他开口。
他养着一条和他自个一样高大而多毛的狗。每天进厂的时候,那条狗总要送他到工厂门口,到傍晚时,再到工厂门口去等他回来。每到休息日,符拉索夫就到酒馆里去。他一声不响地走着,好像是在那找人似的,用眼光扫寻着别人的脸。那条狗拖着长毛大尾巴,一天到晚地跟在他身后。喝醉了之后就回家,他坐下来吃晚饭,就用自己的饭碗喂狗,但从来也不抚弄它。晚饭后,一旦老婆不及时过来收拾碗碟,他就会把盘盏摔在地上,把酒瓶摆在自己面前,背告着墙,张大嘴巴,闭上眼睛,用令人忧心忡忡的声音哼唱。那凄惨难听的歌声,在他唇髭间打转,震下了粘在那上面的面包屑,他用粗大的手指捋着唇髭和胡须——自顾自地哼个不停。那歌词别人听不懂,字音拉得倒挺长,调门儿叫人联想起了冬天的狼嚎。就这样一直唱到酒瓶喝空为止,他横转身子瘫倒在长凳子上,或者把头埋在桌子上,直至昏睡到汽笛拉响的时候。
那条狗也躺在他身边。
他是得疝气病死的。在临死前的五天,他全身发黑,双眼紧闭,咬住牙齿,在床上乱滚,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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