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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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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龙云记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是玩过硫磺的,那东西能烧死人。

他把手从吴雪乱糟糟的头发中取出来,放嘴上吹了吹,生怕被硫磺感染了似的,然后冲老狗笑了笑:“你见过这种女人吗?”

老狗认真地摇摇头,道:“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腾龙云说。

“知道我为什么带她来这儿吗?”过了一会儿,腾龙云又问老狗。这时候的腾龙云必须讲话,他怕沉默,他不能沉默,否则,被黑压压的沉默击穿的,不是吴雪,而是他自己。

腾龙云其实是不想碰吴雪的,这个碰不是占有的那个碰,而是毁灭的那个碰。在他看来,整个世界都可以背叛他,独独吴雪不能。为什么?不为什么!他腾龙云做事为人,向来没有为什么。他认为谁不可以背叛他,谁就不能背叛他。事实上,这只是一厢情愿。意识到这一层,腾龙云很悲凉,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背叛这件事呢,为什么会有背叛者这种动物呢?狼都不会背叛自己的同类,狗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同类,人为什么就会?!

腾龙云从生下到现在,从没背叛过谁,这一点他敢保证。没背叛过爹娘,没背叛过妻子,尽管他搞了那么多女人,但这跟背叛没关系,是因为他必须搞这些女人。没背叛过范宏大,没背叛过孟旷生,没背叛过贾成杰,甚至连梁平安钱焕土庞壮国这些小人物,他也从来没用背叛这种手段。他跟他们玩游戏,都是事先制定了严密规则,大家同意这么玩,于是就玩。玩好了,大家都好,玩不好,他也让大家好,他把不好留给自己,把失败留给自己,把快乐奉献给大家。想想从出道到现在,他玩了多少场游戏,多少人从游戏中获了金钱和快乐。但他们背叛了他!

悲壮啊!在黑夜里,在凄凉到不能再凄凉的黑夜里,腾龙云抱着“太子”的脖子,发出这样的哀号。

但他原谅了他们。

腾龙云自认为是一个很能原谅别人的人,这一点怕是被别人误会了,都以为他心狠手辣,不讲规则。事实呢,他最讲规则,也最不心狠手辣。当然,如果你非要逼他心狠手辣,他也会辣那么一两次。比如早年的王洪山案,比如现在的连环杀人案。到了这个份上,腾龙云也不想藏着掖着了,没意思,没意思透了。如果这阵儿有警察赶来,问他连环杀人案是谁制造的,他会毫不迟疑地拍着胸脯说:“老子!”不是说他怕了警察,他是厌倦了这场游戏。

我为什么要陪他们玩下去?没有理由啊!没有理由的游戏我还玩,我腾龙云还是腾龙云?!

娘的!他恨恨吐了一口痰,不好意思,腾龙云不是故意的,至少在他看来,这口痰决不是成心要往吴雪脸上吐,至于为什么不偏不倚吐到了吴雪脸上,他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巧合吧。

“帮她擦掉。”他冲老狗说了一声,又沉浸到自己的思想里去了。

腾龙云其实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只不过他的思想不被别人接受罢了。后来他也想,不是别人不接受,是不敢接受。

他们怕,他们全怕!哈哈,他们怕我腾龙云!

贾成杰怕,范宏大怕,范正义怕,孟旷生怕,庞壮国怕,娘的,没一个不怕!不怕的,怕就一个黄金龙,这小子会玩,没办法,他也是玩家,真正的玩家是不怕任何人的,这个意义上,腾龙云非常尊重黄金龙。可惜的是,黄金龙从来不跟他玩,一向是他说怎么就怎么,一点玩的趣味都不给他。腾龙云就很失望,现在更失望,所有的玩家都在怕他,都在诅咒着让他早死,想方设法要他死,这玩就没了任何意义。

死腾龙云是不怕的,怕死还能当玩家?问题是怎么死,腾龙云得好好考虑考虑。他绝对不会去跟那三个人抵命,尽管一命偿一命也是条规则,这规则不适合他,他从没答应过谁,要用自己的命给他偿命。他的命难道那么贱?他也不会死到公安手里,公安,嘿嘿,他们也配?娘的!他倒是乐意死在女人怀里的,比如吴雪,比如苍儿,比如他在某个时候喜欢过的某个女人,但这些女人都没这个福分,吴雪现在看来也没这个福分,那么,他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腾龙云必须死得完美,死得让自己舒服,那样他才不亏对自己的一生!

死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一件大事,他要让彬江这个游戏场人仰马翻!

人仰马翻啊——

“拿酒来!”腾龙云冲老狗喝了一声。

3

范宏大依旧那么沉稳,任凭外面狂风大作,他依然保持着我自岿然不动的大将风采。

有人跟他通风报信,说梁平安在里面交待了什么,他赫然一笑:“进去了,当然要交待一些的。”有人匆匆忙忙跑来低声道:“范市长,情况不妙啊,省城那边消息越来越糟。”他头也不抬,淡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这话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伤感,可惜听话的人被他的气势震住了,没把这份伤感揣摩到。

等把人全打发走,剩他一人的时候,范宏大轻轻把门合上,背靠着门站一会,摇摇头,再回到老板桌前,但不坐,实在坐不住,只好到窗前。这一天彬江下着雨,雨丝很缠绵,范宏大看到一对小情人,就在他的视野里,撑着一把花伞,很温馨很缠绵地爱在雨中。范宏大忽然想起一些事,一些人,他摇摇头,想驱开,结果那些人那些事顽固得很,怎么也驱不走,结果他就再次想起他的英子来。

这个时候他是很有必要想想他的英子的。

哦,英子,他叫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遗憾得很,范宏大流出了眼泪,先是点点滴滴,后来,后来就决了堤,汹涌而下。

市长范宏大把自己淹没了。他好像不是在办公室,不是在彬江权力的中心点上,而是,而是在哪里呢?范宏大脑子里冒出很多个地方,危崖,峭壁,秘密的原始森林,一望无际的大海,总之,都是些很能吞噬掉生命的地方。他把自己一次次置入这些地方,置入一种极端的危险中,然后挣扎,想逃生回来,结果糟糕得很,他大汗淋漓,他精疲力尽,几个小时后,他仍然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仍然孤零零地望着窗外。窗外烟雨蒙蒙,那对情人儿不见了,花伞不见了,他意外地看见一滩血,鲜红的血,残忍的血。

街上发生了车祸,一个漂亮的姑娘死了。

范宏大猛地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腿,腿还在,他大叫了一声,这一声政府楼上的很多人听见了,也确信是市长范宏大发出的,因为近段日子,他们常常听到市长范宏大发出这样的怪叫。

范宏大逃了出来,司机都没来及叫,拦了辆的,就往太平洋饭店赶。

等他踉踉跄跄跑到楼上时,江海英已像灯塔一样站在楼道深处。

开门的过程极短暂,门刚打开,两个人还没完全地进入房间,范宏大一把就将江海英抱住了。

江海英就像荒漠上绿着的一棵树,就像山坳里潺潺动着的一汪清泉,不,她就像立在村口那棵歪脖子树下的村妇,目光长长地探向山外,四下寻找着迷途的儿子!

范宏大抱住了江海英。

江海英伸出软软的两条手臂,将范宏大揽在了怀中。

她的怀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值得依靠。

范宏大放声恸哭,哭在江海英怀里,把刚才办公室没流尽的眼泪一泄如注地流给了江海英。江海英两只手摩挲着范宏大的头发,任他哭,任他流,任他在自己怀里放野。

这个时候,他还能放野到哪儿?

范宏大终于哭不动了,累了,哭声渐渐平息下去,刚才万马千军的太平洋饭店,静得像一条船。

他们的身影从门边挪到了客厅,又挪到了沙发边,不知怎么挪过去的,两个人好像都没动,保持着刚进门时搂抱着的那个动作,但他们确实挪了过去。

如果往常,江海英会伸出嘴巴的,范宏大也会咬往江海英嘴巴的,江海英的嘴巴还是很有味道的。但是这天没,这天江海英出其不意地掏出了乳房。严格说,江海英的乳房并不特别,在她身上几样东西里,并不是范宏大的最爱,跟范宏大见过的其他女人的乳房,更没法比。不过这一天,范宏大突然有了种感觉,这才是他最最需要的。没等江海英反应过,他便一口咬住了。江海英轻哦了一声,又哦了一声,范宏大真是把她咬痛了,但她闭了眼,合上嘴巴,很痛苦很幸福地搂住范宏大的头,任范宏大婴儿一般吮吸她的乳。

房间里再次腾起一股浪。太平洋饭店这间专门用来让市长范宏大办公或休息的套房,这些年里总是要腾起一些浪,形形色色,但这一次,绝不一样。

先是慢慢的,婴儿哭泣般,一声强一声弱,旋即又没了。接着又像大海要起潮,沙漠要腾浪,扑、扑,但刚有了动静,唰地又静了。静。不是令人窒息的静,是孕育着什么的静,令人血脉贲涨,往某个地方集中,但又集中不了。紧跟着又高亢几声,又是范宏大在用力,他用力地咬,咬得江海英心里嘎嘎的,要出血,但很幸福,很充实。再后来,就是彻底地寂灭了,不是江海英推开了他,江海英怎么会推开他呢?是他饱饱实实含住了乳房,含住了乳房呀——

江海英猛就哭了。

她的泪淹没了自己,也淹没了范宏大。

很久很久,当他们忍无可忍地在床上酣畅淋漓办完那档子事时,江海英说话了。

江海英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哥,好些了吗?”

范宏大忍不住再次扑在她软软的胸脯上,放开喉咙,哭了个恓惶。

哭完,范宏大坐起身子,男人一样把江海英拥在怀里,道:“妹,放心,哥不会出事的。”

“妹知道。”江海英甜甜地露着笑说。

范宏大点了支烟,在江海英面前,他是什么都想做的,抽烟,哭,喝酒,发疯,嚎叫等等。江海英的微笑给了他力量,或者,刚才床上翻江倒海摧枯拉朽式的激战让他找回了力量,他叫了一声妹啊,就滔滔不绝讲起了他的宏大目标。

范宏大是有目标的,如果你把范宏大理解为一个没有目标的人,那证明你离他还很远。江海英之所以能在任何非常时候都能让范宏大想到,就是因她了解范宏大,太了解了。

了解范宏大必须得从范宏大的目标开始。他从被亲娘带到范正义身边那天起,就咬着牙冲老天发誓,我得活出个人!那时他五岁都不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目标呢?范宏大有,不但有,而且明确。他曾抓着亲娘的手说:“娘,我要当官。”娘问他为什么?他说:“娘,当了官就不会被人欺负。”娘笑笑,并没拿他的话当回事。可等他说出第二句话时,娘就惊了。

范宏大说:“当了官老婆就不会跟别人跑。”

他为这话挨了范正义的打。范正义那次打得毒,范正义轻易不冲孩子下手,如果下手,一定很毒。村里很多孩子都被范正义打得扯着野嗓子哭过,范宏大没。范正义打他的时候,他杠着脖子,眼望着蓝天,范正义打得越重,他看到的天空越蓝。后来范正义不耐烦了,冲他稚嫩的小屁股猛起一脚,范宏大被踹出五六米远,扑腾一声倒在了泥水中。范正义心想,这下你该哭了吧。不,没有。范宏大在一潭死水里爬了有十几分钟,然后起身,冲天空吐了一口。无限明媚的天空下,年少的范宏大吐出的全是脏水,黑污一片,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朽气。那一天他记住了水腐朽后的味道,也记住了被人踹进死水后心灵蒙羞的味道。他贼贼地冲范正义笑了笑,笑得老奸巨滑,笑得范正义毛骨悚然。范正义在心里骂:“你个野种,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哭。”他也在心里骂了声:“你个杂种,你睡了我娘!”

此后,每每他跟范正义发生矛盾,他心里就会响起一个声音:“杂种睡我娘!”

范宏大第一个目标,就是不让范正义睡他娘,尽管睡了,他不能长睡,不能一辈子睡。他用将近十年时间,实现了这个目标。

怕是天底下谁都不会想到,他娘是他吓走的。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范正义又在睡他娘,不,那时已是他和范志大共同的娘。范正义在破屋里睡,他拉着志大在破窗下听。范正义睡得有多海势,他听得有多海势。范正义睡得有多滋润,他听得有多滋润。快要睡完的时候,他丢下志大逃走了。结果那晚志大让范正义打得狼崽子一般扯着几个嗓子嚎,他却从容地逃到一个范正义找不到的地方,认真思考些问题。那些问题里就有他的目标。

后来娘找到了他,娘本来是要给他一些疼爱的,甚至想伸出手,摸摸他冻紫了的脸,他头一歪,没让娘的手挨他,尔后,他冲自己的亲娘说了一句:“你得走,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着?”他娘拿家乡话试探他。

“要不然我会睡了你!”他恶恨恨说。

娘吓了一跳,吓得脸都绿了,吓得心都不跳了,吓得抡起手就要把嘴巴给他了。范正义把脸递过来:“你得走,不走我睡了你。他睡,我也睡!”

娘的手僵住,娘也僵住,娘从他的眼里,脸上,嘴巴处,不,每一个毛孔,都看到了比邪恶更让人可怕的狠毒。娘软下去,软在他藏身的一片茅草上。娘本来想等他扶起来,扶起来后娘就会扑在他怀里,美美实实哭上一场。他没,他看都没一眼,昂着头,挺着胸,阔步朝前方走去。

前方一片黑暗,黑暗中传来范宏大无坚不摧的声音:

睡啊,杂种睡,我也睡。

睡啊,天也睡,地也睡。

睡啊,睡出他个头,睡出他个手,睡出他个人仰马翻一声吼!

娘就被这首歌谣吓走了,走了哪,不知道。

范宏大第二个目标,就是官。这目标是范正义给他的。

某年某月某日,范正义忽然发现,如果让范宏大这野种去当官,怕是挺合适哩。于是,范正义就有意无意地,把范宏大往这条路上引。天地证明,范正义是有眼光的,在两个儿子中间,他做出的抉择常常让人无言以对。

范宏大第三个目标,就是做事。

范宏大是很想做事的,从他当官第一天,他就对着天空发誓,这辈子,我要做下太多太多的事。范宏大当官的过程,就是做事的过程。从汤沟湾一路数过来,你会惊讶地发现,那些桥,那些路,那些大大小小的工程,几乎一大半是范宏大在位子上时干下的。几十年来,他疯狂地迷恋着做事,把当官作为做事的动力,把做事又看作当官的惟一途径。那么完美地把当官与做事融合在一起,又那么痴迷地投入到一次次做事中。贾成杰不止一次地说,就冲你这份干劲,不提拔你都不行。范宏大浅浅一笑,觉得贾成杰把话说远了,说离谱了,提拔他并不是他干出了政绩,而是前面还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如果不让他继续做事,他宁肯不要这个官。

江海英最欣赏的,就是他做事的专注与痴迷。“哥,你悠着点呀,别坏了身子。”

“妹,我这身子累不坏,就怕闲坏。”

“哥,给别人也留点吧,你一个人干完了,别人会骂你。”

“他们不配,妹哎,这些事只配你哥做。”两个人在床上时,常常会说出这些与床无关的话题。

现在,范宏大又在说了,他一手搂着江海英,一手指指划划,慷慨陈词,激情昂扬。

范宏大说的是龙嘴湖。

范宏大不能不说龙嘴湖。

他说龙嘴湖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个梦想,能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建起一座新工业城,那是多么宏伟的一个目标啊。当他第一次踏上龙嘴湖那片土地时,他心中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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