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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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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百个奖项。他们是彬江化工从小做大、从弱做强的见证人,也是实践者。但是到现在,她也不明白,一家充满活力充满希望的国企,怎么突然间就由兴旺走向衰落了呢,怎么就落魄得连自己的职工都养不活了呢?更想不通的是,她跟丈夫把青春、把才华献给了企业,献给了化工事业,人到中年,他们却像丧家狗一样被人轰了出来。没有医保,没有生活保证金,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得不到。这样的人生,比死去还令人痛心。

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那天吴雪蹲在大街上,蹲在雨中,反复追问的,不只是她个人的命运,她似乎在追问大地,追问苍天,谁有权力剥夺他们的饭碗,谁有权力剥夺他们的快乐与幸福?

没有人回答,大地很多时候是哑巴,苍天很多时候是看不到弱者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把伞悄然伸过来,替她遮挡住了风雨。吴雪愕然地抬起头,发现不是雨停了,雨照样在下,比她离开医院时更猛。是有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将雨挡在了伞外。

吴雪起身,抹了把泪,冲腾龙云点点头。她跟腾龙云不算陌生,几年前的企业家培训班上,吴雪曾给腾龙云和黄金龙他们授过课,当时腾龙云还用戏谑的口吻说:“哪天我要是想偷税,就一定请你做账。”吴雪财务管理方面的经验还有对国家财经法规的研究,是那期学习班的热门话题,对凭借乱拳打天下的民营老板们来说,能有吴雪这样一位精通财经法规又善于理财的财务专家做朋友,是腾龙云那批人的共同愿望。

当然,吴雪跟腾龙云的熟悉,还得益于另一个人:苍儿。那时苍儿已不再做腾家的保姆,成为龙腾实业一名成绩卓越的售楼员。

“上车吧,雨淋多了,会感冒的。”那天的腾龙云真有绅士风度,其实在吴雪的印象里,腾龙云一直是有绅士风度的,他跟其他有钱人不一样,这人会斯文,还知道关心女人,这种关心跟黄金龙他们的关心完全不同,他能把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传递到你的心里,在不经然间悄悄打动你。不露声色的体贴。吴雪曾经这么给他下过定义,是在接受了他一大笔馈赠之后。他既帮了吴雪的忙,又替吴雪维护了尊严和体面。这对于一个近似于暴发户的男人来说,难度实在有点大,遗憾的是,腾龙云做到了。

更为遗憾的是,吴雪在接受馈赠的同时,也接受了这个男人的友爱。是的,那时候吴雪认为是友爱,没别的成分,至于后来,后来的事吴雪不愿想,也不能想。男人和女人,有时很纯洁,有时又肮脏得令人想吐。

吴雪承认自己不是一个纯洁的女人,至少在金钱和权贵的诱惑面前,她做不到心如止水。在生活的重压面前,她也不能学那些坚强者一样高昂起头颅。那么后来她被腾龙云半是胁迫半是利诱地弄到床上,就是一种自然。如果说腾龙云是披着羊皮的狼,她承认自己就是披着狼皮的羊。有时候他们是一个颜色,谁不比谁崇高,谁也不比谁干净。

直到有一天,吴雪发现早在先她之前,腾龙云就已将侄女苍儿弄到床上而且至今还像泄欲工具一样拴在裤腰带上时,她才明白,世上最阴狠最毒辣的男人,莫过于腾龙云。

她也才发现,世上最最愚蠢最最该亲手把自己杀死的女人,就是她!

谢华锋来了。

谢华锋是吴雪大学同班同学。谢华锋的命运似乎比吴雪好一点,大学毕业后,他先是在一家国企工作,干的也是财务,后来审计局成立审计事务所,在全市十三家企事业单位公开招聘,谢华锋在五项测试中力挫群雄,以综合考评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审计局,目前他担任彬江市审计事务所所长。前些年审计事务所本来要改制,向树声坚决不同意。“国有这块牌子,关键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这是向树声的原话。当时彬江正在进行事业单位改革试点,凡是像谢华锋他们这种隶属于国家行政单位的事业机构,都要断奶,推向市场。向树声逆流而上,顶住了方方面面的压力。他的理由很简单,不能把所有的毛病和问题都推到体制上,民营是能搞活,但国有不见得就搞不活。一窝蜂地将国有企事业单位全部推翻,这不是改革的目的。当时他还说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我们要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改革,而不是打着改革的幌子搞一些换汤不换药的游戏。适当地保留一些国有单位,对稳定国家的经济命脉,维护国家的经济秩序有好处。”当时很多人不理解,认为他是顽固派,是守旧者,现在回头看,他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比如眼下彬江各种性质的审计事务所不下五十家,但大多都是替人做嫁衣裳,有些干脆就是打着审计的幌子为企业做假账,为自己捞钱。审计在另一种意义上变成了走过场,变成了权力与金钱两大魔棒下的智力游戏。

“怎么样,心情好点没?”谢华锋问。

吴雪摇摇头。这三天,谢华锋对她的关心可谓无微不至,也许是怕她心理有负担,谢华锋从没主动问起过账务的事。吴雪知道,谢华锋在等待,等待她自己把实情说出来。

但她能说吗?

三天里,吴雪无时无刻不在斗争。从她替腾龙云做假账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谢华锋会找上门来,会跟她进行一番较量。她承认,如果自己不说,谢华锋是查不出什么把柄的,不管他从省城请来谁,她都坚信,单从账面来给腾龙云定罪,几乎痴人说梦。她经手的账务,不但经得起法律法规的考验,而且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就是腾龙云在她身上不惜血本的缘由。腾龙云说得对,他打算花钱的时候,一元钱的价值,就有可能是十万、百万。两年时间,吴雪为腾龙云合理避税近五千万,处理烂账死账三千二百多万,更重要的,她在账上为腾龙云打开了一条秘密通道,这条通道不但能为腾龙云和他的利益团伙带来巨额利润,而且还能让他安安全全地坐收渔利。

“我真是佩服你啊,大学时比不过你,二十多年过去了,在你面前,我还是小学生。”谢华锋自嘲地说。

吴雪黯然一笑,她明白谢华锋话里的意思,相信这些日子,谢华锋跟徐文喜在她设置的机关面前一定是熬了少精力,其实耗多少也没用,这不是说她技有多高,【wWw。Zei8。Com电子书】有什么奇拳妙招,关键是她研究法规研究得透。任何一部法规,都有漏洞可钻,合理利用法规漏洞,规避风险,将不合理的转为合理,这就是她的强项。谢华锋跟徐文喜一定是嗅到了不正常,但面对不正常,他们无可奈何,这不是他们的失败,是法规本身的失败。

“好了,不说这些了。有本账想请你看看,不是龙腾的,是华英英的金地公司。我们在国土局查到有一千二百万土地整理资金非法流入金地公司,但在金地公司账上,这笔钱不见踪影。”谢华锋说着,将手中的账簿递给吴雪。吴雪顺手翻了几页,出于职业习惯,本能地问:“电子账呢,金地应该有电子账的。”

谢华锋苦笑一声:“金地的电脑系统遭到黑客攻击,里面资料全毁了。”

“毁了?”吴雪显得很吃惊,一般来说,金地公司的财务数据是公司最高机密,公司会格外小心,电脑系统是请最好的专家做的,黑客很难攻击到。“什么时候的事?”她愣了一会儿神,又问。

“就在华英英出事的那晚。”谢华锋说。

“这么巧啊?”吴雪叹了一声,觉得此事有点蹊跷。

谢华锋说,他也觉得此事很奇怪,但审计局的专家去了几次金地公司,得到的回答都是电脑瘫痪了,后来他们又请公安部门的同志协查,答案也是一样。金地公司财务管理系统的确受到黑客攻击,全部资料神秘消失。

吴雪听完,皱起眉说:“就算系统被毁,应该还有一张卡啊。”

“什么卡?”谢华锋突然来了兴趣。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我先看账吧。”吴雪草草结束话题,看得出,她不想跟谢华锋讨论这个话题。

谢华锋意犹未尽,他太想从吴雪这儿了解到新况,尤其地产公司在财务管理方面有哪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小手段。可惜,吴雪不配合,她已经埋头看起了账。谢华锋又站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心急,他的迫切可能引起了吴雪的警觉。喃喃地说了声好吧,转身离开房间。

谢华锋刚走,吴雪神色慌张地锁上了门,她在门边怔怔站了一会儿,快步来到床前,伸手从包里摸半天,摸出一样东西来。很小,也很精致,她小心翼翼打开外面的包装盒,里面露出一把更小的金钥匙来。

吴雪捧着它,神情显得非常凝重。

这把金钥匙,就是龙腾公司的全部秘密。其实,地产界的高层人士都知道,公司所有机密包括财务数据还有更见不得人的东西,全在这把金钥匙里。这把外形酷像金钥匙的宝贝,其实就是过去用的磁卡,只是比以前的磁卡还有硬盘什么的,功能更趋全面。在国内市场,你可能见不到,但对地产公司的老板们来说,他们用这个已有好几年了,吴雪第一次见到它,还是在腾龙云的裤腰带上。腾龙云有三大宝物,可以说比他的命还重要,一是保险柜的钥匙,另一个,是枪,第三,就是这把金钥匙。枪有时候还能离开他的身体,这两把钥匙,却是一分钟也不能离开。吴雪也是费尽心机,才打听到这东西来自哪儿,去年她陪腾龙云到美国,跟美国著名的投资公司可可西码国际投资公司洽谈中天大厦二期工程的投资项目,意外地从该公司财务总监威尔斯先生手里得到了这件礼物。威尔斯当时有句话,让她感触颇深:“作为一名大企业的总管,有金钥匙帮忙,你会方便得多,也牢靠得多。”

吴雪后来的体会是,相比方便,金钥匙真正的价值在牢靠两个字上。金钥匙有五层防密功能,它跟瑞士银行的存折一样,为主人提供了专享的密码保护功能。少了主人亲自设定的三道密码,谁也甭想把它打开,就算你意外得到了它,它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主人。

吴雪拥有金钥匙的事,腾龙云并不知道,怕是除了她自己,没第二个人知道。那些被她亲手从龙腾实业电脑上毁去的诸多原始资料,如今都神奇地藏在这把金钥匙里。

如果说腾龙云利用她丈夫和儿子的病控制了她的话,她现在就用这把金钥匙,控制着腾龙云。

吴雪还知道,地产商华英英手里,也有这样一把金钥匙。金钥匙才是彬江地产界最大的秘密。如果把这些金钥匙同时打开,彬江地产界包括彬江政界,一定会山崩地裂。

黑幕包裹得越紧,它的杀伤力就越大。因为黑幕里面藏的不只是罪恶,还有比罪恶更可怕的东西!

半小时后,吴雪收回心思,开始研究起手头的账簿来。

几乎同时,腾龙云也在紧急善后。

接连碰了几处壁后,腾龙云意识到,有人开始抛弃他了。这是很正常的事,腾龙云一点也不惊讶。自古就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说,况且官场也好,商场也好,从来就没有永恒的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敌人。甭看平日里一个个称兄道弟,真到了紧要关头,跑得比鸟兽还快。当然,他打电话求助的这些人,并不会俗到跑的份上,他们是手握重权者。手握重权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喜欢玩卸磨杀驴的游戏,你对他有用时,他可以叫你爷,可以拿头上的乌纱让你当坐垫,甚至可以拿他的权力魔棒让你当打狗棍。一旦觉得你身上的油榨干榨尽,再也榨不出新鲜玩意儿了,那么他就会毫不客气地让你做丧家狗。这些人眼里,家永远是他们的,你是过客,是江湖上那些忽闪忽闪的灯,是长江里起伏不定的浪,是来来去去为他们运银子的船。而他们坐在码头上,掌握着乾坤,需要你风里来浪里去时,你就得呼哧呼哧地为他们拉纤,哪天觉得你碍眼了,一句话就会成为置你于死地的暗礁。

腾龙云尽管想不明白,哪个地方开罪了这些爷,但他还是很清醒地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危机四伏啊!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腾龙云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的人,更不是一个把自己的安危系在别人裤腰带上的人。从他赤手空拳闯荡江湖那一天,他就牢牢记住一个真理,自己的命得自己救,就算世上真有稻草,那也不会从别人手里掉下来。

“王八蛋!”他狠狠骂了一句,关掉电话。腾龙云打算做一些出格的事时,喜欢先把电话关掉,把自己关在别人之外,关在这个世界之外。

当天晚上,腾龙云便来到省城金江,他用司机的电话拨了一个号,接电话的是省政府秘书长,腾龙云只说了一个地址,就关了电话。晚八点,腾龙云不慌不忙来到金江有名的天下客食府,两位身材袅袅性感毕露的迎宾小姐将他请上楼。在五楼一间灯火辉煌的包房里,省政府秘书长唐天明正在等他。两人见面,少了诸多客套,也少了那些虚情假意。唐天明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还没吃吧?”就招手让服务员上菜。腾龙云其实吃过了,是跟省公安厅一位副厅长吃的,不过,既然自己提出在天下客食府见面,他就只能装没吃。

饭菜点得很简单,标准的四菜一汤,大约唐天明当秘书长时间久了,习惯按政府规矩办事,到哪儿点菜,都不破四菜一汤这个标准。但,这四菜一汤,不是普通的四菜一汤,黄金甲鱼外带八只蟹,算是一菜,美其名叫乌龟大家庭。一只熊掌外带四只猪手,也算一菜,叫做众生鼓掌。另两道菜更有意思,一道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一道叫“一声叹息”。前者都是名贵菌类,后者则是宫廷珍稀名贵菜:象牙菜。这道菜是唐天明的最爱,“一声叹息”也是他取的,意思是每每看到这道菜,望着盘中的水中龙、白莲参、象牙笋,就会想起当年贵妃娘娘吃这道贡菜的情景,忍不住就会发出叹息:娘娘一嘴菜,百姓一世衣。

汤自然不用说,唐天明请客,只要是他认为必须花钱的,一律上鹿鞭汤,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大补啊。

腾龙云也真是能吃,刚才跟省公安厅那位副厅长,他就摆出了风卷残云的架势,这阵,他的吃相更是气吞山河。这是腾龙云多年养下的一个习惯,很不好,但改不了,只要是官员请他,无论胃里能否接受,他都要吃出一个境界来。其实,他还真有境界,一则,潜意识里,腾龙云老觉得是别人在吃他,从他进入地产界那天开始,几乎每一天,他都在酒桌上笑脸陪人,他的笑是酒桌上锻炼出来的,媚也是酒桌上锻炼出来的,一肚子的酒量,一身的病,都是酒桌上吃出来的。他一手辛辛苦苦挣钱,一手又辛辛苦苦请人帮他吃钱,那滋味,不好受啊,没有铁一般的意志,是承受不了的。偶尔遇上一次别人请他,腾龙云整个骨缝都开了,不只是胃,仿佛身体每一个毛孔,都能装得下食物。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岂能错过?另则,腾龙云毕竟农家出身,尽管现在发达了,骨子里流的仍是农家的血。见到食物,不忍糟蹋啊,眼见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领导们只是象征性地动动筷子,他心里就忆起童年,忆起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童年。这一忆,就会食欲大增,恨不得连同把食物不当食物的领导一同吃了!

唐天明看着他的贪相,微微冷了冷眉:“说吧,急着见我,什么事?”

“不急,不急,吃完再说。”说着,腾龙云捞出那个王八,大口吞嚼起来。唐天明只好点上烟。这是一个城府深得不能再深的男人,从接到电话那一刻,他就在想,腾龙云这个时候来省城,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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