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特别的猫-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有时她会找一些适当的背景,比方说黄色的地毯,或是蓝色的垫子,四脚朝天地躺在上面慢慢打滚。她会故意缩起两只前爪,把头往后仰,好露出她那奶油色的胸口与腹部,那里有一些淡淡的黑色斑点,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精致美丽的变种花豹,花豹中最娇艳的一朵玫瑰。“哇,好美的小猫哟,你真是美得不得了呢。”只要有人在一旁赞美,她就会继续维持同样的姿势。

要不然她就会坐在后面的阳台上,她坐的可不是那张毫无装饰的朴实餐桌,而是一个漂亮的小花架,上面摆着栽在陶盆里的水仙和风信子。她坐在蓝色的花穗与白色的花朵间,摆出优美的姿势,等着别人注意到她,对她投以爱慕的眼神。爱慕她的当然不只是我们,另外还有那只罹患风湿病的老公猫,他总是在花园的冰地上四处游走,冷酷地提醒我们还有另一种艰困得多的生活。他看到玻璃后面有一只尚未完全长成的漂亮猫咪。她也看到了他。她抬起头来,偏过来,再歪过去。她咬下一小截风信子花穗,扔到地上;她漫不经心地舔毛;然后她倨傲地往后瞥了一眼,就跳下来进入室内,走出他的视线之外。每当她窝在主人臂弯,或是趴在主人肩头上楼的时候,只要往窗外瞥上一眼,就会看到那头可怜的老野兽,他一动也不动地待在那儿,有时候我们甚至会以为他已经死了,只是冻得僵在那儿没有倒下罢了。直到阳光温暖的正午时分,我们看到他坐起来开始舔毛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有时她会坐在窗前看他,但她的生活依然受到限制,只能待在人的怀抱、床褥、坐垫等人类区域中过日子。

然后春季翩然降临,后门大大敞开,谢天谢地,总算不需要用到猫砂盆了,后院开始变成了她的领土。她现在是六个月大,以大自然的观点看来,她已经完全成熟。

她那时漂亮得不得了,完美得找不出任何缺点。甚至比我在多年前曾发誓说,绝对没有任何猫能比得上的那只猫咪,还要再美上几分。但话说回来,她终究还是比不上那只猫,因为那只猫的个性非常好,她聪明机智,高贵文雅,温暖友善而又优雅迷人——所以她就像童话故事和老太太们所说的一样,早已注定会红颜薄命。

而我们家这只公主猫呢,说漂亮的确是很漂亮,但我无意为她掩饰,她实在是一头自私的野兽。

公猫们在花园墙上排队等候。首先出现的是那只不畏寒冬的阴郁老猫,也就是我们的后花园之王。然后是我们隔壁家养的一只英俊黑白猫,从外表看来,应该是那只老猫的儿子。接下来是一只浑身疤痕累累的虎斑猫。另外还有一只灰白猫,他显然是认为自己毫无获胜的希望,干脆一直待在墙上,连跳都懒得跳下来。最后是一只像老虎般雄赳赳气昂昂的年轻公猫,而大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我们家公主喜欢的是他。但这一点儿用也没有,老国王至今还没有失败的记录。每当她把尾巴竖得笔直,走到外面去散步时,她根本懒得理会其他公猫,只是一直盯着那头英俊的小老虎。他从墙上跳下来找她,但只要那只躺在墙上的冬日老猫微微动上一下,这只年轻公猫就会吓得赶紧跳回墙上,以免大祸临头。这种情形持续了好几个礼拜。

在这段时间,H和S前来探望他们以前的宠物。S不禁连声感叹,我们的公主竟然不能自己选择爱侣,那实在是太恐怖、太不公平了。但H却表示,这本来就是万古不变的定律:公主必须跟国王匹配,就算他又老又丑也是一样。“你看他多高贵气派啊,”H说,“你看他多风度翩翩啊。而且凭他那熬过漫长寒冬的高贵情操,让他赢得这只年轻美丽的母猫,也可以算是理所当然。”

那时我们替那只丑猫取了个名字,叫靡菲斯特(浮士德传说中的魔鬼,听说他在自己家是叫做比利)。我们家的猫咪有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昵称,但却没有一个固定的名字。梅丽莎和芙兰妮,玛丽莲和莎芙,瑟丝和爱雅莎,还有苏赛特。但在我们和她说话,满怀爱意地赞美她时,最能激起她的反应,使她“喵喵”轻叫、低声打呼噜、发出撒娇喉音的称呼,却是一些把每个音节都拖得长长的形容词——好漂—奥—漂好香—昂—香的乖咪咪哟。

在一个非常炎热的周末,在我记忆中,似乎只有在最难熬的酷暑,才会出现这样的高温,而她却选在这时候开始发情了。

H和S在星期天过来吃午餐,我们大家一起坐在后阳台上,静观自然所作出的选择。我们完全无从参与。而我们的猫咪,也同样无法自己作决定。

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两个夜晚,战况惨烈异常,许多公猫在花园里不停地哭号、狂吼,凄厉尖叫。这时我们家的灰咪咪就坐在我的床脚边,双眼直勾勾地望进黑暗,耳朵竖得老高,不时微微抽动,并以尾巴尖端最轻微的晃动,来对眼前的战况作出评论。

到了那个周末,花园里就只剩下靡菲斯特一只公猫。灰咪咪忘形地在后院满园子打滚。她跑来找我们,在我们腿边打滚,并轻咬我们的脚。她扒着花园里的大树飞快地冲上冲下。她不停地打滚,哭喊,呼唤,并提出邀请。

“这是我见过的最不堪的一场情欲表演。”S盯着她那位迷恋我们家猫咪的丈夫说。

“喔,好可怜的猫咪喔,”H说,“我要是靡菲斯特的话,我绝对不会对你这么冷酷。”

“喔,H,”S说,“你真是恶心透顶,连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没人会相信这是人说的话。不过我早就晓得,你本来就是个恶心的家伙。”

“是啊,反正我早就被你骂习惯了。”H边说边温柔地抚摸那只狂喜忘我的猫。

那天非常炎热,我们吃午餐时喝了许多酒,而这出爱的戏剧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

最后,靡菲斯特终于从墙上跳下来,走向正在地上扭动打滚的灰咪咪——但是,唉,他居然把事情给搞砸了。

“我的天哪,”H说,这下他是真的感到难过了,“他这种行为,真该遭到天打雷劈。”

又气又恼的S坐在一旁,冷眼瞅着我们家猫咪受到的折磨,而她每隔不久就用极端戏剧化的口吻大声质疑,说她真不晓得为性受这么多苦,到底值不值得。“你们看,”她说,“那就跟我们一样嘛。我们就是这副德行。”

“我们才不是这样哩,”H说,“这完全是靡菲斯特的错。根本就该拿把枪来,立刻把他就地正法。”

那就赶紧拿枪把他杀了吧,我们大家全都这么说;或至少先把他关起来,好让隔壁那头小老虎有机会上场。

但那只年轻英俊的公猫却完全不见踪影。

我们继续喝酒,阳光依旧炙热逼人。我们的公主不停地跳舞,打滚,沿着树干冲上冲下,最后事情终于开始顺利进行,老国王趴到她身上,努力不懈地进行冲击。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H说,“他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老了。”

“喔,我的天哪,”S说,“我看我还是赶紧把你带回家好了。要是再待下去的话,我敢打包票,你会干脆自己上场,跑过去跟那只猫做爱。”

“喔,我真希望我可以这么做,”H说,“多么精致优雅的野兽,多么美丽迷人的生物啊,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当猫实在是太可惜了,真让我伤心。”

第二天又回复寒冷的冬季,花园里变得又湿又冷,灰咪咪又重新恢复了她平常那副挑剔傲慢的模样。老国王在英伦的迷蒙细雨中,躺在花园墙上静静等待,而他仍然是打败群猫的胜利者。

第四章

怀孕并未对灰咪咪造成多大影响。她飞快地冲进花园,沿着树干爬上爬下,再重来一次,又一次,玩得乐此不疲。这个游戏的高潮是,她会紧抓着树干,转过头来,半眯着眼,等着接受喝彩。她下楼时,一次至少得跳过三四级阶梯才肯罢休。她躺在地上,扒着沙发快速向前滑行。而且,既然她已经发现,不管任何人,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八成都会惊艳地赞叹:哇,好美的猫咪啊!——所以每当家里有客人来访时,她总是待在大门附近,装模作样地摆好姿势。

过了一阵子,在她试着想要钻过栏杆缝隙,跳到楼梯台下的阶梯上时,她赫然发现自己居然钻不过去。她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她觉得很丢脸,赶紧假装她根本没打算这么做,她本来就比较喜欢绕远路,乖乖地沿着楼梯走过转角。

她沿着树干冲上冲下的动作,渐渐变得越来越慢,最后她索性放弃了这个游戏。当她肚子里的小猫开始胎动时,她露出一副又惊又恼的表情。

通常在生产前两个礼拜,母猫就会开始到碗橱或是角落里,到处嗅来嗅去:仔细四处检验,精心挑选适合的地点。这只猫咪却什么也没做。我把放在卧室橱里的鞋子全都清理干净,再带她去看看那儿的环境——那地方非常安全隐秘,既黑暗又舒适。她走进橱里,接着就立刻走出来。我又替她找了些其他地方。看来她并不是不喜欢这些地方,只不过,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快要生产了。

在生产前一天,她在椅子上的一堆旧报纸上打了几个滚,但这对她来说,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自发动作,并不带有任何目的。这只是某些内分泌腺体之类的玩意儿在发挥作用,促使她做出这些动作。她乖乖照做,但并不真正了解这是为了什么,至少外表看起来是如此,因为她只试了一次,就没再继续同样的动作。

生产当天,在阵痛了将近三个钟头后,她才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她坐在厨房地板上,发出惊讶的“喵喵”叫声,我命令她赶紧上楼到橱里去。她走上楼,但却不肯乖乖待在橱里面。她漫不经心地在屋子里乱蹿,到了这最后关头,她就像是临时抱佛脚似的,跑到各个不同地点嗅来嗅去,但没过多久,她就对这失去了兴趣,重新回到了厨房。她的疼痛,或是感觉,这时显然已减轻许多,于是她立刻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准备恢复她的正常生活——重新做一只备受宠爱、骄纵任性的小猫。但话说回来,她本来就还是一只小猫咪嘛。

我把她抱上楼,让她待在橱里。她根本就不想待在那里。她完全没半点儿临盆母猫该有的正常反应。事实上,她的表现既好玩又荒唐——而且滑稽得要命,让我们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她的子宫收缩变得越来越强烈,她开始不高兴了。在痛得最厉害的时候,她一直“喵喵”叫个不停,但那是一种表达抗议的愤怒叫声。她在生我们的气,谁叫我们恰好跟她所遭受的痛苦过程连在一块儿,她当然要把这一切全都怪到我们头上。

母猫初次产下小猫的过程,总是令我忍不住看得入迷。在那一刻,当那不断蠕动的小东西,从那包覆它的白膜中探出头来时,母猫就会立刻舔掉它身上的白膜,咬断脐带,把胞衣吃掉。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些动作,但一切全都显得如此干净利落,如此效率十足,如此完美无瑕。但在做这些动作之前,母猫总是会有片刻迟疑。产出的小猫躺在母猫背后。母猫做出一种仿佛被陷阱困住,急着想要逃脱的反射性动作,转过头来看着那个紧贴着她的怪东西。她再看了它一眼,搞不懂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然后大自然的机制开始发挥作用,于是她乖乖服从命令,开始打起呼噜,成为一名快乐的母亲。

我们家猫咪在看到新生小猫时,她迟疑的时间,比我所见过的其他所有母猫都来得久。她看看小猫,再看看我,然后微微挪动了一下,想试试看她能不能把这紧贴着她的怪东西给甩掉——然后大自然的机制终于开始发挥作用。她把小猫舔干净,做了所有母亲该做的事,并不停地打着呼噜——接着她就站起来走下楼,坐在后阳台上望着花园。那总算结束了,她仿佛是在这么想。过了一会儿,她的腹部又开始疼痛,她转头望着我——她显然是觉得又烦又气。她脸上的表情,以及她身上的每一根线条,全都在明白地表示:烦哪,真是讨厌死了!快上楼!我命令她。快上楼去!她闷闷不乐地走上楼。她在爬楼梯时,耳朵整个贴到了脑后——简直就像是一只被主人责骂或是惹主人不高兴的小狗,但她可没半点儿狗类摇尾乞怜的可怜相。相反地,她正在生我的气,这整个讨厌的过程让她觉得老大不高兴。但是,当她再度看到第一只出生的小猫时,她立刻认出了他,而大自然的机制再度发挥作用,她又开始替小猫舔毛。她总共产下四只小猫,生完后她就沉沉睡去,而那真是一幅迷人的画面,精致优雅的母猫蜷起身子,围住四只正在吃奶的小猫。小猫都长得很好。第一只出生的小母猫,长得跟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甚至连眼睛周围那如铅笔画出般的黑圈、胸膛和腿上的黑色短纹,以及有着淡淡斑点的奶油色腹部,全都活脱脱是她的翻版。接下来是一只蓝灰色的小猫:后来我们发现,她在某些特定的光线下看来,会变成美丽的深紫色。然后是一只有着黄色眼睛的小黑猫,长大后变得漂亮得不得了,浑身充满了力与美,显得优雅至极。最后是一只略显粗壮的黑白小猫,跟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先出生的三只小猫,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些暹罗猫的特征。

母猫醒来以后,先看了看正在沉睡的小猫,接着就站起来,舒了舒筋骨,再慢慢蹓跶到楼下。她喝了点儿牛奶,吃了一些生肉,仔细地将自己舔干净。她并没有再回到小猫身边。

S和H过来看小猫,但他们一踏进大门,就看到那位猫妈妈侧身躺在楼梯下,而且还装模作样地摆好了姿势。接着她就快步冲到屋外,利落地蹿上树干再溜下来——这把戏她一连玩了好多次才肯罢休。然后她又使出她的拿手绝招,爬到屋子最高层,钻过栏杆,直接跳到下一个楼梯层,就这样轻松利落地一路跳到楼下。最后她开始“呼噜呼噜”地绕着H的双腿打转。

“你不是当妈妈了吗?”S震惊地说,“你怎么不去陪你的宝宝呢?”

她好像已经把小猫忘得一干二净。由于某种无法理解的原因,她不得不去做一种十分不快的工作,但现在她已经把工作做完了,一切全都结束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她蹦蹦跳跳地在屋子里到处嬉戏玩耍。到了深夜,我终于忍不住命令她上楼去。她才不想去哩。我抱她上楼去找小猫。她大咧咧地挤到小猫中间。她硬是不肯乖乖躺下来喂小猫。我只好强迫她躺下。我一转身走开,她就立刻扔下小猫跑掉。最后我只好坐在她旁边,监视她给小猫喂奶。

接着我去梳洗,准备上床睡觉。等我回到卧室时,却发现她躺在我的床单下睡觉。我把她抱回小猫身边。她把耳朵贴到脑后,满脸不高兴地瞅着他们。要是我没站在一旁盯着她,并摆出没得商量的权威架式指着那窝小猫的话,她一定又会立刻转身走开。她踏进猫窝里,“噗通”一声坐下来,仿佛是在说,算了,就依你吧。不过,等小猫一咬住她的奶头,她那不怎么有效的母性本能就再度发挥作用,她开始舒服地打起呼噜来了。

她整晚不停地偷偷溜出橱,钻到我床上的老地方睡觉。我只要逮到她,就会立刻把她送回去。但一等我睡着,她就又偷偷溜回来,任由小猫在那里哀哭。

她一直到早上才明白,原来照顾小猫是她的责任。这是大自然赋予她的母性天职,但尽管如此,她有时还是会让他们挨饿。

第二天,在我们吃午餐的时候,灰咪咪突然跑进来,嘴里还叼着一只被她甩来甩去的小猫。她把小猫放在地板中央,再上楼去叼其他小猫。她一只接一只地把四只小猫全都叼下来,然后她就伸展四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