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英雄方世玉]少林小和尚-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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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这件事情拿去询问凌小小的意思，凌小小拉着他的手却很不舍：“哥哥，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师傅呢？”

　　　　五梅师太又不是缺了手缺了脚，难道还非要伺候不成？凌多多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师太她能够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

　　　　“可是，都已经伺候了师傅十几年了，一时离了，恐怕师傅会不习惯呢？”凌小小见这个理由不能说服他，搂着他的腰道，“哥哥，也不舍得离开呢。”

　　　　谁都知道接下来将有一番腥风血雨，一个弄不好就是生死两隔，凌小小宁愿自己死这里，也不愿意天天远方为亲担惊受怕。

　　　　说完后见凌多多低头若有所思并不应声，她又赶忙劝道：“师傅现已经收了严姑娘当徒弟了，们两个结伴一起玩耍，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凌多多还是第一次知道五梅收了一个新徒弟的消息，禁不住愣了一下，然后感叹道：“师太这分明是给她和熙官相会提供便利，想不到这年月尼姑也开始当红娘了？世风日下，心不古……”

　　　　凌小小面颊通红，连忙抬手堵他的嘴：“别这么说啊，要是让师傅听到了，准保要生气的——严姑娘为了出来找洪大哥，跟她爹爹闹翻了，无处可去，再加上师太看中她的武学天分，才决定收严姑娘为徒的！”

　　　　凌多多禁不住一笑，搂着她抱起来空中转了一圈，而后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头，笑眯眯道：“小傻瓜，是跟开玩笑的呢……”

　　　　话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前方，从上下山的小道上出来两个，凌多多刚才起就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和喘息声，因为觉察到这两个并不会武功，料想不是敌，因此也就没有理会，直到这两个走到近前了，才看过去。

　　　　这一看就发现竟然还是熟，凌多多愣了一下，松开凌小小的腰走了上去，行礼道：“方老爷，您如何过来了？”

　　　　来正是方世玉的亲爹方德，看他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模样，爬山累得不轻，而且还满面焦急，惶惶无措。

　　　　这个时候的方德本应该广州经营绸缎生意才是，怎么会突然跑到九莲山上来？况且也没有听苗翠花提起过她家老爷要过来啊？

　　　　凌多多被他的这个表情弄得格外茫然纳闷，一瞬间脑补了很多很多——难道是他广州的生意出了问题？冯道德和李小环奈何方世玉不得，所以跑去广州砸方德的场子、找他的麻烦了？

　　　　方德见了他才算是略微平静下来，走上前来捏住他的胳膊，急声问道：“世玉呢，世玉有没有事情？”

　　　　“世玉他好得很，您这是怎么了？”凌多多脑袋对着他，眼睛却瞄向后面跟着跑来的方家书童方贤，暗示他给自己解释一番。

　　　　方德一听过后，一颗心才算是落到了肚子里，长长松了一口气，再三确定问道：“世玉没有事情？世玉他如今好好的吗？”

　　　　这么一番折腾，房间里面的苗翠花听到声音走出来查看，一看之下又惊又喜，道：“老爷，您怎么来这里了？”

　　　　方德一指她，无奈道：“翠花，也真是的，李巴山跑到少林来找世玉报仇，这么大件事也不告诉？”

　　　　苗翠花心虚地一低头。

　　　　“等了好多天都没有们的消息，跑到杭州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就连忙日夜兼程赶过来了！”方德看了看她，又忍不住确认道，“世玉他没事儿吧？”

　　　　就算早先听凌多多说过了，他一片慈父心肠作祟，也是想要多问几个确定儿子平平安安的消息，才能安抚自己担惊受怕了数天的心。

　　　　“方世玉当然没有事情了，方世玉好得很！”苗翠花还没有来得及回话，方世玉正好从山坡下面走了过来，他一听到这句话又看到自己亲爹来了，当即撇下一块走着的胡惠乾跑了过来，笑道，“德哥，原来这么关心啊？”

　　　　方德没见面的时候担心得不行，见了面却又感觉到气愤，一指他道：“要不是惹出这么多的祸患，爹哪用得着这样担惊受怕？爹不关心谁关心，没死却把爹给吓死了？”

　　　　方世玉心中颇为感动，从小被骂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觉得亲爹责骂的话语听起来这样温暖，一耸肩膀后把苗翠花和方德都搂到一块：“除了爹，还有娘关心啊？”

　　　　凌多多一直以为侬侬秀恩爱就已经够讨厌了，现才发现一家当着自己的面秀亲情也同样很让难受。

　　　　凌小小眼中暗含羡慕神色，禁不住搂住自己哥哥，柔声细气道：“哥哥，还记得父亲母亲是什么样子吗？”

　　　　凌多多很想照实说其实他压根就没有见过凌氏夫妇，不过对他们的坟地长什么样子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动了动嘴唇，轻轻叹息了一声，环着她的腰哄道：“等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们就好生打探一下父母的消息，如何？”

　　　　对于凌氏夫妇早就已经惨死的事情，他没有打算永远瞒着凌小小，毕竟小姑娘也具备了知情的权利，凌多多最近已经打算着适当的时机说出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好的机会，便也隐忍不发。

　　　　他还有另外一层顾虑，最近要劝凌小小下山避风头，若是她恰好这时候知道了亲生父母的死跟武当派有关联，那肯定是不肯就此离开的，所以最好还是再拖延一年半载，等打败了白眉这个最终Boss之后，再把真相和盘托出。

　　　　方世玉耳朵尖，听到了兄妹俩的对话，想起他们身世可怜，自己一家团圆的场景会深深刺激到他们，连忙松开了搂着父母的手，笑着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德哥，世玉已经知道错了，就不要再提了。”

　　　　方德无奈道：“哪次闯了祸不是说要悔改？可是哪一次又改过自新了？有吗，没有吧？”要是方世玉闯了祸真的就痛定思痛改正了，恐怕早就不会惹上雷王雷老虎连带着李巴山这档子事情了。

　　　　只有真的吃了亏受了罪，痛过之后才能够真正成长，方世玉定定看了他一眼，收了笑容郑重道：“世玉以前自以为是、肆意妄为，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着实给您惹了很多麻烦，不过经过这次绝对、绝对已经反省过自己了——方世玉对天发誓，一定不会再让德哥、花姐和大湿再为担心操劳了！”

　　　　凌多多骤然听到他提到自己，抬头看了过去，见方世玉正对着自己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也跟着回以一笑：“们几个不是结伴出去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啊，只看到了和惠乾，洪大哥和师妹呢？”凌小小说完后见凌多多诧异地看着自己，禁不住低头羞涩一笑，“严姑娘成了师傅的新徒弟，难道不该叫一声‘师姐’？”

　　　　梅花胜地往常除了她就只有五梅师太两个，五梅性情严肃，并不很好相处，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苗翠花又来了一个严咏春，让整个梅园都跟着热闹了起来，凌小小这段时间跟她们处得都很不错。

　　　　方世玉一脸受不了的痛苦表情摇了摇头，往他这边走了两步，紧挨着他站好：“还说呢，跟那两个一块出去，根本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胡惠乾叹了一口气道：“看家都出双入对的，真是‘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看见他们那样，真是羡煞旁，跟世玉不好再待下去，找了个借口一块回来了。”说罢偷眼一看凌小小。

　　　　他对凌小小有倾慕之心，然则这么长时间了，却也感受到凌小小对自己并无男女情愫，心中挫败之余，却也无可奈何。

　　　　方世玉眼角瞄到了他的小动作，禁不住有些头疼，又转头去看凌多多，果然见凌多多目光冷然，颇为不悦的模样。

　　　　喜欢谁不好，偏偏非要跟一个终极妹控争妹妹，关键是又打不过家。方世玉一拉凌多多衣袖，笑着缓和气氛：“说的不错啊，要说，以后都不要跟这两个一块出去了！”

　　　　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难免有些危险，方世玉扭头看向方德：“德哥，突然间过来了，可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啊？”

　　　　梅花胜地收留了苗翠花，收容了严咏春，可是五梅师太可不一定乐意让方德一个大男也住进来。若说方德跟着苗翠花一个房间也还罢了，可书童方贤却也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难免不大方便。

　　　　方德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叹息道：“听了李巴山上少林的消息，披星戴月、火急火燎地就赶了过来，哪里有心情考虑这么多？实不行，就跟方贤趁着天色还亮，下山找客栈投宿去？”

　　　　毕竟是长辈，上山一趟就累得不行了，总不能再把家赶下去。凌多多稍稍一想，道：“这倒是无所谓，少林寺经常有来上香的施主无处落脚，专门建了小舍供其居住，若是方老爷不嫌弃，吃过晚饭后小僧带们过去。”

　　　　方世玉对这条消息颇为惊讶，扭过头来道：“少林寺还有这样的地方，为什么这里住了半年了，竟然都不知道？”

　　　　凌多多稍稍一想，回答道：“可能是因为把大多数时间都用来跟师傅探讨佛法了吧？”

　　　　说完后，他见方世玉脸稍一黑迅速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来，禁不住低头微微一弯唇角，解释道：“那栋小舍并不少林寺里面，而是建外部不远处，春夏时节用得比较多，到了如今的秋冬时节，基本上废弃不用了。”

　　　　说完后他神情一变，跟同样一凛的方世玉飞快对视了一眼，两个同时若有所悟，方世玉道：“怪不得事后们拿着冯道德的画像下山询问，没有找到他落脚哪家客栈的消息。”

　　　　“冯道德曾经也是少林弟子，他对少林寺周边的布置还真是了如指掌，估摸着确实是那间小木屋里面落脚了。”凌多多一摸自己的下巴，“其实冯道德被和熙官所伤逃跑后，师傅带领戒律院弟子也是搜查过那间小木屋的，但是就他所说并没有找到明显的线索。”

　　　　方世玉懊恼地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如果们早一点想到的话，说不定能够他打伤三临之前就木屋里把他围堵住！”

　　　　相比之下，凌多多表现得比他平静很多，摇头道：“不会，冯道德此虽然手段上不了台面，但是为小心谨慎，就师傅所说，他木屋中没有找到明显的生活痕迹能够证明冯道德确实里面居住过一段时间。”

　　　　方德旁边听得莫名其妙，见方世玉跟凌多多讨论得一包带劲的模样，自己不好贸贸然打扰，便扭头问苗翠花道：“冯道德是谁？”

　　　　“所以才说要给讲一下们打败李巴山前前后后的始末啊，德哥，一定要好好听才是！”方世玉一搂他的肩膀，侧过脸颊对凌多多道，“大湿，那个小木屋哪个方向？”

　　　　凌多多道：“领们过去就是。”

　　　　方世玉摆了摆手：“不用了，指个方向，自己能够摸过去，不用麻烦再走一遭了，带着德哥去放行李。”他这是考虑到生怕自己一家一路上说话的景象再让凌多多产生失落感。

　　　　这倒是粗中有细，很懂得替别考虑。凌多多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朝着梅花胜地的西北方向一指：“往那边走两柱香，一路上多注意点，就能看到那栋小屋。”

　　　　“谢谢啊，大湿，回来请吃烤红薯。”方世玉笑眯眯凑到他耳边道，“说起冯道德来，能把他打伤多亏了智能师叔分发下去的哨子——知道他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多谈自己当时出的这个好主意吗？”

　　　　这个问题其实也困扰凌多多很久了，按理说智能的哨子立了大功，以智能的性格早就应该私底下跟他得瑟显摆了，这次却一反常态，提都没有提。

　　　　不过凌多多一猜还是能猜出大概来的，尤其是看见方世玉一脸得意的表情，因此问道：“难道是因为这条主意是私底下告诉他的？”

　　　　“虽然不是说的，但是也差不多了——是中秋节的时候，不是抱着一大堆小玩意去看吗，中途被他给抓住扣下了，小玩意也都没收了，什么风车啊风筝啊泥啊——还有响哨啊——”方世玉说罢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他一定是从的哨子里面得到了某种灵感，才想到要吹哨子示警的。”

　　　　这种事情他还非要跟智能争，这两个还真是斗得不亦乐乎，凌多多对此颇觉有趣，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嗯，好，等抓住了冯道德，记一大功！”

　　　　方世玉对着他作揖，开玩笑道：“多谢大湿——”

　　　　被冷落的方德旁边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他就有点纳闷，儿子不是说要送他去小屋整理行李的吗，好端端怎么又聊上天了？还说得这么一包带劲的？

　　　　好不容易方世玉跟凌多多咬耳朵说完了，才想起来自己千里迢迢跑来探望的亲爹了，一拍额头连连道歉，而后不敢再耽搁，连忙乖乖领着方德和苗翠花走了。

　　　　一路上他和苗翠花母子一唱一和，给方德讲述了一番事情的始末，说到最后，苗翠花一脸骄傲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老爷啊，是不知道，们家世玉现是真的很厉害了，连李小环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呢！”

　　　　哪个时代的父母都希望儿女有出息有本事，方德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寄予了深切厚望，一路听下来虽然被其中的惊险之处吓得心惊肉跳，却也深深为方世玉感到自豪，听了苗翠花的言语，点头赞同道：“不错，不错！”

　　　　方世玉一甩自己的长辫子，摆摆手道：“还差得远呢，现可是以大湿为目标日夜勤恳练武，早晚有一天要超过他才对！”

　　　　苗翠花提醒了一句“小师傅每天寅时不到就起来”，说完后见方世玉果然瞬间就蔫了，想想又觉得不对，疑惑问道：“发现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天天都是‘大湿’‘三礼’的不离口啊？”

　　　　方世玉目视前方，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茫然问道：“有吗？”

　　　　苗翠花看出来他这纯粹就是装傻，重重一点头道：“有啊，当然有了——不仅是啊，连小师傅也是，经常‘世玉’‘世玉’的说呢。”

　　　　方世玉“哈哈”笑了两声，并没有搭话。

　　　　方德一边帮腔道：“年轻关系好走得近，多说两句又怎么了？对了，说到小师傅，刚刚没好意思问他，他是不是要准备还俗了？”

　　　　“什么？”苗翠花和方世玉都被他这一句话惊得不轻，诧异万分地对视了一眼，齐齐问出了口。

　　　　方德解释道：“上山的时候，看到他跟一个年轻姑娘家走得很近，搂搂抱抱的，显得不如何庄重，难道那个不是他的心上？”

　　　　方世玉有点发懵，面部僵硬地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哪个姑娘？”

　　　　这句话刚说出来，就听到苗翠花笑道：“老爷啊，想岔了——还有世玉，也是，发什么傻？说得肯定是小小啊！”

　　　　方世玉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不甚自地一摸鼻头，问道：“德哥，说得那个姑娘，是不是就是刚刚起就一直站多——三礼身边的那个？”

　　　　“对，就是她。”方德觉得他们母子两个的反应都有些奇怪，疑惑道，“怎么，难道说的不对吗？”

　　　　方世玉抽动一下嘴角，彻底放松下来，连连点头道：“当然不对了，那个是三礼的亲生妹妹，叫凌小小的。”幸亏只是误会，自己爹的脑回路也有点忒那啥了，刚刚差点吓死他。

　　　　说完后他背过头去，狠狠跺了跺脚，而后又拍了拍胸膛，傻笑了一下，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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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德并没有九莲山上多待，广州和杭州两地的生意还都需要他来打理，看到儿子平安无事，他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