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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类很衣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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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地看着他们的交流方式,裘非离笑着摇了摇头。
众生万相,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相处之道~
“怎么样,裘兄?”和白云愁交流完毕,明沉碧回头看他。
裘非离道:“我没关系,毕竟,有墨魂阁阁主合作,我查案子也比较容易了。”
随后,他就跟明暗双主说了一件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其实,一家酒楼里死个人是很正常的,更何况那个人已经七老八十病入膏肓了,所以一个月前夕晖楼里死了一个老人的事情并没有人注意。
可是,就在时隔一个月后的大前天,有一个姑娘突然偷偷拦下了正在巡街的裘非离,向他告状,说是她爷爷在夕晖楼死得不明不白,希望淮安府衙门能还她一个公道。
夕晖楼是墨魂阁的分阁,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裘非离不敢武断地仅凭一面之辞就登门去找管事的秦三娘谈话,所以暗地里去了坟地查探那个老人的坟,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发觉不对了,这坟里埋的哪有什么尸体?只有一个衣冠冢而已!
再回头想详细问问那个老人的情况时,裘非离又发现,那个姑娘居然走了!于是乎急忙派人秘密把淮安京翻了个底朝天,更神的事出现了,这整个淮安京上上下下近百万人,居然找不到一个认识那姑娘的!
这青天百日天子脚下的,总不可能见鬼了吧?裘非离不信邪,趁着秦三娘和蒋青青不在秦府就想进来搜一下,谁料到就这么好巧不巧的,从一贯冷清的牵韵园后面翻墙进来,竟被白云愁撞个正着!再之后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
道的了。
明沉碧和白云愁听得面面相觑。
那个死了的老头子有个神出鬼没的孙女?还去找淮安府的人告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明沉碧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才道:“有些事情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所以请裘兄稍等两天,到时候我必定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裘非离也很爽快,没有多言便告辞了。
当夜,在秦府书房,明大阁主委婉地将裘非离调查到的结果转告给秦三娘听。
秦三娘良久地沉默了,再开口时,暖暖的烛光却映衬出了她早已不再年轻的容颜中一刹那间流露的老态,韶颜依旧,年华已老,有些事情却是铭刻在骨子一生的印记。
她向明沉碧和白云愁讲述了一个久远的故事,也许是语气太过淡然,他们听不出惊心动魄。
在武林百年的传说中,月枉老人寿终正寝之后,他惟一的徒弟带着《月枉图》在逃走的过程中病逝,一代武林绝学就此下落不明。
而事实的真相是,当年月枉老人的徒弟为了保护先师的一生心血,所以将《月枉图》托付给自己一个姓卢的心腹,带到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埋起来,而他则是利用自己引开了武林人士的视线,最后惨死在他人的刀剑之下。
那位心腹如他所说,将《月枉图》掩埋起来后隐居世外,只留下一份丝帛,几行诗,当作是埋藏地点的线索,代代相传。
而秦三娘,则是当年那个月枉老人的徒弟的后人。
这个秘密世代只传入秦家长子,直到这一代秦家彻底没落,就只剩下秦三娘一人了,她的父亲才将这件事告诉年仅四岁的她。
最重要的是,为了不让那个心腹,即是卢家的后人遭到杀身之祸,月枉老人的徒弟曾经许诺,待到一百年后,秦家后人必定会拿回那份丝帛,以保他们一家平安。
只是,一百年之期是在秦三娘二十岁那年,那时候她在墨魂阁正是斩露头角的大好时机,风华正茂,且不说联系不联系得上那位心腹的后人,就她的私心里,也不想揽下祖宗的纷争,为了虚无缥缈的《月枉图》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所以,秦三娘失约了。
却没有料到,在时隔二十年后,那个心腹的后人竟然拖着病入膏肓的身体来到了夕晖楼,偷偷将那个木盒子塞给了她。
秦三娘当时是吓坏了,掉头就走,等到夜深人静冷静下来时,那个老人已经在夕晖楼的客房里被人杀了。
此事事关重大,秦三娘为了隐藏那个老人的身份,于是在坟地里设了衣冠冢,将老人的尸体火葬了,这就是裘非离找不到尸体的原因。
至于那个老人的孙女什么的,秦三娘就完全不知情了。
这件事里谁是谁非已经无从考究了,他们要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三娘的身份一旦曝光的话,墨魂阁和她都会被推到风尖浪口。
而她一开始打算不说,就是想有个万一的话,可以一个人担下这个责任,以免连累整个墨魂阁被拖入泥谭之中。
只可惜,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要知道,无论如何,墨魂阁都不可能脱得了干系的。
人心中,贪念最为可怕。
为了贪,有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



17、第十三章

商议完《月枉图》一事后,从书房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夜风习习,吹得人衣发微动,天穹上薄云淡淡,一月半弯,挥洒下的清辉拖出了并肩而行的两人长长的影子。
“除了让天鸠堂继续查探之外,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白云愁忽地问,也许是夜风太凉,吹得他一贯华丽的嗓音有几分不真实。
明沉碧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事情都还不甚明朗,他们也做不了其它的。
沿路的灯笼缓缓摇曳,夜深的秦府一片寂静。
地上的人影成双,蜿蜿蜒蜒着纠缠在一起,以缠绵悱恻的姿态,引人遐思,让人心羡。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有千万种理由牵住对方的手。
不过,很可惜,他不敢。
他可以是长袖善舞运筹帷幄的的墨魂阁明主,可以是斤斤计较让人闻风而逃的玉算盘,唯独在这个艳丽张扬的男子面前,他只是明沉碧,没有阴谋,没有算计。
不择手段去得到的不叫作爱情,而是欲。望。
白云愁只当他是在思索秦三娘的事情,没有再问,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凉亭坐了下来,守上半夜的非花非雾手急眼快地端了两杯热茶过来。
明沉碧在他对面坐下,捧着茶杯当作暖手,怔怔地盯着白云愁看了好一会儿,对方垂下来的眉眼掩饰不住锐利的锋芒。
明沉碧突然道:“云愁,你想不想成亲?”
“噗!”白云愁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屋顶上的非花差点一咕噜滚了下去,被非雾一把勾住。
非花拽着他的袖子一脸惊恐:“难道明主等不下去了,打算对暗主逼婚?!”
非雾嘴角一抽搐。
下面的白云愁直接蹦了起来,杏仁眼瞪成了荔枝眼:“哪个混蛋说我想成亲的?!老子废了他!”
明沉碧很淡定,“那个混蛋是我。”
“……”白云愁被噎住了,好半天才把气给喘匀过来,恨不得用眼刀将他瞪出两个窟窿来,“老子成个毛亲啊?!”
啊喂,形象,注意一下形象……
风骨清奇的青年把手里的热茶递给他,依旧是那不急不慢的语气:“你已经二十二了,寻常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我讨厌酱油!”
“……”
“我也不缺人打酱油!”
“……”
“而且你还比我大一个月!”
咆哮完毕,灌茶,白云愁继续磨牙。
“是不是我成亲了,你就成?”顿了片刻,明沉碧缓声问,垂下的眼帘掩尽了眸子里流转的光华。
屋顶上的非花两眼泪汪汪:“明主好可怜啊,竟然要亲眼看着最爱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非雾连眉毛都开始抽搐了。
底下的白云愁有点想掀桌,忍不住又爆粗口了:“老子干嘛一定要成亲?!”
明沉碧骤然抬头看他。
月光稀薄,氤氲洒下,那双总是含笑的丹青画般细致的桃花双眸此刻却比月光还冷,似乎隐藏着太多的欲言又止,一如无底深渊。
无声,而无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明沉碧,只是一瞬间,稍纵即逝,快得让他本能的认为那是错觉。
是,错觉吧?
白云愁理智回笼时,明沉碧的目光早已经移开了,语气淡然:“你不想成亲?”
他下意识地回答:“不想。”
“那就不成了。”明大阁主干脆利落扔下这句话,起身走了,背影潇洒至极。
白云愁呆滞了一下,然后咆哮:“明沉碧!大晚上的你抽什么疯?!”
这个白痴吃错药了?耍他呢?!掀桌!
暗主大人再度炸了,不过炸到一半突然熄火了。
这个死财迷突然提这个话题,莫非是他自己想成亲了,所以才来打探打探他的口风?
他想到昨晚提到什么心上人的问题时明沉碧激烈(?)的反应,当下就有些坐不住了,把还没来得及溜走的非花非雾叫了下来,挠着腮帮子,问:“财迷想要成亲了?”
两大护法一下子都怔了,怎么可能?他们家明主压根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了,那树还没知没觉呢,成什么亲啊?
见他们反应不对,白大美人皱皱眉,换了一个说法:“财迷他有心上人了?”
冷面的非雾很老实,直接点头了。
白云愁立刻倒吸一口冷气:“是怎么样的人?”
该不会是哪家富商的千金吧?!
非雾这个笨蛋!非花正想着怎么解释呢,忽地想到了自家可怜的明主大人,立时就改变主意了,清咳两声后道:“其实,明主的心上人您是认识的,他在江湖上也排得上名号,是武林高手,而且艳名远扬。”
武功好,人漂亮,还是他认识的?!白云愁深思起来,有这么一个姑娘么?
“不过啊,他就是脾气爆了点,性子傲了点,吵架幼稚了点,而且无情无义,没心没肺~”
非花,你最好祈祷你家暗主永远不知道这段话是形容他的……
那头的白云愁就有些琢磨不过来了,这性情的,难道是哪个邪派里的人吗?还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呢,这真的不是形容负心人的么?
非花哪里知道自家暗主大人的理解无能,已经想歪到十万八千里去了,自认为功成身退,拉着非雾脚底抹油,溜了!
白云愁还在凉亭里掰着手指挨个儿算是哪家姑娘呢,可是算来算去都没发现有合适的,禁不住就气闷了。
他都还没有心上人呢!这死财迷凭什么有?!
白大美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可是,为什么生气呢?
白云愁自个儿都没想明白过来。
……



18、第十四章

非花说的没心没肺的确没错,白云愁当晚毒死了明沉碧房门前的柳树,闹得明某人啼笑皆非,结果第二天睡醒之后就完全把生气的事情完全忘在脑后了,看得非花手痒痒的直想挠他一顿。
明沉碧没有亲自去见裘非离,而是让非雾送了一封信过去,信上只有几行莫明其妙的诗:
月中云中现,
枉费多年隐,
图求非盖世,
已是成名身,
出没深巷中。
白云愁看得一头雾水,“诶,财迷,这是什么意思?对得好像不工整吧?”
明大阁主扬扬眉示意他竖着看。
藏头诗,简单扼要的五个字:月、枉、图、已、出。
裘非离接到信后着实吓了一跳,不过对方这么含糊其辞,而且也表明了 希望置身事外的意愿,准备静观其变,所以他也没有过问太多了。
就这么过了几日,淮安京里却是一如往常的风平浪静,夕晖楼热闹依旧,看不出有什么麻烦。
天生劳碌命的明沉碧早就已经闲不住了,带着非花非雾满京都乱蹿,饭桌上酒桌上谈生意,财源滚滚得让经商堂忙得不亦乐乎。
白云愁被明禁勒令不准打架闹事,所以走了一趟天鸠堂分堂后就懒洋洋地窝在秦府里长蘑菇了,夜半天明也干脆被派去跟着明沉碧了。
某一天,风和日丽,四大护法居然比明沉碧还早回来,配合着蒋青青将一箱箱打包好的东西放到院子里。
白云愁看得稀奇,凑过去问:“这是什么啊?”
夜半拿着一份清单答道:“明主谈了几笔大生意,这是抽出来的货物,前面几箱是给府里的,其它的那些全部会送回总阁里。”
白云愁点头,这他是知道的,明沉碧每次出门都会带上一部分货物回来,作为礼物,在总阁里人手一份。
见护法们都提前拿到了自己的那份,他等了好一会儿,纳闷了:“我的呢?”
他家财迷从来没忘记过他那份的啊~
旁边的夜半也郁闷了:“暗主您的怎么会在这里?”
白云愁更加费解。
蓝衣的护法解释道:“一般这些东西暗主您都是用不上的,所以您的礼物明主会另外挑,因为比较贵重,所以都不经过我们的手的。”
他有些诧异了,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天明跟非花非雾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议,“暗主,您不知道?”
天啊,明主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一直觉得两个阁主这么暧昧不清是因为白云愁没有发现明沉碧的异样,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他迟钝过头,别说异样了,连对他的百般千般好都没有发现!
白云愁没说话,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从小就太过粗心,这点明沉碧比他更清楚。
“那些礼物应该看得出来贵不贵重吧!”非花道:“比如每年做衣服用的祈城的云锦,北疆的度末草,南连的汉真寺平安符,玛瑙红玉冠,火玉的玉枕,还有西塞的狐皮披风……”
一样一样,如数家珍。
白云愁忍不住问:“非花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能不清楚吗?那些东西不是太贵就是太难找了!”非花感慨。
白云愁有些茫然。
他知道自己在总阁的房间里一半的东西都是明沉碧送的,他却没有去仔细看过那是什么。
明沉碧送东西的时候态度都很随意,很多其实他都记不清了,有印象的那个什么平安符也是很久以前送的了,那年他才十六岁,因为用毒的关系染了一场大病,明沉碧让侍女把平安符绣进荷包里,可是,后来荷包丢了。
那时的明沉碧怎么样?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说,风轻云淡的,一如无数个他们不吵架的时候的模样,只有夜半无意中说到,求汉真寺的平安符,要在寺里叩下五百个等身长头,他没有问过,明沉碧是不是真的亲自为他去求了。
非花的话还在继续:“暗主您有一年不是受了内伤要雪岸花入药吗?明主仗着自己的轻功跑到山崖底下去摘,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被雪埋了两个时辰,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事,不然我和非雾九条命都不够赔~”
眉目艳丽的男子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蒋青青走了过来,问几个护法明主回不回来吃晚膳,非雾刚要出去寻人的时候被白云愁叫住了:
“他在哪里?我去找他吧。”
“……倚月居……”
看着白云愁施展轻功离开,夜半一脸的困惑:“暗主怎么了?”
刚才的暗主和平时里嚣张的样子差好远啊……
天明满目怜悯:“夜半,你什么时候改改你迟钝的毛病?”
跟主子一个模样!
夜半:“???”
非雾斜睨旁边的秀丽少年。
非花一摊手,好不无辜:“我这是在帮明主~”
暗恋什么的最吃力不讨好啦~~~
……



19、第十五章

黄昏时刻的淮安京依旧繁荣昌盛,灯红烛白,酒饭飘香。
白云愁缓缓朝城北走去,理智被夜风一吹,清醒了很多。
他是不喜欢去思考,但是他不笨。
从前几天开始,非花就在有意识地提醒着他什么,他不停地在暗示着,“你忽略了很多东西。”
只是,白云愁不明白,那个鬼精灵的少年想表达的是什么。
为明沉碧抱不平吗?可是,他和明沉碧之间的感情比非花他们想像中的要深厚很多很多,他们会吵架,也会打起来,但是他们信任彼此,比信自己更甚。
从有记忆开始,就有这么一个人,和自己一起玩,一起练武,一起学习,一起生活,一起长大,每一块记忆里都有着同样两个的主角,闭上眼睛就可以精准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后背交付给那个人,可以在彼此面前流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二十二年,是怎样的一个概念?足以让一个人成为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清晰地刻入生命里,伴随着自己的呼吸,融入血液里,深入骨髓,一辈子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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