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边境插队手记-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心里话,就我当队长两年来,知青点有两个招工走的,还有两个转点的。最近,何雨琴也要转到其父亲所在的安徽上海小三线去。知青变动很大,可以说,大部分知青都在想着如何离开这个地方,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谈什么恋爱。
她说:“你要是不考虑,好姑娘都让别人挑走了。”就完,她咯咯地笑出声来。
我说:“别人能挑走的,那一定不是我想考虑的。”
话到这里,她见谈不下去,便说了一句:“你再想想。”自己走了。
大队党支部让我填写一份入党志愿书。
18岁时,我曾经填写过入党志愿书,没有被批准。五年后,才有了这第二次填写。
我并不是觉得这五年的时间太长,恰恰相反,由于发生了“醉闹秧歌”、“喂马安排”、“祁家搅局”、“酒后失言”、“稻田用人”等一系列有争议的事,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靠向技术性的生产干部,甚至有可能一辈子成为党外人士了。
公社武装部长后来告诉我:“吴隆洲县长在最近一次公社党委会上特地问起你的入党问题,要求我们积极帮助知青在政治上的进步。”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让我有了第二次填写入党志愿书的原因?
我曾经说过,我这一生最幸运的数字就“二”。尽管“二”在北方人的嘴里是个损人的数字,但我好像无法避开这个数字。加入少先队、入团,我都是第二批才被批准,包括插队,不也是第二次吗?第二次填写入党志愿书,似乎是最正常不过的。
我已经习惯了处在老二的位置,但我并不会因此而跟在老大后面混混,我对自己一向有严格的要求。就像两颗子弹,从同一枪膛射出、向同一方向前进时,谁先谁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目标定位的准确,只要在射出枪膛的那一瞬那,有了0。00000……1丝毫的误差,最终的结果就会大不相同:一颗,会以火热的情绪,扑进敌人的胸膛,实现自己的战斗愿望;另一颗,却会发出怪叫,钻入泥土,绝望地在掩埋中发臭、腐朽。
历史就是这样无情,对人生定位的丝毫误差,都会在以后生命经历中,随着时间的延续,产生越来越大的差别,直至造成完全不同的两种命运。
果然,我第二次申请入党顺利地被批准了。入党后不久,宣布我为大队党支部宣传委员。就如同以前一样,尽管是第二批,但总是被吸纳进团队的核心。
王晓雁从山西大寨回来了。
在她去大寨的日子里,地区农科所的张主任来我们队,向我提出要把王晓雁借调到地区农科所。
我不知道“借调”是什么意思,临时性用人?不需要时再回生产队?或许,“借调”一阵后给个正式编制?然后在黑河嫁人过日子?
我经历过留还是不留在黑河的艰难选择,我不想让那些可能有更好机会的知青陷入到类似的艰难选择中,更不要讲令人心里不踏实的“借调”方式了。
我对地区农科所的张主任说:“正式调人,我没意见,但是借调就算了,不要耽误她别的机会。”
地区农科所的“借调”就这样被我拦下了。
正文 157、闺密牵线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56 本章字数:1831
慰问团干部老沈这两天每天一下班,就到我宿舍来问我:“你想好了没有?”
她指的是谈女朋友的事。
我只有一句话:“现在不想谈恋爱。”
在知青上山下乡五六年后,谈恋爱并不是什么“禁区”了。生产队里那些和我们同龄的当地姑娘小伙,差不多已经都结婚,有的还当了爸爸妈妈。这不,前些日子,大队干部――武装民兵排长林石海,和二队一个上海女知青举行了婚礼。
这里顺便插一段与此无关的话题:林石海当了“上海女婿”那天,上海知青都去捧场。我想起自从知青食堂失火后,我们从清真寺搬了出来,他当上公社基建连连长,想搬到清真寺去办公,老追着我要修房子的钱,这事现在还没完呢。
我开玩笑对他说:“你现在是我们上海人的女婿了,那修清真寺的2000元就别再跟知青要啦!”
他新婚大喜,满脸堆笑地回答我:“公社基建连最近就要撤了,我也不管这事了,我保证不会跟你要钱。”
那晚婚礼后,一帮知青无精打采地回来。
想想也是,十六七岁从大城市来到农村,不仅在身体上要承受繁重的劳力;而且,当到了二十四五岁处于青春期时,却又要压抑心中爱情的萌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句话用在知青的感情上,应该也很合适,但大多数知青面对农村落后的现状、自己迷茫的前途失去了爱的能力。
我们队知青中也有三对谈恋爱的,不过谈了好多年,直到现在还不敢有结婚的打算。他们并不甘心就在这里成家,他们还在等待招工、上学、转点的机会。
知青点盖了三幢房子,在盖后来的两幢时,就已经想到要以结婚成家为前提,把它们设计成可以独立门户的小房型。可是将来这些房子会成为知青结婚的洞房吗?谁都不知道。
我不想谈恋爱,并不是要遵循插队干部老孙留下来的紧箍咒。我对知青恋爱的事好像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反感。大概是下乡后的第二年吧,有人把谁和谁谈恋爱当作一个问题告诉我,我听了甚至表示:“这俩人挺好的,如果他们谈恋爱真不错呀。”
不过,我是个不善于与女性打交道的人。
五年前在水库工地,邵子昂想给我制造绯闻的恶作剧,此后我更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与女知青的接触。倒不是我怕什么,而是怕这种绯闻伤害到她人。
当然,我也不是绝对不与女知青接触,比如像文艺小分队的何雨琴,因为要创作一些歌曲,知道我懂音乐简谱,就经常来找我探讨。相互熟悉了,我们也会谈一些文艺作品和人生态度的话题,只是从不涉及男女感情的事。
何雨琴最近已经联系好转点到南方的事,正是她,在临走前向慰问团干部老沈透露了自己的闺密――王晓雁的私己话。
老沈连着几天试探我对谈恋爱的态度,见没有结果,这天终于把王晓雁对何雨琴说的私己话向我和盘托出。老沈说:“王晓雁说如果这辈子只能呆在农村,肯定要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省得别人背后乱说一气。”
老沈告诉我:“她说的志同道合的人就是指你。”
我有些惊讶。
1976年时,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发生了巨大的转变。随着年龄的增长,套在知青双眼上的万花筒,已经失去了色彩,理想主义的激情开始淡去,实用主义的烦躁越来越多。
国家在这种时候对知青提出了“扎根农村”的要求,令很多知青感到那种亲人团聚、回城安居、渴求知识的希望越来越小。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想离开农村回到城市的要求越来越迫切。
国家的这种要求,让一部分知青骨干陷入了极大的矛盾。不表态“扎根”吧,可能走的机会就轮不到你;表态“扎根”吧,可能就当真的不再给你走的机会。
隔壁两个生产队的知青骨干,就为了招工上学,明争暗斗、撕破脸皮甚至谩骂打架,弄得矛盾重重。
我们知青点此时倒还团结,相安无事。因为在招工上学上有很大决定权的队长,就是我这个知青,而我从黑河师范回队后,已与招工上学无缘,与知青无利害冲突。
我对此心里自有一本账,早已根据知青的读书欲望、年龄大小、身体状况,进行了分类,并按顺序作出了招工上学的计划,其中当然也包括王晓雁。
王晓雁想要和我谈恋爱,她不会不知道,这等于在宣布放弃所有走的机会!
我对老沈说:“这样吧,我明天自己去找她谈谈。”
正文 158、江边约会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56 本章字数:1839
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去队部场院转一圈,回到知青点,约王晓雁出来,一起坐在黑龙江边。
已经是夏天,江边星空璀璨,江水泛着月光。
我们在一起插队6年,彼此的人品相互十分了解,只是涉及到爱情这个内心深处很柔软的部分,还是第一次。俩人显得有些拘束。
王晓雁一言不发,等我开口。
我劝她:“有机会的话,你还是走吧。”
她回答:“走到哪里都一样,但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是不一样的。”
我说:“假如你能回到上海呢?我回不去的。”
她不以为有这种可能:“不过,大不了就是分居,将来还会在一起的。”
她的回答没有浪漫的字眼,却足以让我感受到无论天涯海角,俩人也要一同追随的情意。
我们沉默了,能听到黑龙江水的流淌声。
愣了半天,我终于把白天一直想着的那句话问了出来:“假如哪一天我被关在了监狱,你还会跟我吗?”
我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倒不是因为父母被造反派拘禁隔离过,也不是因为我自己蹲过县公安局的笆篱子,而是在1971年年底回上海探亲时,听父亲讲起过一个老战友在**中妻离子散的遭遇。
父亲的老战友老胡出身地主家庭,他自己是个学生,抗战时参加了**的抗日队伍。
我父亲在一次到敌后执行任务时,被一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认了出来,二流子跟我父亲要五块大洋,否则,他威胁说要向日本人告发。
父亲回到队伍,汇报了这个情况。组织上为除隐患,决定派老胡去锄掉那个要向日本人告密的二流子。
20多年过去后,**开始,二流子的家属找到老胡所在的单位张贴大字报,揭发老胡家是地主,搞阶级报复,杀了贫下中农。
结果,当地司法部门批捕老胡,将他判了七年徒刑。
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老胡的妻子此时竟然宣布与他离婚。
听父亲说,老胡的妻子当年也是部队的,长得五大三粗,行军时经常帮老胡背行李,两人非常恩爱。
可怜老胡,被关了三年多,老婆从来不去探监,真的是一刀两断了。只有最大的女儿,已经成年还比较懂事,去监狱看过老胡几次。
老胡平反出狱后,一些老战友想撮合两人和好,劝老胡说:也许她离婚是不得已,是怕影响孩子政治前途呢。老胡态度十分坚决:“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丈夫落难时就背叛的女人。”
那个年代,谁都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你能保证自己不犯错误吗?你能保证自己在不犯错误的情况下不被犯错误的人处理吗?更何况我们是在边境线上,对岸陈兵百万,谁又能保证这里不发生战争,谁又能保证一旦发生战争自己的生命还会存在?
父亲老战友一家的妻离子散就是明证。
我希望在这些都不能保证的情况下,还能有属于俩人的忠诚爱情。无论有什么不测,只要还有爱情就还有幸福。如果连爱情这个人类最基本的依赖都不存在了,那不仅是个人,而且是家庭,是社会的最大悲哀。
那晚,我没有向王晓雁讲这个妻离子散的故事,但我认为王晓雁听懂了我的问题,她回答我的只有轻轻两个字:“会的。”
我点点头,我相信这个单纯、直爽、来自上海棚户区的贫家长女。
那个年代,爱情是被严格压抑的,有些话是羞于启齿的,我对她说:“那好,早点休息吧。”然后各自散去。
真是个怪怪的开头,我们的话题都同爱情无关,但却同动荡的生活有关,彼此有点“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将来后悔”的意思。
没有传说中的男女青年约会时两情相悦的美妙浪漫,也没有当时男女青年约会时互赠“红宝书”的革命激情。两个年轻人,还不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却已经十分清楚将来生存的艰难,彼此小心翼翼地把纯真的爱情和未知的命运放在一起,带着点灰色的冷峻,掺着点低调的悲壮。
东北的夏夜,江边的风凉嗖嗖的,最初的约会,冷冷的问答,俩人就这么托付了终生。
第二天,7月1日,是建党55周年的纪念日。我从不担心自己的生日会被朋友忘记,因为这天也恰好是我23周岁的生日。
东北,进入了盛夏。延长的白昼,强烈的阳光,竞相开放的野花,整夜不息的虫鸣,大自然激情四射,将生命的活力张扬到了四季的颠峰。
正文 159、择偶观点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56 本章字数:2119
“队长谈恋爱了。”
这样的消息不用宣布,它也会不胫而走。
晚上,生产队开一个庆祝建党55周年的晚会,会上有人起哄让王晓雁唱一首歌。
这是她的弱项,僵持了一会儿,她当着大家的面来到我面前问我怎么办?
我说:“既然大家让你唱,随便唱个什么吧。”
她唱得有点走调,不过还是赢得了一片掌声和笑声。
那掌声和笑声中有一份对我们俩的亲昵、对我们俩恋爱的欣喜。
第二天在地里干活休息时,当地青年李小梅跟我开玩笑:“我看挺好的,郎才女貌。”
我说:“这话太俗了,千百年来,人们都用这四个字,也不管男的是不是有才,女的是不是有貌。”
李小梅嗔道:“俗什么俗呀?千百年能说到今天总有道理的,你们男的第一不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不好看吗?”
旁边一帮老乡大笑。
老乡都说好,但知青对我们的恋爱却有各种不同的见解。这并不奇怪,因为婚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是个人的私事,你选择谁与自己终生相伴,也会影响到你与其他终生朋友的交往。平时谈得来的知青并不忌讳和我直接交流不同的看法。
晚上回到宿舍,刘鹏晖对我说:“现在你幸福了,王晓雁刚刚来把你一麻袋衣服拿去洗。嘿嘿,我的脏衣服没人管,光棍好苦呀!”
见我笑而不言,刘鹏晖说:“王晓雁人不错,为人单纯,干活吃苦,不过在事业和性格上你们俩还是有不小差异的。”
我知道,这并不是刘鹏晖一个人的看法,李晶霞也向我表达过类似的看法。
完全赞同的知青实际上并不多,蔡景行算是一个,他说:“赞同的理由不多,只有一条,因为你太不会打理自己的生活了,而王晓雁恰恰是一个很能操持家务的女人。”
说实在的,知青说的都有些道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择偶观。我不能说自己的择偶观就很正确,只是在那个年代里,我真不愿意找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性为伴侣,开口政治学习,闭口思想交锋,实在太累人了。我喜欢的是对外能与普普通通人沟通的伴侣,对内是善良和会生活的女人,而不一定要在学业、事业上有多么突出。
远离政治,有一个温馨的港湾,我想的就这么简单。
这天,王晓雁从地里干活回来一脸的不悦。她问我:“张春芳对老乡说我抢走了她的感情,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五年前邵子昂在水库工地制造的“绯闻”告诉王晓雁,说:“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谈过感情的事,这事不能糊涂,明天我找她谈谈。”
第二天干活中午休息时,我找到张春芳,问她跟老乡都说了些什么?
她没有回答,好一会儿反过来问我:“如果我在王晓雁之前提出,你会答应我吗?”
我告诉她:“即使是王晓雁自己跟我提出,我也不会答应。因为不是慰问团老沈牵线,我就压根儿没想过要谈恋爱。”
张春芳沉思一会儿,对我说:“我不想待在生产队了,我想走。”
作为生产队的妇女队长,她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