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的自我修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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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睡不着的陆安生很机智的数着羊毛到天亮。
　　反正起床的时候他是全身上下哪都不舒服，温默阳拍了拍他的脸，“没睡醒？”
　　“没有，就是全身不舒服。”陆安生呆头呆脑的回道。
　　然后拒绝温默阳帮忙的想法，自己跑去厕所了。
　　下楼的时候陈休然的电话果然来了。
　　意思很简单就是选上了，不过跟葛禾一块儿选上了。
　　温默阳拿过陆安生的手机，“嗯，葛禾？”
　　陈休然的声音听起来也不爽，“演技确实比陆安生好得多，不过就是缺了点味道，而且我是导演，我就是真的很想把他压下去的，不过投资方人家不同意，编剧也不同意。”
　　“他演什么？”温默阳递过手帕，让陆安生擦擦满脸的面包屑。
　　“男二。”
　　这部戏的陆安生根本不知道有男二，他好奇的把耳朵使劲儿支了出去。
　　温默阳被他的动作逗得直笑。
　　“我看剧本，男二好像是没什么角色。”
　　陈休然沉默了一会儿，“编剧又给换了剧本，说什么男一的情节太强了点，男二没什么突出，然后给弄了个双男主。”要不是本子实在是太好，陈休然立马就能翻脸。
　　“编剧？”
　　温默阳重复这句话让陆安生想起了那个满脸伤痕的男人。
　　“他是看了当时的试镜临时起意的，本子绝对是个好本子，就是有点太独树一帜了，但是我估计能趁着这部戏让陆安生冲冲今年的颇有口碑的几个小奖。”
　　“嗯。”温默阳喝下一杯牛奶。
　　陈休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临时变卦确实是他的不对，可是这个本子实在是太好，他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有我呢，你还不放心？”陈休然大大咧咧道。
　　温默阳一点儿都不留情面的说道，“是挺不放心的。”
　　陈休然哑口无言。
　　“绝对没什么坏处，虽然葛禾让人嗝应，但是他们其实没什么对手戏，这不还有我亲自把着场子吗。”
　　为了一部戏，陈休然确实是能够暂时把个人恩怨搁一边，因为人心中的弯弯道道在他看来确实是没有一部好戏重要。
　　而且葛禾回国的这么些时间，确实是一直都很老实，老实得都有些让人心烦意乱了。
　　陈休然的意思是，把人放暗处麻烦，放明处盯着更好。
　　而且还能够捞着个好本子。
　　温默阳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一直不太把葛禾放在心上，但是他就怕把陆安生放去受欺负。
　　温默阳说了句，“我再考虑考虑。”就把电话挂了。
　　陆安生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老老实实的等着温默阳开口。
　　“喜欢这部戏吗？”温默阳突然问道。
　　陆安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口快道，“喜欢。”
　　“有葛禾也不怕吗？”
　　“……”
　　陆安生不乐意了，“我为什么要怕他，他演他的，我演我的。”他就是很不待见葛禾。
　　“说得对。”温默阳像是恍然大悟的夸奖道。
　　“温哥你就是太担心我了，我觉得他又不能对我做什么，实在是担心的话，你就每天来接我吧。”
　　然后开启每天秀恩爱模式，天天嗝应死他。
　　陆安生被自己想到的主意乐到了。
　　不过又想到温默阳最近忙着工作室的事情，确实这个要求有点过头了。
　　“温哥不用担心，我也不能总靠你。”
　　温默阳盯着桌上最后一块面包，“好。”然后把它喂给了一直蹲守的朵朵。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内心实在是太崩溃了。
　　电脑傲娇死活连接不上网。
　　果然还是手机简单粗暴。
　　――

　　☆、拍戏

　　
　　进剧组的那天，温默阳被温老爹强行叫回了温家。
　　温大哥很不爽的亲自打电话来催，意思是能有多快就多快。
　　“我打车过去。”陆安生看出温默阳的为难，主动说道。
　　温默阳有些不放心，“我先送你过去。”
　　估计着电话里温大哥的语气应该是有急事，陆安生果断拒绝了。
　　“我自己去，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拗不过陆安生，温默阳有些担心的点了点头。
　　“那晚上我去接你，到了剧组给我打电话。”
　　等到温默阳的车彻底看不见了之后，陆安生才拽着一百块钱跑去打车。
　　“去哪啊？”师傅问道。
　　陆安生掏出手机看了看地址，开机定在郊外，还别说有点远。
　　有些犹豫，陆安生把手机支过去，“能去吗？”
　　师傅爽快道，“不打表，五十啊。”
　　“行吧。”陆安生一咬牙。
　　到了之后陆安生才发现他很久没见着场子里人来人往了，他一个人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哥唉！这儿呢！”
　　眼尖的陆安生见着那是上次一起住的王大叔，瞬间就迈着步子上去了。
　　“有缘有缘啊，小哥是个啥角色啊？”
　　陆安生一乐，“演医生。”
　　王大叔摸了摸头，“不错不错，我可听说那是主角，小哥越来越不错了。”
　　被这么一夸，陆安生又有些不好意思，“那叔你演的什么？”
　　王大叔古怪一乐，“尸体啊。”
　　“……”阴沉沉的还真是有点吓人。
　　一般来说演尸体的价位确实不会太低，但是很多人都不爱干。
　　“小哥你还年轻不懂，叔家里啥都不缺，就缺钱，演什么不重要，不偷不抢的，有钱拿是好事。”
　　这话说得很有理，做了那么多年龙套，陆安生觉得有钱拿确实是已经很好了。
　　“我懂的，谢谢王叔。”
　　王大叔亲热的拍了拍陆安生的肩头，“跟自家人还那么见外，有事跟叔说，叔跟组里的人熟。”
　　陆安生没想到第一天就撞了大运遇见熟人，心情明显拔高了几度。
　　露出了个自认为很不错的笑容，“谢谢叔。”
　　唐以清穿了件白色的T裇，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陈休然的手不老实的在唐以清身上摸来摸去，被唐以清瞪了半天都没老实。
　　“去看看，陆安生那小子到了。”陈休然流氓气十足的叼了个烟。
　　唐以清白了他一眼，“你的手再摸下试试。”
　　……
　　陈休然果然又摸了摸，手感很不错，唐以清腰上一直都没什么肉。
　　“快去吧宝贝。”陈休然没脸没皮的亲了唐以清脸上一口。
　　陆安生觉得唐以清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也不敢多话，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说干啥就干啥。
　　“待会儿上香的时候，你记得跟在我后面。”唐以清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好的，我明白的。”陆安生偷偷摸摸的打量起了周围的人。
　　陈休然一直忙着喷人，唐以清也在忙着处理些琐事。
　　反正也没人理他，陆安生拿出手机思考怎么才能给温默阳发个很有存在感的短信。
　　想来想去，最后手一抖。
　　“温哥，么么哒~”
　　完全不是平时的画风，想想就好着急，强烈的违和感简直是扑面而来。
　　心惊胆战半天，没想到什么都没发生，陆安生自己都快被自己蠢到了。
　　“坐着玩手机那个，麻利点快去洗手。”唐以清拿着个大喇叭对着陆安生吼道。
　　有人憋不住笑场了，陆安生默默把手机揣回兜里，幸好丢人丢习惯了，要不然他得找个洞躲躲避下风头。
　　陈休然作为第一个上香的就要虔诚很多了，大家都知道忌讳，每个人都沉默着，大气都不敢出。
　　等唐以清鞠躬完毕之后陆安生立马就跟了上去，唐以清怕他出事，小声的又嘱咐了一次。
　　越嘱咐就越心惊，颇有些走一步思考一步的意思。
　　香刚被小心翼翼的□□去，陆安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脚一抖，小香炉就被他一推摔到了地上，声音还不小。
　　吓得他愣住了。
　　其他人惊叹了一口气，都看着陈休然的脸色。
　　有人没收住声音，“不吉利啊，不吉利。”
　　陈休然鼓起眼睛瞪了一眼陆安生，“快捡起来，愣着装傻啊。”
　　陆安生手忙脚乱的把香炉捡起来，重新拿起三只香，更小心的□□了香炉。
　　等他退下了，其他人才陆陆续续的上去上香，明显的更加谨慎了，幸好没出什么事。
　　陆安生一直沉默的自责，陈休然有些气他，眼不见为净。
　　唐以清对着他扔了一瓶矿泉水，“喝吧。”
　　“谢谢。”陆安生拿起来放在一边。
　　“他气会儿就没事了。”唐以清道。
　　陆安生踌躇了一会儿，“是我不小心。”
　　唐以清笑道，“没那么多忌讳，还不是求个心安的事情。”
　　两个人相互沉默着，确实是话越来越少了。
　　葛禾来得比较晚，虽然错过了开机仪式，但是来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我去看看，你别多想。”唐以清说完戴了个墨镜迎了上去。
　　陆安生满手是汗的翻着剧本，出师不利，确实是不太开心。
　　【主人~给你扭扭~不要不开心~】
　　“小东西。”
　　【啊？】
　　“你真好。”
　　瞬间粉红色泡泡满天飞。
　　【我当然最好最好最好~】
　　葛禾难得清清爽爽的一个人，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小。
　　满面笑容，挨着跟人打招呼握手，很是亲民。
　　轮到陆安生的时候，葛禾也没多大表情，“陆先生好。”
　　陆安生逆着光，眯了眯眼，“葛先生，你好。”
　　“又见面了。”葛禾懒洋洋的挨着他坐下。
　　陆安生装做没听见。
　　“温先生没跟你一起？”
　　陆安生嗯了一声。
　　葛禾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我忘了，温先生家里好像出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陆安生也能忍，硬是没有接下去问，本来就是一个电话就能知道的事情，确实不太需要从别人嘴里听到。
　　毕竟别人嘴里听来的没准儿变了多少个样。
　　葛禾也很能沉得住气，斯文有礼的喝着咖啡，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僵持了下来。
　　“该化妆了。”一个小助理跑了过来。
　　“……”
　　小助理一愣，“对不起陆先生，我路上堵车，刚刚才到，对不起，是老板让我过来的。”
　　陆安生也不为难他，有人陪着总归是很好的，“没关系，我也才到不久。”反正丢脸已经丢了一次了。
　　葛禾的人也来接他了，不过他走了几步，还是转过身来，“我听说温叔叔身体不好，上午进的医院，你不去看看吗？”
　　陆安生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诳我，不过小助理有些欲言又止，一看就是知道事情的。
　　“真的吗？”陆安生定定的看着他问道。
　　小助理一激动，立马就全交待了，“我本来是陪老板一起去医院的，可是那边事情好像有些严重，所以老板一时走不开，他先派我来帮忙，陆先生你别生气。”
　　工作室的人跟陆安生一直都是极少有接触，也不太摸得清他的脾气，只知道他不太爱说话，安安静静有点吓人。
　　陆安生不自觉笑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先去给温哥打个电话。”
　　小助理硬着头皮继续道，“医院里，老板不能接电话。”
　　……陆安生很是尴尬，“那我待会儿再打，现在我去化妆间。”
　　小助理轻车熟路的找着方向，尽职尽责的守着，对着小姑娘道，“给陆哥化好看点啊。”又觉得不够，偷偷压低声音，“比旁边那位要帅。”指了指闭眼休息的葛禾。
　　小姑娘被他逗得直乐，“都帅。”
　　陆安生看着镜子里的人开始发呆，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准儿会出事，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想多了。
　　“第一场会紧张吗？”葛禾突然睁开眼睛问道。
　　沉默了三秒，陆安生才发现这是在跟他说话。
　　“不紧张。”
　　葛禾现在看起来安安分分的，但总是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虐不虐是个问题。
　　思考。

　　☆、受伤

　　陈休然戴着个草帽不拘小节的在片场跑来跑去，暴躁得到处喷火。
　　“我跟你说了，东西不要放那边，当我身边，我身边，你耳朵招风去了？”
　　唐以清头疼的看着他发火，把东西移了个位，工作的时候陈休然整个人倒是全都进入了癫狂的状态。
　　陆安生刚画完妆被领过来就躺枪了，“画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什么样子啊，第一场直接给他框个眼镜上去就行了。”
　　小助理蹭蹭的拉着陆安生又回了化妆间，“陆哥洗洗脸。”
　　本来就被一脸化妆品糊得难受，陆安生没几下就洗干净了，找了副大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沉默寡言了许多。
　　葛禾穿的是一身制服，角色是个普通的小警察，不过看起来给人的感觉比较舒服。
　　陈休然上前来对着两人唠叨，“这第一场戏，我需要你们中规中矩就行了，别来不来就给我整那些锋芒毕露，演技好得不得了，这场老老实实的演就行了。”
　　“知道了，谢谢陈导。”陆安生点头道。
　　陈休然挑着眼看着葛禾，一副明显不爽的表情，“你呢？”
　　葛禾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不满，反而很有礼貌，“我知道了，谢谢导演。”
　　被挡了回来的陈休然，烦躁得不停的抓着帽子。
　　坐回摄像机前面，大喊道，“开始开始，试试效果。”
　　第一场是陆安生走路突然撞到一个古怪的老人，演老人的演员亲热的给陆安生打了个招呼，看陆安生有些放空，多问了句，“准备好了吗？”
　　陆安生立马正色，点头。
　　现场的风有些大，正好合适戏里的场景，陆安生穿得比较单薄，整个人看起来差点快被风吹倒了。
　　因为头一直低着，陆安生很快就把老人撞到了地上，那老人脸上满是狠厉，还有莫名其妙的笑意，无端的让人心生寒气。
　　男主角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老人遍缓慢的爬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身上的灰尘，声音不小，却也不大，青天白日的让人觉得很是诡异。
　　等老人走远了之后，男主角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肯定是手术做多了。”
　　葛禾出场的时候在追一个人，那个人就跟疯了似的一直跑一直跑，狠狠的把陆安生推到了墙上。
　　本来这里只要轻轻一推，陆安生顺势倒下去而已，可是那个演员就像是故意的，明显是用尽了全力，陆安生穿着短袖，手臂擦到了墙壁上，疼得他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有人注意到不对劲，但是陈休然偏了偏头去看场务，没有来得及看这边。
　　葛禾装做不小心上前，扶起陆安生，可是手却狠狠的抓着刚刚的伤口，“先生你没事吧？”
　　陆安生忍痛推开葛禾，“我没事，谢谢。”
　　想到刚刚被追的人，礼貌道，“先生不继续追？”
　　葛禾脸上一阵懊恼，“那先生再见，自己小心点啊。”
　　陆安生在原地看了半天，才转过身子。
　　抱着手臂，自言自语，声音很低，“那个人，很像啊。”
　　“停停停。”陈休然出声道。
　　小助理立马冲过去看陆安生手臂，这要是出了事他不得饭碗丢了。
　　“陆先生，你还好吗？”
　　陆安生抬头手臂看了看，擦得厉害，刚刚那墙可是实打实的，整个后臂都被擦破了皮，隐隐的渗着血迹。
　　“没事。”
　　不过倒是真的很疼。
　　陈休然在看回放镜头，唐以清迈着腿上前，“怎么了？”
　　小助理愁眉苦脸，“手被擦破了，还挺严重的，我记得刚刚陈导嘱咐过那个群演，动手的时候不用太重。”
　　唐以清看了看陆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