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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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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以前也这样劝过微臣。”名忧尘听栾天策这样说,胸口微暖,他说到栾青宁之时眸光变得温软,嘴角泛起微弱的笑容,“皇上与秦王不愧是手足血亲,想法倒是颇为一致。”

  栾天策不再细问,他握著名忧尘的手更加用力,好像恨不能将拽在掌心里的手捂进体内,将身旁这个人的血肉与他的身躯融为一体。

  大军很快回到京都,栾天策依了名忧尘的上奏,厚赏南方与凉国边境的三军将士。皇帝接著又以骆斐勋平南有功为由,力主封其为镇南大将军,说是若不封赏功臣,唯恐南方将士不服。

  名忧尘没与栾天策争论,他似乎不惧皇帝有意培植自己的兵力一事,应允了栾天策措辞强硬的提议,仅是分派了两名大将前往南方为骆斐勋的左右副将。

  接著,名忧尘又以南方屯兵过多将破坏天都全国兵力平衡为由,遏制镇南大将军的调兵令,让快速赶去南方的两员副将领了皇帝的圣旨,务必监督协助骆辈勋将徵调的人马均匀分配到各藩王处,严格控制每位藩王手中握有的兵力,不得超过二十万。

  这样的安排看似合情合理,也有利於将来防止藩王作乱,栾天策无法不接受,因为名忧尘好像退让了一步,让他的心腹大将暂时当了镇南大将军。

  处理完这些事,栾天策看向神情莫测的名忧尘,回想与对方在凉国边境朝夕相对,腻在一块儿的时光,恍然中竟有了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名忧尘退下朝堂,见两名心腹内侍眼带疑惑便轻笑问道:“你二人是否不解,我为何没有撤去骆斐勋的职务?”

  “奴婢担心那位骆将军会成为皇上的得力助手,将来不利於大人。”

  “我派遣的副将与骆斐勋都持有皇帝的圣旨,他们也明白皇帝和我的意思。要稳坐南方就得除掉异己。骆斐勋与我的人都明白,看谁能找机会先下手杀掉对方,剩下的就是堂堂正正的镇南大将军了。”

  “奴婢见皇上很相信骆斐勋,想必那人有些本事。不知大人派遣的人会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们的本事不在羽卿之下,动作向来比羽卿快。若抓不住机会建功立业,那我留著这些奴才还有什麽用?”名忧尘淡淡说道,打算从偏殿走到掖鸿宫处理堆积的奏章,心中暗自猜测栾天策接下去会用什麽方法来对付他,竟然莫名有几分期待与兴奋。

  不料一名内侍匆匆赶到,小声告知了沈夜几句话。沈夜听了脸色微变,急忙走到名忧尘身後,躬身禀报。

  “大人,秦王殿下病重,撑不了几日了。他眼下想请您过去叙话。”

  名忧尘先是微微一惊,继而皱眉沈吟不语。他想了想,赶去秦王的宫殿。

  “青宁,你怎麽消瘦至此?”名忧尘瞧见得知他到来的栾青宁挣扎著要从榻上起身,连忙上前按住好友。低头见栾青宁脸色苍白,因双颊向内窝了进去更显清减,呼息也似微弱,心中止不住酸涩。

  “我躺在这里太久了,想起来坐坐,你不必紧张。”栾青宁强笑著按住名忧尘的手,好像没有什麽握力。

  名忧尘见栾青宁坚持要起身便吩咐婢女拿来一个大大的靠枕,放在栾青宁身後,再与那婢女小心扶病人躺下。

  一屋子的婢女见此情形,心中亦叹掌控天都的相国对秦王真是大大不同,她们知道栾青宁在弥留之际少不了有贴心话要对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说,都乖觉地退下了。

  名忧尘随行的人也在孤灯和沈夜的带领下告退,此地只剩下榻上的栾青宁与陪在他身边的名忧尘。

  “忧尘,你我的交情由来与别人不同;有些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对你说了。”栾青宁语声低沈,吐字倒是清楚,他平日那双有如秋水般清亮的眼里透著淡淡的光芒,精神变得好了一些。

  “你心中想什麽,我会不知吗?是不是想对我说,你与我有时很像,身不由己陷在某些场合之中?”名忧尘反手握住栾青宁的手掌,轻声安慰:“你身子不好,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静心调养。”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些。忧尘,你仔细听我把话说完。”栾青宁歇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带著些自嘲。

  “我平常不管政事,与你异常亲厚,但在大事方面总会偏著自家兄弟。”

  “我知道,所以楚王还在世的那次宴会上,我对你说不必明里暗里都向著皇上。”名忧尘盯著栾青宁疲乏的脸,柔声说道:“我那样说不是怪你,而是知道,若你认为有愧於我,在我离世之後你会於心不安,说不定我刚在阎王殿报到,你就来找我了。”

  栾青宁听名忧尘说得轻松,一直深锁的眉头微微展开,脸上的郁色稍退。

  “你我引为知己,亲如兄弟,但我活著就无法跳出身为皇族的约束与职责。如今我要去了,反倒看开了。有几句心里话,我一定要让你知道。”

  “你慢慢说。”名忧尘见栾青宁异常坚持,不好再劝,只得轻轻抚著病人的手安慰。

  “以往,我认为你可以将栾氏皇族取而代之。你之所以没有那样做,可能是在等一个名正言顺改朝换代的机会。但我与你相交越深,这种想法却变得越淡。”

  栾青宁说到这里,气息变得急促,隔了一阵之後才又恢复平静。

  “忧尘,你手中牢牢捏著兵权似乎不愿皇上夺走,却又好像不介意给予他机会?你是打算戏弄他,还是想彻底打击他?”

  “若看这些,世人说我有意夺走天都也有理由。”名忧尘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竟是十分随意,全不将栾青宁忧心忡忡的话放在心中。

  “那些人没有看到你享用了帝王之物却不回自己的府宅居住,弄得家宅萧条,屋中没有堆积丝毫金银财宝;你手握大权却没有胡乱任用族中亲属,就算朝中某些官员由你的亲戚担任,但百官皆知没有人能比他们在那个职位上做得更好。

  “世人皆说你独揽大权,霸道欺君,又有谁知你殚精竭虑、忧国忧民?所以此时此刻,我看不懂你,也不知你真正的心意了。”

  “青宁,你究竟想说什麽?不妨直言。”名忧尘语气平淡地说道:“病了就好好疗养,千万别胡思乱想。”

  “我没有乱想,我只是不知你这样肃清朝中旧质、打击腐朽官员,诛尽反叛逆臣、轻慢帝君与太後把持朝政与三军,将自己累得一身是病,还惹来无数怨恨是为了什麽?”

  栾青宁定定看著名忧尘的双眼,似乎用尽了全身之力一字一句说道:“如今我快要离开这里了,这或许是我的解脱。”

  “青宁,休得胡言!你还年轻,以後的路长远得紧。”名忧尘看见栾青宁对他露出的微笑,一如往常清雅恬静,心中更觉难受。

  “我这样说仅是想让忧尘明白,此刻的我心中对皇室再无牵挂,我只希望你至少能为自己而活。这样,也不枉你一世为人了。”

  “至少能为自己而活?”名忧尘大为意外,他完全没有想到栾青宁竟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但见好友脸色挚诚,双眸恳切地看著他,名忧尘中陡然涌上一股暖意,嘴上却轻笑说道:“你不担心我真将你三弟从皇帝的宝座中拉下来?”

  “莫说我即将离开此处,不能顾著身後之事;就算日後还能待在皇宫,我也不愿看你再这样独自一人,默默背负重担。”栾青宁轻声咳嗽,一会儿之後缓缓将话继续说下去,“我若去了,你要好好保重。”

  婢女这时送来栾青宁必须按时辰服用的药,秦王轻叹不语,望向名忧尘的目光越发柔软,带著淡淡的忧郁,最後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名忧尘深深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好友此刻露出的这种,好像与他永别的神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毋需再言。你我皆是久病缠身之人,应当明白,眼下要紧的是先将病治好。青宁,你务必要将心情保持舒畅,不要终日胡思乱想。”

  柔声劝慰了几句,从侍婢手中接过药,亲自喂栾青宁服下大半碗,又拣了趣事陪著病人说了一会儿话,最後见好友乏了,名忧尘叮咛秦王身边的人好生伺候,跟著告辞。

  走到殿门之前,名忧尘忽然又听到栾青宁细如蚊绳的语声飘到耳中。

  “忧尘,好自为之。”

  “多多保重。”名忧尘静静立在殿门处,他沈默了半晌,没有转回头再看栾青宁,口中沈声吐出这四个字,心里感到一片茫然。

  定了定神,名忧尘忽略好友定定投在他身後的温热目光,极力压下心中的怅惘与离奇浮现的一丝了然,快步走出了皇帝特许秦王留宿皇宫养病的宫殿。

  天都 下 第五章

  孤灯与沈夜见主子少有的心不在焉,没像往常那般招来御医,询问栾青宁的病情以及叮嘱他们好好为秦王治疗,心中皆感奇怪至极。但他们聪明地闭紧嘴巴,不敢在这时打扰名忧尘。

  回到掖鸿宫,名忧尘又怔怔沈思了片刻才让孤灯送上奏章批阅。不一会儿,用午膳的时辰到了,天都的皇帝理所当然地出现在名忧尘面前。

  名忧尘原以为皇帝又像平常那样找他共进午膳,谁想栾天策进入掖鸿宫之後奔到他身前,猛然伸手将他牢牢抱住。

  “皇上,这是为何?”名忧尘微微皱起了眉头,尽管皇帝这个拥抱不带平常的情色意味,但众宫婢和内侍讶然慌忙垂头的情形仍然让他非常不快。

  栾天策没有理会名忧尘的责问,结实的臂膀越收越紧,似要将揽到怀中的人勒毙,让立在一旁看得担心不已的孤灯和沈夜忍不住壮胆,轻轻唤了几声“陛下”。

  然而这些人恭敬的颤声提醒没有名忧尘的一声轻叹有效。栾天策在听到怀中人不经意吐出这声叹息之後,圈搂的力道稍稍放松了一些。

  “忧尘,适才宫中来报,二哥……去了。”

  名忧尘默然不语,微微垂下眼眸。四周的人听到皇帝闯进来之後终於憋出一句话都松了一口气,但又听到这个噩耗,人人低头,心惊胆颤地被孤灯和沈夜领著,缓缓退出宫去了。

  “你怎能如此平静?好似早料到一般?忧尘,二哥是你最好的朋友,朕以往都有些嫉妒你与他亲厚的友情。莫非你认为不久之前曾去探望二哥,见过他最後一面便安心了吗?”

  “逝者已矣,微臣和皇上就算再难过也无法挽回他了。”名忧尘黯然摇头,眸光幽冷哀伤,“我刚刚见过他,听他最後对我剖心的那番话之时,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只是我万没有想到,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看来青宁真的是一刻也不愿再留在皇宫里了。”

  “忧尘,你究竟是天性淡漠还是另有想法?若然此刻走的人不是二哥而是朕……你还会这麽无动於衷吗?莫非,这天下只有父皇一人才能让你动容?”

  “天策。”

  猝然听到这样一声轻柔的呼唤,渐渐说得激动的栾天策如遇雷击,赫然愣住。

  年轻的皇帝第一次听到名忧尘如此唤他,语声中不带冰冷与疏远。

  栾天策心中一片茫然,就连什麽时候,名忧尘抽手轻轻抚拍他宽厚的後背也不察觉,只能迷迷糊糊凭著本能再次沈入名忧尘的怀中,更加用力地抱住宽慰他之人的腰腹,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青宁生性淡泊,最厌阴谋诡计也不喜欢讲究排场,他那样的人不适合永居皇家,受世俗之见约束,如今西去,说不定是解脱。我们应尊重他的喜好,遣散服侍他的侍婢,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栾天策静静听著,感受名忧尘怀中的温暖,没有说话。他与栾青宁的感情虽无栾竣泓那般要好,但在皇室众兄弟姐妹中也算亲厚,此刻才从听闻秦王突然病逝的恶耗中恢复过来。

  “青宁生前颇受先皇疼爱,他的陵寝就建在距离先帝陵附近的郡县吧。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栾天策听到名忧尘初次以商量的口气同他说话,而且还似乎将他视为自家人,提到了“我们”这样的字眼,他只觉如在梦中飘荡,脑中空白,恍然不觉周身之事,亦无心再追究和责怪名忧尘之前的冷漠,甚至忽略了怀中人异常的冷静。

  栾天策恍然又记住先皇宾天之时,名忧尘没有流露丝毫情感的刻板神情。面对那样的名忧尘,他能说对方不在乎,能说对方凉薄无情吗?

  此刻被他紧紧拥著的人应该也非常难受吧?

  心中转著这些念头,栾天策烦乱矛盾的情绪渐渐平息,他想到栾青宁性情温柔,生前不爱铺张浪费,深觉名忧尘的建议符合逝者的喜好,便点头应允了这些提议。

  “你从凉国与我方的边境赶回,不要太劳累,午膳还是得按时按量吃的。”栾天策又沈默了片刻终於开口转了话题,同时不忘让杜成憬吩咐皇宫内务府与礼部安排栾青宁下葬一事。

  “皇上让微臣处理此事即可,请不必担忧。”名忧尘淡淡说道:“皇上不要只顾著说臣,你也需时时保重龙体。”

  “朕知忧尘说得在理,但此刻心中难受,真的没有胃口用膳,只想看著你用些菜肴,不要和朕一般不饮不食。”听见名忧尘又将对他的称呼改了回去,神色也如以往那般淡漠平静,栾天策心里泛起苦意,“我知你也对二哥的事难过得紧,你身体向来不好,好歹也喝些参汤吧。”

  说著,皇帝不让名忧尘反对,径直让人备参汤去了。

  门外躬身等候传唤的人见状,心中都明白,今晚圣驾又要歇在掖鸿宫了,因为栾天策绝对不允许名忧尘一日两顿都不进米粒。这些人都知没有什麽办法比皇帝亲自盯著、能让天都日理万机的相国不再废寝忘食好了。

  栾青宁突然离世,名忧尘这一日没花费太多精力批阅奏章。他在栾天策的劝说下服了参汤,也让沈夜为皇帝送来一碗,两人商量著决定了如何办栾青宁的身後事。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情形果然和弧灯等人预料的一样,栾天策还是让御膳房备下清淡可口的精美菜肴,逼著名忧尘吃了些。

  今晚的掖鸿宫特别宁静,宫中的每个下人都乖巧地保持缄默,不到不得不请示皇帝与丞相的地步,他们都不愿说话破坏此刻难得稍稍收敛了伤感的气氛。

  栾天策与名忧尘洗漱完毕,像往常那般相拥入眠,四下的人早已见惯不惊,拨暗烛光退下了,名忧尘今日没有拒绝栾天策的亲密接近。

  或许是名忧尘觉得皇帝只是很想抱抱他,从他那里汲取到相互慰藉的温暖和力量;也或许是栾青宁离开的事发生得太突然,皇帝无意识在他耳边低喃天有不测风云,反常感叹人生无常世事,难以预料。

  所以名忧尘安静地任由皇帝圈搂,两人默默相拥,听著各自有规律的吐息与心跳,渐渐陷入梦境。

  入睡前那一刻,名忧尘心中依稀滑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他不知这样和栾天策平和相处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竟有些微微动摇。不过这种想法转瞬即失,因为他向来不会多想没有发生的事。

  将来的事……看事态与时局如何变化再说吧。

  二更时分,守在殿外轮流休息的杜成憬与弧灯沈夜等人被几名神色惶恐、匆匆赶来的内廷命妇叫醒。他三人只听得赶来的命妇说了几句就神情大变,急步进入宫内。

  “何事喧哗?”栾天策和名忧尘原本睡得不踏实,他们听到外面有响动,皆披衣而起,皇帝当先不悦发问。

  “启禀陛下,绾梨宫的命妇来报,刘美人之前误服药物,流下一位已成形的小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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