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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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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不复商国人。”

    远处马蹄扬起的尘灰逐渐平息,苏越闭了闭眼睛,将长剑丢在了地上,转身将手伸给易洛迦:“结束了……我们……走罢……”

    易洛迦看着他,眩目的太阳从金发男人身后缓缓沉了下去,霎时间照的整座问天崖云霞凄红,靉靆的云层厚重浓艳,将天地染成温软耀眼的金红色。

    易洛迦朝苏越微微一笑,剔透的蓝色眸子如同大海般深邃,他走上去,握住苏越的手:“好,走罢……”

    话音未落,金发的男人突然脚步一晃,竟脱力般跌跪在地上,单手捂住胸口,呕出一口艳血来。

    苏越脸上的微笑还未完全舒展,便生生凝冻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仓皇跪下来扶住易洛迦:“你……你怎么了?”

    身上全无伤口,绝非方才厮杀时受的内伤。莫非……

    苏越看向旁边苏邪的尸体,心里骤然凉了半截——鹿峰草的解药……鹿峰草的解药所在,是苏邪告诉自己的。难道说……

    易洛迦剧烈咳嗽着,却说不出话来,只用修长的手沾着粘稠的血,在地上用力写了四个字:

    速回王城,求于陈伯。

    作者有话要说:我表示很纠结……最近的点子相当背,扁桃体炎刚好,周五去给同学买礼物,提着一盒杯具(真的是杯具!!)走着走着走着,突然……就这么啪嗒一声摔倒在地上了……平地摔跤……难度系数相当高,危险动作,同志们切勿模仿= =。

    更郁闷的是,牛仔裤没破,膝盖却破了,我觉得在路上被人围观很丢人,佯装镇定地爬起来迅速走远(虽然痛的嘴角抽搐= =),回到寝室后彻底没法装了,吓得抱住室友哇哇乱叫,真的,我很震撼为毛平地摔跤还能把膝盖蹭的都是血= =

    我是不是应该积攒一些RP了……尼玛啊!!尼玛啊!!!劳资造的这是神马孽啊!!!




47

47、大结局 。。。 
 
 
  易北王宫内点着浓重的熏香,宫娥侍立在旁边,皆是眉目低垂,不敢多加言语。
  帐子里支出一段略显苍白的手臂,狭长修尖的手指搭在脉门,细细地诊着。青铜面罩下那双金色的眼瞳深邃地凝望着床榻那个脸色憔悴的男人。
  
  “……怎么样?”
  
  陈伯闭了闭眼睛,站起来对苏越和易涛说:“借一步说话罢。”
  
  阳光斜照在宫殿旁的雕栏玉阶上,枝头飘落的几点零星花瓣凋敝在地面,苏越急急地问陈伯:“怎么样?他有事吗?”
  
  “倒也不能说是全然无可救药。”陈伯轻声道,蹙眉望向苏越,“只是觉得诧异,你们……怎会惹上如此阴邪之物?”
  
  苏越一愣:“什么阴邪之物?”
  
  “是一种游牧部落供奉的蛊虫,服用之后,蛊虫会扰乱人的心智,施用蛊术之人甚至可以轻易操纵宿主的举动。”陈伯顿了顿,“然而方才我观平西爵症状,蛊虫似乎失去了控制,想是施术人已然不在人世,所以倒也不必忧心平西爵为人操纵。”
  
  陈伯的话令苏越一凛,眼前仿佛又浮现了苏邪那张虚掩着微笑的清丽脸庞,那时候,他告诉自己解药的所在之处,只怕之前,已经派人回去对解药动了手脚,将蛊虫融藏于丹药之内了罢。
  
  忍不住恨恨的,将拳头悄无声息地捏紧。苏邪其人,竟是这样阴邪扭曲,为了达到目的,什么狠招都敢用。当年是对林瑞哲,如今又是对易洛迦,只要自己对谁好,他就跟谁过不去,一心要置那人于死地。
  
  然而愤懑之中,倒也忘了,自己其实又与苏邪何异?当初,仍不就是为了林瑞哲,将与自己素昧平生的公主萧娜残忍杀害了吗?烧的,只剩下一把焦骨。
  人为了自己一己私欲的时候,真的可以变得比恶魔更可怕。
  
  易涛在旁边问:“既然施术者已死,为何平西爵仍然会中此邪术,昏迷不醒?”
  陈伯道:“蛊虫失去了制约,原本该陷入沉眠,宿主死后,方回脱离这具肉体,然而,平西爵在蛊虫还未完全沉眠之前,就大肆动用了武力,导致蛊虫潜入脏腑,因而才会大损元气,咳血昏迷。”
  
  看了看易涛和苏越的脸色,陈伯补充道:“不过,我为他开个方子,以古法破解,倒也不是难事,不必太过忧心。”
  
  他嘴上说的轻松淡然,然而进了王宫内的百草斋,面对那一排一排以小格装着的成千上百的名贵珍稀药材时,还是重重叹了口气。
  
  说什么古法破解……其实还不是需要耗损灵力?也只有他们巫灵,能够救易洛迦了。
  
  百草斋里面没有别人,他戴着厚重的青铜面具很难嗅闻辨认草药的优劣,于是便将面具取了下来。
  阳光从敞开的高高偏窗洒进,轻盈地落满了他的肩头,乌黑的头发垂了一缕,白皙透明的脸庞年轻而慵懒,只是有一道刺目的伤疤从左眼角蔓延到脸颊边。
  
  “……呼……真是麻烦呢……”他困扰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声音也突然变了个样,不再如往常般低哑,径自走到一排药格子前,吐了口气,“就从虫草开始抓起好了……一共……呃……六十八味药啊……”
  
  说着抬手去捋垂在自己侧脸的柔软黑发,明晃晃的阳光流淌到他金棕色的眼眸里——
  除了面具的“陈伯”,赫然便是那早该长眠于地下的执笔叶筠!
  
  六十八味草药很快就被叶筠娴熟地甄选好了最佳的,研磨成一钵细小的粉末,叶筠盯着那些细腻的粉末看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拿起旁边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默念着巫灵的心咒,然后迅速把手指凑到粉末上端,挤出鲜红的血来。
  一滴一滴,一共滴足了九滴,才将手指挪开。
  
  “……”叶筠把划破的手凑到唇边,吮了吮,脸色略微有些病态的苍白,然而神态却还算淡然。
  方才滴入钵中的,并不是一般的血液,而是混凝了元神灵气的血。叶筠原本已不剩什么灵性,然而在密室重伤那次,陈伯来找他,最终拜托他的那件事,是——替他守护易家江山。
  
  “我已力不从心,也该离开王城,遥游一番山水,随先君而去了。”陈伯对叶筠说,“目下你的身体,照理已经是回天乏术,然而我走之前,可将所有灵蕴传渡与你。”
  
  让他身体迅速恢复,近乎痊愈的强大的灵力是叶筠能够行走、生存的命气来源,叶筠很清楚,一旦陈伯给与自己的灵力耗尽,就是自己命数终结的时候。
  
  那时候,非但会变回双腿都被恶兽咬伤的惨状,无法站立,甚至,身体还会迅速萎顿,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化作一具枯干的尸体。
  那个样子……一定是很丑很丑的……所有叶筠想,等自己的灵力将尽时,一定要离王城远远的,越远越好,逃到山里,逃到易涛见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
  一个人死去,也比那种凄惨丑陋的模样被喜欢的人看见,要好罢。
  
  丹药很快就炼好了,苏越依照着叶筠说的话,一丝不苟地让易洛迦服药,易洛迦也算命大,逐渐恢复了精神,第四天的时候,已经能在苏越的陪同下,绕着花园小径散步了。
  
  叶筠见到丹药有效,眼底有了一丝慰藉的笑意。虽然那九滴倾注了灵气的血,最起码耗损了他五年之久的寿命,但用他的五年,去换易涛喜欢的平西爵未来数十年的健康,他也觉得……好像自己并不亏。
  
  只是掩在面具下的嘴角,终究抹不平那一缕淡淡的苦涩。
  
  “是啊,命贱的人就是死也死不了呢,你很遗憾吧?”远处易洛迦笑着和身边的苏越说。
  “那时候你如果死了,我就把你拖到城门口去鞭尸!”苏越没好气地说。两个人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一路说说闹闹地走远。
  
  叶筠站在廊下,望着他们的背影,逐渐听不清他们讲话的内容,夏日温暖的熏风吹得花园里的树叶花朵泛起粼粼波光,明媚的金色在不断抖落的草木碎影中轻盈无声地跳跃着。
  
  那是,伤痕累累的人们,来之不易的平静。
  
  叶筠太过出神,没有注意到背后易涛正远远看着自己,君王深邃的眼睛里,暗暗翻涌着越来越强烈的疑虑。
  
  林瑞哲的丧葬是在一个云淡风轻,天气晴朗的日子进行的。并没有要求国人一定要为大将军戴孝守丧,然而每家每户都在那天挂上了白帛,即便是伊人楼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也在那天尽去铅华粉黛,乌黑的鬓发上佩着一只朴素的白花。
  
  三军将士更是肃穆不语,无论是林瑞哲直属的大陆步兵,还是原本与他们水火不容的骑兵,都扼腕立于坟冢前。
  
  尸首已然无法寻到,埋入土中的,是大将军生前驰骋沙场时穿的战甲。戎马一生,富贵也好,仇恨也罢,统统无言地葬入泥土中。尽管他也会有私仇有怒怨,然而至少,在最后的时候,没有人认为他的一生,有负于谁。
  哪怕再憎恶一个人,也会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用剑尖指着他。从不会在背后含沙射影。他光明磊落如同蜡烛的一生,直到熄灭,光影也仍旧残留在别人眼前,那样明亮。
  
  墓前照例是有人为林瑞哲诵读一些歌功颂德痛断肝肠的悼文,易涛三祭清酒。
  
  苏越默默地听着那些大将军的功勋伟业,他知道这些对林瑞哲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那个人的一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便是在东蒙故道的山林里,哥哥,小妹,爹娘过着的那些淡然入水的岁月。
  
  远处云卷云舒,高空寥廓,一只展翅翱翔的苍鹰清啼着破空飞过。
  苏越闭上了眼睛,唇沿略微有些湿润的咸意,那么腥涩,是血的味道。
  
  丧礼终了后,陈伯要留下来,将不需陪葬的那些礼器收拾好,易涛屏退了侍从,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还记得父王的丧礼上,陈伯整理礼器的习惯,总是会把沉重的玉器危险地堆在最顶部,那时候自己还拉着他衣角,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陈伯摸了摸他的头,对他说:“因为玉是最高贵最圣洁的东西,绝不能处于底部。”
  
  陈伯一直都是那么做的,和别人都不一样。
  
  易涛远远望着叶筠收拾器具的样子,一件一件,轮到最大的玉熏炉时,叶筠站着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他抱起其他杂七杂八的器物,没有半点怜惜之意,大手大脚地就把它们一股脑儿全丢进了玉熏炉里。
  
  易涛:“……”
  
  叶筠还浑然不知自己偷懒的举动已经全部被君王看在眼里,还嘟嘟哝哝地抱怨:“这么重……这么重的破东西还要带回去,直接砸碎了埋掉不就得了,真是讨厌,还要我来收拾……这个也是那个也是,啊啊,真烦……”
  
  咕哝着嘀咕了半天,突然觉得背后投下一片阴影,叶筠手上的动作一僵,随即转过头去。
  
  易涛正站在他后面,他还未来得及退一步,手腕就被君王抓住,易涛的眼睛里闪烁着流淌不息的光芒,压抑过激动的声音有些沙哑:“……你……”
  
  “干,干什么?”叶筠吓了一跳,慌忙想往后退几步,然而却被易涛狠狠钳制住,挣脱不了。
  
  “你……究竟是谁?”易涛轻声说着,强力地反剪住叶筠不停反抗着的双手,微微颤抖地去触碰叶筠冰冷的青铜面具。
  
  沉重的面具终究被君王除下,太阳从清淡的云间漏下金色的浮光,落进青年金棕色的眼睛里。
  
  树叶沙沙吹响,一片阳光灿烂。
  
  这一年的九月,远方传来商国新君即位的消息。
  新君是昔日的商国大公子,王位之争本是血雨腥风,然而太子苏越弃国而去,三公子苏邪不幸身死,原先想趁乱谋权篡位的重臣贵戚,统统被南宫将军以极其强势的军备镇压了下去。
  
  先君在位时的首辅大臣的脑袋被悬在城门口,南宫谨言一脸漠然地按着剑,不消半句废话,就让那些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明白了,要在大公子手下夺权,会是什么下场。
  
  杀鸡儆猴收效甚强,一时之间,朝中人人自危,曾经和首辅大臣有过交集的人,走路都情不自禁地缩着脖子,唯恐下一个身首分家的人就是自己。
  
  踩着帝国的万马千军,终于登上王位的大公子苏睿没有半分喜悦之色,当满朝文武跪拜在他面前时,他只是略微静了片刻,内敛而从容地伸出手,冷淡地道了句:“平身。”
  
  接下来,理应是肃反当初那些朝廷奸佞的时候了。然而官员们惴惴不安了好几天,也不见新君有什么动静。
  除了之前处死的几位嚣张犯上的老臣,苏睿好像,并没有夺取其他人性命的打算。
  
  王座下的暗潮汹涌,苏睿比谁都看得清楚,孰忠孰奸,自是不用他人指点,他心如明镜。
  
  然而目下毕竟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奸臣这种东西,永远不可能除的干净,更何况,皇帝座下最危险的并不是奸佞,而是饱受战争疮痍,食不果腹的子民。
  
  苏睿即位后,当月便大幅裁减了赋税,废除酷刑,轻徭薄赋,休战养国。新君身体力行,亲往城郊祈福躬耕,商国如同散沙的民心,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重新被温和如水的新君,凝聚成紧紧一团。
  
  内整政法,外修邦交。商国放弃了一贯的征战国策,派出使节与邻国亲善。
  
  而易北,作为商国最大的邻邦,自然也是修好的重要对象。易涛坐在高高的王位上,似笑非笑地对远道而来的商国使节说:“贵国新君有意修好,自然是好事一桩,孤王已安排国馆,请使节在易北小住歇息,待孤王略备薄礼,相赠于贵国新君。”
  
  易涛最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然而常伴在他身边的陈伯却莫名的消失了,前些日子易北君王迎娶了一位神秘的陈国女子,赐封为叶妃,然而直到礼成,也没人见过那位女子的模样。
  倒是君上从此彻底无视了后宫一干嫔妃,每日处理完国务,就只会往叶妃居住的宫殿内跑。
  
  转眼又是满山红遍,枫林如血的秋季。苏越站在平西爵府的后花园内,踩着满地吱嘎作响的红枫漫漫散步。
  府内的丫鬟都很乖巧,但再也没有如翠娘般伶俐遂心的小丫头了。苏越不经有些遗憾。
  
  “披上衣服罢。”金发男人把一件长衫搭在了他的肩头,顺势下巴抵住他的肩,亲昵地蹭了蹭,“入秋了,风大。”
  
  苏越叹了口气,突然轻声问道:“洛迦,翠娘……是你派人杀了的吧?”
  
  易洛迦微微一僵,过了很久,简单地嗯了一声。
  
  “那时候为了易北,你果真是,什么人都能下手了。杀了她,然后故意让人发现她带着的书信,把自己和旧贵族一同拖下浑水里。”苏越顿了顿,“倒也不怕自己死后落得臭名昭著。”
  
  易洛迦笑了笑:“都要死了,谁还去想那么多?只是希望最后替易北做一些事情,旧贵族的根脉不除,易北就无法真正强盛起来,我若能给王上提供一个肃清他们的借口,倒也无所谓骂名不骂名。”
  
  “……如今你可算是如愿了?”苏越瞪了他一眼,“平西爵倒是在王上的笼罩下被洗刷了罪名,你的叔伯,还有那些想要复辟的侯爵,一个一个被王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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