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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馆之死心替身作者:奴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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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凄凉模样看在她眼里…不禁想要替他分担那痛,可是…她想起以往尽所有的努力去帮助公子,少爷他…却依旧是伤害著公子。
就连…公子最痛苦的这半个月间…。。少爷一步也没有踏进琴阁,公子病痛的死去活来的情形,少爷他一定也不知道……



少爷他……为何总是伤害公子??望著倒在她怀中嘴角边不停流出血液的杜实,无力地大喘著气的病态,舒月只能无声的流著同情的泪水问著








「舒月……我…累了………有点…困……」她怀里的杜实气若游丝地如此说著,眼皮…就这麽疲惫地掩上。




「公子!公子!?」任凭舒月如何叫唤,在她怀里的杜实…依旧没有睁开眼。



这下该怎麽办才好??公子昏了过去……凭她一个人怎麽将公子带回房里呢??
谁来帮帮她??公子的身子…怎能撑住这里的风雪吹袭呢?
谁来帮他??
就在舒月蹙著眉头想不到任何一个好办法的时候,她忽觉…怀里原就不重的身躯消失了。




「少爷!?」舒月不敢置信的惊看著眼前将昏迷的杜实抱在怀里的人。



少爷他…他什麽时候来的??



「舒月!实我带回房去照顾,你现在马上去他房里拿几件较保暖的衣物到我房里,然後吩咐灶房准备热水。」
交代完舒月,聂习奕看了看怀中呼吸浅促的人儿,眼神中流露著令人难以明了的复杂神色,拉紧人儿身上的大袍,身影一转,朝他的房间走去








★★ ★ ★ ★




不用多久,聂习奕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在这一段不远的路途里他是小心翼翼的不让风雪沾惹到怀里的人儿。



直到将人儿放到自己的床榻上,力道皆是轻柔的很。




「实??」以手拨开那额前纷乱的发丝也抹去发梢上沾到的血迹,聂习奕试探性的轻唤著床上的人,但就如他意料中的他昏的沉对他的叫唤没



有反应。



他不禁沉下了脸,弯身将床上轻瘦的身子再抱进怀里并让他倚著自己胸膛,就著抱他的姿势坐在床沿边。



单手撑著那无力的身子,聂习奕开始脱去他身上沾满血迹的衣服,避免血液乾掉惹来寒意,而随著衣服的卸去…那瘦弱的身子也因为没有了衣



物的遮掩,露出原本瘦骨如柴的样子;脱去衣物,杜实身上特有的「一刻花」的馨香也就越是浓厚。




怎麽会这样……浓眉皱的更深,聂习奕只能讶然的看著怀里肌肤苍白没有多少馀肉的光裸身子。



只是半个月的时间…怎就消瘦的如此之快??




回想方认识杜实时…他那纤合度、艳媚如玉吸引人的完美身子,看著此时的孱弱让聂习奕心里泛起不安,他下意识箍紧了怀里的身子。




然後身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少爷……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舒月双手捧著数件保暖的衣物站在卧室外的厅房,身後跟了提著热水的仆人




「你来替实梳洗梳洗,再为他穿些暖和的衣服。」聂习奕轻轻地将怀里的人放回床榻,然後离开床榻,好方便舒月上前为他整理。



而後他走到门外唤来一名仆人,对他交代了几句话後便让他离去行事。







「舒月!告诉我实这几天的身体状况。」再回到床边,聂习奕对著正为杜实擦拭身子的舒月问道。



「这……」舒月有些犹豫,但还是老实的将这几天看见的情形说出,「公子他这几天……鲜少…不!是根本无法进食。」
「几乎是与公子的食欲没有关系,只要公子吃下东西没多久就会全部吐出来,久了…公子的身体越来越孱弱,常常无故昏倒…最糟糕的……是



公子突然发作的筋脔。
少爷现在所看到的公子…已经是不知受尽多少病魔的样子了。」俐落地将衣袍逐一穿在杜实身上,然後再为他盖上保暖的床被妥当安置在床铺



上。



让少爷知道公子的情形或许对他们之间有些帮助……
这样饱受折磨、用情至深却得不到所要的公子,是应该…应该让人疼宠的……



「少爷,您还有什麽需要吩咐的。」完成聂习奕交代的事情,舒月主动退到一旁。



「倒杯热茶给我。」坐上床沿,聂习奕端视著床上的人,手不自觉的抚摸著那苍白的面容,游移的动作像是在寻找什麽,滑落在眉上、眼上细



细回忆,然後是伤痕累累的唇。



苍白脸孔上显著的浓密睫毛在一阵震动里忽然掀开,黑白分明的迷蒙眼眸对上那冷傲的双眼,视线交缠一块。



醒了??见他清醒,聂习奕停下手部的动作示意舒月将热茶端上,但就在此时──那宛如无意识的迷蒙双眼忽而再次紧闭,苍白的脸孔开始显



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开始筋脔了!!」短促警告著舒月,聂习奕没有犹疑地将身躯整个卷曲在一起的杜实抱进怀里,让他频频发出嘶鸣的头颅靠在肩上,一手



压住他大力卷曲的腰际一手拍抚背部。



身体深处不断窜出的痛,让杜实虽是昏迷却仍在聂习奕的怀里不停痛苦挣扎,但全都被身上那双大手压制住,只剩下凄切的嘶鸣不断……紧揪



著聂习奕的衣袍的双手。



这次…似乎比先前所见的筋脔严重了些……聂习奕担心地注意怀里人儿的挣扎,发现自己…似乎为他的痛苦而难过著。



只顾著安抚怀里的杜实,聂习奕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肩上不断剧加的痛楚,直到舒月出声告知他。



「少爷!公子他…咬著你的肩呀……」舒月没想到以往发病时只肯咬著自己唇瓣不愿发出一点声音的公子,竟然会咬住别人的肩膀。



「无碍,你去拿些伤药来。」也许是因为体弱的关系,杜实的咬劲力道不大,对他这练家子来说还无所谓,只是……杜实他这麽一挣扎,反到



露出藏至衣袍内的脚踝上的一道血口子。



这伤…是方才的碎碗所伤的吗??他猜测著。




趁著杜实的筋脔减缓之际,聂习奕空出一只手将咬住他肩头的嘴唇轻轻卸下,并让它昏迷的主人靠在胸膛上。
然後再固定住那纤细带伤的脚踝,接过舒月呈上的药瓶,聂习奕细心将伤药上在那血口上,毫不含糊地包扎住。



这样的行为另一旁的舒月起了疑惑。奇怪……少爷很关心著…公子……
为什麽呢!?就连前些天公子病重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少爷曾至琴阁看过他……
为何……此时又表现地如此关怀他??




疑惑间…舒月又看见许多仆人将杜实平时用惯的东西,纷纷搬进聂习奕房内。



那是公子放在琴阁的生活用品。「少爷…这是……」舒月不禁开口询问。







「从今天起…实就同我住一间,由我照顾。」







★★ ★ ★ ★







风透过窗扇吹进了失暖的房内,今天难得的好天气让雪地里的晨曦显得更加白茫华丽,但却依旧刮著风,凄凄地呼嚣风声吵醒了床榻上本就睡



的不安的人。



似乎是被冷醒…也算是被身体残留的痛给激醒……杜实自睡梦中清醒。




掀开浓密的羽扇,额间的剧痛令他想吐也令他一时间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看的见…白茫茫地一片,但他可以清楚知道自己的手还揪著某样东



西不放……自己处在一个暖和的地方。




羽扇不自觉的又阖上,再次张开他看的清楚……但所看见的景象,却令他膛目结舌,双手惊慌松开。




习奕!!




松开的双手连忙缩在胸上不知该往那里放,发痛的身子也不理会那痛慌张地往床榻的内壁挪近,拼命地远离前方熟睡的人,只有那双瞪大的眼



还直盯著他瞧。




为什麽是他……为什麽??
我不是…在回廊上──後来…晕了……然後呢??
怎麽来到这里的!?瞪大的眼惶恐环顾四周透窗而来的微光所照耀的熟悉摆设,杜实知道…他又回到这曾经在此伤透心的地方,可是却完全没



有怎麽进来的印像。



是你吧…。。瞪大的眼不在惶恐,只有不解探回了那张熟睡的俊脸上。



你又是…为了什麽把我带来的??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关心是为了什麽??是看我可怜…还是依旧是那可悲的感情错放……



是错放吗??你说是不是……




坐起身,黑亮的发丝就这样飘落在杜实的身上,他瞪大的眼依旧盯著那张看不厌的俊脸,有些恍然。



你怎麽能如此的熟睡呢?我一向……睡不著,因为你……



你现在…在想谁……是谁呢?




恍惚多时、胡思乱想著,那眼睛殷殷期盼的看著他,而他似乎是知道他在问他……嘴里轻轻呢喃著。



虽然声音细微…但杜实还是知道…他说了什麽。



一个残忍的名字………




是他…还是他……




内心似乎开始崩溃,所有的期盼…就和以往一样…落空。



茫茫水气开始在杜实呆然的眼框中滚大…滚大……然後无声无息的滴落,就像聚积多时的厚重云层开始落下雨水那样快速自然。



一颗又一颗……




谁在哭??伸手触上自己的脸颊,杜实这才知道…是自己……
原来自己会哭……




连不曾想过会流出的泪水,都因为你……开始无法抑制掉落。



到底……你还要伤、让我难堪──到什麽地步。




为什麽…你明明知道…躺在你身边的人,永远不会是他…你却偏偏要…要想他、念他。。。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为何……你却…你却总伤我……




泪水滴落的更快…杜实紧咬著呜住嘴的手背,痛哭。




我错…你也错……
可是我错的离谱…明知你从未爱我…却还是陷入你那错放的情感。



明明说了,要对你绝望…却还是对你在亭子里的柔情……有心痛的感觉,没有爱…那来的心痛。
错了……我是错了!!




我错在……不舍得放手…不舍得……
错在即使心灰意冷、绝望…却还想要找寻一丝希望……




绝望的希望……




哭的肝肠寸断,咬紧唇瓣即使会再度留下伤痕,杜实还是硬生生要将喉中的嘶鸣声压抑住,就生怕吵醒聂习奕,更加…难堪。
默默地留著苦涩的泪……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榻,然而…方踏上地面的脚踝却随即出现一阵令他吃痛的激痛,身子失去平衡晃动不稳。




杜实即时伸出酸软的手扶住一旁的雕花床柱已稳柱倾斜的身子,转回头黯然地看了依旧熟睡的聂习奕…杜实无言留著泪。




你的身边…没有我存在的地方呀……



你将我拉近…我就只有逃离的资格,因为我没有对你绝望的勇气。




你不爱我…我绝望不了……
伤的深,最後…我只有一身的痛…难堪……比病痛还要难熬的…痛,付出却不见所想要的…难堪。




不再留恋,杜实迈开步伐就像那夜逃离这里的自己……但此刻…他沿路看见的却有…许多自己的东西。



这是什麽意思……我何时有这等与你同房的地位了??



只是…一个小官……微不足道的小官啊……




走到了门前,却因为脚踝剧痛的伤口令他难堪地跌坐在地,再也没有一分力气行走。



好痛……抹乾挂在脸庞上的泪水,杜实拧著眉头以手揉著那不断麻痛的脚踝。




忽然…他惊觉有只手抚上了令他受苦的脚踝,并且…用著极为温柔的手劲轻揉著。。




「伤口伤的深,别乱动!」不知何时醒来的聂习奕,再杜实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抚著脚踝这麽说。



那双冷然的双眼,正盯著杜实……似乎是发现他刚哭过的泪水,抬起另一只手想抚上那遗留的泪痕。







而同样也看著他的杜实,尽偏头闪过他的接近,带著哽咽的声音说著:



「不要管我……」







【续。。。】
11 




「你说什麽??」聂习奕愕然问道,听不明白杜实突如其来的强烈拒绝。 




那只因为杜实刻意的躲避而悬空的手,不死心的执意抚上那张涓湿的脸颊,霸道地与其相贴。 




不再躲去那大手任由他抹去残留的泪痕,眼神无神飘邈,杜实轻喃著心里的话:「少爷……我这天生成废的身子,自小父母放弃、药石罔然,



更何况还有罂血的药性加剧病情,多了个伤口也无所谓,已是…没得救了,就让他烂了算了,实在无须让你费心。你…。别劳心多管了……」 
生比死痛苦,他早已经放弃求生意志…为什麽他依旧是在品嚐这人世间的闷苦?? 




然而飘邈惘然的眼没有看见另一双以往冷然精明现今却透露出困惑沉重的眼,正直邓著自己。 




「你要我别管你……?你要我别管你──」轻叹一声,聂习奕面露丝微的无奈,长臂一收将杜实带进怀里,杜实像木娃娃一样无任何挣扎,垂



在他胸膛的头颅低的更低。 




聂习奕低看怀里人儿的眼略带疼惜,带著有些安抚的口气道:「别说话,听我说些话。」 




回应他的是杜实的无语,沉默一会,聂习奕开始说出他这几日埋在心里的话。 




「那夜你走後…我想了很久,我讶异你…爱我。 
很惊讶,因为我一直将你当做是一个什麽都可以说的朋友,但是…你说的对,是朋友为何有越矩的亲腻?为何我对你有独占的欲望?又为何…



见你病重数日,会不舍,把你悬挂於心? 
想靠近你…为你做些事,却又想到是自己害的你如此…便却步不近,只能在一旁见你受苦……你懂吗?? 
我…至今还是想不通……然而我知道,现在,你要我别管你……很难,很难……」 




不知所措的将脸埋进纤细嫩白的颈间,那浓郁芬芳的香气更搅乱了聂习奕捉不出答案的心思。 




从没有… 
掌管聂家数年,经历无数的抉择与裁决,却从没有像现在……有过如此难定的困惑。 




为什麽?你和他……同样令我有这般的心情。 
你代替他……你取代他……还是他依旧是他──而你是你。 




「给我时间。」纤弱的身子被抱的更紧。 




什麽意思??依旧淌著泪水的眼不明白地瞪大,杜实将方才那段令他深感暧昧的话深刻的放在心里,正动不安的心早就无力去猜测。 




而那低沉的声音,又再响起,「也许……我们不该只是朋友──」 




「够了!!够了!!!」心开始绞痛…… 




杜实如同失去控制一般的出声大吼,瘦弱的身体激动的抖动,大口喘气。 




听不下去,他根本没有勇气去听下去──不管他要说的是什麽,他害怕去听……去承受。 




人虽然会在跌倒里学会经验,但是…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跌倒後……你会怕的,会怕再一次的跌倒,没有勇气再去承受又一次跌倒的伤。 




因为……跌倒会痛、会伤。 




那是……被诅咒的一句话。 




你说…我们不该只是朋友,下句话就又是令人难堪的结果…… 
像那一夜…… 




低头使力用著双手捂住双耳,那悲痛的眼掉落著无数颗水珠,滴落在对方的衣袍上快速的消失就如同产生这泪珠的主人一样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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