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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浪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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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跃民乐得一屁股坐床上。
〃可乐的事多着呢,刚到新兵连时,这小子提着裤子满营房乱窜,我问他找什么,他说找土坷垃,我说找土坷垃干吗?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擦屁股呀。〃
钟跃民和几个新兵大笑起来。
张海洋来了精神:〃我给你学学他在第一次班务会上的发言,托毛主席的福,俺也干上八路啦,临出门儿俺娘说啦,不打死几个日本鬼子就别回来见俺。当时我都听傻了,心说这孙子有病吧?抗日战争都结束二十多年了,哪儿来的八路和日本鬼子?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钟跃民等人乐得直不起腰来。
满囤端着脸盆进来放在钟跃民面前:〃兄弟,水来了,洗洗吧。〃
张海洋开始拿满囤寻开心:〃满囤,你们村打鬼子都使什么家伙?〃
满囤小声说:〃听老辈人说使土地雷。〃
〃那你怎么没带俩儿地雷来?你不知道当八路得自带家伙?你拿什么打鬼子?〃
满囤憨笑着:〃你别逗俺啦,指导员说鬼子早给打跑啦。〃
新兵们哄笑起来。
凌晨,全班战士都在熟睡,满囤坐起来,轻轻地穿衣服。
钟跃民醒了,他看看手表,手表的指针指着五点。
满囤已经出门了。
钟跃民向窗外望去,见满囤正在朦胧的晨光中卖力地打扫院子,钟跃民疑惑地摇摇头,又倒头睡去。
吃早餐时,钟跃民捅捅张海洋小声说:〃满囤每天都早起扫院子?〃
张海洋说:〃别说扫院子,掏厕所的事他也包了,休息日还到炊事班帮厨呢。〃
〃这小子还真有病?〃
〃你可别小看他,他心眼儿多着呢,打算争取个好表现,将来能提干,留在部队?〃
钟跃民一口稀饭喷出来:〃靠这个提干?〃
〃他还能靠什么?训练了三个月,这哥们儿连向左转向右转还反应不过来,上次打靶别说环数,子弹愣脱靶了,要说文化程度只上了一年小学,几乎是文盲。〃
钟跃民不解地问:〃你成天满囤长满囤短的,好象挺亲热,你搭理这土老冒儿干什么?〃
张海洋眨眨眼说:〃这你就不懂了,他不是爱干活儿吗?以后洗个衣服,拆个被子什么的,他是最佳人选。〃
钟跃民恍然大悟:〃哟,我怎么没想起来,这还真是个培养对象。〃
〃咱哥们儿是什么脑子?早想到这儿啦。〃
钟跃民说:〃看来我也得找他好好谈谈了,想提干就不能光给张海洋洗衣服,钟跃民的衣服也得管,他不能把同志们分为三六九等呀,这样怎么能进步呢,对了,他知道雷锋么?我是不是该给他讲讲雷锋同志的故事?〃
〃哥们儿,这种思想教育课我能放松吗?告诉你,我给他开的第一课就是雷锋的故事,我说,雷锋同志当战士时,全班人的衣服他都包了。〃
钟跃民笑道:〃你丫真够孙子的。〃
钟跃民和张海洋决定对吴满囤开展交心活动,因为他们急需吴满囤的友谊。
钟跃民、张海洋、吴满囤在军营的操场上散步,张海洋亲热地把手搭在满囤的肩上说:〃满囤,咱们三个人,就数你年龄大,我们打算认你当大哥,我们俩当兄弟,说实话,咱们这批新兵里,除了你们俩我看谁都不顺眼,你们二位要是看得起我,咱们今后就是兄弟了。〃
钟跃民也做出真诚状:〃海洋,咱们算是想到一块啦,我看得出来,你这个人特别仗义,满囤这个人也很实在,一看就是个靠得住的人,没说的,以后咱们就是兄弟。〃
满囤有些受宠若惊:〃两位兄弟这么看得起俺,从今往后要是有啥要哥哥俺办的事,弟兄们尽管说话,俺要不干,就操俺十八辈祖宗。〃
钟跃民说:〃以后我们当兄弟的有什么事,还得请大哥多照应。〃
满囤激动地浑身乱摸。
钟跃民问:〃大哥,你找什么?〃
满囤说:〃俺这还有两块钱,两位兄弟等一会儿,哥哥去买瓶酒。〃
张海洋问:〃买酒干什么?〃
〃俺老家的规矩,拜把子得烧香割腕子喝血酒,不喝血酒不做数,血酒一喝,帖子一换,弟兄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钟跃民没想到满囤这么当真,他连忙劝道:〃大哥、大哥,你听我说,咱们意思到了就行了,喝血酒就免了。咱这儿一烧香,再割腕子,非把指导员招来不可。〃
张海洋拚命忍住笑说:〃大哥啊,部队可不许拜把子,我们认你当大哥的事可千万不能和别人说,一旦传出去,你那些努力就白费了,你不是还想提干吗?〃
满囤拚命点头:〃俺懂、俺懂,这事俺烂在肚里也不说,两位兄弟,哥哥先走一步,连队的厕所还没扫呢。〃满囤急急忙忙走了。
钟跃民和张海洋相视大笑。
凌晨,尖利的哨音划破了营区的宁静。值星排长在院里吼道:〃全连紧急集合。〃
战士们从床上一跃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穿衣服,打背包,披挂武器……这种紧急集合是全训连队的例常科目,每个战士要在五分钟之内从床上窜起来,打好背包,披挂好枪支弹**、水壶、挎包,然后冲进操场站好队列。
(3)
早已起床的满囤帮助手忙脚乱的钟跃民、张海洋打背包,将武器递给他们,钟跃民没戴军帽就窜出屋子,满囤拿起帽子追出去。
这是侦察营的例行训练科目,五公里武装越野。连队成四路纵队跑出营房到了公路上,连队跑步的速度在逐渐加快,新兵们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队型渐乱。
连长吼道:〃各班注意队型,跟上。〃
队列中的钟跃民大口地喘着气,挣扎着向前跑,张海洋上气不接下气地掉队了,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的吴满囤体力比他们都强,他大口喘着气,拿过张海洋的冲锋枪背在自己背上,一个老兵抢过钟跃民的枪,两个老兵一左一右架住张海洋向前跑去。
训练结束后,钟跃民听班长说,象这种五公里武装越野科目,他当了三年兵,每天如此,除了探亲和休息日,还没见过有例外的。钟跃民吃了一惊,天那,这几年怎么过呀。
周晓白正在病房值班室里做值班记录。
罗芸气乎乎地推门进来。
周晓白招呼道:〃罗芸,你坐,我马上就好。〃
罗芸没好气地问:〃我的大小姐,你干的什么事?把事情完全搞糟了。〃
周晓白紧张起来:〃他……他有消息了?〃
〃嗯,他给袁军来信了,话说得很不好听。〃
周晓白连声问:〃他说什么?罗芸,你快告诉我。〃
〃钟跃民说,他从来不怕威胁,别说是个小小的军长,就是军区司令他也没放在眼里,有能耐就把他退回陕北去,道歉?门儿也没有。〃
周晓白无力地坐下:〃罗芸,你知道,我不过是想吓唬他一下,想让他回心转意,我还爱他,这下可弄假成真了,他肯定恨上我了,你说,我怎么会害他呢?〃
周晓白绝望地哭起来。
罗芸训道:〃不是我说你,有你这么吓唬人的吗?你应该了解他,他的自尊心这么强,能让你吓唬住?你呀,这大小姐脾气得好好改改。〃
周晓白抽泣着说:〃罗芸,怎么办?真没挽回的余地了?〃
罗芸叹了口气:〃难呀,你这傻丫头,把袁军都得罪了,袁军甚至还迁怒于我,说和你们这些女的没法交。〃
周晓白小声说:〃那我向他道歉还不行吗?明天我就去。〃
〃还是我和袁军说吧,他倒好办,只是钟跃民……〃
周晓白忍不住哭出了声:〃是我自作自受,我……我认了……〃
满囤正在连队的水房里洗衣服,钟跃民和张海洋端着脸盆进来,假惺惺地要洗衣服,张海洋还象真事儿似的请满囤帮他挽挽袖子,满囤二活没说就将他们脸盆中的脏衣服抢过来扔进自己的脸盆,钟跃民和张海洋假意推让着……
满囤把他们推出水房。
钟跃民和张海洋认为自己该客气也客气过了,似乎已经尽到了责任,于是心安理得地冲进篮球场,和一群战士打起了篮球。
满囤洗完了衣服,又回到了五班宿舍,他把一床刚拆洗好的棉被平铺在床上,认真地缝起被子来,这是钟跃民的被子,张海洋的被子要放在下个休息日洗了。
炊事班长方洪推门进来:〃满囤,今天怎么不去炊事班帮厨了?我还等你呢。〃
满囤陪笑着说:〃方班长,俺把被子缝好就去,一会儿就完。〃
方洪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又是钟跃民和张海洋的吧?他俩哪儿去啦?〃
〃打篮球呢。〃
〃我说满囤,你怎么象他俩的老妈子?他们打篮球,你给他们缝被子,你该他们的?这不是欺负人么?〃
满囤憨笑着:〃方班长,你可不能这么说,俺三个是一起来的,都是好战友嘛,俺年纪最大,是当哥的,他们年纪小,是俺兄弟,哥给兄弟们干点活儿咋啦?〃
方洪说:〃好好好,我他妈多嘴,有钱买不来乐意,你小子接着干,哼,今天是缝被子,明天你该喂这两个小子吃饭吧。〃
方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使满囤这个无偿劳动力已经使顺了手,一到休息日不见满囤来帮厨,就感到不太正常了,因为他已经把满囤这个编外劳动力算进了炊事班的编制,今天满囤居然去帮别人干活儿,方洪顿时觉得自己受到冒犯,他想了想,扭头就去连部找指导员告状了。
到了晚上,全连战士列队例行晚点名,连长点名后又讲了几件训练方面的小事。这时指导员就接过话来:〃该讲的事刚才连长都讲了,我想补充一点,最近,我听到一些反映,想在这里和大家讲一下,有个别新兵在连队里搞一些很庸俗的活动,彼此称兄道弟,又是大哥又是兄弟的,从来不称同志,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解放军的连队,不是旧社会的青红帮,也不是座山雕的土匪窝,还有,有个别人在生活方面也很成问题,是谁我就不点名了,反正是一个字,懒。懒到什么程度?懒得流油儿……〃
队列里发出笑声。钟跃民和张海洋相视一笑。
指导员继续说道:〃自己的衣服自己不洗,全推给别人,对于这种人,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出身?要不是地主资本家出身,怎么会有这种臭毛病?拿别的战友当佣人,这象话吗?有这种行为的人,我希望他能主动找我谈谈,我倒想听听他的解释,我就说到这里,解散。〃
队列解散后,钟跃民、张海洋、吴满囤在操场上碰了头,他们打算商量一下对策。
(4)
满囤说:〃别管他们,爱说啥就说啥,咱还能堵住人家的嘴?咱弟兄们过得着,咋啦?俺当大哥的不照顾弟兄们谁照顾?咱以后该咋还咋。〃
张海洋开始指点满囤:〃大哥,指导员已经点了咱们了,也得给指导员留点儿面子不是?以后咱这么办,我们把脏衣服扔在床底下,你拿的时候得看看旁边有没有人,要是有人你就别动。〃
钟跃民补充道:〃指导员要是再问你,你就说自己闲得难受,偷了我们的衣服洗,我们死活不同意,你还跟我们急了。〃
满囤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兄弟,哥哥不会卖你们。〃
钟跃民和张海洋搞定了满囤便来到连部,见指导员正等着他们,两人便按照事先统一好的口径进行解释。
钟跃民显得很委屈:〃指导员,满囤是给我们洗过衣服,我们三个人都是一起来的,平时相处的感情也不错,满囤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不能闲着,一闲着就难受,就非得找点儿活儿干不可,我们不愿意让他洗衣服,我和张海洋都是挺爱干净的人,满囤又洗不干净,闹不好我们还得再洗一遍,这不是劳民伤财么?我们把脏衣服藏起来,可别管怎么藏他都能翻出来,还跟我们急了。〃
张海洋补充道:〃就是,上次他把我衣服拿走了,我当时直求他,我说满囤你的心意我领了,可这影响太不好,知道的人明白你闲得难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懒,成心让你洗衣服,我求求你啦,可您猜他怎么说?他和我瞪眼,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招人烦啊?不就几件破衣服吗?我闲得难受,我乐意洗,别人管不着,指导员,您说,我还能说什么?〃
指导员审视着两人说:〃照你们这么说,满囤是有点儿贱骨头,是不是?不能闲着,闲就难受,你们看他难受不忍心,才很不情愿地让他洗衣服,是这样吧?〃
钟跃民面不改色地说:〃这是真的,不瞒您说,我们的衣服藏都没地方藏,藏在哪儿他都能翻出来,有一次我的衣服刚穿了一天,还干干净净呢,我一不留神上了趟厕所,等我回来,得,人家都洗完了晾上了。〃
指导员冷笑一声:〃看样子你们还挺委屈,象是受了满囤的欺负?嗯,到底是有文化的北京兵,嘴儿就是好使,我还真佩服你们的嘴儿,好嘴呀,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钟跃民话里有话地说;〃指导员,您还别不信,满囤就是这么个人,他一到休息日就去炊事班帮厨,愣把炊事班那帮人给惯坏了,上次我亲眼所见,方班长一见满囤去了,人家立马儿不干活儿啦,搬把椅子往凉快地一坐,跷着二郎腿,叼着根儿烟,嘴里还哼上小曲儿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有这么使唤人的么?您真该好好批评一下炊事班……〃
指导员严肃起来:〃你们俩先歇一会儿,先说自己的事,别往炊事班扯,这是两码事,帮厨是为连队干活儿,是为公,给你们洗衣服是为私,是因为你们懒,你们俩在这胡扯了半天,还把炊事班方洪拉来垫背,我看你们快成精了,把我这个指导员当成吃干饭的啦?我郑重提醒你们,要注意,我要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听见没有?〃
〃听见啦。〃钟跃民和张海洋立正答道。
钟跃民和张海洋在营房后的小山上发现一群鸡在找食,钟跃民紧盯着那些鸡,眼睛竟有些发直。最近连队里的伙食很糟糕,已经连吃了两个月的清水熬白菜了。
张海洋见他眼睛发直便奇怪地问∶〃看什么呢?〃
钟跃民指着鸡群说∶〃这是什么?〃
〃鸡呗,没见过是怎么?〃
〃你说错了,这是烤鸡。〃
〃你的意思是……〃
钟跃民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一只母鸡的脖子,母鸡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拧断了脖子。
张海洋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有些瞠目结舌。
钟跃民一边拔毛一边吩咐道∶〃你去告诉满囤,让他弄些调料来。〃
钟跃民和张海洋在营房后的小山上点起一堆篝火,钟跃民用稀泥巴把鸡糊了起来,架在火堆上不停地翻动,做这种叫花鸡很简便易行,不一会儿诱人的香味儿就飘出来了。
满囤拎着酱油瓶子从下面爬上来,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调料递给钟跃民嘱咐道:〃兄弟,千万烤熟点儿,别吃坏了肚子,俺还得去炊事班帮厨,你们吃完早点儿回去。〃
张海洋虚情假意地让着:〃大哥,你可不能走,一会儿就熟,吃完了再走。〃
满囤说:〃一只鸡算啥?你们吃吧,俺在炊事班吃,哥哥要图个好表现不是?〃
钟跃民应和道:〃这倒也是,大哥,你每天扫院子,帮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这可不能半途而废,咱得坚持下去。〃
〃兄弟说得是,俺走啦。〃
满囤走后,钟跃民和张海洋大笑起来。
钟跃民把烤鸡从火堆里拨出来说:〃你丫真够孙子的;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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