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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见月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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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没有确定的目标,楚尘潇并不知道燕语涵和陆剑秋是去了哪里。不过说实在的,就是知道他也不打算立刻就找过去。
  他想自己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去让一些事情沉淀,把一些事情好好的想清楚。
  
  春色已深,天气有些略微的燥热起来。过去的日子在他心中不断的交替出现,曾经短暂但也锦衣玉食的童年、小小年纪家破人亡流落江湖的凄苦,立志报仇而尝到的万般艰辛,大雪封山而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那一段犹如梦幻般的宁静时光,大仇得报一瞬间的酣畅和接下来的迷惘,和他剪不断理还乱的断断续续却无法停止的纠缠。
  他在他心中究竟有多重?
  他曾以为报仇是他生活唯一的目标,但当他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曾想过,如果能一直维持这样安宁美好的日子,报仇与否,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呢?
  但他也不敢认真的去想。血海深仇,倘若他放弃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如何为人。
  他不能负父母,不能负自己,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负他。
  他究竟,要怎么才能还上这份情?
  
  一路南行。他倒也不是富于游山玩水的情趣的人,虽然也感慨江南风物之优美,但也不耽误他沿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倒也着实除了些土匪恶霸,武林败类,萧如风萧大侠的侠名倒也越传越响亮,常有江湖汉子一听他的名就过来热情的一抱拳,报上姓名,有意结交。他从开始的略感意外也能渐渐应付裕如了。再也不觉得是别人施舍的什么关爱亲热,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凭的是自己的双手和为人,所谓名望所谓人缘,也都是凭自己的努力实打实的挣下的,他既能坦荡,无论别人的好意恶意,也都能一概领受了。
  如果他一开始就能够这样该多好。
  但不经历一些疼痛一些挫折,人又如何能成长呢?
  有些道理,看似简单,但其实都要跌过跟头撞过墙,头破血流之后才能真正懂得的。
  他也受过几次伤,也曾经差点丢掉小命,但他都熬过来了,陷入困境时竟有不少朋友愿意帮忙,让他突然意识到,他萧如风果然不再是所谓的孤身仗剑飘零江湖,他有朋友,有兄弟,有了和过去不同的自己。
  曾有朋友开玩笑的对他说,萧大侠,你现在恐怕就是缺一个红颜知己了。
  他笑而不语。
  江湖上的女孩子本来就要直爽泼辣些,敢爱敢恨。也确实有女孩子对他大胆的流露过好感,可是他都装做丝毫没有察觉。
  不知道是那些时光把他的激情和冲动都燃烧完了,还是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很多事情渐渐打磨了他的性子,他确实变得比过去要宁和冲淡多了。
  他心里的那个位置,为一个人留着呢。
  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找到那个人。
  
  过去无论走到哪里都一定能“恰巧”遇到的人,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他走遍了一半的中原,都没有再见过他一次。消息却是不少,燕家二公子的踪迹行事从来也都是江湖上值得一说的话题。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又是“恰巧”,有时候当他循着消息赶去的时候,燕二公子又总是恰好已经离开了。
  过去不想见他,总是要在面前出现,赶都赶不走,现在想要见他了,却总是见不到了。
  人为什么,总是求什么不得什么?为什么不能简单些呢?
  苦笑。
  归根究底,乃是咎由自取。
  无法可想,盛夏时节,他到了扬州。
  他的家在扬州,他总不能不回家吧?
  
  明月山庄比他想象过的还要气派堂皇。他有些呆呆的立在那朱漆的大门前半晌,才不那么确定的叩响了大门上黄铜的门环。
  他从小就是在这样的门里长大的么?却赖在那样凋敝破败的小屋里,就是不愿意回来。
  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看了他一眼,问他贵干。他说你们二公子可在家,我要找他。
  你是什么人,找我家二公子有何贵干?那个管事的显然很不信任的上下打量他。
  您就说我是他的朋友,有事情找他。他毕恭毕敬。
  我们家二公子朋友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是哪一个?管事的还是斜着眼睛看他。
  麻烦您就说在下姓萧,乃是故人。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控制不住的颤抖。
  管事的又看了他几眼,这才慢吞吞的进去了。
  他一个人站在朱漆大门外。
  一直以来宁和平静的心情忽然又乱了。
  他会在家么?他会见他么?见面的话,他又该如何说?为什么来找他?来找他有什么打算?
  心思竟然乱了,乱如麻。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门里才又有脚步声响起。他连忙整理衣物站好,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物,神情气派倒比刚才那人显得位份高了很多。
  “您可是要找我家二公子?”管家谦和有礼的问。
  “是……”他连忙还礼。
  “抱歉,二公子和陆公子在外云游未回,连我家大公子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管家沉声道。
  “什么?陆公子是陆剑秋么?”他脱口而出问道。
  “不错,是陆剑秋公子。”管家依然不慌不忙的答。
  “……哦,原来是这样。”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他不觉有些赧然。“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他果然不在家……连他哥哥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其实不可能不知道的吧,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而已……
  “请等一下。”管家却突然出声制止道。
  他一愣,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请问阁下可是萧如风萧大侠?”管家问道。
  他疑惑的看了管家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点了点头。
  管家却只是一笑,也不再说话,一副,请您自便的样子。
  什么嘛……他还以为要留他吃顿便饭起码进去小坐片刻呢……好歹他也在江湖上有了几分薄名,这个明月山庄可真是看不起人……
  把一肚子失望之情转嫁到明月山庄头上,他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倒不如就游览一番这扬州十里繁华地。
  
  扬州确实富丽繁华,难怪能够“十年一觉扬州梦”。瘦西湖风景秀丽如画,比及西湖别有一番韵致。时值盛夏,接天莲叶,映日荷花,依在水旁,凉风习习,倒也去得不少暑气。故而瘦西湖畔前来游玩的人并不比往日少。更有富贵人家的画舫在碧波中缓缓前行。有名满天下的扬州歌伎在船上或拨弄丝弦,或轻歌曼唱,端的是如梦似幻。
  忘记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欣赏这红尘温软的富丽景致,看着这一切,萧如风竟也有了些许人生如梦的感慨。
  茶楼临水而建,可以临窗眺望水面景致。想着原也只有这般灵秀的山水方才养育的出他那样灵秀的人,眼神却扫到楼下正经过的一艘画舫。
  画舫不大,窄舟一叶,却装点的精致而不俗丽,清雅却不寒酸,青竹篾编制的窗中,淡绿色的绫纱随风轻舞,隔着水传来的琴音格外的轻灵雅致。是怎样的人能弹出这样的琴?隐隐还有笛声在和,又是何人,应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风过帘动,那一瞬间,帘下一张清雅脱俗的容颜在乌墨似的发的掩映下闪现。
  是那样熟悉的、熟悉的容颜!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猛然起身,贴在了窗畔,几乎探了半个身子出去。
  帘子已经落下,落下的瞬间,倒有另一张脸似乎知道他的存在般,仰起来冲着他的方向微微一笑。
  是陆剑秋。若说刚才一瞬间他还在怀疑自己可能是看走了眼,那这一瞬间,他绝对不可能看错。就是陆剑秋那张英俊端正的脸。
  ……都是骗人的。
  什么他们云游未回,什么老爷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他都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就在瘦西湖上悠然泛舟。
  想必他是知道自己来了。
  想必,他是根本不愿意见自己的。
  委婉的拒绝罢了。
  怎么就从来没想过呢?自己陪在他身边多久?大多都是在争执吵闹伤害中度过,陆剑秋在他身边多久?是他最信赖最尊敬的大师兄,不是么?陆剑秋,沉稳踏实可靠,又是那么关心他宠爱他。如果要选择,怎么说,也是陆剑秋比较好吧?
  心里这是什么滋味?又苦,又涩,又酸。
  自己还真是一个,自作自受的人。
  手指紧紧的蜷起来抓着自己的袍子。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小二有些紧张的跑了过来,挺担心的问,客官,你不要紧吧?
  他用力摇了摇头。
  
  原来,他是真的死心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在继续寻找他?
  明知道他在扬州却不愿意见自己,可是自己又不能再在扬州呆下去。
  有人说,燕二公子去金陵了。他却不敢去了。有人说,燕二公子上洛阳了,他又不敢去。以前他想努力的去求一个答案,哪怕是真的没有希望了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现在,哪怕答案就在自己面前,他却也不敢去开启了。
  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任何结果的,结果发现根本不是。
  拥有的时候不知珍惜,失去再想复得已然不能。
  多少人重复过的错误,却还在被多少人重复,也将被多少人重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了……
明天就是最终狗血乱喷大结局……以及长篇关联文登场= = 
                  第七章
  年末的时候,他在京城。
  四处游历的时候偶然在途中救下了一个刚上任的京官赴京家眷的命,被奉为“大恩公”,一定要他前去过年,算作报恩。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能够团聚吃年夜饭的家人,有这么一家人愿意接纳他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也好。
  多少年了,都没有过过这样安适的新年,都没有有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了呢?
  然而,无论如何,人家毕竟是一家骨肉,他终究是外姓旁人,别人的好意他心领,有时候却还是一个人出去逛逛,让他们一家子更自在的团聚,自己也免得生出些不必要的伤感的好。
  正月十五,上元灯会。
  京城里的灯会比别处都要盛大热闹的多。京官家的小孩子早已闹着要去看,那一家人自是邀了他同去。想想自己去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有些不自在,他笑称有朋友请他去喝酒,独自一人去面对满城的灯火辉煌了。
  大街上挤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人,街道两旁都是小贩们琳琅满目的摊位,各色的花灯、各样的玩意儿、各种的吃食,看都看不过来。大人小孩都穿了新衣,脸上都带着笑,处处灯火,亮如白昼,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一派祥和喜庆。
  他独自一个人慢慢的走过街道,走过小桥,走过满脸都是笑意的人群。
  那个家伙说的一点都没错,人世间,美好的、快乐的事情多着呢。比起仇恨,比起杀戮,这些,更值得一点一滴,装在心间。
  可惜,他明白的,似乎有些晚了呢。
  
  街道和街道都差不多,一样的摊贩,一样的花灯,一样的热闹的人群。他只是愿意多看一些,多看一些这些他早该好好看看的景致。
  “我要嘛!我要嘛!我就是要吃糖葫芦嘛!”一个带着哭音和蛮不讲理味道的小孩子的稚嫩嗓音忽然传入了他的耳朵。声儿可够大的。少说半条街的人的目光都被这声音给吸引过去了。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今天晚上你已经吃了三串糖葫芦了啦!你还要吃啊!吃坏肚子你娘要骂我的哎!”小孩子身边的人气呼呼的说道。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嘛!”小孩子还在哭闹不休。
  他望过去的眼神却突然顿住,死死的盯在那人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一袭白衣,精致的银色刺绣,加了一件白狐裘的坎肩,如墨的乌发还是懒懒的随意绾着,垂在白色的衣裳上。清雅出尘的容颜,略略上扬的眼角,微微蹙起的眉尖,正拉着那个哭闹不休的小男孩一脸无可奈何。
  这样的人,不是让他找了足足快两年的燕语涵,还能是谁,还能是谁?
  真在眼前,他却不敢相认了。
  “那个叔叔好奇怪哦……一直在盯着我们看耶!眼神好可怕……”小男孩忽然往他身后缩了缩,用实在不能算小的声音偷偷摸摸的说。
  “什么人啊……”燕语涵说着直起了腰抬眼望过来。
  一切仿佛又都静止了。
  连市声、人声、吆喝声、欢笑声,什么都消失了。
  只有这隔着几尺之遥的默默相对。
  
  “……你怎么在这里?”燕语涵先打破了沉默。
  “喂……”小孩子拉了一下他的衣襟,燕语涵二话没说随手扔了一锭银子给那个卖糖葫芦的,然后拿过一串糖葫芦塞进那小孩手里。
  “我……正好一个朋友邀我来过年……”事情一时也说不清,他只得含糊带过。
  却发现那个心满意足的啃起糖葫芦的小男孩也是一身华贵的锦衣,粉琢玉砌般的小脸,处处透着灵秀,怎么看,怎么和燕语涵很是相像。
  “原是这样……”燕语涵仿佛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也不全是……”他想说其实我一直在找你……然而这次来京城又确实不是。何况,他不是不想见自己么?于是话说了一半,竟无以为继。
  “既然能在这里相见,倒也是缘分,你我一别,也有两年的光景了吧?倒是听说了你好些事情,不如坐下来好好说一说,你可愿意?”燕语涵忽然又恢复了谈笑自如的大家公子的风度,似乎那一瞬间的失神完全没发生过似的。
  他不是不愿意见自己的么?那为什么见面了倒也一叙别情?或许……只是客套场面话?
  即使只是客套场面话,他倒也,不甘心拒绝。
  他找了他两年,现在找到了,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燕语涵似乎对京城很熟,轻车熟路的带他到了一家很阔气的酒楼,只吩咐了一声,立刻就有人把他们引入了楼上的雅座。
  雅座房间不算很大,但绝对的清雅安静。燕语涵又吩咐了小二几句,小二答应着出去,雅座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哦,还有一个正在专心啃糖葫芦的小孩子。
  一直想见的人就在面前。一直想说的话,却突然不知道该何从说起。
  想来,最后一次见面,竟还是在小河畔,他的白衣带着他留的血迹。
  两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这期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他想自己变了很多,那么他定然也有些变化。可是,这两年的空白如何接上?如何从那样一个不堪回首的最后一面过渡到现在?
  他为什么能这么镇定自若呢?
  燕语涵微微笑着,拉过了那个小孩:“宁儿,你要我说多少遍?你吃就吃,又没人跟你抢,慢些不好么?你看,又弄脏衣服了。再这样,下次可不带你出来了。”说着,就拿指尖擦去小孩子唇角边的糖衣。
  小孩子却忙着咀嚼山楂,叽里咕噜了说了些什么也没人听得懂。
  “这孩子是……?”他只得寻了个眼前最容易的话题展开。问了却又后悔。
  燕语涵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突然就让他心狂跳不止。干吗要问呢干吗不能问点别的呢……
  “我儿子。”干脆利落的回答,“像不像?”
  说着,他还拉过了那个孩子来,贴着脸比给他看。
  “……像,真的挺像的。”心里忽然一下子空掉了。浑身都坠入了冰窟似的。
  “什么时候的事呢……都没听说过啊……”他又蜷紧了手指,却握得再紧,也缓不了心痛。
  燕语涵忽然笑了起来。
  “你这个人,真是,榆木脑袋,你就不能多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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