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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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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轻轻哼了一声,有些轻佻,又有一丝不屑的意味,不答反问:“你猜啊。”
  ……
  景三隐隐觉得头痛:“……难道是小楼?”
  这人毫不客气的“哟呵”一笑:“看起来你还满清醒啊。”
  “小楼,”景三正了正身子,坐得十分端正,以示礼貌,“你知道月白的事情吧?”
  “你指哪件?”小楼依旧懒懒的,嘴角却在隐秘的黑暗中、饶有兴致的悄悄一翘。
  景三沉吟半晌,终是打定主意,道:“桑楠当初是不是害过月白?”
  小楼眉梢一挑,淡淡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以你的能耐,别说替他报仇,就算离开这个鬼地方都是个问题吧?”
  景三不否认,暗自握拳,沉声说道:“我不过一介草民,是个小人物,比不得你们这些武林高手。不过,你也知道,我是打算和月白共进退,共患难,共一生的。”
  “哦?”小楼不以为然:“这么点时间,一生的事就想好了?”
  “只要有心。”景三回道。对此,他并不想多言,关于感情的事,旁人终究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小楼沉默下去。过了半晌,他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忽然就严肃了起来,声音低沉:“月白和那个姓桑的见面的时候,其实我就在隔壁偷听。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景三正色:“请说。”
  “桑大人何事相邀?”小楼的声音再度响起,诡异的竟然和尹月白一模一样。饶是景三知道小楼蹲在那边,有心理准备,还是大吃了一惊。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惟妙惟肖的模仿别人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桑楠的声音,说道:“自然是叙旧。”
  尹月白便回:“那就不必了,你我无旧可叙。” 小楼顿了一顿,继续以尹月白的声音说:“还是说桑大人想要我好好说一说当年我身陷牢狱的具体情形?”
  “月白……”
  “那便说说也好。”小楼叹了口气。景三忽然呼吸一窒,头皮一阵发麻。
  “被诬陷,被毒打;牛皮的鞭子,榆木的棍子,骨头断了,皮肉烂了;指甲掀开,浸过冷盐水,尤其的我写字的右手,指节一截截敲碎,长起来,再敲碎……你看,食指是不是还变形得厉害?这只手早已经废了,不能写字,也不能拿重一点的东西,阴天下雨便会疼到骨髓里。”
  “月白……”
  “我家本来也是殷实的乡绅贵族,有田有地,深宅大院。当年为了我,母亲呕血而去,二弟倾家荡产散尽钱财为我打点,唯一留下的只是个小小的绣庄,不得已才行商度日,从此尹家的后代也很难再入仕。我一个人,连累了整个尹家。我被二弟带回来的时候,已经脱了人形,只差一口气就没了。我当时只想着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着,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亲口问问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究竟要多么恨一个人,才要把他折磨到如此的地步,才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桑楠,文澜兄——你究竟有多恨我呢?要我那样生不如死,家破人亡?——其实,就算是文澜兄现在,恐怕也不能真正体会我当时的心情吧……文澜兄找我来,无非是想知道当年那些事情还有没有他人知道,必要的时候,想来也不介意将我灭口的吧?”
  一时满室寂静。
  景三十指掐在大腿上,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冷透了。
  当年尹家败落,景三其实是知道的,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其背后竟是尹月白那般惨痛的代价。他不敢想当时尹月白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要一想到他曾经满身鲜血的倒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那么恨,那么无助,有那么绝望,景三就觉得要窒息。
  ……如果早一点认识他就好了,至少,还可以陪伴他。
  “当年我这具身体还小,是个流落街头的乞儿,后来被月白所救。”小楼的声音终于将景三拉回现实,只是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气息久久不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就觉得不是好事。可惜实在是毫无依仗,无计可施。之后我再次流落,认识了沉沙,才跟他到了坊里。我也曾经问过沉沙有关他的消息,那时他已经回到家中,沉沙只说他吃了官司,没有考中,我还以为他一直过得很好,才忍着这么久没来看他。没想到……”
  小楼的声音很轻,里面有无法掩饰的压抑与悔恨,他一字一缓道:“景三,你要好好对他。至于桑楠,我会亲手收拾他。”
  忽然,他身形一动,纸片一般贴在了墙上,再向上一折,竟是四肢扣在了屋顶最阴暗的角落,同时提醒景三:“有人来了。”
  景三立时翻身,佯装熟睡。
  过了一会儿,牢门外传来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很快,门上的锁链被打开,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
  其中一人提了一盏灯笼,进门后便把灯笼放在地上。景三假装被惊动翻了个身,见屋顶的小楼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站在牢房中的,赫然正是一身常服的知县与师爷。
  景三正要起身见礼,常知县几步走了过来,伸手制止了他。师爷则守着灯笼站在门口,警惕的为两人把风。
  景三心有所悟,向知县略一拱手。常知县顺势抓住景三,在稻草堆里一屁股坐下了。
  ……
  “大人这是……”
  常知县开门见山道:“不必拘礼。长话短说吧。这件事有问题。林家怕是不好了。我这父母官搞不好也要到头了。”
  景三没作声。知县又道:“那汤佐今天去城防那边调了一百步兵,已经把林家围了。他这架势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景三仍旧没作声。
  常知县看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景三啊……”
  “大人请讲。”景三谦虚恭谨的低首道。
  “……”常知县只好自说自话:“千总那边也有后顾之忧。这位桑大人的目的很不单纯,但是最不好应对的是……”他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上面。
  景三会意。帝王之心,岂是他这等草民能够揣摩的。
  “这事处理不得当,别说我这顶乌纱,就是这条小命,恐怕也不好说了。”
  景三想了想,终于说道:“第一,对公主发难却是真假难辨。第二,关键还是在御赐的宝玉上。但是,宝玉怎么找到和被谁找到,是个问题。或者说,桑楠那边有没有皇帝的授意,是想要这玉要不要被找到。所以,这两个问题本是一个问题。”
  常知县道:“那么林家……”

  第三十章

  林家肯定是有什么隐情的,这隐情恐怕并不被帝王所容。而林家知道这个隐情的人,应该只有两个,林老爷,以及二夫人红袖刀谢二娘。
  只是,皇帝真的只是以驸马之过警告公主,以公主之名除掉林老爷吗?景三觉得并非如此单纯。毕竟有些兴师动众。所以,他才有了对于公主的猜测。而天参所说的公主的朋友以及暗中的势力,作为皇帝来讲,即使是亲妹妹,也不愿她握有可以威胁自己的力量吧。
  还是说,这位桑大人……
  “大人对桑楠知道多少?”景三试探问道。
  “好像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一位大人的乘龙快婿兼得意门生。”常知县若有所指。
  景三心底顿时泛起一阵恶毒的快意,这就是说,很有可能是皇帝在针对朝中那位大人的同时,也要对自家妹子小施惩戒了。
  “那么,林家之前与那位大人可有关联?”
  常知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林家与那位本是一派,看来便是帝王制衡之术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当炮灰啊……
  景三继续道:“也就是说,这个汤佐调这么多兵,应该不仅仅是要对付林家,还有桑楠……”以桑楠警告那位如日中天的大人,叫他收敛些也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这里真正握有生杀大权的就是汤佐了。
  只是,救过小关的那人,既是公主的朋友,直接和汤佐对上,真的没问题?还是另有安排?
  “大人的意思是?”景三按下心中纷乱的想法,向知县请示。
  “我可以私下放你出去。”知县毫不避讳,可见情况甚是危机:“但是你要保证不在桑楠和汤佐面前出现,以免露出破绽。我知道桑楠刻意针对你,以权谋私要把你牵扯进林家这件事里弄死,而那位尹公子恐怕也很难逃过这一劫。所以,我们也算是同舟共济了。”
  “哦?”景三有些意外,紧接着便问:“那么,大人要我做什么?”
  这才是知县深夜来访的真实目的吧。
  常知县站起身,十分缓慢的拂了拂衣袖,说道:“我虽然是朝廷命官,但是不及桑楠与汤佐握有生杀大权。跟何况有林家的事,牵扯颇多,怕是难脱干系。景三你见多识广,广交天下,想必也认识不少能人雅士。不求别的,只要后发先至,稳住桑楠,绊住汤佐即可。”
  说起来简单,实际上真的很是叫人头疼的事情。常知县也是无计可施,才孤注一掷找上景三。无非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而后,常知县向牢门一侧的师爷示意,想来是要安排景三出去的事情,却见门外红影一闪,那日在堂下的美人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常知县和师爷全都大惊失色,师爷险些撞翻了灯笼。景三连忙解释:“大人不必惊慌,这是我的朋友。”
  天参也不客气,坦坦荡荡道:“外面的,景三的替身吗?用不到了。”全然不见了当日娇滴滴弱不胜衣的模样,进门时还伸手扶了一把师爷的下巴,好心的将他张大的嘴巴合拢。
  “林家那边,原配和谢二娘吵起来了,谢二娘制住了原配,不过汤佐带人去了。”天参道:“汤佐直接打伤了谢二娘,在林家搜了个天翻地覆,像是找什么要紧的东西。”刚说着要绊住汤佐,那面汤佐就神来一笔,完全出乎了意料啊……
  “那汤佐……”常知县比较忌惮这个人。
  “然后,肖怀夜冒出来,拍拍汤佐肩膀,把他叫走了。”天参摊了摊手,像是也没料到这个结局。
  “肖怀夜?不是那个救了小关的人?他不是……”
  “所以,你暂时还是在这待着吧。”天参又向常知县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公主那边应该有安排。”
  可是公主再怎么样也大不过皇帝啊啊啊啊……常知县暗中叫苦。但是见天参这模样,悄无声息的潜进牢房来,实在不是很好招惹的样子,也只好应了。临走之时,常知县还非常客气的向景三拱手施了一礼,道:“那些差役经我授意,只是为了做个样子,无礼之处还请不要见怪。”说完,带着师爷匆匆离开了。
  天参闲庭信步一般,自在悠然的笑着,看看景三,说道:“汤佐不足为惧。”
  那是你。景三在心底默默吐槽。
  天参眼角一斜,挑起眉毛:“怎么?不相信我?”
  景三讪讪的笑了笑:“呵呵,不是。”
  天参轻轻哼了一声,鼻孔朝天道:“一切皆在掌握。”
  景三摸摸鼻子,不置可否。天参又瞄他一眼,大发善心的说:“看你这样子恐怕晚上睡都睡不好,我就大发慈悲的透露一点内部消息给你好了。”他垂眼想了一下,道:“大概七八天就够了。给公主那边的人传递了一点桑楠身边有位美貌少年的消息,相信公主有的是办法叫这件事在高门贵妇之间悄悄散播出去,那么桑楠那位夫人应该也就知道了。这一件,只是开胃小菜,毕竟这种事情也不算多么惊世骇俗。重头的部分,就是散播当年科考之中,桑楠可能有舞弊的嫌疑。”
  身为天子重臣的得意门生兼乘龙快婿,一旦沾惹上科举舞弊,恐怕就算是假的,也会给这位大人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了。声名所累是次要的,被御史台攻击或许也不重要,但是若被帝王不喜,可就有大问题了。更何况,还有欺君之罪。
  “你的意思是……”景三神色一动。
  “没错。我们已经找到了当年审理尹月白案件的京兆尹,以及当年地牢中的两名狱卒。”天参啧啧叹道,“他们的日子都过得很不怎么样啊。”
  官场上排挤倾轧之事景三不大清楚,但是想来桑楠这些年并没有白混,有一个如日中天的岳父大人,他本人如果善于钻营,结交一批同道也是必然的,借机处理一下当年自己旧事的“尾巴”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人不是还活着。”景三淡定了很多。
  “剩下的都已经死掉了,”天参道,“有生病的,有出意外的,不仔细查还真看不出里面有问题呢。”
  无论怎么说,这件事一被捅开,公主这方面一点损失也没有,而皇帝说不定正愁要找法子警告一下以这位大人为首的整个派系,要瞌睡正有人送了枕头,自然皆大欢喜。
  如此一来,大可缓解一下皇帝对公主的敌意,同时也牵制一下汤佐对林家的步步紧逼,但是对于桑楠来说则是釜底抽薪,十二分的危急了。
  这叫景三如何不舒心呢。
  一千两金子又怎么样?花得太值了!!
  不过,景三还有一点比较在意:“汤佐到底在找什么?”
  天参微微一笑:“你猜。”(景三:凸!╰_╯!)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天刚刚亮,外面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开,一道人影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桑楠一惊而起,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脸上已经挨了一记大大的耳光,那一声脆响,听的人都觉得牙酸。
  桑楠大怒:“什么人?!”
  “你小爷我!!”来人气势不减,中气十足,调门比桑楠还要高。
  此时外面守门的也进来了,跟桑楠请罪:“大人,这位公子……”
  桑楠一阵头痛,半边脸都没有知觉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守卫退下。守卫连忙出去,把门从外面带好。
  这时,尹月白也已经醒了,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撑着下巴在一旁看热闹。
  进来的原来是那天在酒楼见过的,曾经和桑楠同行的少年。此时,少年双手叉腰眉眼含怒,一副要冲上去咬死负心人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桑楠揉着半边脸下了地,心头火气突突直冒,又因为有尹月白旁观,昔日的软语温言都化作了唇枪舌剑,格外的无情:“真是反了你了。”
  那少年毫无惧意,直接扑上去,很是快捷的连抓带挠,那种狠厉的冲劲让桑楠左躲右闪仍未幸免,几下便蓬头垢面狼狈不堪,手背上还留下三四道指甲的刮痕,带着血丝,看起来分外凄惨。
  桑楠脑子都蒙了。不明白这猫咪般温顺可人的少年怎么变得如此凶悍,简直堪比泼妇了。而且这少年其实对他的身份还是很清楚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竟对一个四品朝廷命官如此无礼呢?
  ——当然,此时桑楠也猛然意识到一个可悲的事实:在这偏僻的小城里,除去汤佐这个武力支援和他的品级,他什么也不是。
  同时,他也忽然想起来,为什么当初自己离京时,他的岳父会露出那般沉思的神色了。为什么皇帝没有给他指派相应的仪仗和护卫呢?为什么汤佐只带了寥寥几人呢?为什么他自己的二十个护卫要尾随在后面,不能随意暴露,不能抛头露面与他一同赶路呢?
  桑楠并不傻,他只是在见到本来应该早就死掉的尹月白之后,一下子乱了方寸而已。尹月白的存在,就像他心头的一根刺,时刻提醒他还有过那么不堪的过去,那些旧事一旦被揭开,他的前程和命运都可能被改写。这一点,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而面前这个少年,只是他在路上的一个偶遇,彼此作为消遣的对象罢了,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人。但是今天这个样子,如果是他因为尹月白的存在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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