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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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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楠登时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脸色变了几遍,手上却很是迅速的拦住了尹月白。尹月白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是好笑的样子:“还是说桑大人想要我好好说一说当年我身陷牢狱的具体情形?”
  “月白……”
  “那便说说也好。”尹月白露齿一笑,无限美好,笑意却不曾到达眼里。他微微一拂衣袖,避开了桑楠的手,重新坐下,为自己盛了一小碗汤,慢慢喝了两口。
  桑楠看他不紧不慢的影子,越发不安起来。
  尹月白一边喝汤,一边稍稍蹙起眉头,像是在回忆,他嘴里轻描淡写吐出来的,是自己生不如死的过往。
  “被诬陷,被毒打;牛皮的鞭子,榆木的棍子,骨头断了,皮肉烂了;指甲掀开,浸过冷盐水,尤其的我写字的右手,指节一截截敲碎,长起来,再敲碎。”尹月白把一只右手伸在桑楠眼前,微微翘起嘴角:“你看,食指是不是还变形得厉害?这只手早已经废了,不能写字,也不能拿重一点的东西,阴天下雨便会疼到骨髓里。”
  “月白……”桑楠脸上惨白,连嘴唇也失了颜色。这些事情,他虽然知道,但并不系数内情,如今听来,只觉惊心动魄。
  尹月白顾自接着道:“我家本来也是殷实的乡绅贵族,有田有地,深宅大院。当年为了我,母亲呕血而去,二弟倾家荡产散尽钱财为我打点,唯一留下的只是个小小的绣庄,不得已才行商度日,从此尹家的后代也很难再入仕。我一个人,连累了整个尹家。我被二弟带回来的时候,已经脱了人形,只差一口气就没了。我当时只想着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着,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亲口问问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究竟要多么恨一个人,才要把他折磨到如此的地步,才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
  他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锥子般钉在桑楠脸上,他的声音却是带着森然的笑意:“桑楠,文澜兄——你究竟有多恨我呢?要我那样生不如死,家破人亡?”
  桑楠僵在座位上,半晌才发现自己连牙齿都在打颤。
  尹月白有些好笑的看着桑楠脸色发白,血色全无,微微露出些许快意:“其实,就算是文澜兄现在,恐怕也不能真正体会我当时的心情吧。”
  然后便云淡风轻的喝了口汤,慢悠悠的道:“文澜兄找我来,无非是想知道当年那些事情还有没有他人知道,必要的时候,想来也不介意将我灭口的吧?”
  桑楠陡然一惊,目光一闪,连忙低头。脸上的颜色渐渐的回复了很多。
  他掩饰的喝了杯酒,然后笑了笑,牵强道:“月白……你这样怀疑我,也是我咎由自取,但是我确实没有这个意思……”
  尹月白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你只是没想到我还活着罢了。”
  桑楠被抢白,一时无言。半晌道:“确是没有想到。”
  “所以你的计划一时都被打乱,不得不转从林家到了景三头上,你无非是想将我们这些知情的、有干系的,都一网打尽而已。”尹月白讥笑一声:“不然的话,你大好功名来路不正,早已犯下欺君重罪,上面追究起来,怕是很不好过的。”
  桑楠反射的就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尹月白的一番言语反倒令他冷静了许多。事到如今,他早已是骑虎难下身不由己了。
  当下扯了一下嘴角,笑道:“月白还没尝过这里的招牌菜吧,不妨好好尝一尝,味道很是不错。你我多年未见,今日相聚,还是不要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尹月白碗里。
  尹月白淡淡瞧着他,眼底冷意更浓:“若是不提当年,你我还是就此别过,再不相见的好。”起身便往外而去。
  桑楠急道:“汤佐。”
  一人翩然而至,无声无息,一只手随随便便往尹月白肩上一搭,尹月白便觉得身上如同压了座大山,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汤佐平板的声音随之响起:“留步。”
  尹月白冷笑一声:“文澜兄这是何意?”
  桑楠道:“时候尚早,不如吃完饭再走。”
  尹月白微微转头,汤佐手上力道一松,侧身堵在门口。
  尹月白很是轻蔑的看着桑楠,慢慢向前走了几步,道:“吃饭?难道你不知道我只要是看见你,就要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桑楠一再被挑衅,火气十分难忍,又有汤佐在场,实在是深感尊严扫地,神色不由有些狞厉,伸手一记耳光便抽了过去。尹月白下意识闪避,却也仍是被指尖扫到,颊上留了一道红印。
  尹月白不怒反笑:“桑大人,这是作甚?”
  桑楠顿觉失手,心里还想圆话,嘴里已经恶毒道:“就算是景三,也帮不了你!”
  “不劳费心。”尹月白淡然一笑,忽一转身,便从窗口翻身而下。
  他动作十分突然,而且这里本是三楼,尹月白一介书生,谁也不曾想他会有如此危险的举动,汤佐飞身上前时,也只抓到尹月白一片后襟。
  桑楠大惊失色,几步冲到窗口,往下看时却见尹月白悠然坐在景三家的马车上,车夫挥鞭,马车绝尘而去。
  汤佐甩手扔了手上尹月白的衣角,道:“是那车夫。”
  桑楠眉头一拧:“你说那车夫不是常人?”
  汤佐道:“他鞭子一挥,就将尹月白卷住,拖到了车上。”话虽如此,就算是桑楠这外行,也知道用赶车的鞭子卷住一个从三楼跳下来的大活人有多么不易。
  原来尹月白早已留好后路。原来,已没有令尹月白动容的事情了。
  那么景三那里……
  “汤佐。”桑楠沉吟良久,低声唤了一声。
  “大人,”汤佐还是平平板板,看不出喜怒,“有何吩咐?”
  “景三那里,可曾查过?”
  “一介商人,并无可疑之处。”汤佐道。
  桑楠又道:“林家呢?”
  “十分低调。不过那位林夫人好像要反悔。”
  桑楠冷笑一声:“这就由不得她了。”
  尹月白坐在车上,远远望了一眼三楼的窗口,淡然一笑。
  车夫老马皱着一张脸,忍了半天没忍住,不由问道:“大少,您几时发现的?”
  尹月白侧头冲他一笑,饶有趣味:“嗯?”
  “大少,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晚上要失眠的。”
  尹月白摸摸颊上,微微笑道:“既然大夫是小楼,去找来大夫的你,不是很可疑么?”
  “啊。”老马恍然大悟。
  尹月白又摸了摸下巴:“其实,早在游湖那天,我就觉得这个老马和以前的有点不一样了。”
  老马汗颜:“我就是那天才刚刚掉包的……”
  “……我就随便说说。”

  第二十六章

  尹月白回景三家里,小关和栗子都早早在院子里等了,一见尹月白平安回来,不由自主长出了一口气。小关一面拿着药膏给尹月白脸上的指痕涂药,一面指使栗子端茶倒水,又叫另外的家人去厨房备饭。
  “怎样?”尹月白一坐下,两人顿时都凑了上来,眼底十分期望的望着尹月白,异口同声。
  “还好。”尹月白拂了拂衣角,很是惋惜的扯着衣袖,只是可惜了这件衣服,已经没办法穿了。
  “快说来听听。”栗子催促道。
  尹月白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至少可以确定三件事。第一,桑楠的功名来路不正,将我灭口是一定的,而景三这次其实是被我牵连。第二,桑楠他很急——我看他的意思像是打算直接把我扣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要对付景三,还是怕节外生枝,才提早下手。第三,林家的事情和桑楠有关。我看他实在是忙得很,除了汤佐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助力,至少到现在还是如此。”
  “既然和林家有关,恐怕不止是汤佐一人,至少也要有些汤佐的下属。”小关若有所思,“那就是说,必要的时候,他很可能还会调动官府力量。”
  尹月白眉头微蹙:“我也是担心这一点。”不然桑楠也不会有恃无恐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直接对景三下手,还外带一条人命。
  “但是这样的话,他一定要找个切实的借口,就像是章峰之死,至少要让官府师出有名。”尹月白道:“我看那知县也不是一般的人物,颇有些深藏不露的意思。”
  小关道:“这些人官场混久了,打太极很是得心应手。汤佐位高权重,要是一直以大压小,知县也不见得一定会买账。山高皇帝远,强龙不压地头蛇,谁都有私心的。”
  栗子见他们两人忧心忡忡的分析,也插不上话,就埋头苦吃。好不容易有了个空档,不由疑问道:“我们那么多高手,直接把桑楠办了不就好了?”
  小关脸上一阵扭曲,尹月白扶额道:“民不与官斗。江湖势力再大,也抵不过天子成千上万的军队。”
  “可是,这么多高手,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翘了也不是很难吧?”栗子很是不解,“像是下个药啊,下个蛊什么的。”
  “那不是还会再来第二个桑楠?”小关忍不住在栗子头上敲了一记,“这不是你的时代,不要想当然。”
  “噢。”栗子闷头继续苦吃。
  “看来……”尹月白露出苦笑,无奈已极,“还是要从当年的事情上做文章,在朝堂上把桑楠扳倒。”
  小关道:“你是说……他功名来历?”
  “欺君之罪。”这一条罪名,就够桑楠一家子受的了。尹月白叹息:“既是由我而起,也就由我了结了吧。”
  正在说话间,就见天参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依旧很是不悦:“小白,你再不去送饭,景三怕是要越狱了。”
  尹月白脑海里不由浮起景三委屈的脸孔,一时也有些想念了,但又不好明说什么,面上微微一热,问道:“他那边还好吧?”
  “当铺的司里被叫去问话,说是那玉牌和戒指正是那两件证物。县太爷就问林家老爷是否认识这两样东西,林老爷说是没见过。那知县又去提审了林家大夫人二夫人,大夫人说是自己少了两件玉器,和这两件十分相像,成色上差了不少,一口咬定当铺里诬陷林家,请大老爷给死去的表舅爷做主。”
  尹月白沉吟道:“谢二娘呢?”
  “谢二娘说是大夫人自己的私房,自己并不清楚。”
  “这么说,景三就被栽了个私藏御赐珍宝加杀人灭口的罪名?”
  “暂时没有。”天参吃着东西道:“桑楠和汤佐不在场,知县没有定案。但是司里也收监了。铺子查抄,损失了一些。”他想了想又道:“景三叫我问问,他那件衣服怎么落到外面了。”
  小关眨了眨眼:“哪件?”
  “好像是前几天才换下来的,这阵子穿不着了,是件天青的外褂。”
  “呃……”小关皱起脸来:“怎么?有问题?”
  “被当做杀害章峰的证物了。”天参瞟了一眼小关,小关一张脸皱得更狠,半晌才道:“是我……才在成衣店里开的新生意,把老爷、老太爷、老夫人一些积压的旧衣服转卖掉的。”
  “二手?”天参顿时目光闪亮。
  “嗯。”小关讪讪,他可不知道这也被人钻了空子,心中十分愧疚。他本意是看着家里积压的衣服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便宜些处理了,一来可以帮助些比较穷苦的人家,再有就是把家里规整的利落些。
  “这个点子不错,”天参道,“也算我一个好了。这么一来,再做新衣服也就不会太纠结了……嗯~”满意的点点头,撇下景三被冤枉的证物那一档事,顾自吃东西了。
  余下几人不由一阵无言。栗子在心里忍不住吐槽道,就你的衣服卖二手,谁穿得出去啊?
  吃完了饭,小关叫小丁先把桌子收拾了,几人倒上热茶坐着说话。
  天参想起什么,看了尹月白一眼道:“方才我进来的时候,听说你要跟桑楠掀旧账?”
  尹月白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我感觉只有在朝堂上才能把桑楠扳倒,才好叫景三干净的脱身。”
  天参道:“你这想法是对的,但是你要考虑一下眼下这情势,来不来得及。”
  尹月白立时神色一变,脸上血色一点点褪下去。只听天参继续说道:“就打着你明天一早进京,到京城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半月有余,还没等你找到路子告发桑楠,这边景三的小命早就没了。”
  天参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尹月白的神色,很是欣慰的样子,点点头:“嗯,关心则乱,小白你总算进入状态了。”
  尹月白不由自主的便是眼皮一跳,当下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这些你都不要操心,驸马爷的老婆、皇帝的妹妹当今的第一公主,怎么可能会让他男人平白无故的就搭进小命?你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小人物而已,那些大事情自有人绞尽脑汁的算计。”天参诡秘的一笑,“这城里暗潮汹涌,桑楠啊,他不过也就是皇家争斗的炮灰罢了。”
  然后他转向小关,眨眨眼:“听说你被刺伤时,有人救了你?”
  小关还在想景三的事情,没想到话题一下子转到自己身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嗯?”
  “那人是不是用一把铁尺?”
  “是啊。”
  “那人是六扇门里当年御赐的名捕肖怀夜。”
  “啊?”
  “他是公主那边的人。另外还有一个,是个比肖怀夜还不好惹的主,身手十分了得呢。”
  这样说着,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既然有这么些大人物,景三和他们这些路人,就会安全多了。
  既然如此,尹月白忍不住道:“那还是要快刀斩乱麻的吧?也不能让景三一直蹲着监房……”
  天参好笑的瞄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那你是什么打算?”
  尹月白沉思片刻,道:“先把汤佐的势力分散,让他分00身乏术,投鼠忌器。”
  “哦?”
  尹月白垂下眼睛,顿了一下:“我明天去给景三送饭。”
  天参微微一笑,眼睛弯了弯,说不出的狡黠:“好啊,我也去。”
  尹月白在桑楠眼皮底下逃脱,本就是叫人十分不爽,此番再去给景三送饭,绝对就是挑衅。桑楠再不想法子把尹月白扣了,那就是另有文章。尹月白要的正是如此。而且话说回来,桑楠在酒楼兴许并非一定要扣住尹月白,他自然也要考虑大庭广众之下,行事不落人把柄。但是在牢房里,可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桑楠必是不肯白白错过这次机会。

  第二十七章

  再次见到景三,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天参熟门熟路的和牢头打招呼,依仗着杰出的色相,带着尹月白轻而易举的来到景三的监房里。
  景三正兴趣缺缺的倒在草堆里闭目养神。他早听见了天参的声音,想着今天又看不见尹月白,实在觉得失落。然后就听见有人走近,揭开食盒把饭菜一一摆出来。香气四溢,不知为何却有些异样。天参这家伙今天这么安静呢?心中不由微微一动,立时扑棱一下坐起来。
  尹月白刚好摆完两菜一汤,撩着长袍要坐下来,就被景三一个饿虎扑食给扑倒了。景三双眼烁烁放光,如同饿了数日的野狼一般,看着尹月白近在咫尺的脸,很是兴奋的露出了牙齿:“月白……”
  尹月白起初是吓了一跳,还没缓过来,眼前就被景三一张大脸给占满了,然后就是灼热的亲吻,饱含渴望与思念,叫人不忍拒绝。尹月白于是缓缓放松,将两只举在半空的手,轻轻搭在景三肩上。景三登时打了鸡血般,变本加厉起来。两人便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这般那般、那般这般的缠绵。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天参很是煞风景的呻00吟:“嗯……嗯啊……老爷,啊……不要……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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