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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舞蓬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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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如希望!
让落寞的人,不再孤单。怀着这希望,去踏足千山,寻遍万水,只为可以找到心中一直念着的那个人儿!
寒颜嫣!
当萧一默坐在椅子上,目光迷离地望着墙壁时,他的心,隐隐作痛了起来。梦中已念过不知几千遍的名字,如今却化为了一幅画,挂在墙壁上,只能让他这般痴痴地望着、静静地望着、一言不发地望着……
也许,他应该感到知足。
昨夜的他,连她一个身影都未能见到。如今,却见到了。
尽管只是一幅画,但画中青衣人儿,一颦一笑,一衣一物,纵岁月渐去,容颜依旧不老,再见时彷如初见之时,美得惊艳,美得令人窒息。随意的一个眼神,便能让心轮回好几百遍。
那是一种脱俗清雅的美,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美得没有半点瑕疵,美得找不出任何缺陷,美得让人只看上一眼,就会念念不忘几辈子。
那样的美,永远都只属于一个人!
“颜嫣……”萧一默出神喃语。
望着画像的这一刻,他身心仿似着魔!
此时,房内凉风嗖嗖,香味更浓。
这般痴痴望着画像,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叹息方才缓缓响起。
萧一默的目光,渐渐有了清澈,不再迷离。但见他轻轻站起身,眉前白丝被凉风吹动,飘在了右侧。他的双眸也随发丝舞动,而转向右侧看去。
他的身子骤然一僵。
香床的卷帘旁边,正悬挂着一柄剑!
剑,是宝剑,且出鞘一点。却宛如刚出浴的玉女,射出诱人的白光,吸引人的眼眸为之发亮。剑柄处,三四条红丝垂下,迎着凉风轻轻摆动。
剑尖,则是指向房门。
如此上等的一柄剑,被挂在卷帘旁,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其中,也不知蕴藏着什么意思。
萧一默凝视着剑尖半响,看了一眼房门。接着眼眸一凝,似明悟到了什么。豁然射出两道神光,精光湛湛。
“我相信,我爹不是二叔所杀,也不会是你所杀。你传信与我,一定是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也许,是有关我爹爹的……”萧一默没有伸手去取下那柄剑,而是一个人喃语起来。
又或者,他知道了那剑尖所指之意,也就没有必要去取下那柄剑。倒不如让其就这样挂着,等待它主人的到来。
物归原主,才是这玉女剑的最终归宿!
“是在后院吗?那里,我也好久没去过了……”萧一默说完,眼皮抬起,目光复又落在了墙壁的画像之上。画像人儿笑语盈盈,像是在对着他招手示意,等着前来相聚的一刻。
萧一默苍白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晕的笑意。紧接着,但见他深吸一口气,身形一晃,如轻燕般掠出了窗子。轻轻地在空中一个折身,竟是往府邸左首楼阁的后方射去。
窗子,尤在轻微摇晃着。
就在萧一默身影刚消失在房间时,一道焦急的声音,自房门外传来,“昨夜我看见萧大哥就是一直望着这间房,我想这里面一定居住着那个烟楼女子……”
说着,房门一声轻响,被一股力道推了开来。
进来的人影,正是梦语心三人!
可房间内此时已空空,所见场景,如萧一默进来时无甚两样。待三人走进房内时,一眼也就落在了墙壁所挂着的画像上。
“语心,你所说的可是这女子?”朱丹敏把手指着画像中的青衣女子,侧脸对梦语心说道。
“哼!一定是她。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只有她,生的这副丑样,才敢有颜面去勾引萧大哥的。”梦语心只看了一眼画像上的女子,便心生怒气,哼声道。
一旁的朱凌凌见此,掩嘴一笑道,“语心姐姐,我看她长得比咱们都要美,怎么会丑呢?”
“那是因为……”梦语心乌黑眼珠眨动,急忙辩解,可不等她说完。忽地,一缕凉风再次从窗外吹进,把墙壁上的画像,掀开了一角。
白墙黑字,两个斗大的‘后院’字眼,正清晰地呈现而出!
见此一幕,房内的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是愣在了那里。
两座华丽的楼阁之后,是萧家府邸宽敞的后院所在。
后院之中,有一块菜田、一间柴房以及一块宽阔的空地。空地的末端连接着一条长长走廊,走廊两侧,是荷花池苑。尽头处,则是一座喷泉假山!
那座假山甚为高峻,约莫有十米之高,乱石叠层。山顶喷泉涌出,水珠四溅,垂落到假山四周的池子中,最后流入荷花池苑。
于朝阳初升之际,萧一默站在了走廊尽头,假山的面前。
万丈金黄色光芒,从东方射出,洒遍神州大地,像是迎接属于它的一场宏大盛宴。
于黑暗中匿藏的剑,在这难得时刻,也已出鞘,去迎接到来的第一道曙光!
“假山……”萧一默看着眼前的假山,心底不知何故,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即将要知道了真相,却又怕最后的真相不是自己所要得到的结果而带来的不妙!
是的,他在害怕。甚至,有了恐惧之意的蔓延。
他在怕,自己辛苦寻觅了三年的真相,和心里预料的结果所去甚远!
他在俱,自己最信任、最爱的人,会在最后一刻走出来告诉他,她就是真相!
世间之事往往如此无奈,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也永远让人猜不透下一刻会有什么样的转机。
分析完这一切,萧一默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那是一种执着无畏的冷静!
这样一种冷静,他已学了三年。谁也不知道,就是如此执着无畏的冷静,会在今日带给他如何的意外!
第十章 墓碑前的人影
轰隆!
一阵石门开启的摩擦声,突然从萧一默身前传出。
只见,喷泉假山轻微晃动,其上细碎石块纷纷坠落。待安静下来时,一个幽深漆黑的通道,赫然出现在萧一默的眼前。他的手,也从右边一块尖锐凸出的石块上收了回来。那里,正是开启石门的机关所在!
也想不到,假山之中,竟有如此隐蔽的一扇石门。想必,在那通道之内,更是有着另一番的天地。
石门打开,萧一默没有任何犹豫,身形闪动,便进入漆黑的通道里面。通道深黑,且很窄很长,只能容一人恰好通过。脚下略微潮湿,以萧一默目力,隐约可见墙壁之上幽绿青苔。
这般摸索着前进约莫百余米,一束蓝光豁然从里面射出。紧接着,是潮湿寒冷的气息,迎面扑来。让萧一默前进的身子,不禁升起丝丝凉意。
这股凉意,比世间任何的冷,都要寒!
就连冰天雪地的冷,与这通道里面的凉意相比,也是不值一哂!
似乎,这样的一种寒冷,已是积蓄了千百年。他朝一瞬爆发,必定如风暴席卷而出,让这天地都冻僵,陷入无穷无尽的寒冷!
通道尽头,是向下延伸的石阶,周围墙壁散射出迷迷蒙蒙的蓝光。且随着萧一默的脚步前进一分,这蓝光便也愈盛,寒气也随之渐深。
待踏过石阶,一处夺天地造化之功的圆形洞府,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洞府极冷,如万年寒冰放置在此,空气为之凝固。且又极为宽广,四周石壁幽蓝光芒闪烁,把洞府内一切景物照明。
当萧一默的的身影,出现在这洞府的一瞬间,一道阴沉之极的冷笑声突然响起,“任务没完成,你回来干什么?”
刹那,洞府的寒气忽然打旋,呼啸而起。
冷笑声响起,也让萧一默的身子蓦然一震!
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却又似是最期待的声音,夹杂着说不清的矛盾情绪,让他的头慢慢抬起。双眸一凝,目光落在了身前,一张床榻之上的背影。
背影曼丽,一身黑衣,长发披肩垂下。纤纤素手若白雪晶莹,时而隐没,时而出现,两指夹着一枚细小的绣花针,正坐在床榻一边,在身前不知绣着何物。
更为惊恐,在此人的身前,竟立着一块墓碑!
视线缘故,让萧一默看不到墓碑之上,刻着什么字。
“母亲……”萧一默深吸口冷气,声音于这瞬间突然变得嘶哑起来。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如此简单的任务,你都未能完成,我养你当真白养了!”绣花针飞舞,那声音依旧阴笑着,“你爹在天若是有灵,知道他的儿子三年都未找出凶手,定然觉得更为委屈悔恨!”
“不!母亲,孩儿已…已找出了真凶的一丝线索。”萧一默急声道,似乎是惧怕被人冤枉。又或者,想要维护心底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哼!一丝线索?我让你找出真凶,已给足你时间。这三年,你就只是给我找出了一点点线索?真是没用的废物!”绣花针停下,那道声音阴森笑了起来。
笑声比洞府内的冷,更寒人心!
当‘废物’两字,落在萧一默的耳中时,他的身子再次一震!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脑海轰鸣,一片空白。心底紧紧守护的那一点点尊严,也是被彻底瓦解,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那种感觉,甚为沉郁。就好似拿着自己的脸庞,往别人鞋底上贴。换来的,是更加无情的蹂躏和嘲笑!
可是,却又无力反抗,更不能反抗!
若是反抗,他可以预料到,下场或许会更加惨烈。
“是,孩儿没用,让母亲失望。但,但请母亲再给我一些时间,孩儿一定可以提着真凶的人头来见母亲!”萧一默低下去的头,猛然抬起,看着那背影的双眸里,闪过一道叫做希望的光芒。
“时间?哈哈!我给你时间,谁来给我时间?我问你,当初你离开这萧家时,是如何答应我这个做母亲的?”背影的声音突然高昂,厉喝一声道。
萧一默一怔,往事浮现,脸庞涌现苦涩之色,随即低头答道,“孩儿此去,若没找到杀父仇人,并提着他人头来见母亲,绝不再踏进萧家半步!”
“嘿嘿!绝不再踏进萧家半步!可现在,你踏足萧家已不止半步了!”
冷笑声落下,但听得‘嗖’地一声鸣响,一道银光划破空气,却止住于萧一默的跟前。
叮!
火星溅起,一枚细小的银色绣花针,正稳稳地插在萧一默身前的石地上。在那绣花针的一头,仍连接着黑色的细线,兀自微微颤抖。
见此一幕,萧一默脸色顿时大变,“母亲,你……”
“别叫我母亲,我寒茹烟没有如此废物的儿子!”
床榻边上的背影之主寒茹烟,猛然打断萧一默的话头,厉声喝道,“当年我传你《锻魂造神术》,目的是要让你去报杀父之仇,早日让你爹瞑目。可你倒好,仇人没找到,还给我弄出个什么夜行者的狗屁传说!你如此做,对得住我,对得住你死去的爹爹吗?”
“母亲,其实孩儿我这三年……”萧一默全身颤抖,目光紧紧锁在寒茹烟的身上,脸色愈显苍白。
“哼!这三年你去哪干了什么我管不着,但我可以告诉你,你这条命是我的,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由不得你做主。你若是不顺从我意,我随时都可置你于死地!”
寒茹烟冷声喝道,“仇家未找到,却先顾起儿女私情。你竟为了一个女子,甘愿背弃约定,毅然回萧府一趟。还被猪油蒙了心眼,与你二叔倒戈相向,你如此做,还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吗?”
“不,母亲,不是你认为那样的。是二叔他先找来杀手,要致孩儿于死地,孩儿无奈才出手。而且,孩儿也没杀二叔……”萧一默走前几步,连声说道。
“嘿嘿,我自然知道你没有杀他…”寒茹烟声音平淡,但话语中的寒意,让人不禁发颤,“…你二叔是我在你走后,派人去杀死他的。”
萧一默吃了一惊,深吸了口冷气,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二叔他…他是你杀死的?为什么?”
“你没资格问我为什么!哼,一个贪图富贵的小人,死了也就死了,还提他做什么?”
寒茹烟忽地轻轻站起身,依旧背对着萧一默,突然阴森地笑了起来,“也不能说,是我杀死你二叔。应该说,是你杀死你二叔的!”
“什么?”萧一默再次一惊,双眸睁大地看向寒茹烟。
先前那种不妙且恐惧惊怕的感觉,于此时再次从他心底升起。升起瞬时,便无可抑制地爆发而出!
第十一章 从今起,你叫墨刑!
“不,不可能,二叔怎么会是我杀死的?”萧一默愣神,呆呆站在原地,喃语着。
“哼!这世间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我说你二叔是你杀死,便是你杀死。”寒茹烟素手扬起,一条雪白匹练顿时从她手中滑落,飘到了床上。但她的声音,愈显低沉。
那匹练之上,清晰可见绣着一副鸳鸯戏水图。图的右下角,一个豆粒般大小的字呈现而出。
墨!
“母亲,这不可能。孩儿次日赶到萧家,那二叔已死去多时,而且是遭到了两人的毒手。其中一人用剑,使出‘剑舞七星’,多半是那胡髌的师尊,前来寻找爱徒。见徒弟死在萧家,方才一剑封喉杀了二叔。另一人,却在死后的二叔脸上和胸膛处刻画下‘黑’字和‘土’字……”萧一默急忙辩解道。
“一剑封喉?哼!那不过是你二叔死后的事……”寒茹烟轻哼一声,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声,却是如此的刺耳,“你说的那两字加起来,可又是什么字?”
萧一默深吸口气,“禀母亲,是‘墨’字!”
“墨?哈哈,哈哈哈哈!”寒茹烟如疯了一般,狂笑起来,就好似发现了一件让她这辈子感到最开心的事。
“母亲?”萧一默心里一凛,看着寒茹烟,微微皱起了眉头。
笑声停歇,一道冷笑声,再次在洞府内回旋而起,“你这十八年来,是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这块墓碑上,刻着的到底是什么字?”
寒茹烟此时已走到那一块墓碑前,伸出一手,轻轻地放在上面摩挲着。她的手势极为轻柔,就像是在抚摸心上人一般,想要去唤醒梦中的人儿,“…今日,我就了了你这心愿,告诉你这墓碑上刻着谁的名字!”
“那不是爹爹的灵位么?”萧一默心里如此想道,但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一道厉喝声,蓦然打断他的沉思,让他身心一颤,立即抬起了头。
“跪下!”
寒茹烟冷彻天地的声音,突然在洞府内回响而起。
‘噗通’!
似是多年形成的习惯,让萧一默没有半点迟疑,双膝顿时跪倒在地,头伏下。
“把头给我抬起来,好好看清楚,这石碑上写的是什么字!”寒茹烟再次厉喝一声,身形一闪,依然背对着萧一默。但在她身前的那一块墓碑,于此刻却是完全露了出来。
萧一默依言,把头缓缓抬起,目光一下子便落在墓碑之上。
但见他身子一颤,双目猛然一凝,接着是瞳孔睁大,带着极度不可思议之色望着那墓碑上刻着的六个大字!
墨公宗宇之位!
“墨公宗宇…宗宇…爹在世时却叫萧宗宇……”萧一默失神般喃语一遍。但在下一刻,他心头蓦地一震,猜测到了一件令人惊悚的事情,脱口叫道,“爹爹他…他原姓墨?”
本以为学了三年的冷静,执着无畏,任何事情也无法动于本心。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一刻,在看到墓碑之上的六个字时,心里一直保持的那份冷静,一瞬间便冰消瓦解。
的确,执着无畏的冷静,在今日带给了他更为震惊的意外!
可这意外,却明显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若爹爹真的姓墨,那二叔的死,还有这个萧家……”萧一默心神出现短暂的恍惚,脸色苍白,兀自喃语道。
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固守了十八年的一个念头,坚守了十八年的一个家,竟然都不是真的!
这一切,叫他如何去相信?
“嘿嘿,不错!你爹并非姓萧,而是姓墨!叫墨宗宇!”
寒茹烟似是找到了宣泄口,狠狠地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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