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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玄幽禅功-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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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斌的身子贴着地面,而傅泉的刀势又在此刻由上面斜着砍到,任何人的意识中,他必然会拔高或者横窜,当然,傅泉与岑坚也有着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们却想错了,每个人全想错了……。
一声尖厉的啸声宛如鬼泣般出自白斌口中,就在这种间不容发的危殆的情势里,他的双臂竟环身挥闪抖振,动作之快,简直已看不清他每一个挥展的过程了。只一眨眼,一阵狂猛而盘旋的劲风猝然绕着他的身躯卷起,如同一阵突起的龙卷风,这股呼啸的劲气来得如此急速,如此奇异,又如此刚烈,以致傅泉砍来的十七刀一下子被反震到了一旁,岑坚正骇然跃退,一溜溜、一朵朵、一波波的剑影已有加恶魔的嘲笑般蓦地迸飞四散,方才,白斌以连续“佛升天”、“佛合十”和“佛湼磐”的招术造成了他护体的无形罡炁,现在,他这三式已并成一招,同时推出了。
“啊”的一声惨嚎,岑坚结实的身子连翻带滚的摔了出去,手上拿着的短斧也滴溜溜抛飞向一边,一溜剑过空际的寒光衬映着他一口接一口的鲜血,那情景好凄惨。
呼啸着,一根龙头短杖亮白的银辉泻向白斌的背心,倒天索则如活蟒般盘地而来,在须臾里,白斌使出他的“微波术”、“魔豹闪”,身形距着地面一寸左右急速翻滚,翻滚在倒天索之上,龙头短杖之下,而在这时,他左手反抖,三柄弯双短刀已在一闪之下猝然暴射而去。
三柄弯双短刀的去势是如此之快,宛如欲追上过去千百年的时光,方才一现,那边三个黄衣大爷已全部惨号着摔倒,三个人中刀的位置都是一样——心口。
厮斗的来临是快捷而突兀的,而厮门的结果亦然,这结果是如此令人感到不及承受,以致当奔救不及的岑覇正惊得一怔之际,白斌已猛然大翻身扑向了傅泉。
这时分,傅泉的手膀仍在发麻,他脑袋里的念头尚未及转过弯子来,白斌已带着一片雄浑暴烈的掌山压到他的头顶了。
怪叫一声,傅泉斜窜三尺,“金龙刀”反手倒旋,白斌却一下子黏到他的刀身上,身形随着他的刀脊起伏摆动,仿佛白斌已斗然失去了重量,失去了形质,完全和空气融为一体了。
心瞻俱裂的岑坚拚命冲了上来,一边狂叫道:“抛刀,傅兄,抛刀!”
傅泉的脸孔扭曲了,他那一把金闪闪的怪髯根根倒竖,双目带赤,疯狂般的吼着,他的左掌血双似的猝而劈去,右手的“金龙刀”也立即翻转刀面,倾力向上倒划。
“呼”的一声,白斌的身体弹起一尺,他闪电般略一斜旋,左手已立拍向前面的空间,但是,就在他的掌势拍向虚无的空气时,一股强如铁鎚的沉重劲力已立时向他猛撞过来。
刀、掌全然失算,傅泉正待滚地抽身,一片窒人的劲风却宛似一面黑网骤然罩下,“通”的闷响传出,傅泉好像被人自身垢猛鎚了一鎚似的扑跌向前,他扑跌的势子十分强烈,刚好又把冲上来的岑坚逼得疾狈闪开,而傅泉的下半身还没有完全站实的时候,白斌已飞起十一脚,又将他似大绣珠似的踢得在空中连连滚翻,红淋淋的热血狂喷自这位关外大豪的口中。白斌在第十一次往下坠落的时候,猝然地伸手扯住了傅泉的胡子,奋力倏抖,於是,“嗤”的一声刺耳裂肤之声响起,傅泉偌大的身躯被重重横摔出三丈之外,白斌的手中,有一把连着皮肉,血糊糊的胡子,正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惨白而又令人作呕的光彩,那光彩是金灿而赤红的,黏着肉,沾着血,似是还在白斌的手上抖颤着。
现在,风云堡的每一个人全儍了,全呆了,全愕了!他们惊恐的看着白斌血淋淋的左手,震骇的注视着白斌脸孔上那份肃煞,而白斌慢慢松开手指,任他手中那把胡子随风飘散,又一根一根的落向四周。
就在这时,一队黑衣大汉约有二十多人已冲向了白斌,个个朴刀高举,喊杀震天。
白斌狂笑着,身形暴旋,寒光闪烁中,二十来个黑衣汉子已有十六七颗头颅已飞上了半空。
铁笔穆为九笔连袂,幻出一笔戳出,白斌略一挪转,扯手将一个黑衣大汉送进了穆为的怀中。
四周又有五六队约近百名的大汉呐喊着扑了进来,声势足够了,但却造成了一片自己人挡着自己人混淆场面。
詹天伦何尝不明白白斌的心理,知道他是意欲藉着混乱的场面施展各个击破的手段,一则可以免掉众矢之的,焦点一致的压力,二来也可造成自己方面更大的伤亡,但是,如今阵脚已经发动,在攻杀之中,如果再发令避退,所属不明究里,军心一涣,将越发不好收拾。不过,假设任他如此下去,则尸集如山,血流成河的结果必成定局,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著失算,唉!怕就满盘皆输啊!
跺着脚,詹天伦这下子第一次惶急了,他有些失措的喘息着,一下子竟不知怎样去做是好……。
而白斌在人群中穿掠纵横着,忽东忽西,倏左倏右,时而幽魂飘渺,时如长虹射日,时如掣电闪云,时加狂风旋舞。
风云堡的一群高手,更急怒得暴跳如雷,他们像捉迷藏似的和白斌在人影奔跃腾挪中追逐起来,也分不清是谁在追谁,而一声声惊号惨噑却不断响起,拔着高音,压着低音,一波一波的喧腾至半空。
一个黄衣大爷连连越过了三个手下,紧迫在白斌身后,白斌的伽蓝剑再次翻斩中砍倒了两名黑衣汉子,他微一矮身,淌着血的剑刃又同时穿进了另四个敌人的胸膛,再淌着血拔出,剑尖又那么巧的一颤,恰好抡向这位黄衣大爷的咽喉。
黄衣大爷目覩一切的演变,却措手不及施救,他刚冲到了跟前,一点寒光飞快的刺向喉头。
怪叫一声,这黄衣大爷倾力左让,手中的“短戟矛”反攻而上,双脚也连环猛踢,西侧另一名黄衣大爷与岑覇亦已赶到。
但是,白斌却完全不理会将要来到身边的新敌人,他的伽蓝剑猝然幻成一面扇形的弧光,连连把敌方的短戟矛磕震激翻,在火花进溅中,一柄弯双短刀已无踪无影“噗”地一声透进了这位黄衣大爷的心窝。
经过是快逾电光石火的,岑覇已有如一头大鸟般凌空而来,衣袍飘舞着,蛇尾鞭呼啸攻下。
另一个黄衣大爷一见他的同伴,连忙招呼道:“方杰,你去拦那边……”
话还没说完,他已顿时傻了,他口中的方杰大爷,正睁着一双茫然的眸子望着他,就那么瘫痪了似的软倒下去。
白斌狂笑一声,伽蓝剑急猛的弹斩,七次抖开了盘旋舒卷的蛇尾鞭,他毫不迟疑,一闪身又攻间拚命赶来的金环瘟君詹天伦。
詹天伦那张阴沉的脸完全变了色,那是由急惶、愤怒、悔恨、激昂所组成的失常与狞厉的神态,他的金环呼啸看有如一轮月弧,奇幻的穿过人群飞罩而来,尖锐的利齿与眩闪的环刃泛射着冷森的光芒,蓝汪汪的,有一股寒冰的韵味。
伽蓝剑挥出漫天剑影如山,那么猛沉的磕震砸击,毫不容让。
於是,震耳的金铁聋震撼人心弦的串响着,有如十二个怀有巨力的铁匠正在用力敲打着铁板,金环激烈的左右晃动,白斌的伽蓝剑巳斜削如下,活生生的又将六名黑衣大汉齐眉斩死。
一名黄衣大爷翻闪进来,手中的狼牙棒威烈的忙打急砸,棒上锋利的棱锥如恶狼的森森白牙,似欲择肥而啮。
身躯尚未落地,连正眼也不看一下,白斌猝然反手回砍,“砰”的一声荡开了狼牙棒,几乎不分先后,剑尖已颤动着倏然泻向那位大爷的咽喉。
“呃”的怪叫着,这位黄衣大爷拚命侧仰,双脚飞踢敌人胯下,白斌如影随形,微闪又到,他冷然的道:“认命吧!朋友。”
当剑尖就要透穿这位黄衣大爷喉头的一刹间,背后一股凌厉的劲风猝射而来,直取白斌的背心,同时传来一个刻毒的语声道:“不见得。”
就在这取舍两难的瞬息里,白斌目梢子一斜,已看出那后来者正是岑覇,他的那根蛇尾鞭,宛如一条闪着乌光的怪蟒,如风般缠向自己的足踝,白斌非常明白,只要一被缠上,自己这双脚也就算废了。
眨眼间,有很多念头翻腾在他的脑海里,眼前的情势,对方虽然死伤累累,但自己孤身深入,众寡悬殊,对自己依然不利,若不速战速决,若对方再有能人隐伏以逸待劳,今日之战,自己恐怕就要断送于此了。
突然,白斌嘿嘿笑了,说不出他这笑声含有多少酷厉,多少狠毒,多少绝情在他这古怪的笑声里,他的双眉突然竖起,两只眼睛暴瞪如刃,在那一片似已成形的杀气中,一声尖锐高吭得几能撕裂人们耳膜的啸叫已那么入云穿石的响起道:“佛光普照……”
莹灿光芒猝然暴扬,岑覇的蛇尾鞭与穆为的铁笔全只提到了一半,他们截击不及之下,只好拚命奔闪,而伽蓝剑的银芒在一翻倏扬中,又“叮当”磕开了后面的一根“骷髅棒”,在“骷髅棒”的震仰里,紧跟着已逼退了正待冲上来的两名大爷——“双鹫”。
詹天伦狂吼着挥舞他的金环扑来,振臂间就是急风暴雨的十九环,白斌长笑着,伽蓝剑跳闪截削快如鸿射,眨眼里,又准又狠的全把詹天伦的攻击在一刹间,连串挥出,金环瘟君詹天伦左掌翻劈,抖腕之下又是十二爪,猛罩白斌。
白斌身形晃掠如电,伽蓝剑就像一只魔鬼的眸子在闪眨,如此的无可捉摸,无可猜测,詹天伦的攻势似全攻向了一缕烟雾,非但次次落空,又像老是慢了一步。
“一环”、“一笔”、“一鞭”、“双骷髅棒”,五人五般兵器,一分复合,他们又自四面急速合拢。
这时,铁笔穆为打击势力刚刚用完,他奋力抽身,准备换一口气再继续攻扑,但是,就在他兵刃与拳腿落空之后,身形往侧旋的一刹,没有任何人看清伽蓝剑是如何掠过穆为胸膛的,快得就像事实本就走如此——在银光猝闪翻扬中,穆为刚刚转出一半的身子猛然横着弹出,“嗤”的一声,血箭标溅了三尺高。
白斌格杀穆为的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一个“快”字,譬如穆为只能在同时间里做三次攻击,白斌却已做了十次,这样一来,胜负强弱自然分见,方才,就在穆为攻扑的势子甫歇之际,白斌却仍有能力再做反搏,於是,穆为的老命当然就不属於他的了……。
悲厉的,詹天伦一声惨呼道:“穆为……”
白斌绝不稍迟,“呼呼呼”在空中连连做着旋风似的快速跟头,在这连串的跟头中,岑覇的“蛇尾鞭”,“双鹫”的一对狼牙棒,詹天伦的金环便全都落了空。
突然,白斌直射悲愤莫名的岑覇,岑覇的“蛇尾鞭”抖起猛砸,白斌在伽蓝剑的凌厉反挡里骤然沉下,岑覇出左掌劈来,几乎不分先后,白斌的左掌一式“佛跳墙”已一扬蓦闪。
於是,两人的兵刃相格於外,两人的掌势同出,但是,岑覇却和穆为同一毛病,慢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尖噑,岑覇丢掉了手中的“蛇尾鞭”,捣着咽喉倒在地上狂翻乱滚,他的面容扭曲得全已失了原样,鲜血,汩汩的从他抚着喉咙的指缝中流出,显然,白斌的一掌已砍断了他的颈项了。
詹天伦等人欲待救援已是不及,他们在一片呼号厉吼声中仓皇冲来,而白斌,他却双腿猛撑地面,闪电一般倒仰回去,“双鹫”两位仁兄急疯了心,正待扑杀敌人,却不料敌人自己送上门来,只是来得太快,太出他们意料了,似一团旋风。
“双鹫”齐齐惊呼 声,“刷”的分向左右散开,两人手中的狼牙棒划起大圈子往下猛挥,就在他们的武器尚未击下之前,白斌的伽蓝剑已有足够的时间插进了他们两人的小腹三次再拔出来。
“啊……唷!”
“双鹫”的惨号声令人毛发耸然的传出,他们在踉跄倒退中又同时摔坐於地,两个人的个腹上,各有三个拇指粗细的大窟窿,在急涌的鲜血里,黏黏蠕蠕的大小肠也一起往外淌。
两人一边痛苦嚎噑着,一面疯狂又笨拙的抚挡小腹上的伤口,但是他们只有两只手,伤洞却有三个,抚了这个洞,那个照流,抚了那个洞口,这个直淌。
白斌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当然,他根本就用不着看,每在他出手之下,伤人的部位、程度,甚至伤口的大小,他都早有料就,从未失误,现在,他已像迅急的一抹电闪般掠向了詹天伦。
詹天伦手中金环碰撞得连声激响,而白斌的伽蓝剑翻飞更快,几乎已快得无法用人们的瞳仁去追摄了。
白斌的伽蓝剑连续挥弹七十九次狂攻焦点,在詹天伦的骇然退避里,当前七十九次挥击的光影尚未消逝,后七十九次的攻击,在同一时间一口气中分成七十九个回异的角度反震。
於是,在风啸光闪里,在气流旋荡下,满天的剑影飞掠交织,尖呼横射,“当”“克嚓”“克嚓”的金铁折断声与利器入肉声的“噗嗤”声便混成一片了。
白斌一招得手,欻然掠后数尺,冷冷一哼道:“詹堡主,困兽之门,何济於事!”
他之所以没有取詹天伦的性命,完全是眷顾詹嫔玉的情分,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詹天伦大口喘息着,手中的金环左右盘旋,上下翻掠,奈何技差一筹,非但未能扳回颓势,却更形狼狈的被逼得节节后退。
斯时,堡内突然走出数人,为首者竟是吸血鬼,后面华山客刘天苞、华紫云、柳巧花师姊妹鱼贯走出。
吸血鬼行抵广场,大声喝道:“住手!”
两人闻声一跃同时后退,詹天伦一见吸血鬼等人已破牢出来,知道最后一着棋也输了,他原本暗暗嘱咐车亮至再世牢先行除去吸血鬼诸人,如今他们安然无恙,车亮必也凶多吉少了。
吸血鬼行抵白斌身侧,一瞥地下堆积的尸体,处处斑斑的血迹,轻喟道:“白少侠,江湖悲剧原就层出不穷,可笑的是人们却不知省悟,仍然在继续制造悲剧。你看,詹天伦目前分明大势已去,非但不肯罢手言和,犹依旧负偶顽抗,其实凭他一己之力,又能有什么作为呢?到头来还不是与地上这些人一样结局么?”
白斌悚然一凛,道:“不错,只是金环瘟君今番一败涂地,恐怕他绝不会就此言和,纵然他不愿目前战死,形势也逼他不得不如此了!”
吸血鬼忧虑的道:“白少侠,请恕老朽直言,若詹天伦战死,其妹嫔玉姑娘日后必受非议,不论白少侠与老朽诸人加何为其担当,在一个少女的心灵来说,总是一件极大的负荷,白少侠若衷心喜悦此女,则应为此女做长久打算,老朽言虽冒昧,尚祈少侠万莫见怪。”
白斌全身一颤,道:“前辈怎会知晓此事?”
吸血鬼道:“老朽诸人若非詹姑娘早来一步,已做车亮刀下之鬼了!”
白斌又是悚然一震,回忆当时打斗情形,詹天伦向车亮耳语,自己尚以为是要车亮讨取援兵,尚不知詹天伦竟定下绝户计,准备同归於尽。
也幸好詹嫔玉能早步放出吸血鬼诸人,不然,救人不成,适得其反。
於是连连颔首说道:“前辈所言正是实情,在下险些为詹嫔玉铸成大错,前辈,谢谢你爱护在下一片苦心……”
吸血鬼并非人如其号,其实却是一个甚为知理明义的江湖豪雄,他在这场血雨腥风的武林大斗争中,早巳注意到情势的演变及其可能的后果,所以当绝冰崖事件一发生,他就携着爱徒——姚碧归隐林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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