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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鸳何必相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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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白凡没想到石梅这么快就摊牌了,有些惊奇也有些好笑,于是笑着回答道,“你叫我离开,我就必须离开吗?”
  “可两个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石梅紧皱眉头,掩饰不住的排斥感,“你们这样是不正常,不合理的。”
  “那只是你以为,我和宋兆言觉得正常合理就行了。”白凡干脆无赖地往后一仰,看石梅在那里激动。
  “你能给他什么?法律意义上的家庭?孩子?父母的祝福?”石梅把手肘撑在桌台上,看白凡的眼神里多了些轻蔑,“他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白凡笑了:“是,我是给不了。你能给,但你能给的也就只有这些。他跟你在一起,更不会幸福。”
  “他跟你只是玩玩,你们不会长久的,男人最后都会回归家庭!”石梅笃定地说,“等他当了丈夫,当了父亲,自然会感受正常家庭的幸福,承担起责任,最后彻底忘记你。”
  “所以说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拯救失足男青年的圣母玛利亚?别逗了。”白凡讥诮,“想用家庭和孩子来收束他的,只不过是用来遮掩取向的幌子,顺带兼职做生育机器而已。”
  “你!”石梅被这尖刻的话语刺激得脸颊通红,“我好心来跟你谈,你不要不识抬举!”
  白凡丝毫不示弱地步步紧逼:“那还真是感谢石小姐好心帮我普及正常三观。不过,我和宋兆言都不会在乎这些。”
  “宋家的手段有多狠毒你应该猜得到,是我心软,想先好好跟你谈谈,既然你这么不合作,以后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见白凡丝毫不露怯,石梅只好祭出杀手锏,希望能恐吓到白凡。
  “哦,那我倒要见识一下,宋家会使出什么手段。”白凡轻描淡写地喝了一口茶,皱眉道,“茶凉了。石小姐,要不要换一道滚水?”
  “不必了。”石梅的脸色已近铁青,“既然我们话不投机,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白凡轻声说,伸手示意她先别起身,“石小姐刚刚的假说,都是建立在你和宋兆言结婚的前提之下的,请问,你凭什么那么笃定,他会和你结婚?”
  石梅一时语塞。他们的婚姻是经过两方家长协商的,她对宋兆言也非常满意,几乎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觉得两人结婚是势在必行了,从未考虑过还有“结不成”这一说。今天找白凡出来谈判,也只是因为宋兆言的妈妈聊天时候无意提起宋兆言在外有个同性朋友,让两个老人家操心不已,她为了博取未来婆婆欢心,便自告奋勇前来铲除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她不曾把白凡当回事,趾高气扬地来了,却没想到这个美貌的青年如此不好对付。
  见她说不出话来,白凡笑了笑,告诉他:“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宋兆言是不会结婚的。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什么女人。他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这话显然深深刺激到了石梅,她狠狠瞪了白凡一眼,抓起身边的手包站起身来丢下一句“你这个疯子!”便头也不回地往茶馆门口走去。
  
  石梅愤愤地踩着高跟鞋走远了,白凡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一时彻底无力,瘫倒在椅背上。
  宋兆言的心在他手里,他有把握牢牢抓住。但石梅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像刀尖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不是女人,不能给宋兆言生孩子,不能光明正大和他一起生活,宋家不会接受他们的感情。
  这些事,每一样,他都偷偷地想过,也觉得难受,但从石梅,这个要跟他抢宋兆言的人口中说出来,杀伤力无形间增大了无数倍。
  他相信石梅的话。宋家的手段从得知他和宋兆言的关系就马上安排他相亲,并私自安排订婚就能看出来,有多狠辣有多雷厉风行。绑架?恐吓?威胁他的家人?他不知道再往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他只知道宋兆言爱他,爱得发疯,不可能放手。想到这里他略有点安心的感觉。
  别怕,别怕。他安慰自己。缓缓把杯中冷掉的残茶喝掉,买了单,径直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之后才发觉这样写下去会很长……于是下一章会换叙事方法,写得紧凑些。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首章点击从一周前就没有变化过的原因,苦不得其解。各位看文的好心姑娘能帮我分析下冷文的原因不,感激不尽!爱你们!




☆、番外 白月光(下)

  白凡感觉这次的事情有点麻烦。宋兆言晚上回自己家里休息的时间比平常多了一倍,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感觉他有点疲倦。
  但他知道,要解决掉订婚的事情不是容易的事情,宋兆言正在努力处理,就不要再去给他添堵。石梅找过他的事,他也没跟宋兆言说。承担来自家里的压力已经够累了,属于自己的部分,就自己来承担吧。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觉自己通情达理的程度直线上升,跟初识起的倨傲蛮横比起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他和宋兆言相识于两年前的荷花节。那天人山人海,他挤来挤去和朋友走散了,烦躁之时被宋兆言踩了一脚,宋兆言不仅没发觉,被他提醒之后还丝毫没有道歉的意识,他暴怒之下,飞起一脚把毫无防备的宋兆言踢进了荷花池。
  这一脚踢得挺狠的,落水的声响很大。他在欣赏了池水激起的高高的浪花之后猛然发现,宋兆言不会游泳。
  人高马大的男人在水里无助的扑腾,离岸边越来越远,眼看就快要沉底了,旁边的老弱妇孺又一个都不敢下水,他一咬牙跳下去,硬是把比自己重二十公斤的宋兆言捞了起来。
  后来宋兆言一直拿这件事取笑他,说他“舍命救夫”,应该给他立个牌坊。
  他回答说那天神经错乱了,应该就放任宋兆言在水里淹死。
  心下却想,怎么会舍得他淹死?淹死了,就找不到如此深爱他的人了。
  
  虽然聚的时间少,但相处还是如常。某天他们俩在外面吃饭,聊到宋兆言工作上的问题。宋兆言说,现在报业企业化是大趋势,以后报业会像公司一样,会有赚钱盈利和衍生产品,不再只是当纸上广播。他调去三川报业之后,将会彻底改革运作模式。十年之内,三川将会成为整个中部地区最强的报业集团。
  听了这话,白凡似笑非笑地吃了一筷子菜,完全没放在心里的样子。
  宋兆言便板了脸:“不信?我们打个赌?”
  白凡一口答应:“好啊,赌什么?”
  “如果我做到了,你就嫁给我。”宋兆言认真地看着他。
  “哎?”白凡一时有点懵了,继而很快反应过来,“这两件事不搭界的,干嘛扯在一起,我不上你的当。”
  “哈哈。”宋兆言笑了,他伸手握住白凡放在桌上的手,“你最精明了。不过,跟我赌一次,好不好?”
  白凡想了想,点点头:“行。”
  
  夜里,白凡失眠,侧过身看着月光下宋兆言的睡脸。
  男人很英俊,是一种带有阳刚味道的英俊。他喜欢这样的脸,醒着的时候带了威严,睡着了,又像个孩子。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触摸,一点一点,小心翼翼。
  宋兆言睡得不沉,几下就行了过来,眯起眼睛看了看白凡,手臂紧了紧,把他牢牢困在怀里。
  他显然很累,没过多久又睡过去了。他们今晚没有做,回来洗了澡,聊了会儿天,就上床休息了。
  白凡突然想起他吃饭时那些兴高采烈的话,不禁有些莞尔。
  其实结婚的事,两人相好一年之后宋兆言就有提。他说很多国家都支持同性婚姻,无论哪个国家的人,只要去教堂登记,就能得到结婚证明。可在白凡看来,那样的证明是没有用的,宋兆言家里不会承认这样的关系,拿了跟没拿有什么区别?安全感,他更不需要。他对宋兆言的感情,是存了十足的信心的。
  所以他才会有把握对石梅说,宋兆言绝不会和她结婚。
  月光如水,把宋兆言的侧脸投影在墙上,像一道起伏陡峭的山峦,不动,不变,永远在那里。
  盯着那侧脸看了许久,他安心在宋兆言怀里睡着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白凡正待在家里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宋兆言突然间就裹了一身湿气推门而入。走进来之后,一个字都没有说,扑上来就把白凡紧紧搂在了怀里。他抱得很紧,很用力,像是要把白凡勒断。
  白凡在他怀里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狠命捶打他的背,扑腾了好几下才让他放手。分开之后,他退后几步抚着胸口大口呼吸着,怒斥道:“疯了?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宋兆言看着他,比刚才抱着他还要用力,像是要把它深深看进脑子里去。
  他沉声说:“白凡,我只有你了。”
  白凡猛然明白了。宋兆言跟家里的斗争,终于走到了分裂这一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心脏一紧,猛然走过去紧紧抱住宋兆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想像宋兆言抱自己那样用力地抱他,可终究是不如宋兆言有力气,很快便被抢走了主权。
  两人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吮吸,撕扯,又迫不及待的紧紧契合,冲撞,喊叫。
  直到一起释放。
  未来的狂风暴雨,都不管不顾,像一场最后的狂欢。
  
  白凡思索着宋家会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逐出门户的宋兆言。冻结银行卡,还是夺走工作让他们没有收入?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宋兆言租的,租金不菲,白凡自几月前跟家里出柜继而决裂之后,心情一直很不好,宋兆言强制性地让他辞了工作在家休养。他是休养得差不多了,可宋兆言呢。接下来要承担的压力如同山一样,他不怕宋兆言妥协,只怕他负担过重会垮掉。
  他偷偷找了份编剧的工作在家里做,给一个影视公司写狗血电视剧,钱是写完再结的,而且很少,但毕竟聊胜于无。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为宋兆言的拖累,无论如何,也要尽力做些什么。
  可一个月过去了,宋家除了不和宋兆言联系之外,其他一切如常。报社的工作还是顺风顺水,宋兆言名下的卡也依旧能正常使用,除了宋母不再按月往卡里打定额生活费。不过宋兆言去了三川就是总编的职位,薪水足够两人日常开销。加上宋兆言之前有些门路,也有不少灰色收入,因此,他和家庭决裂之后的生活虽然有点心惊胆战,但还算是波澜不惊。
  白凡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宋父是典型的军人思想,信奉铁血教条和枪杆子里出政权,对宋兆言实行军阀统治,宋母则非常传统,不会允许儿子做任何离经叛道的事情。这样的家庭,不可能不采取任何行动。
  直到有一天,宋兆言接到了家里保姆打来的电话,说他母亲自他离开就一病不起,日渐消瘦,最近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但她严禁家中任何人跟宋兆言联系,不允许把她生病的消息告诉他。
  这是要以一死让他后悔一生啊!
  宋兆言挂掉电话的时候脸色非常差。白凡猜到是他家里打来的,只好一言不发地继续在纸上写着字,良久,宋兆言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试探着问他:“我想回家看看我妈,行吗?”
  白凡默不作声。想看就回去看好了,问我做什么,是你妈又不是我妈。
  宋兆言叹了口气:“我妈心脏一直不好,我走了之后她卧床不起,三天之后要进行搭桥手术,很可能就下不了手术台……”到最后,声音就有点哽咽了。
  白凡忍不住站起来默默拍了拍他的背:“那你去吧,等你妈妈手术做完了再回来,多照顾她几天也行。我没关系,你的心意我明白。”
  宋兆言转身抱紧了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从那天开始,白凡孤独地等待着宋兆言,每天晚上写脚本到深夜,白天蒙头大睡。他要用高强度的工作和漫长的睡眠驱逐心中的不安定感,宋兆言每天都会给他打一个电话,告诉他近期的情况,他母亲的手术成功了,但体质太差,需要静心休养,他想在她身边多陪陪她。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接近两个月,直到有一天他等到了宋兆言回来,亲口告诉他的晴天霹雳。
  “石梅怀孕了。是我的。”宋兆言的声音像行尸走肉一般,透着绝望与无力。
  听到这话白凡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怎么可能……你明明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呼吸艰难得想要窒息一般。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回家那天晚上跟我爸两个人喝了点酒,那天石梅也在,我没想太多……她说是那天晚上出的事,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白凡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宋兆言被他的父母,和那个女人,联合起来设计了!
  他失控地对着宋兆言大吼:“那就去打掉啊!打掉不就行了吗!”
  “我不能这么做!这是我的孩子!”宋兆言痛苦地捂住头,良久,他握住白凡的手,哀求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白凡还是选择了相信他。这次宋兆言没走多久,他就得到了“处理”的结果。
  一张宋兆言和石梅的结婚请柬。
  
  请柬是宋兆言家的司机送来的。
  自己是有多低贱,请柬也只让一个司机来送。
  白凡想把请柬撕碎了扔在他脸上,可那人一脸憨厚老实,他怎么也下不了手。
  司机走了,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婚礼定在2000年1月1日。千禧年的第一天。
  得知石梅怀孕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今天的结果。没有男人能狠得下心来对自己的骨血下手。为了这个孩子,就算是宋兆言有千般不舍,也必须妥协。
  他用影视公司刚结给他的剧本稿费,包了一个很厚的红包,托人带给了宋兆言。
  里面附了一句他这辈子说过的最言不由衷的话:缘尽于此,不记不恨,祝你幸福。
  然后换掉了电话,退了房子,搬了家。
  婚礼他没去。他怕他去了之后会忍不住拿酒瓶狠狠砸在宋兆言脑袋上,再抱着他从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上跳下去,跟他同归于尽。
  
  1999年12月31日凌晨,他瑟缩在出版社给他租的一间狭窄的房子里,紧咬着下唇,颤抖着把一把锋利的刀片放在了手腕的位置,摸索着找到了微弱的脉搏。
  此时,与他在同一城市里的宋兆言彻夜未眠。
  父母一直不准他和白凡联系,他悄悄派了司机去看他,却只收回来一个红包。
  司机说白凡让他转告,他想通了,分开也未必是坏事,希望宋兆言和石梅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突如起来的一段话让宋兆言懵了,他给白凡打了电话,显示是空号,找人再去,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家人在做着结婚之前最后的准备,而他呆呆地看着窗外缤纷的烟火,紧捏着怎么也打不通的手机,又想起那时和白凡的赌约。
  
  “如果我做到了,你就嫁给我。”
  “行。”
                          
作者有话要说:文风转变会不会太快……我整个人都都市情缘了有木有!
下一章继续迟小攻和邵小受的故事。呀巴扎黑~




☆、镜头

  工作日的美术馆很安静,没什么人,迟焰和邵谊可以慢慢地边看边聊。
  这次展出的大多是一些青年摄影家的作品,各种风格都有,因此气氛很轻松,邵谊看得不亦乐乎。
  “哎,这一组绝了!”他指着一组黑白人像作品兴奋地说。
  迟焰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气氛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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