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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r-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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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逼她跳楼了？”
“那天下雨，所以危险度增加，而且你的安全绳长度太短。”
“我也觉得那并不是什么‘棒棒糖杀手’干的。”
“有人在楼下看到了她，那个人就是林真。”
我侧过身想把智秀看得更仔细一点儿，他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林真认识我，但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他，因为我们不是一个班的。”
“我觉得这是意外，除非你故意要害她但是不让她觉得有危机感。”
智秀也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坚定，仿佛告诉我，这不是我干的。
“听说有个男生去救她也一起摔下去了，那是我吧。”
“恩。”
“我就想，摔下来一定是死，怎么会撞死呢，最多就是被玻璃插得血肉模糊……”
我说到这里自己打了一个寒颤，刚才有种钻心刺骨的疼痛感稍纵即逝。
“那……怎么就死了呢？”
“因为绳子荡的时候头部撞到墙了，你没有撞到。”
接下去我们都沉默了。
“那李瑶是怎么死的？”
“其实她怀孕了。”
“那就更不可能是自杀。”
“他男朋友录口供的时候说，当时李瑶说如果让她堕胎就死给他看……”
“恩……我懂了，大家都以为她是真的一时冲动自杀，凶手就是利用这一点制造了假象。”
“纸篓里发现了糖纸。”
“那就是在厕所里发生的？”
“马桶旁边的纸篓里还有很多纸巾，没有明显污垢，应该都是擦眼泪用的。”
“什么意思？”
“林真说，她肯定是心里难过但又不好意思，所以跑到最高层的厕所里面，躲着一个人偷偷哭。然后吃了最后一根棒棒糖，本来吃糖是为了缓解情绪，可惜……”
“这能吃得下？”
我有些怀疑。
“因为你不爱吃，你不会懂的，我也不懂。”
“等我吃完再拍……”
我脑海突然响起这个声音，又是这个声音。
“智秀。”
“恩。”
“顾……顾心怡在楼顶上的时候是不是含着棒棒糖？”
“她死的时候嘴里的糖一直在，求援人员把她抬上担架的时候那糖突然从嘴里滑了出来。”
“有点诡异。”
“巧合而已。”
我不接话。巧合也许就是老天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布局。
27
27、第二十七章 。。。
第二天，我们翘课。
我和智秀去了他外婆家。智秀的外婆家在郊区，如果坐地铁再换车，离市区大概有两个小时的路程。
这里没有高楼，心里会感觉好一点儿。
智秀和我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农田。
“成默。”
智秀轻轻地唤我的名字。
“如果我姐姐还在的话我一定不会再任性，她一定和你姐姐一样，是个很好的姐姐。”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接着智秀又自顾自说了很多话，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其实我转校不是因为姐姐。”
“初中的时候姐姐就立志想考这所大学，可惜高中都没结束就走了。”智秀的脚尖在地上画了两条杠。
“我后来怎么努力也没有考进。又后来我知道你在这里读书，于是林真就托关系让我进来了。”
“你们关系还真好。”
我发现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踢翻了醋坛子。
“他说，‘那你就仔细看看他的真面目吧’。”
“我想证明你不是林真想的那样的。”
“哪样的？”
“他说你自私，虚伪，是个疯子。”
“呵呵。”我不屑一笑。
林真这不是在说他自己嘛。
“因为你的自私你做了一件错事，之后你很后悔，把自己逼疯了，而现在你假装自己很好。”
“你果然和林真穿同条裤子。”
我撇了撇嘴唇，他说得似乎有道理，可惜我不爱听。
“你姐姐本来要结婚了，由于你的关系，她失去了心爱的人。”
我僵着身子不动了，智秀铺垫了那么久，这句才是重点。
“他说你在出事之后拼命学习，高考之后把所有的回忆都锁上了。可惜你录取了之后变得——变得让人无法理解，你家里人只能带去你看医生……”
“你直接说我变得不正常就可以了。”我自嘲道。
“然后你出院后基本恢复了，忘记了那件事，之后你重新参加高考，考取了这所学校。”
“他们把我的身份证也改了。”
“你的家人真的很爱你，很在乎你，为了不让你有负担。”
我眼睛有点酸，大概是盯着智秀看太久了。
我印象中老姐一直是短发，看来是为了方便打理，并且为了忘记那个人吧。现在老姐又留长了头发，也许她觉得我已经好了，她可以再次寻找自己的幸福，不用一直为了我操心，我想最重要的还是忘不了那份情愫，她说过，那个人很喜欢她长头发，说很漂亮。
而我却再次打破了她的梦。
大家为了我付出和牺牲了这么多，我却一直没有在意。
看来真的像林真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说连我老姐的私事都和你说了，你真是不简单啊，你……”
智秀好像预料到我又要讽刺他，连忙打断我的话。
“我把我姐姐的事也告诉她，她主动和我说起的。”
我也没心思吐槽了，站起身，板凳坐久了屁股有点痛。
受伤的人总是容易把心事一吐为快，我真心佩服智秀，他毕业以后一定要去中央情报局工作。
我们沿着农田边的小路慢慢走着，景色不算美但是很舒服，空气非常好，这时想想如果真的死在这么好的地方反而不值得。
智秀从口袋里掏出那最后一根棒棒糖，这五彩的包装在如此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异常耀眼。
智秀捏着棒子转了几圈，我抬头望天，没有云彩，太阳显得特别刺眼。
“要不要给我来张纪念？”
我看向智秀，他看着我胸前挂着的相机。
“你等不及要拍遗照了？”
他不作声，我知道我说错话了。如果是以前不用他开口我也早就迫不及待了，可是现在，我连摸摸自己的相机都觉得心寒。
我再次看向智秀的时候他开始拆包装了。
“在这里？”
“照下来吧。”
智秀对我淡淡一笑，把糖往嘴里伸。
我一把夺过智秀手里的棒棒糖，塞到自己口中。
“成默！”
智秀想来抢，我抓住了他的手。
他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我就牢牢抓着他的手僵持在半空。
几秒钟后，我按下他的手，他也不再那么强硬，我握着他的手垂在腿边。
“我的手很凉，让我捂一会儿。”
其实他的手也很凉，如果就这样牵着手一直走下去有多好，渐渐就会暖的。
“我们要去哪里呢？”
我问智秀，但是他不说话，呼吸有些沉重，应该是勉强憋着一股气，他好像要哭了。
“智秀你给我来张纪念吧，我吃糖的样子一定很好笑。”
嘴里有甜甜的味道，不过现在身体还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我们还是逃吧。”
他吐字一点儿也不清晰，我一开始居然理解成了“我们去摘桃吧”。
智秀的眼睛红了。
“逃哪里好呢？”
逃是没有用的，逃避是没有用的。我想起了老姐的教导，她一直说逃避是懦弱的，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是她却一直说，成默，不要去想了。
老姐一边教育我又一边纵容我，人真的是很矛盾的。
我们走了也有一会儿了，但是手居然还是凉的。
其实我们都是害怕死亡的，活着的时候嘲笑生命的脆弱，挥霍生命的价值，可能到快到死的时候还在讽刺生命的渺小。
也许人只有真的死过才不会无视生命的意义，但是人死过就不会再复活，所以活着也许永远都无法真正领悟。
我思考了有半天了，但是智秀似乎没有说一句话，天好像完全黑了，可是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
28
28、第二十八章 。。。
“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毛毛雨，你看，如果我们把雨丝下坠的画面作为陪衬，能更突出效果。”
“人家头发湿了，这样不好看。”
“一会儿，就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我还是有点害怕。”
“放心，安全绳没问题。”
我去拉拉绳子。
“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拍完了我们就去超市买一堆棒棒糖。”
“哎呀……”
“吃完再拍。”
她吃起了棒棒糖。
我手中有一部相机，对着她照了一张相。
“不要拍啦。”
“你站上去看看。”
“吃完再说嘛。”
“你先适应一下，时间有限。”
她站到了栏杆上，回头看我，我用相机对着她。
“转过身，等下你要背对着。”
她使劲捏着棒棒糖的棒子，雨似乎大了起来，我的镜头沾上了水滴。
“好了，雨太大相机要坏了，就现在拍！”
这个声音不是我的，我看到一个男孩边用布擦着相机镜头边靠近栏杆。
我站在原地，感觉有些不对劲。
“快下来！”
我大声喊。
可是没人理我，他们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继续喊，可是突然没有了声音，身体连动也不能动了。
突然，她一只脚下来，另一只还没下来就滑到了，整个人就往后倾，那个男的没有动。
我使出浑身力气喊叫着扑过去，终于是抓住了她的腿，但我们还是掉下去了，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睁开眼，心想雨停了。
然后猛然向前倾身，发现有阻力，仔细一看，我双手被绑起来了。
我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扶手上被绳子捆着，腿上和腰上也被捆着。
旁边有一盏台灯，房间很暗，应该是没有窗户，因为太暗加上不熟悉，分辨不太出这里有什么。
“智秀！”
我喊了一声，很久都没有回应。
刚才只是在做梦，但现在不是，我知道我已经被抓住了。
我看着那盏灯，心里想着智秀现在什么情况，该如何脱身。
门开了。
有一个身影走进来，大概一米八左右，很强壮。我感觉不到紧张的气氛，他似乎像是招待一个熟客一样，走到台灯那边，放下什么东西，然后自顾自忙了一会儿。
没多久，他拿起台灯走向我，把台灯夹在椅背上，拗了个造型，灯泡直照着我的脸，我的眼睛被刺得睁不开眼。
“糖还好吃吧。”
那个声音就是普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没有什么特色。我打量他的面容，也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征，这种人你不会联想到是一个杀人凶手，而且普通到让人容易忽略。所以他才不容易抓到。
“智秀呢？”
男子不说话，把台灯往右一转，我吓一跳，旁边还有一个人。
我定神一看，智秀和我以相同的姿势绑在椅子上，我们之间隔了一张小方桌。
“智秀！”
我再次呼唤他，没有动静，看来他也被弄晕了，还没醒。
“今天是我吃的，绑他干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把灯泡转回来。
“他既然那么喜欢管你的事，那就一起好了。”
“再怎么说也是明天！”
我的头瞥向智秀的方向，这该死的灯能关掉么！
“明天也可以，我就让你们坐到明天。”
“你知道我们不爱吃糖的，为什么又要找我们？”
“我还想问你呢。”
男子一直微笑着，他对我们的行踪很了解，我们的计划他也看穿了。
“你放他走，我留下来，不会出卖你的。”
我看着男子，一直想和他说把灯关了，可是如果关了就更没有安全感。
“我们先不谈这个。”
男子搬了张椅子坐到我面前，把台灯挪了挪。
终于强光离开我的脸，我也能看得更清楚了。
“你们上次来我家，我还没有招待你们，你们就跑了。”
男子笑得很狰狞。
“你认错人了吧。”
“你果然记性不好，你忘了你的女同学就算了，连我也忘记了。”
说完他又把台灯照到我脸上。
“拿开好不好！”
我火大了。
男子不出声，也不做任何事，仿佛是在等我。
“难道……”
我似乎想起来了，可是不能确定。
“你剪了智秀的头发？”
本来我想说：你的那些手都烂了吧，还好这次没有马上脱口而出。
“他的头发算什么？”
男子收敛了笑容，我知道大事不好，看来被报复是迟早的事。
智秀转校来不久，我就和他偷偷溜进这个男子的家，看到了他收藏的肢体，我把药水倒了，废了别人的“宝贝”。
原来这个狡猾的变态记住了我们。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如果只是这样他没必要杀我啊，而且我一直没报警，说起来算是知情不报，也是冒着背负着罪名的风险生活着。
“我只是来实现你的愿望的。”
我张大嘴不说话，杀手突然变成圣诞老人了？
“那年你说是我把那个姓顾的小姑娘推下去的，然后我的名声就更大了。真是要感谢你。”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看来我一直在自己的人生大道上铺死路。
“如今，我实现你的愿望，让你死在我手里，你也安息了。”
男子又露出了笑容。
29
29、第二十九章 。。。
我知道自己闯祸了，那个时候怎么会用这种说法隐瞒真相呢？他还是个记仇的变态。
所以说巧合都是老天布的局，我之后竟然深入虎穴，又惹急了人家，自寻死局。
变态走到起初放台灯的桌子上拿了什么东西又坐回来。
是棒棒糖，我一阵颤抖。
从小到大打针怕得要死，但是我都表面装得很镇定，如今看到棒棒糖比看到针筒都恐惧。
“张嘴。”
我自然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不知道他何时拿的锤子，对着我的膝盖，我马上明白他的目的，于是只好张嘴。
如果我不配合，他就会拿锤子锤我，我就会大叫，最后还是要张嘴。
他把糖轻轻放进我的嘴里，那动作极其温柔，就像是在给自己的孩子喂饭一般。他越是温柔我越是背脊发凉，不知道接下去要承受多少虐待。
意料之中，他拿着照相机对着我拍照，一会儿张嘴，一会闭嘴，还有什么微微张开，我真想骂人。
那闪光灯在我脑海里像刀一样，一刻一刻。我现在似乎能体会到顾心怡当时的心情。
很多时候她都不愿意我拍她，可是她最后也只是默默接受。她当时那么紧张害怕，还要勉强自己来完成我的作品，智秀说，吃糖是为了缓解情绪，可想而知那个时候她的情绪，可是我还一直当做“艺术品”一样拍个不停，不停给她施加压力。
怪不得林真对我充满了敌意，对他来说，我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伤害别人的恶魔。林真能明白这些感情，这些道理，说明也许他也经历过什么事，加上他本来就是心思细腻的人。
“能给我看看吗？”
我突然提了个要求。
“是不是很完美？”
变态拿着照片举到我眼前。
“你以前是搞摄影的？”
说实话，照片质量不错，就是内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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