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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之囚年一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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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之囚年一梦
作者:卡苏菲
祁家的那个人
1995年1月31日,春节。
祁家位于青北山上的祁北庄园。
“宁婶,今天请了法国大厨,你就不要下厨了,打电话到快递公司帮我问问给仲非定的礼物什么时候送到,别误了天数。”祁太太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本来就是妖娆美丽的人,一袭高级定制的旗袍更是衬出了中国女人特有的韵味。
今天是春节,也刚好是祁家少爷仲非的生日,因而宅子里有些忙碌,几位仆人把各家送来的名贵贺礼小心的送到室内。祁家在念城的生意场上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说祁老爷一个喷嚏都能让念城的经济抖三抖可能有些夸张,但实际也差不多是这样。
“是,太太。”宁婶答应一声,去一楼走廊后面打电话,那里有一个壁挂式电话,通常都是别墅里的下人们在用。
“宁婶,这是苏家送来的礼物,说是给那位爷的,您看……”一个负责安放贺礼的下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来祁家刚有一个月,对别墅里那位特殊的人显然不知该如何对待,烦恼间看到了宁婶,就上前求教。
宁婶在祁家呆了也有二十年,是极有分寸的老人,这礼物让太太知道了恐怕只会平白一阵气闷。看看签单,署名是苏家大少苏宇哲,她心下知晓这礼物对那个人的意义,放下电话说:“知道了,这礼物别登记到账上给太太添堵了,我给他直接送去吧,下午我挑一件贺礼,你当回礼给苏家寄去。”
“是,宁婶。”那人把礼物交给宁婶,转身长吁一口气,果然还是宁婶有办法。这样既不会怠慢了礼数,又不会惹太太发脾气,自己也免得报上去被太太当替罪羊数落,真是一石三鸟。
宁婶把包装精美的礼盒小心地收起来,回客厅继续忙碌了。
祁先生刚从外面回来,掸了掸肩上的雪,把外套脱下来交给了身后的管家。
这是个英俊的中年男人,因为长时间身居高位,有一股自然而然的贵气和威严。
“回来了,到里面坐一会,马上就能开饭了,今儿个请了法国大厨做你最爱吃的法国菜。”祁太太挽着他的胳膊进了客厅。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男人在沙发上还没坐稳,一个小身影就冲了过来。
“爸爸,你可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一天!”八岁的仲非听到动静从二楼奔了下来,听李管家说爸爸今日出去是要亲自签收给他置办的礼物,他心里不禁期待万分。
“呵呵,你是等我还是等礼物啊!”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祁征俨然一副疼宠的表情,语气都变得柔和起来。
“嘿嘿,都有都有!爸爸到底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啊??快拿出来快拿出来!”仲非俨然一副迫不及待的孩子气,逗得祁征爽朗一笑。
“这个是秘密,等吃完饭再告诉你。”
小仲非不愿意了,正要抱怨,门铃响了起来,是瑞士来的快递——祁太太给儿子定做的礼物也送到了。
那是瑞士糖果大师亲手制作的糖果蛋糕,为了保持刚出炉的香甜气味,祁太太特意让人空运过来。仲非立刻被香味吸引,丢下父亲抱住了蛋糕盒子。
“真香!”他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口中,满口奇特的香甜让他兴奋地眯起眼睛。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门开了一条缝,祁希凑在门缝边试图把更多的香味吸进鼻子里。他出来没闻过这样奇异香甜的气味,只是不小心闻到一点就禁不住口水直流,让祁希不舍得把门再关上。只是开一条缝,应该不会被发现的。这样想着,祁希把门缝开得更大了,窗外传来烟花炸响的声音,一家人往餐厅方向移动,年夜饭开始了。
祁希揉揉饥饿的肚子,还是把门关上了。太香甜的气味总是轻易勾起人的食欲,可是他还没到开饭时间。转身趴到窗台前的书桌上,这里的角度刚好把最美的烟花收入眼底,祁希默默笑了笑,一年只能看一次的烟花,可不能错过啊。
“大少爷。”门外两声轻轻的敲门,祁希马上反应了过来。对于房门他总是倾注更多的注意力,偶尔经过的脚步,或者送饭的敲门声,这是他唯一与外界的交流。
门开了,是宁婶。
“大少爷,快过来吃饭吧。”宁婶端着餐盘,里面是简单的两菜一汤,一碗米饭。
“宁婶,您怎么又来了,让太太知道了会生气的!”祁希想起了上次宁婶送饭过来的时候被一个下人看见了,告到了太太那里,扣了宁婶一个月的薪水,不禁有些担心。
“放心吧,老爷说今天过节,让下人们去后院开烧烤会了,我年纪大了,不跟他们凑热闹,就来看看你。快把这饭吃了,凉了就不好了。”宁婶眼里满是心疼。同样是祁家的人,这个善良单纯的孩子却受了太多的委屈。祁希的生母顾莲是死在产床上的,宁婶受过顾莲的恩,答应顾莲要照顾她唯一的孩子。
“谢谢宁婶。”祁希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显然抵不过美食的诱惑,木须肉,香菇青菜和蛋汤,这在祁希眼里的确是难得的美食。
“我也不敢让人发现,就做了这两个菜,你可别嫌这春节过的简单啊。”宁婶抚着祁希的脸,这孩子还算健康,很少生病,就是太瘦了。
“我哪会嫌弃,有宁婶在我就满足了。”这个记忆里唯一对他慈善的人,祁希视她如母,关于母亲的一切都是从宁婶那里得到的。祁希想自己以后如果能出去,能自己赚钱,一定会好好孝敬她。
“对了,苏家的少爷给你送礼物来了。”宁婶拿出藏在口袋里的小礼盒。
“是宇哲哥?!”祁希显然有些意外。
苏家在这青北山上也有一座庄园,和祁家的庄园不过百米的距离,只是祁希所在的房间窗户是面向后山的,很少能见到苏家的人。
那次是苏宇哲心血来潮要学美术,请了个老师带他出去采风,当时就是看中了后山的景色。苏宇哲很少来山上的别墅,为了方便上学,他常住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所以后山的景色对他来说是陌生而美丽的。支起画架,拿出铅笔,抬头便看见了窗中的人儿。
那是个少见的美丽的孩子,苏宇哲仔细观察了一会,仍然分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因为房间里没有什么娱乐的东西,祁希便养成了读书的习惯,整日呆在房中实在无聊至极,便拜托家庭教师带些书来给他消遣。难为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只会看书,也只能看书。
祁希读的很专心,那是本格林童话。祁希最喜欢的一篇是莴苣公主,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美好的故事,虽然受过磨难,但是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祁希想,自己现在就是困在高塔上的“莴苣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王子来救他,他太想出去了,以至于默默蓄起了长发,等到头发长到可以垂到地上,说不定真的就会有王子来带他走。这样想着祁希又觉得高兴起来,抬头望向窗外,不期然撞入了苏宇哲的眼神。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苏宇哲站在窗台下远远的冲祁希招手,使劲丢进写着字的纸条:你好,我是苏宇哲。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祁希拿起铅笔,小心地在纸条背面写到:你好,我叫祁希。我不知道自己是男孩还是女孩。
苏宇哲被祁希怪异的回答弄得笑出声来。
远远的,祁希在窗台生看见那个人的笑容,炫目温暖的,好似晨光。
就这样祁希认识了生命中的第一个朋友。
可是收到礼物仍然让祁希意外。在他的记忆里,礼物是神圣而美好的名词,是自己从来不敢希冀的。
祁希有些紧张地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块手表,银白色的金属,几个齿轮精密地运作着,轻微的“沙沙”的响声,让他的心跟着颤了起来。礼盒里夹着一张浅蓝色的小纸条:希,新年快乐。
后面还画了一张Q版的苏宇哲的笑脸。
祁希跟着笑了起来。
“仔细收着吧,别让太太知道了。”宁婶看见祁希惊喜的样子,心下也高兴起来。
祁希点点头,小心地把表放回礼盒,收进了抽屉的木匣子里。
那个木匣子收着他最珍视的东西,母亲的一张照片,父亲的一粒纽扣,宁婶偷偷带给他的小玩具,苏宇哲丢给他的纸条,还有这块表。
旧年今朝
1997年5月5日,立夏。
祁北庄园。
祁希已经十二岁了,这一年是他的本命年,宁婶在年初偷偷织了红色的围巾给他。宁婶的手艺一向精细,围巾有将近两米长,用的是祥云针,宁婶说母亲的家乡在东北的小镇,有着祥云纹可以保长寿的传说。
祁希每天睡觉都要抱着这条围巾,他喜欢它的颜色,它的花纹,它的温暖亲切的味道。即使已经立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他也不舍得放下。祁希想,这个就是母亲的味道。
如果母亲顾莲不是因为难产而死,祁希的生活定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听宁婶说母亲和父亲是在一次意外中相识的。祁征是登山爱好者,年轻的时候组建了登山队,经常和队友去爬山。那一次暴雨封住了山路,他们的登山队与同行的向导走失,困在了山里,住在山下的顾莲救了他们。后来祁征不顾家人的反对娶了顾莲为妻,本也是恩爱和睦的一对,只是结婚多年不曾有子嗣,祁征虽然表面说不着急,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个孩子的。后来被家里的老人逼着去了医院,检查结果让一家人很意外——问题出在祁征身上。
老人们再也不敢对儿媳妇有怨言,但祁家家大业大,必然要有子嗣,最后提出了让顾莲从精子库选精子人工受精的办法。想到自己很难有自己的孩子,祁征对孕育在妻子肚子里的小生命是带着宽容和期待的。
只是现实残酷,顾莲不仅因为承担了高龄产子的危险最终死在医院,留下的孩子竟然也不是健康的——它是个双性人。
祁征最初也试图让自己接受这个孩子,因为他爱自己的妻子。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积怨越来越大。这个孩子愈发漂亮,却没有一丝自己的影子。这个事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不是他的孩子,而他最爱的女人却为了这个孩子失去了生命。
后来祁征越来越少回家,频繁和外面的女人约会。小祁希有记忆以来就是跟在宁婶身边的,这个家很大很华丽,可是空荡的可怕,祁希常常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父亲回来。三岁的时候过生日,宁婶告诉他生日那天父亲一定会来看他。祁希从早上等到半夜,最后等来了那个妖娆的女人,他的后母——章娜。
章娜怀着孩子找上门来的时候,祁家人认为这不过是一个舞女的低劣的攀高枝的阴谋。但心里毕竟还是带着渺茫的希望的,所以还是让章娜在精心的调养下把孩子生了下来。护士抱着孩子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孩子抽血做亲子鉴定,结果让人欣喜。祁家人都认为祁仲非是上天见怜赐给祁家的孩子,对他是疼爱有加。章娜更是母凭子贵,在孩子满月的那天正式嫁入了豪门。
也是在那一天,祁希在这个家彻底失去了价值。但祁家顾着大家族的脸面,总不能把祁希赶出去,若是透露了祁家长子是个双性人的丑闻,祁家的声誉必将受到打击。最后祁希就被关在了这个房间里,这一关就是十多年。
初时宁婶还常来关照他,后来章娜在祁家站稳了脚跟,气恼这个小怪物白白占了祁家长子的名头,时时排挤他,祁家的下人为了自保也不敢和他说话,宁婶也只能偶尔找到机会来看他。祁希慢慢地认清了自己的境地,也就不再闹着要见爸爸了。这样孤寂乏味没有自由的生活过久了也就习惯了。
祁希总是醒得很早,听到门外有动静就开门把早饭端进来。今天祁仲非在家里,如果不动作快一点,被祁仲非恶作剧放了东西就不能吃了。早餐是很普通的一碗白米粥,祁希自嘲地想自己吃的可能和下人们是一个水平,其实不知他甚至没有宅子里的下人们吃的好。
敲门声又响起了。
祁希看着手中的碗,心里疑惑除了送饭的下人还会有谁来敲他的门。今天是星期一,宁婶照惯例会去超市买一些新鲜的食材,家庭教师也只有在周末才会来。
敲门声响得急促了一些。祁希慌忙放下手中的碗去开门。不论是谁,有人肯和他说话总是好的,他太希望能和外面的世界有些交集。
“你是祁希?”门外站着的是个高大的男人,戴着细黑边的眼镜,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祁希见过的人实在太少了,形容不出这个男人是俊是丑。比较一下苏宇哲文质彬彬的舒服的气息,祁希想这个男人应该是丑的,他让自己不太舒服。
江浩礼皱了一下眉,为这位祁家大少的沉默感到不悦,恐怕若是知道祁希心里给自己打上了“丑”的标签会更加不悦。不过是沾了家世的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实在不爽,想到刚进门时祁二少对自己的不尊敬,江浩礼自然而然地就把这位祁大少和祁二少归为了一类。再次开口,一副不悦的口气:“你是祁希?”
“哦,是是。我是祁希。”祁希有些紧张起来,这个人他并未见过,自己刚才好像惹他生气了,千万不要是家里的贵客才好,他得罪不起。
“你好,我是江浩礼,你的新家庭教师。”江浩礼礼貌的伸出手,即使对方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祁希有些受宠若惊地伸出胳膊与他握手。太缺乏人际交流,以至于陌生人让他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招待对方。
“不请我进去吗?”江浩礼努力保持着风度。
“哦,对不起,您请进。我,我不知道父亲给我请了新的家庭教师,有些意外,对不起。”祁希尴尬地笑,忙后退把对方让了进来。
江浩礼走进房间,下了一大跳。
简单装修过的墙面,木质地板。打眼一看不过十平米,里面是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靠窗的一张书桌。这是祁家的豪宅,里面住的是祁家大少祁希。
江浩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祁希看他愣在那里,以为是自己失礼了,一叠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您,您请坐。”祁希忙从书桌旁拖过来一把椅子。
“哦,没什么。”江浩礼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他虽然看不惯世家少爷的骄傲,觉得豪门滋生腐败,但自己却也是豪门出身,心知对豪门世家的隐秘还是少知为妙。
祁希犹疑着开口:“老师,请问您要教我些什么?”
“我负责教你礼仪。祁先生说你好像很缺乏这方面的培养。”
“礼仪?”祁希有些不解。他的活动范围和所能触及的人实在少的可怜,基本的礼貌小时候学了,如今也不过对家庭教师用过,实在不知父亲为何要让自己专门学习礼仪。
“你是祁家的大少爷,以后难免要去一些名流宴会之类的地方,不学习礼仪怎么行呢?”江浩礼长在英国的贵族家庭,对上流社会的礼数再熟悉不过,“我一会还有事,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是,可以了。”祁希拘谨地坐在一边。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父亲给自己请了礼仪老师,说明父亲还是在意自己的。祁希抱着红围巾笑出来,老师说这些礼仪是为了应付以后参加宴会用,那说不定不久自己就可以走出这里了。祁希越想越兴奋,那天是他第一次因为高兴而失眠。
短暂的自由(1)
1997年8月9日,七夕。
祁北庄园。
“江老师,今天学什么?”三个月的接触让祁希已经可以自然的与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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