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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天街1-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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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谢晨风时,他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床头上挂着林泽以前给他的比卡丘公仔,病床旁还坐着一个男孩。
  林泽推门进来的瞬间,坐在床边的男孩马上站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谢晨风,又看林泽。林泽记得他,就是上次谢晨风说的,名字叫阿空的男生,电话里听见的也是他的声音。
  谢晨风比上次见面更瘦了,还掉了不少头发,他的胸膛不住起伏,怔怔看着林泽。陈凯笑道:“磊子,你爱人来看你了。”
  “不用演了吗。”阿空小心地问道。
  
  林泽冷冷道:“不用演了,别理这二愣子,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阿空点了点头,又看了谢晨风一眼,许久后道:“磊哥你……好好休息。”
  谢晨风没有说话,阿空与陈凯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林泽与谢晨风相对沉默许久,林泽拿着微微转的风车,说:“给你的礼物,撒谎成性的骗子,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撒谎的坏习惯?新年快乐。”
  谢晨风没说话,林泽去把风车插在窗外,谢晨风在他背后问:“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你在来广州的火车上?”
  “嗯。”林泽插好风车,哗啦一声拉上窗:“你把电视开这么大声,差点就真的被你骗了,演得不错嘛,影帝,给你发个小金人?”
  谢晨风笑了起来,眼眶却是红的,说:“对不起。”
  林泽上前去,俯身在他额头吻了吻,说:“没发烧吧。”
  谢晨风摇了摇头,林泽示意谢晨风朝里面挪点,低声说:“我先睡会儿,困死了。”
  谢晨风伸出手臂搂着他,林泽袜子也没脱,拉过被子盖着,枕在谢晨风的手臂上,侧过身搂着他的腰,俯在他肩前就这么睡了。
  他在梦里听见护士的声音:“量体温啦,帅哥。”
  谢晨风嘘了声,示意别吵醒了林泽,用很低的声音说:“我爱人。”
  林泽从他的胸腔能感觉到他说话,像个浑厚的,安全的风箱,他又睡了会,睁眼时已是傍晚,风车在窗外转得五彩缤纷,外面传来小孩子做游戏追逐嬉笑的夸张声音,一切都如此安详,傍晚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病房里。
  谢晨风低头亲了亲他的脸。
  林泽舒服地暧了口气,起床伸懒腰,抹了把脸,乏味地看着谢晨风。两人似乎都有许多话想说,然而在这个时候,却又什么都不必说了。
  护士送来饭,林泽也去打了一份,谢晨风边看电视,林泽边用勺子扒饭喂他吃。谢晨风吃得很慢很慢,嘴唇都干得龟裂了,林泽看了就心疼。
  谢晨风笑道:“我从上小学那年奶奶去世后,就没再被人喂过饭了。”
  林泽笑道:“知足点吧你,我从懂事开始就没人喂过我吃饭呢。”
  两人都笑了起来,林泽又道:“医院的饭食挺不错的啊,比我家吃得还好。”
  谢晨风又打趣道:“你以为呢,今天是什么日子,忘了么?”
  林泽这才想起是年三十晚上,登时哭笑不得,果然饭菜很好,他见谢晨风一直艰难地吞咽,似乎有点不舒服,便道:“吃不下么?”
  “嗓子有点疼。”谢晨风指指自己的嘴说:“还有口腔溃疡,没事,接着吃。”
  谢晨风吃一会,喝口水,把饭盒里的饭菜都吃光了,林泽才端着自己的饭盒倚着他吃冷饭,谢晨风不时瞥他一眼,说:“去护士办公室里用微波炉热一下。”
  林泽端着饭菜过去,护士长正值班,问:“9床晚上吃了多少?”
  林泽道:“一盒饭的分量。”
  护士长笑道:“哟,今天吃得倒是挺多,有人喂饭还是不一样。”
  林泽躬身接水,看了她一眼,问:“平时不怎么吃饭么?”
  “口腔溃疡,喉咙发炎。”护士长说:“吃饭对他们来说是件很艰难的事。”
  林泽点了点头,就在办公室里吃饭,问护士长谢晨风的病情——情况不容乐观。谢晨风已经到最后的病症期了,通常第三阶段的患者,只能活上2天到一个月时间。基本就是挨日子,谁也救不了,伴随着的还会有肺炎,高烧,呼吸道感染以及器官衰竭。
  谢晨风和唯唯分手后没多久就染上了,开始急症期,接着是两年多的潜伏期,现在则转入末期,太快了……林泽本他能再活上个六到八年,如果上天眷顾的话,说不定能让谢晨风再活二十年。然而他们刚认识不到半年,谢晨风就要死了。
  唯一不幸中的万幸,是林泽再一次做了明智的决定,否则过完农历年后,谢晨风演完这场戏,将真正地离自己而去。林泽吃过饭,在走廊里给郑杰打了个电话,那边吓了一跳,问:“这么快?在哪里?”
  林泽说:“广州第八人民医院,两年多了,是比普遍情况快点。”
  郑杰担心地说:“阿泽,你撑得住不。”
  林泽说:“还好,我要在这里一直陪着他,近期不回去了。”
  郑杰问:“到什么时候?”
  林泽没有回答,郑杰静了一会,心下了然,答案只有一个,陪到谢晨风病逝的那一天,也没多久了。两人又谈了些琐事,林泽问郑杰相亲怎么样,郑杰答道:“还行,阿泽,你……”
  林泽知道郑杰担心自己,遂保证道:“我没事,真的。知道了以后反而会好很多,尽量让他这段时间过得开心点吧。”
  郑杰还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出口,说:“加油,兄弟。”
  林泽挂了电话,回病房去抱着谢晨风看春晚,两人就这么依偎着,病房里只有他们俩,三张床,林泽说:“另外两张床没病人吗?”
  谢晨风被春晚的小品逗得哈哈笑,答道:“我住进来的第一天7床死了,8床是今天早上死的。”
  林泽看着电视,没有说话,想起陈凯中午说过的话,许多艾滋病人临终都是孤独的,家人畏病如虎,更觉得在亲朋好友间抬不起头来。或许7床和8床也是孤零零走完人世最后一段路的吧。
  林泽从得知谢晨风病症末期开始脑子就是接近空白的,直到现在,脑海中依旧一片麻木,他不知道谢晨风在想什么,侧头看他时,谢晨风凑过来吻了吻他的脸。春晚看完后,两人在床上睡下。
  “睡觉的时候不能一起。”护士查房时说:“到小床上去。”
  林泽道:“没关系。”
  谢晨风道:“听话,挪过去吧。”
  林泽换了张床,两张床挨得很近,护士关了灯出门去,他们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侧着身,伸出手牵着。外面窗户有点亮,照在林泽的脸上,谢晨风却背对着光,只有一个黑暗的轮廓。
  “阿泽,你长得真帅。”谢晨风在黑暗里说:“我在北城天街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林泽道:“你也很帅,不过以后别再演戏折腾我了,小心肝受不了你折腾。”
  谢晨风说:“你喜欢我什么。”
  林泽说:“在很寂寞的时候碰上了你吧,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单身太久,又和你有火花,有恋爱的感觉,渐渐就爱上了。”
  谢晨风道:“如果换了是个别的人在那个时候出现,你也会爱上他么?”
  林泽笑道:“当然不会,只对你有爱的感觉。”
  谢晨风又说:“下辈子我们还能在一起么?”
  林泽静了许久,而后道:“这个问题你上辈子就问过了,幺儿。能,下辈子还在一起。”
  
  两人没有再交谈,在黑暗里睡着了,耳畔响起遥远的鞭炮声,时起时停,冬夜的雾气在玻璃上蒙了朦胧的一层。
  
  




☆、第二十二章

  翌日谢晨风腹泻了,林泽起来后便忙着给他收拾床褥,换衣服,擦身体,谢晨风的表情似乎有点难受,要自己来,却又没有力气。林泽脱下他衣服的时候看到他的裸体,谢晨风已瘦得不成人型,就像电视上看到的患者一样。林泽抱他起来,发现他很轻,一米八的个子,估计只剩下一百一二十斤重。
  谢晨风像个小孩般不知所措,那神情很怕林泽看到他瘦,证明他快死了,他怕林泽难过,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林泽拉过被子给谢晨风盖上,眼睛发红看着他,谢晨风说:“我来吧,你别碰了。”
  “你躺好。”林泽摸了摸谢晨风的头,说:“一会我就回来了。”
  林泽抱着被子出去换,回来时谢晨风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林泽换好被单被子后打起精神,说:“我给你买套新衣服,过年了,叔叔给你买衣服穿。”
  谢晨风有点好笑,林泽和谢晨风并排躺在床上,摸出手机上淘宝,看衣服的图片,说:“你喜欢西装吗?我看你几乎不怎么穿西服,买套亚麻西服给你穿吧。”
  谢晨风枕在他的手臂上,侧头端详,说:“这件不错。”
  “没有加大的……”林泽按来按去,找了半天,找到一件韩版的棕色西装,又开始找休闲裤,一边看谢晨风,想象他穿这套衣服的模样。但就在那一转头间,他发现谢晨风的情况比昨天更差了。他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头发掉得稀稀拉拉的。
  “唔……”林泽说:“这件应该好看。”
  谢晨风说:“有情侣的吗?你也买一件。”
  林泽笑道:“没有男男情侣的,只有男女的。买这件吧,款式差不多。”
  他买了两套衣服,付完款,说:“我去买点零食吃,今天大年初一,边吃边看电视。”
  谢晨风笑着说:“去吧,买点巧克力吃。”
  林泽出医院在后门的台阶坐下,掏出烟深深吸了一口,眼眶通红,使劲用手揉扯自己的头发,一股痛苦压抑在他的心里,他想怒吼,却又喊不出来,就那么呆呆地坐着,看对面病房楼上,谢晨风住的房间窗外的风车。
  他抽完烟去买零食,回来时顺便买花,花店里的小妹很温柔,看见林泽在选红玫瑰,就问他说:“买给你爱人吗?”
  “对。”林泽的心情平复了,朝她笑道:“多买可以便宜点吗?”
  女孩道:“嗯……看你买多少吧。今年花市价也不便宜呢……”
  林泽选了两打三十枝的红玫瑰,用报纸包着,挟在腋下回去。进病房的时候,看见谢晨风躺在床上抽出。
  “怎么了?”林泽吓了一跳,忙过去抱他,说:“不舒服吗?”
  谢晨风满脸都是眼泪,林泽让他坐起来,两人抱着,谢晨风道:“阿泽,我不想死……我还没怎么和你在一起过……”
  林泽闭着眼,伏在谢晨风肩头,谢晨风的情绪有点失控,他剧烈地咳了起来,要推开林泽,林泽却紧紧搂着他,在他耳边说:“我们现在就在一起的。”
  谢晨风的肺像个风箱,呼吸时都是哮喘般的闷响,犹如濒死野兽的嘶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灵魂中逐砖片瓦地倒塌下来,林泽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想了想,说:“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吧?”
  谢晨风点了点头,说:“好。”
  谢晨风安静下来,林泽让他躺好,情况稳定了,林泽又出去朝护士道:“借几个花瓶,矿泉水瓶也行。”
  护士拿来几个半截的矿泉水瓶,林泽去接了水,把玫瑰拆开插好,插了五瓶,病房里一有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登时充满了明亮的感觉,香气闻着很舒服。谢晨风深深呼吸,心情又好起来了。
  林泽躺在谢晨风身边,满意地扫视他的杰作,拆开零食来吃,喂给谢晨风一块。谢晨风忽然道:“我还能活多久?医生说了么?”
  林泽一怔,继而道:“我没问,不知道。”
  谢晨风点了点头,没再提这事,林泽说:“你困了就睡会,今天醒得太早了。”
  谢晨风疲惫地点头,躺平,林泽心思不在电视上,片刻后给他剪手指甲和脚指甲。午饭前医生来巡视,林泽送他出去,说:“我晚上可以带谢磊出去看场电影吗?”
  医生一听就变了脸色,说:“不行!搞笑乜,外面这么冷,感冒了不是玩的。”
  林泽蹙眉道:“等等……”
  林泽想说谢晨风已经没几天了,何必一直关在病房里呢?让他高高兴兴的不好吗,但他看着医生,知道医生也是好意,而且这是他的职责所在,遂改口道:“我用轮椅推着他出去,裹好毛毯,九点之前一定回来,绝对不让他感冒。”
  “不行不行。”医生怒道:“简直是胡闹!要看什么,在病房里不能看吗?你出去租个影碟机给他不行?”
  林泽追着他说:“我们只是想在附近走走,或者不去看电影,轮椅推他出去逛逛,可以吗?”
  医生一直说不行,最后回身道:“你们这个群体已经得到很多宽容了,不要这样,我们的工作也很难做,因为外面群众都对这个病不了解。你跟他们解释只是在公共场合看场电影不会传染,是没有用的。一旦被媒体捅出去,说八院放艾滋病病症期的患者去看电影,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林泽追到办公室前,吃了个闭门羹,只得郁闷地回病房里,给谢晨风喂午饭。
  谢晨风精神很委顿,勉强吃了点,林泽道:“不舒服吗?喝点汤。”
  谢晨风道:“肚子有点疼。”
  林泽抱着他上轮椅去洗手间,但谢晨风已泻在裤子上了,林泽说:“待会去给你买个尿布。”
  谢晨风正在尴尬的时候,被林泽这么一说登时哭笑不得,他的神色有点黯然,林泽又道:“如果我们过一辈子,等到我老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你也会这么照顾我的。”
  谢晨风笑了笑,说:“对。”
  林泽忙出忙进,给谢晨风洗裤子,心里想着晚上的事,谢晨风自己躺着翻林泽的手机看,对着镜头拍了张照,照片上是憔悴的自己和病房里站在洗手池旁,给他洗裤子的林泽。
  林泽一边洗,嘴角一边带着笑,另一侧则是插在窗外转啊转的风车。
  “阿泽,你在想什么?”谢晨风忽然问。
  林泽转头看他,谢晨风的脸色更苍白了,脸颊凹下去就像个骷髅,他朝林泽笑了笑,林泽拧干裤子,说:“不看电影了吧,但是可以逛超市,去逛超市怎么样?”
  谢晨风道:“可以出去吗?”
  林泽道:“偷偷出去,用轮椅推你,你得多穿点别着凉了,不然我会被医生骂死……”
  
  “当当——!”病房的门被推开,林泽和谢晨风都被吓了一跳,郑杰拿着花进来,说:“新年好!”
  林泽刹那间心里百味杂陈,既想哭又想笑,上前与郑杰拥抱,分开后又踹了他一脚,笑着呵斥道:“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郑杰阳光灿烂地说:“来看看小磊子撒——哇你们家里还多舒服的哟,花瓶花瓶。”
  谢晨风艰难地以手撑着坐起来,笑道:“酒店订了吗?什么时候到的?”
  郑杰侧过身,让出背后的司徒烨,说:“还有哦。”
  司徒烨朝谢晨风笑道:“你好,我来看看你。”
  谢晨风点了点头,林泽又去讨了个花瓶,整个病房里堆满了花,司徒烨不怎么说话,郑杰却饶有趣味有一句没一句地逗谢晨风,两人各自坐下,原来郑杰昨天接完林泽的电话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刚好司徒烨打电话来,问他用不用车,打算载他和他相亲对象出去玩。郑杰便脑子发热,和司徒烨两人把车停在机场去买候补票,又运气好等到票,就一起过来了。
  林泽道:“你相亲怎么样了?”
  郑杰道:“黄了,人家要高帅富,老子球钱没得,死凑闹热。”
  正说话时又有人来了,陈凯带着几个谢晨风的朋友过来看他,病房内一下就热闹了起来,人手一瓶乌龙茶,吃零食聊天。陈凯问起郑杰,郑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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