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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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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足矣,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初九道。
梅尧君点头,携着他往回走。
路边有一家糕点铺,店家捧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糕点,嗅之香软甜腻,观之则缤纷可爱。梅尧君果然为之流连不前,初九知道自己该伶俐地去掏腰包了。如果掏的不是梅尧君的腰包,初九放到千年之后,就是一活生生的中国好男友。
初九随便挑了几个,店家取出一块荷叶包好,在初九授意下把它们递到梅尧君手里。
糕点还是热的,梅尧君掰开初九右手,把那包吃食塞过去,道:“天气凉,你捧着,暖手。”
初九解开荷叶,解释道:“这个是要趁热吃的。”
梅尧君沉默着捏起一块,隐约是个兔子脑袋的形状。
初九一看,笑道:“吃什么补什么,哥你正该吃吃这个。”
梅尧君破天荒的没有因为他的大逆不道生气,而是把那“兔子”的耳朵揪下来,喂给初九,反唇相讥道:“你这般不听话,该吃这个治治。”
糕点在嘴里化开,小地方手艺到底不及京畿之地,只会往里面一个劲儿地加糖、加板油,实在太腻了些。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初九一面走,一面绞尽脑汁地回想。
不远处就是他们的船。两人上了船,把买来的东西一一摆好,很是有个家的样子。
梅尧君满意地环视四周,问初九道:“我们会在此处住很久么?”
初九没有回答,他突然想起集市上的那一幕为何会让他觉得熟悉——是在洛阳的时候,他们寄宿在叶檀心府上,梅尧君带他出去逛夜市,一边骂他土包子,一边把路上看到的吃食都给他买了一份,堆了他满怀。他只管埋头吃,怀里各色零食却不见减少,双臂几乎抱不下,多得快要漫出来……那些回忆多想一遍,心里的空虚就会多一层。初九的胸膛里,已然空无一物。
梅尧君不解道:“好端端的,你为何哭了?”
初九擦掉眼泪,回答梅尧君上一个问题:“不,我们不会在此长住。”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番外
梅公子没有兄弟,却有两个妹妹,一位叫梅祯,一位叫梅晏。生得碧玉一般,聘聘婷婷,娇柔可人。
她们及笄那年的七夕,梅尧君提议:“不如我带你们出去逛逛,七夕的庙市很是热闹。”
梅夫人对二位梅小姐向来苛刻,但梅尧君为她们求情,她便也网开一面放她们出去。
那夜的庙市果然热闹非凡,游人如织,灯火如昼。穿过脂粉香、汗臭结成的密不透风的俗事罗网,三人到得一处森严庙宇,青烟濛濛,玄音缭绕,有如世外仙境,令人见之肃然。
一打听,才知道是有清微观的高人在此处设了七星斗坛,做法事,祀那北斗七星。
久居深闺,不曾见过道士僧侣之流,妹妹都吵着要进入一观。梅尧君见惯了热闹,本就兴致缺缺,是为两位妹妹才强打精神,见她们执意要去,不愿败了她们的兴,故从善如流,也进了那座庙宇。
梅祯问:“道士是什么样子?”
梅尧君敷衍道:“都是些清瘦长髯、满嘴胡话的老头,想必你们也不喜欢。”
两位妹妹将信将疑。甫进道观,便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格外有意思。
梅尧君对老神棍自然是没有兴趣,便低头只顾神游万里。忽然听到两位妹妹偷笑,还窃窃私语道:“咦,这分明不对。”“是啊,竟这般年轻。”“……还这般好看。”
梅尧君抬头看两位妹妹,两腮飞红,似桃花瓣一般。他训道:“岂可这般轻薄。”
两位妹妹顿时端肃面容,眼观鼻鼻观心。但梅晏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真的是很好看嘛……”
梅尧君不信:长胡子老头再好看又能好看到哪里去?然而,当他顺着妹妹们翘首顾盼的方向看去,檐下那位白衣道者,还真是很好看的。
不仅好看,气度更是高华出尘、清雅绝俗,不似凡胎肉骨,仿佛下一刻便要凌风而逝不复还。
道者冥冥中感到三股灼热目光的感召,对他们注目、微笑,明明兮有如日月摇光,仿佛霎时间天清日白。
两个妹妹尚自看得如痴如醉,反而是梅尧君先把持不住,扭过头去。
可这道士竟然向他们一步步走来了。
道者道:“三位施主可好?”
梅尧君只觉得他擅自与女眷搭讪,举止轻浮,想必是个花花道士。
妹妹们齐声道:“都好。劳道长挂心。”话音未毕,就忍不住互相搂着笑得花枝乱颤。
梅尧君都忍不住替她们害臊。
道长却微微侧过头,看向他,目光殷切又坦荡。
梅尧君没骨气地缴械投降:“道长可好?”
寒暄完毕,两位妹妹又缠着道士问东问西,誓要盘根究底;道士言语中也不避讳,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四人坐在殿前一张石制的长凳上,也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意思,非让梅尧君坐在道士和她们中间。梅尧君想,这真是无妄之灾。
原来这个道士法号叫初九;不仅是个道士,更是清微观的观主。这般年纪便能如此,连梅尧君也要在心里暗暗赞赏他年轻有为。
初九只笑道:“承蒙错爱。”
时而有三三两两的道士经过此处,都穿的是清一色的白底黑边的道袍。有一位叫乔净的,是个多嘴多舌之辈,也过来凑热闹,硬挤在初九身边坐下,这条凳子便显得有点不足了。
梅尧君不好让两位妹妹受拥挤之苦,只好委屈自己,和初九贴得极近。两人都穿的是夏装,轻轻薄薄的几层,热度透过衣物传来,简直像直接触碰到了对方的皮肤。初九内心坦荡,外表无异;梅尧君却有如坐针毡之痛,度日如年之感。
乔净在一旁听了两句,插嘴道:“非也。你们是不知道,观主年少时四处游历,中间竟然做过不少荒唐事。”
姑娘们都央着他细讲,他便滔滔不绝讲了初九许多轶事,说初九在观中调皮,常常受罚,下山后更是坑蒙拐骗无所不为,的确担得起荒唐二字,令人难以置信。
初九既不承认,也不反驳,中途只是一直颔首微笑,待他讲完才浑不在意道:“有些是确有其事,有些就是夸大其词了。”
梅尧君骇然,那些事若有一分是真也让他觉得荒诞不经。而初九竟然承认了,看来他要么是和乔净合伙捉弄他们,要么就是个奇葩中的奇葩;但以堂堂观主身份,还捉弄他人,也是奇天下之大葩——总之初九左右都逃不过奇葩二字。
但偏偏是这个奇葩,让两个女孩子春心萌动,她们不住地抿嘴笑着偷看,便是瞎子也能看出她们的情意了。
梅尧君不悦,梅尧君十分不悦。两位妹妹的心被这么个伪君子勾走,梅尧君一时心绪翻涌。既有忿忿不平,又有恨铁不成钢,又觉得自己颜面扫地难以自安,着实是十分的苦闷。
算算时辰该回梅宅乞巧了,梅尧君以为这般酷刑总算是让他熬到头了,谁知二位妹妹非要邀请初九一同回去。
初九道:“这怎么好……”脚下却不停,随两位女孩子往梅宅去。
梅尧君见之,气得七窍生烟。
路上,初九故意慢下脚步,低声对梅尧君道:“可是贫道不经意间有什么得罪之处?”
梅尧君双耳通红,“不……没有……”
初九满脸疑惑,也不知是真疑惑还是假疑惑。他道:“恕贫道冒昧,为何总感觉公子似对贫道有不平之意?”
梅尧君佯作气定神闲状,道:“那是初九观主多心了。我对初九道长之德行修为十分拜服。”
他话说的敷衍,常人很容易便能听出来。但初九却双眼一弯,笑道:“谬赞了,贫道才疏学浅,更不敢说有什么德行,只是话少罢了。”
梅尧君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在观中,他险些被这个“话少”观主的话篓子给活埋了!
庭中早早地结好了彩楼。
姑娘们在案上洒上脂粉,摆上供品,郑重其事地焚香跪拜,把精心备好的女红各自呈上。
女孩子们又缠着要梅尧君吟诗作赋。
梅尧君苦吟了一句:“欲织明明烂漫锦,裁就迢迢通天桥。”也算是应景。
女孩子们听罢,又哄叫着让初九和后两句。
初九皱着眉,很是为难的样子,踌躇甚久,才道:“河汉何宽锦何短,不如下厨去做饭。”听得众人鸦雀无声,一派愁云惨雾,唯有梅尧君心下暗喜,犹如春风拂面。
良久,梅祯惨然一笑,道:“道长真是实在。”
初九谦逊道:“见笑了。”
月上中天,也该各自散去歇息了。妹妹们心有不舍,非说还有个小游戏,缺了初九就玩不了,请初九无论如何要玩过它再回去。
梅尧君奇道:“不就是这些,还有什么?”
梅祯拿出两根长长的红线,削葱般白净的手指牵着红线上上下下,很快便打出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结。她把四个线头派给四人,羞赧道:“每人各执一端,从你们那边解开这个结。等解开,看谁和谁拿的原是一根线,这便是……有缘了。”
初九闻言神色大变,连声道:“这不可这不可,贫道是出家人,怎可如此?”
梅晏嗔道:“又不是真让你把谁娶回去,不过是个游戏罢了。”
初九叹息道:“唉,那贫道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四个人对面坐着,红线在他们手中纠结着,一团乱麻,脉络难辨。只是凡间的红线尚且解得开,月老的红线却任谁都参不透。
两位妹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摆明是要调戏这个道士,又怀着隐晦的、模糊的憧憬;而梅尧君与初九只是闷头解着结,并不言语。
待到柳暗花明,两根红线轻轻一抖,各自分开,四人脸上都现出或深或浅的讶异神色。
“唉!”梅祯忍不住长叹一声。
——初九那根分明是连到梅尧君手上了。
初九宽慰一笑,梅尧君却不动声色地松开手,欲盖弥彰道:“这个游戏真是无聊透顶了,你们还有什么花样?”
女孩子垂头丧气道:“没了。”收回红绳,向众人道别,便要回房睡下了。
初九也向梅尧君辞行。
梅尧君本想安排车夫送他回去,想了想,却说:“我送道长回观罢。”
此时游人都纷纷散去,马车驶过寂静的街道,车轴碾地吱呀有声,反倒让人心中一派宁静。
两人在狭小的车内并肩坐着,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等到了道观,梅尧君送初九下去。初九站定在门前树下,抬头对梅尧君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方才……幸好贫道连到的是梅公子。”
梅尧君错愕,继而想起刚才女孩子们的游戏。初九连到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是不妥当的,只有连到梅尧君不过不失,故作此语。
然而,大约是初九说这句话时风恬月朗、万籁有声,夜色格外可爱的缘故,梅尧君一直记得这句话,记得横斜的树影投射在白衣道者身上,道者抬头对他微笑道:“幸好贫道连到的是梅公子。”
这句话就像是个有头无尾的谜面或者隐喻,在回忆中,多年后都历历可辨。
作者有话要说:
☆、'锁'
xx
作者有话要说:
☆、心意已决
又亲热了一回,两人都困倦无比。船上冷,他们便搂在一块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船已经被水流推到一处不知名的地方,目之所及皆是茫茫芦海。正当芦花盛放的时节,一杆杆的雪白蓬松,轻轻碰上便会抖落一身。初九去摇橹,芦苇纷披下来,让他满头满身都沾上了雪末子般的芦花。不得已,他又钻进船舱。
梅尧君正蹲在火炉子旁边候着火,壶里咕噜咕噜地煮着茶。
初九对他说:“那就把船停在此地,两日后我们再离开。”
梅尧君不解道:“离开?去哪里?”
初九不答,只笑道:“总不能一生都居住在此。“
“有何不可?”梅尧君脱口而出。
初九想起大半个月前,他要进洛阳找李启玄,他们还为类似的话题有过一次争吵。那时,初九觉得找到李启玄说明内情,一切便可迎刃而解,遁入山林隐居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但如今他再没别的指望,这样的打算已经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玄想。但一辈子藏头缩尾并非他所愿,他更加不愿意梅尧君浑浑噩噩度此一生。纵然是有情人相守,诸多苦难能够不计较在心,他内伤久久未愈,而伤药将告罄,恐怕也不能与梅尧君长久相伴。
得道之人,不悦生,不恶死。但既然沉沦情天恨海,六情恣纵,已是凡俗之人,又岂能见生离死别而不动于心?
梅尧君见他神情凄恻,便问:“你不愿意么?”
初九避而不谈。
梅尧君不知他之心结,口是心非道:“你不愿意也无妨,反正……我也不喜欢此地。”
他们起得晚,不觉便到了日暮时分。饥肠辘辘,初九便寻思着就地取材煮些什么来吃。
把船行到开阔的水域,河水明澈,低头便能看到几只游鱼喁喁地亲吻船底板。鱼本来胆小,但估计是因为此地人迹罕至的缘故,这些鱼却不怕人。
初九拿着剑对着它们琢磨了一会儿,终究是慈悲为怀,回船舱煮了一锅荸荠。
夜里照例是半强迫地拉着梅尧君畅叙兄弟之情。两人战至沉酣,梅尧君突然停止抽|插,趴在初九背上一动不动。
初九问:“怎么了?”
梅尧君半天才说:“船不会翻吧?”
“……”
原来他们动静太大,船摇晃不定,让梅尧君生出杞人之忧。
不觉两日已过。摇着船逆流而上,半日工夫便回到县城。弃了船,雇一辆马车,一路风尘向洛阳而去。
路上听到不少风声,间或有“梅尧君”、“初九”几字出现。
初九不意这事竟然闹到这么大,整个武林似乎都在关注,还有市井实力参与其中。他们暂居的县城由于闭塞,远离了这些风风雨雨,倒保障了他们几日安宁。
为了避开人群,他们特意走了偏僻的小道,但梅尧君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他疑惑道:“这些人谈论的是我们?”
眼见着就要到洛阳,初九也不打算再瞒他,故实言相告:“是。”
梅尧君闻言,沉吟片刻,却道:“你我不是兄弟吧?”
初九见他不问事情缘故反而首先问及两人关系,心中滋味难以分辨。他答道:“不是。”
梅尧君愕然,却也有意料中之感。毕竟两人形貌毫无相似之处,行为又异于寻常,而且初九对过去之事绝口不提,仿佛是有所隐瞒。他大感哀伤:两人若不是兄弟,那初九口中声声句句“兄弟情深”也是骗他的?他忐忑道:“那你说的兄弟之情只是在欺骗于我?“
初九点头道:“是。”他对梅尧君当然并非兄弟之情,这世上哪有弟弟撅着屁股让哥哥肏的,也只有梅尧君才会相信这种说辞。
梅尧君双目圆瞪,呆若木鸡,面露悲痛又难以置信之情。
初九不料自己与他推心置腹,坦言相告,竟让他这般难以接受。他也不禁沉思:难道这些日子梅尧君果真是拿他当弟弟看的?不免失落,但依然强笑道:“我与你不是兄弟,令你失望了么?”
梅尧君何止是失望。他以为初九从头至尾都在欺骗他,把他玩弄于指掌之间,那些浓情蜜意不过是虚情假意,让他如何能接受!他怫然道:“我对你……我将你当兄弟待,你却如此欺骗我,我怎能不失望?”
初九长叹——虽然是他主动凑上去的,但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上也上过了,还大言不惭说只是拿他当兄弟……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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