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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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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如果这两人是你说的那两人,而身份又如其所言……那春秋,你就要对那个公子多加留意。本座对梅庄的兴趣远远大过聚丰楼。”
洗春秋答:“自上次楼主提及梅庄,春秋已派眼线去多方探查梅庄。”
“很好,”江白和颜悦色,洗春秋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这么多年,果真还是你最顺本座的手。”
洗春秋倒求代替江白的右手而不得。
“至于那个道士就需要凌左在本座面前展现你的价值——杀了他。”江白平静地说。
洗春秋问:“宫主不试着招徕他?”
江白道:“沉檀宫不乏高手,与其费心拉拢,不如直接抹杀。春秋你糊涂了。”
可怜的洗春秋一颗心又沉下去了。江白不仅是武夫,他尤其擅长玩弄人心,就像猫捉弄老鼠,时而把你捧到天上,然后又扔下来……而这又是愿者上钩,若不是洗春秋自己作践自己、让江白在这件事里得到了无穷的愉悦,他又怎么会如此热衷于此?
洗春秋心有戚戚而又不敢言,遂一气之下亲至平昌县去寻那道士和公子哥。
不花多少工夫便摸到那两人的尾巴,又窥知曲墨竟给这两人修函一封、邀他们芳草园一会。若是在曲宅,洗春秋也不敢贸然而动,但芳草园是曲家在平昌县近郊的一处废宅,防备多有疏漏,他便与手下数个潜在园中。
当夜听会客的大厅里争执之声不绝于耳,却又含含糊糊,逮洗春秋潜至屋顶想一探究竟,里面的人却开始大打出手。洗春秋乐得作壁上观,预备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去坐收渔利。
他被江白折腾了十几年,于是便专爱看别人受折腾。等里面四人互相折腾完、曲墨正欲去搜寻梅尧君、初九二人,洗春秋便贱兮兮地现身,一来是防止梅尧君落入他手里,二来纯属膈应人。
果不其然,曲墨看到洗春秋,脸色可谓瞬息万变,道:“好狗不挡道,沉檀宫莫要连狗都不如。”
洗春秋不恼,吃吃笑道:“楼主一个月前还在与狗称兄道弟,可谁知今天就不认账了。”
曲墨道:“魔头,你们不要脸,我聚丰楼还要做人,休得胡搅蛮缠纠缠不休。”曲墨暗暗运气于掌。
洗春秋也拔剑相应,而后看到对方手臂上的伤口尚还滴落鲜血,啧啧道:“楼主武功盖世,这是谁伤了楼主?”
曲墨道:“哈哈哈哈哈,何必惺惺作态!你们沉檀宫的妖人,你会不知道?”
洗春秋不解其意,“何出此言?”
“你装疯卖傻,我不愿与你多费唇舌。要战便战,待本楼主收拾了你这条狗,再去料理那头的事。”
洗春秋也收敛笑容,长剑在手,道:“春秋请教了。”
曲墨方与初九一战,正心劳神疲,又挂心初九与梅尧君的去向,虽实力胜出洗春秋一筹,但一时也被其掣肘。两人缠斗不休之际,那头刚卖完队友的李双寒又操着两把大刀出现,他见洗春秋,正义凛然地大喝一声:“沉檀宫的妖人,敢在此地放肆?”
曲墨正焦头烂额,看他出现,也不知是该怒该喜,只说:“李双寒,你还有脸再见我?”
李双寒作节妇貌,一边与洗春秋相抗,一边道:“纵楼主再不想见到双寒,双寒仍念着楼主涌泉之恩,誓死也要护楼主周全!”其一片赤诚,压根看不出刚把曲墨卖了一遭。
曲墨虽不料他放走梅尧君、初九二人,仍是对他有所忿忿,“就这一个沉檀宫的小喽啰,能奈本楼主何?”
而洗春秋早做好万全的准备,与曲、李二人招架几招,事先安排在芳草园外的几个精锐便如期而至,使原本处于下风的洗春秋得以喘息,战局又陷入僵持。
梅尧君急行一夜,至谢朱城时已是破晓。城门既开,寒冷浓重的雾气里,隐隐约约可见街道两旁亮起的灯火,沿街而设的瓦子、邸店、酒楼等相继开门,街口的点茶摊星星点点,从锅炉里氤氲起温暖而湿润的水汽,筏子在城中水道缓缓而行……喧嚣渐起,又是江南小城安宁平和的一天。
梅尧君弃马,抱着初九挨家挨户地探询医馆所在。南方小城布局多不方正,又多水道桥梁;梅尧君多方打听,然而只听得一串叽里咕噜的南方方言,似是陌生的街名桥名。一无所得,只好继续作乱窜的无头苍蝇。
虽值孟冬,黎明时分依然寒湿难耐,梅尧君遂解下披风把初九包裹住,这才注意到初九昏睡中右手依然紧紧攥着阙一;他尝试把剑从初九手中抽出,然而抓得太死,只得作罢。梅尧君想起昨夜曲墨说此剑是沉檀宫一魔头所有,而此剑如何落入初九手中初九却答得含混。
他未曾问过初九,虽然疑惑,却觉得两人既然是萍水相逢,初九的事与他也无甚干系;哪怕后来有了肌肤之亲,他也不去深想;曲墨之言对他虽有所触动,他仍不愿对初九多生疑窦。
这个人蛮横无礼而又莫名其妙地闯入他的人生,既不知其来历,也不知其去处,梅尧君对他的了解只限于他那句“清微观李真人门下初九”。如同香炉上方腾腾升起的烟雾,作出百般形状,却仍是影影绰绰、捉摸不定、又转瞬即逝……可就是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怪人,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和自己紧紧绑在一块儿,紧到几乎血肉交融、不可分离。从前他的世界无非是花月诗酒琴书茶,平静得好像一生都该如此麻木、安宁地被挥霍干净;而后开始有刀剑声、有离别意、有血腥气——仿佛是打开一扇门,门后波澜诡谲的世界化作一张天罗地网,从雾色四合的混沌外一寸寸收紧,而他将困入其中、不得自拔。
梅尧君有些困倦,便在一堵墙边坐下,让初九的头靠在自己胸上。周围都是凌人的寒意,偏偏心口处有一处暖烘烘的温度。这份暖意带来一份模糊的安全感,竟让他在墙角睡着了。
等梅尧君醒来时,天已大白,睡眼惺忪地看见眼前正站着一慈眉善目的老者,笑眯眯地摸着胡子,“年轻人真糊涂,竟然在这里睡着了。要不是白天,恐怕得冻死在此处。”
梅尧君此时方觉得后怕,又伸手去探初九鼻息,发现他好歹还活着才放下心来。
老者从身后变出一杯热茶递与梅尧君,梅尧君道过谢接下,老者又指着他身上的初九道:“我看这位公子面色不善,可是有恙?”
梅尧君说:“正是,我这位朋友受了伤,我来此正为寻医。”
“这可巧了,”老者道,“老身虽别无所长,却略懂歧黄之术。”
此般得来全不费功夫,完全不符合两人这一路跌到爆表的人品。梅尧君又惊又喜,原本捧着茶暖手,差点把它翻手倒在初九身上了。
老者示意他看向一旁门上,一幅黑底黄字的匾上书“中和堂”三字,原来久寻不得的医馆竟在咫尺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
☆、家庭生活
老者名为姬秦,以行医为业四十年,说什么“略懂岐黄”估计是自谦。梅尧君一改平日倨傲之态,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候着,越发觉得这姬秦年老而体泰、容光焕发,目测养生有术,一看就是专业的。
姬秦给初九把完脉,拨开眼睑、捏开嘴巴查看,梅尧君不甚懂;而又见姬秦解开初九上衣,露出胸前淤青发紫的一片,殊为惨淡。他在心里把那曲墨问候了一通,关切道:“姬大夫,我这位朋友可有大碍?”
姬秦道:“伤重,却不险,只是伤到肺,需要好好休养。”
梅尧君点头,道:“多谢姬大夫妙手。”
姬秦端起茶杯道:“医者救人,本分而已。我待会儿写个方子给你,按其所述煎服。听口音两位公子似乎不是本地人?”
“是,游历至此而已。”
姬秦放下茶杯,“我看两位公子先不要忙着赶路,在此地寻一住所休养生息为好,如此老身也可为这位公子再行诊治。”
梅尧君虽顾忌曲墨的势力,但虑及此处是允和山庄的地盘,稍作停留大约无妨。于是答应下来。
方出中和堂不远,见一邸店,想邸店虽方便,但人来人往、恐生事端。正踌躇间,又见一所宅子,门上贴着张黄纸,原来是要出售的。梅尧君在宅外逡巡时,门却忽然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瘪瘪的脑袋,一双戒备的绿豆眼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何人?”
梅尧君答曰:“买房。”
于是里面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小老头子,正是瘪脑袋、绿豆眼的主人,又把梅尧君来来回回看了几次,伸出几个指头,道:“这个数,拿得出来就卖。”
梅尧君淡淡地瞥了一眼,说:“本公子有的是钱。”
原来这座宅子一直闲置着,只有几个仆人留在此处打理,主人鲜至此处;而这老头子近日赌钱输了不少,干脆把这处房产贱卖了变出现钱好过年。梅尧君财大气粗买了下来,于两人都是再好不过。主人甚喜,还与梅尧君交流了一番赌桌上的经验,梅尧君也长于此道,相谈甚欢,简直有他乡遇故知之感。主人一喜之下,把原本打算差仆人全数搬走的家具留下几件。
梅尧君开始还觉得他厚道,等进屋一看,桌椅床榻分明许久未曾使用,加之南方潮湿,不少了朽烂了,甚至还生了白蚂蚁。唯一的好处便是暂免除了一番做家具的折腾,于是梅尧君购置了卧具就把初九从姬秦那边搬过去。
初九当日醒过来一回,看到梅尧君手里的房契写的自己的名字,方得知自己一夜之间从身无长物的无产阶级变成了有了不动产的资本家,十分感动,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梅尧君拿他没辙,但觉得这人虽然讨厌又穷酸,但活着总比死了好,尤其是当自己窝进被子、双臂环着初九的腰将其作为抱枕、感受着被窝里的暖意的时候,简直幸福得无以复加——他离家一年多,如今不仅住着自己的房子、而且房子里还有人暖被窝,这才是作为一个既高又富还帅的成年男子正常而健康的生活状态嘛。
可惜好景不长,才过了半日,梅尧君便觉察出了婚后生活的诸多不便:宅子虽干净,但除了床是暖的,其余皆是冷锅冷灶,连口茶都没得喝;梅尧君找出了些柴火,本想自力更生,却袖手在灶前,只感无从下手;原来还有个能干老婆,可如今老婆还病着……梅尧君焦躁地来回踱步,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赶明天就纳个小妾去。但转念一想,初九生得好看,既能打又能干活,算得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简直找不出再好的了。想到此处,心里柔和得像是盛了一滩暖融融的糖水。
他坐到床头,亲吻初九的眼睛,将睫毛舔得湿漉漉的;初九的眼睫生理性地微微颤动,如同被捏在指尖的蝴蝶微弱的振翅,在千百里外扬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这般两人相对的生活,便纵是有诸多不适,梅尧君却觉得一辈子如此也未尝不可。今后的每一个夜晚,温柔的月色里,两人可以抵足而眠,互相交换着鼻息……真想把一生都虚掷在这份安宁里。
梅公子不但选做了婚姻的奴隶,而且在蜜月期点亮了不少技能。
衣食住行者,住行略去,剩下衣食。
为难梅公子去做女红实在太不人道,可两人除了随身衣物,其余的都落在平昌县的客栈;但既然为了几件衣服冒险回去着实不划算,而又不能裸奔。所以梅公子干脆就找了家裁缝店做了几件新衣,甚至为初九裁了各种形制的道袍,算是梅公子体贴的极致了。
食的方面梅尧君相当苦手。参考煎茶的方法的做法好歹把初九的药给煎了,轮到一日三餐却又令他束手无策。后来倒勉强做出来一顿饭,初九抄起筷子尝了一口,再次十分感动,然后拒绝,表示要回床上继续躺尸。圣人为腹不为目,在清微观中,师父也教导日常饮食但求饱足而已,不必贪图美味,可若是真把梅尧君做的饭菜给吃了,恐怕得去半条命。
本着“珍爱生命,远离黑暗料理”的想法,初九委婉地劝道:“梅公子,贫道看这饭菜似乎……吃不得。”
梅尧君自尊心大损,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道:“初九道长有何高见?”
初九如今是资本家了,说话底气都要比平日足一些,“米里有石子,青菜油盐搁得太多……”
梅尧君翻白眼,打断他,“初九道长这点苦也受不得?“
初九被唬了一跳,今吃下这些饭菜亦死,直谏亦死,等死,还不如有话直说:“可它们都还是半生的。”
梅尧君一言不发,拂袖而出。初九恻然,以为梅公子此去是写休书了,谁知等了半天等到梅公子提着去一旁酒楼购得的饭食回来……可见梅公子在某些方面还是相当上道的。
梅尧君把新制的道袍拿给他试穿,看看尺寸是否需要改动。仍是一律的布制白底宽黑边,可细看之下却有精致的仙鹤、宝塔之类的暗纹,比清微观裁制的贵重出许多来。
初九想,若自己是个姑娘,被人从后门抬进梅家、去给梅公子做个小妾,再生几双儿女倒还说得过去;可自己既嫁不了梅公子、更生不出孩子,觉得受之有愧。
梅尧君听他如是说,重重地敲着他脑袋,道:“本公子这几日照顾你,等你病好了就给我做牛做马!”
初九护住自己的头,说:“吃梅公子的饭,替梅公子行事,自然是理所当然。若梅公子有驱鬼、相宅、算命、祈福等需,尽管使唤贫道就是。”
梅公子继续敲他的头,“少拿你坑蒙拐骗的那些东西来糊弄我,你只需在床上伺候好本公子。”
初九听了,心有戚戚,想到自己一大好的道士如今竟然沦落至以色事人。他为此事格外苦恼了片刻,随即却又意识到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床上劳动一样能够创造价值嘛,自己实不该起分别之心,遂转忧为喜。
又在房中寻了半天,问:“梅公子,你可曾见到贫道的剑和书箱?”
一提到这点梅尧君就来气:“剑放在床下;书箱扔了。”
初九的法器都放在其中,如今遗失,肉疼不已,惊道:“为何?”
梅公子颇看不起他的穷酸样,道:“你本来就重得要死,难道还要本公子再背着你的书箱逃命?”
弃车保帅,这也无可厚非。初九仍是不快,委顿道:“那书箱……可是贫道的萌点!”
初九失却卖萌利器,觉得人生无望,怏怏地爬回床上躺尸。
天一日冷似一日。清晨起来,目之所及尽是鲜奶似的粘稠的白雾;小巷里,仍有人不畏寒,早早的点着灯、围着一个小火炉叫卖茶汤药和糕点饼子;路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车马经过都要打滑;纵横的河渠上也覆上薄冰,夜间泊在水中的船都被冻住,第二日须敲开薄冰才能行动。
聚丰楼的人竟然没有出现,初九也渐渐好起来了,镇日坐在火盆旁烤番薯。
梅尧君抄手蹲坐在一旁,去捏初九被火熏红的脸颊,说:“我想到了:那聚丰楼也要过年,应该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甚至还以为我们早就离开此地。我们干脆不急着走,今年就在此地过年罢,来年开春再另行打算。”
初九自然没有异议,把烤好的番薯塞到梅尧君手里。
梅尧君说君子远庖厨。初九不是君子,是道士,所以自他身体稍好一点,他便开始做饭。梅尧君日日吃着初九做的饭,殊不觉初九先穿上了他的衣服、又存着他的房契、而如今正在抓住他的胃,自己节节败退还沾沾自喜,愚不可及。
憋了许久,梅尧君表示要行使雇主的权力,于是双双剥掉衣服滚到床上去。
外面是黝黑的冬夜,是寒风摧折百草;屋里生着炉火,床头燃一盏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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