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伊甸序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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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谜题比上面的要简单很多哦，佳奈相信迪诺哥哥一定能轻松地猜出来的~」佐藤不负责任地一笑置之。
　　「嗯，“Aisin”，提示是“R1”和这一块倒梯形格子。答案是什么呢？」山本很认真地研究着题目。
　　「Me好像做过类似的谜题呢，这个应该是指键盘吧，“R1”是“向右一格”的意思的话，就是说……」弗兰努力回想着键盘上各个键的位置。
　　「“Sodom”，索多玛吗？」罗马利欧不愧为加百罗涅家族首领的最佳帮手，长期处理家族事务所带来的优势之一便是能够盲打。
　　将字母砖嵌入对应的格子后，左侧的通道消失了。
　　「大家快点走吧，应该还有谜题在后面等着呢。」
　　佐藤说完，欢快地跑进右侧的通道里了。后面的几人无奈跑步跟上。
　　
　　第二道谜题关卡处，从Y字通道升级成三岔口，靠右侧的墙壁上刻着题目。
　　这是一道共十三乘六个格子面积的填图题，需要画出指定的图形才能进入正确的通道。
　　××××××　1　1×××××××××
　　××××　2　4　1　1　4　2　1　1　1　3　1　2　1
　　×××2
　　××1　1
　　××2　9
　　2　2　1　1
　　×1　1　1
　　×××2
　　「数字和空格……要填的是右下角这部分吧。」迪诺拿起笔在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
　　
　　四分钟之后，迪诺呼出长长一口气，按照纸上的图案依次按下墙上的方格。
　　「钥匙啊，第一个是索多玛，第二个是钥匙，接下来会是什么呢？」弗兰正说着话的时候，他面前的道路消失了，三条道只剩下了最左边那条。
　　
　　「没路了？」山本拍打着面前的墙壁，是实心的。
　　「谜题在这里。」罗马利欧蹲在墙角，用手指着角落的一小块文字。
　　
　　87412369
　　7412369
　　78952
　　PINT：keypad
　　
　　「呒呒，这个简单，答案是“OUT”，把这些数字按照金库小键盘上的顺序写出来就是了。」玛蒙落到地上，用他粉嘟嘟的小手把旁边的转盘转出“OUT”三个字母。
　　随后，先前的死路变成了黄金之门的样子，边缘处更是镶了不少珠宝钻石，玛蒙很是想拿几颗下来带回去，可一想到这些都是幻觉，顿时又没了精神。
　　「罗马利欧，还剩多久？」迪诺一边转动钥匙，一边焦急起来，这三道题确实要比之前的谜题简单，但感觉仍是浪费了不少时间。
　　「差不多还有四十分钟，Boss请不要慌张。」罗马利欧对完时间便将怀表收好了。
　　
　　离开黄金回廊，这次出现在六人面前的是一颗参天大树，树干足有十人围抱之粗，高不见顶。
　　「阿拉，看来这回得爬树了呢。」佐藤用双手在眼睛上方搭了个小棚，遥遥向树顶方向望去，「唔……看不到呢，迪诺哥哥来背佳奈好不好~」
　　迪诺扯动了下嘴角，唇内牙关紧闭，「没问题。」
　　「噗。」山本在一旁偷笑。
　　
　　虽说是爬树，可几人都是有死气焱这等便利的能量的，用飞的绝对比爬的要快得多，这种什么都不缺，就缺时间的节骨眼上，几人毫不犹豫，同时向上空飞去。
　　不过……
　　「那个啊，佳奈刚才就觉得奇怪了，我们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上升了。」勾着迪诺脖子的佐藤盯着地面露出困惑的表情。
　　「怎么可能……」迪诺低头看去，他们离地面居然只有五、六米！
　　「呐，这里写着“必须用爬的上去”。」山本指着树干上一处树皮脱落而成的文字道。
　　几人深深有种被耍的感觉，但还是认命地用四肢攀住树的躯干，拼命向上爬去。这之中最累的自然要属迪诺，他可是还背着一个人呢，想来佐藤之所以要用背的，说不定是她故意的，迪诺暗自叹息自己的不幸。
　　
　　经过漫长的攀爬，众人终于来到了树顶，一扇木制大门孤独地树立于此，门前门后都空无一物。
　　虽有古怪，但时间却已所剩无几，迪诺不再犹疑，掏出钥匙快速转动起来。
　　门扉开启声响起的同时，六人只觉眼前闪过一片刺目的光，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置身于一片宽广辽阔的黄色土地上，而身前不远处，立着最后一道门。
　　
　　『恭喜各位抵达伊甸之门，只要进入其中，即可获得永恒的幸福与安宁，摈弃一切罪恶污秽。请在十分钟之内作出选择，时限过后，伊甸之门将永久闭合，再无法开启。』
　　
　　「这就是所谓的宝藏吗？」
　　迪诺向前迈出一步，伸手抚上这门的边缘，不料这一轻轻触碰竟让大门自动开启了。
　　这门乍看之下没有什么非比寻常，只是一扇普通的木制大门，没有繁复的修饰，展现着原始的风韵。可打开后，门后的世界金芒万道，又似五彩斑斓，无数细小温暖的光点从门中溢出，接二连三地向六人飘去，每每接触到这些光点，他们心中都浮现出往昔记忆中那些至善、至美、至温柔温暖的情感，全身舒然畅快。
　　「对你们来说是怎样，佳奈不知道，但是，这扇门象征着一种记忆、一种意念、一种祈愿。它确实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但必须用同等的事物去交换才行。」佐藤站立在门前，转身看向五人。
　　「那它不能让我们回去吗？我是说回到我们的现实。」山本有些不安，若是说要以同等的事物交换，那么他们所需要付出的是什么？
　　「那要看你所指的是怎样的现实了——如果说是不曾进入这个空间的现实，你们可以放心地踏入这扇门；如果说是经历、承受、面对了这一切，继续生活下去的现实，你们决不能走进去。」佐藤往后退了一小步，半个身子已经进入门内的世界，「“同等的事物”，只要将你得到的全部还回去，那么你就能够回到尚无所得的时间——你们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成为回到平静世界的代价。其实佳奈觉得你们选择那样的世界也很好啊，不会有那些悲伤、痛苦，也不用担心再被卷入这样的事情中去。」
　　「佳奈会回去。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将这一切放开，回归到最初的那一刻。那就是“我们”的愿望。」佐藤微笑着，打算完全踏入门内了。
　　就在这时，山本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进去，「喂，等等啊！“回到最初”的话，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么你经历的这些不都不存在了吗？！那你的那些痛苦又算什么呢？！！」
　　「那首歌……」
　　「嗯？」山本被突来的词搞得莫名，手上的力道松了些，险些就让佐藤完全进入门内了。
　　「佳奈和我最喜欢那首歌了，也……最最讨厌那首歌了。」
　　是在说《传承之歌》啊，山本突然间明白过来。
　　「那是记忆之歌，也是梦想之歌，更是希望与绝望交织的真实之歌。我们终会知晓真实，我们也必须面对真实，或许在他人看来，现在的我们可以不再为其所困，可我们还是选择了接受。因为，这才是我们的愿望，这才是我们的祈祷啊。」
　　最后一句歌词的答案，现在已经有了。
　　如果能放得开过去，将这所有都忘怀的话，或许能够在别的世界快乐地活下去——不去传承的选择。
　　如果放不开过去，始终期盼着那不可能的幸福的话，无论获得多少、失去多少，最后都也还是会选择回到那不知何处的过去——去传承的选择。
　　对佐藤她们来说，这份记忆大概是不需要知晓的吧，但心中却又矛盾地呼吁着它，这才致使现在的局面。
　　结果，到最后她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谢谢，永别了，我们的朋友。」
　　
　　身在此地，或者说曾身在过此地的众人，都或多或少地隐约触及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有多久？」
　　
　　「五分钟不到。」
　　
　　「如果不进去会怎么样？」
　　
　　「呵，说不定会一觉醒来被别人告知只是南柯一梦。」
　　
　　「应该不会莫名其妙地消失的吧……」
　　
　　「不会。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01　苏醒与观察病室·上

　　这里是位于并盛町综合医院的地下的一间观察病室。普通的病人可进不来，只有特殊身份者遇到了特殊情况时，才会通过特殊关系向这间特殊的医院申请这项特殊服务，至于具体的服务内容，这边暂且不便透露。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从病人入住的那一刻起便不分白昼地持续工作着，白晃晃的光公平地照射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房间的六面墙壁皆是同样的雪白，除了正中间玻璃圆柱旁的监控机器以及以其为中心均匀散开的十九个睡眠治疗舱外，这间房间显得异常干净整洁。监控机器的屏幕上轮番显示着心率图、室内温度、舱内含氧量等数据图，间或发出轻细的嘀嘀声。
　　一面五厘米厚的防弹玻璃和一扇两米高的超合金门将观察病室与走廊隔离开来。浅绿色瓷砖铺满地面和两侧离地五十厘米的地方上，在白光映照下透出一股清凉。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弥散在空气中，倒也没让人觉得难受。
　　这时，一名拿着实验报告单的医疗人员匆忙路过。经过这间病室时，他不经意地向里面瞥了一眼。那玻璃圆柱中注着的淡绿液体占了五分之三的容量，而先前记得应该是更加饱和些的状态，是调整过了吗？可是似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安排啊。他放慢了脚步，看这玻璃圆柱完好无损，地面上也没有外溢的液体，看上去一切正常的样子。如果没有改动，也不是出现故障，那就是原本就是如此的吧，医疗人员这样告诉自己，没再深想，快步向走廊深处走去。
　　
　　「唔……」
　　褐发少年眨了眨眼睛，看似就快醒来了。接着，他的睫毛又轻颤了几下，可之后就没了动静，看来他又睡了过去。
　　他睡在治疗舱内，是离门最近的那一个。而其他十八个治疗舱里也睡满了人，有少年的熟识，也有从未见过的人——现实中从未见过的人。
　　在少年左侧躺着的是一位银发少年，他皱着眉，似乎梦见了什么讨厌的东西。而右侧躺着的是一位黑发少年，他的嘴放松地张开着，嘴角上扬，看起来是做了美梦。再朝左边依次看去——
　　
　　穿着奶牛装的小鬼咬着拇指，睡得正香；
　　金发青年侧躺着，两手上缠着皮鞭；
　　中年男子轻阖着眼，他的眼镜就放在枕头左侧；
　　紫色连帽斗篷下，小婴儿嘟着嘴；
　　靛色短发青年的大半身笼罩在朦胧烟雾中，看不分明；
　　金发少年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手中还握着一把扳手；
　　胡渣男手搭着露出的肚子，偶尔笑一笑；
　　带着墨镜的男人嘴唇一开一合，说着梦话；
　　小眼睛男人唇口微张，牙关紧闭；
　　瘦弱的矮个子面容平静，双手交握置于腹上；
　　白发少年蜷缩着身子，紧紧抱着双臂；
　　少年碧绿色的头发上套着一个青蛙头套，他呈X形仰躺着；
　　头戴银色王冠的少年微微侧头，左眼难得地从发丝中显露出来；
　　红色短发的少年紧咬着下唇，右手用力地抓着左手臂膀；
　　清秀少年的右手搭在左臂臂章上，面无表情；
　　头戴礼帽的小婴儿睁着双目，鼻子上的泡泡忽大忽小。
　　
　　此刻的观察病室内除了机器的运作声和几人微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但这份静谧很快便被一声长长的嘀声打破。
　　大门向外打开，十九个治疗舱的舱盖也同时向上抬起一道细缝，大量白色气体溢出。圆柱中的液体水位也慢慢下降，不知被排去了哪里。
　　「嗯……好亮……」褐发少年眯起眼睛，手脚死沉死沉的不听使唤，唯一受自己控制的就只有眼皮、鼻子和嘴了。
　　他不停尝试着活动指节，知觉渐渐开始恢复了。他的眼睛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光源环境，便慢慢转动着脖子，观察起自己所处的地方。
　　他发现自己好像是睡在一个像是金属胶囊的东西里面，不断有冷气冒出包围住他，但又不是那种让人冰冻住的寒冷，凉凉的很舒服。入目处大抵都是白色，单调而冰冷的色泽，印象中只有一个地方会是这样的——医院。
　　「唔……」少年感觉着知觉恢复得差不多了，努力地一手撑起身体，一手向上伸去，想要去推上方的拱形玻璃。而治疗舱似乎是感应到少年已经苏醒，边缘处的小绿灯闪动了两下，玻璃舱盖就缓缓向上翻去，直至与地面呈九十度才停止。
　　少年——泽田纲吉——费力地从舱里爬出，身体倚着舱身借力，赤着的双脚站上了白瓷地面，那冰凉劲儿刺激得他打了个机灵，脑袋也清醒起来，他抬手挠起头——尽管神智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动作还是略显笨拙僵硬，这应该是睡眠治疗舱使用后的副作用。
　　「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摩擦起手掌以驱除从脚心窜起的寒意，并向旁边的那个舱体走去。
　　
　　「山本？！」看见睡在里面的人的面目时，泽田惊讶地叫出他的名字，同时伸手去推玻璃舱盖。
　　「啊，早上好啊，阿纲。」山本朝他笑了下，又闭上眼想接着睡了。不过舱盖已经打开，站着的泽田怎会让他再睡回笼觉呢。
　　「喂！山本你别睡了！醒醒啊！」泽田晃着他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脸颊，重复了几次才把山本折腾起来。
　　不像泽田现在才差不多恢复行动能力，山本打了个呵欠就轻而易举地坐起身来了。他捂住大张的嘴，眼中还带着困倦，向四周瞧去，「阿勒，我记得我是睡在自己的床上的吧？」随即他又看着泽田笑了起来，「难怪会看到阿纲呢，我还想怎么又梦到你了呢！」
　　「诶？」泽田还没思考过来山本话中的潜藏含义，就被左侧的咳嗽声吸引去了注意力。
　　「十、十代目？！」狱寺刚才吸入太多冷气，呛得猛咳嗽了几下，起身就看见泽田正看着自己，不禁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而红了脸。但看到泽田身后那个傻里傻气的笑着的大男孩，他又脸色一臭，语气不好地加上一句：「棒球混蛋你也在啊。」
　　处于两人视线中间的泽田尴尬地往后退了退，为转移两人的注意力而急忙问道：「那、那个，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哈哈，不知道呢。」山本嘿咻一声，撑住治疗舱的舱沿翻身落地，随着双脚着地，他也面色一紧道：「唔，真凉！」
　　狱寺边整理额发，边打量起周围，左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答道：「嗯……医院里？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啊，为什么呢……」泽田低头看着地板，记忆不太清晰，他慢慢回想着最近的那些片段——
　　期末考的不及格、即将开始的补考补习、和狱寺君还有山本一起吃西瓜……等等！那个梦境怎么能忘了呢！然后是之后的那些……！
　　泽田顿时觉得脑袋一疼，好像是一口气吃了一大碗沙冰一般，捂头蹲了下去。
　　「十代目没事吧？！」注意到了泽田的异样，狱寺立刻朝他那边飞奔过去，但平衡感有些许失常，途中险些绊倒自己，他咂了下舌，视线不自觉地瞄向山本。
　　以狱寺的分析能力，刚才的观察足以让他掌握到他们目前的大致处境，那个胶囊状舱体的用途也猜得□不离十。他们应该在这里睡了十几小时或是更久，导致身体能力在短时间内的大幅降低，可同样是刚醒来的山本却能够行动自如，还是令他在心里暗自责备自己的体能比不过一个笨蛋，但又有些庆幸没被泽田看见自己刚才的糗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