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伊甸序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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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本也停了下来，劝阻道：「嘛嘛，狱寺你不用这么夸张吧。」接着转过头，看向一边的男人，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道：「中野……先生，对吧。请问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他阳光般的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觉察到的锐利。
　　默默感觉压力值快爆表的中野罢了罢手，「不，也没什么大事。正好顺道而已。」
　　此言一出，中野立刻感觉领子被攥紧了几分。
　　「我说实话，说实话行了吧！其实我只是有些好奇，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救所有人”的小鬼怎么就这样出局了呢。」
　　这一回，狱寺因一瞬的动摇松了手劲，中野趁机抽回衣领，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但显然，狱寺后起的怒意不会答应就这么轻饶了他，只见狱寺呲牙咧嘴地往前一个箭步，即将再度狠戾地抓住中野的衣领或是直接袭上脖颈，并同步开骂之际——山本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狱寺的手，顺势一拉，把他拉到了自己的一旁。
　　中野在心里滴下几滴冷汗——少了那个叫泽田的人，面前这位的控制力越渐低下啊！没有黑发少年的话，估计他已经被揍了吧……
　　「中野先生，」迪诺插入了三者的对话，「如果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与之相对的，你可以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中野循声看去，迪诺他有印象，虽然不是很在意，但似乎目前这里他成了老大一类感觉的人物。内心感觉他不太可靠，到处的不可靠。
　　于是，中野失笑道：「没问题。虽然刚才的那个问题我差不多有数，但我接受这个交换条件。而且，我说不定还可以附赠一件事告诉你们呢。」
　　「？」迪诺对他“附赠”的内容产生了一定兴趣，但还是保持着面容上的不为所动，「阿纲……就是泽田纲吉，根据刚才那个声音，很明显是糟了“变态绑架犯”的毒手，但是——」迪诺刻意地停顿了许久，「——他是为了救全员才被囚禁的，希望还在我们手上。」
　　中野听完，收敛起笑容，低头咬着右手食指第二节指关节。
　　约莫一分钟，中野结束了他的思考，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笑够了，他调整了下呼吸，淡淡道：「你们真那么觉得吗？还是说，他找到了游戏之外的方法？」
　　「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迪诺盯着中野的脸，他似乎知道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的样子，但现在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疑问需要解决，「现在，该我这边提问了。」
　　中野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作了“请”的手势。
　　见中野那么果断，迪诺反倒不好意思开口了，他思量了下合适的措辞，问道：「这几天，你的食物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就这个？」中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尽管还是很小——看来他完全没想到会被问这种问题。
　　中野没有即刻作答，他与迪诺对视着，确认对方不是在耍他，而是真的在认真提问后，无奈地回答说：「一日三餐会定时出现在投票大厅门口，份数应该是不多不少……啊，我会知道这个是因为跟踪了谷山博，我们每天都会因为这个碰面三次，之所以说份数不多不少，那是因为第一天的午餐有三份，晚餐有两份，第二天、第三天还有今早都是两份。第一天的中午为止，我都是跟着你们的，死人是不需要吃饭的，但是之前离开的黑发的少年还是需要的吧？嘛，虽说最后是我吃了那份……而晚餐减少，多半是因为他和你们汇合了，也就是说，只要不和你们——」
　　中野拉长最后一个音节，看着迪诺的眼神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一般，之后他补充道：「你们是一起行动的，这是我根据这三日你们的对话，以及投票抵达时间判断得出的——所以，只要不和你们在一起，就会有对应份数的食物按时放在投票大厅门前。所以，你们不必担心那个警官的吃饭问题。」
　　中野摸了摸后脑勺，见迪诺没什么反应，又说道：「刚才都算是你提出的问题的回答，附赠品还在后面，你不觉得应该有所表示吗？」
　　「……佐藤告诉我们，索多玛里只有百货大厦一处可以得到食物。」
　　——迪诺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他从未向泽田开口过，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从中野毫不掩饰地笑声中就可以感觉到了。而泽田，可能最初并没有意识到，但在之后感觉到了什么吧，拥有超直感的他，心里想的其实比他们都要多得多。
　　「突然出现的那个小鬼啊，原来如此。」中野摊了摊手，「那种来历不明的人的话都那么相信吗，还真是符合他的感觉呢。」
　　感觉不舒服的狱寺再度咬牙切齿地喊道：「混蛋你说的是十代目吧！相信别人有什么不好啊！你个混蛋给我……」
　　「好了好了，狱寺你冷静点嘛。」山本紧抓着像是得了狂犬病一样的狱寺不放，又拉近了几分，小声说：「而且他说的也没错，佐藤确实不值得那么信任……」
　　「……切。」
　　中野看着终于平静下来的狱寺，缓了缓气，说：「看来这里不怎么欢迎我，那么我还是废话少说好了。附赠内容是：谷山是“变态绑架犯”，而我不是，如果之后我有什么不测，麻烦留意一下我身边是否有纸条——如果我那个时候还能被发现，而你们也还没放弃那个可笑的希望的话。」
　　没有说再见，中野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中野先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吧？」山本的目光追着那道背影。
　　「哼，是越来越觉得可疑才对吧，笨蛋！」狱寺没好气地给了山本一肘子。
　　罗马利欧在一旁说道：「感觉中野先生知道了十分关键的事。」
　　「啊。」迪诺附和了一声便转过身，踏上了回百货大厦的路。
　　一直沉默着的古里，再一次走到了队伍最末端，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中野最后的话，那犹如遗言一般的话。

☆、08

　　【12时·百货大厦】
　　
　　两小时前。
　　回到百货大厦后，果然发现了玛蒙与弗兰两人。
　　迪诺当即上前关心了一下情况，自然，被两人无视了。于是迪诺只得作罢。
　　过了十一点三十分，七人解决午餐，开了一场小会。
　　今日也发生了很多事：
　　迪诺和斯帕纳已经达成了通关条件——狱寺也表明没问题了；
　　斯帕纳和上下川同时被囚；
　　贝尔被“变态”囚禁，推测为上下川干的——迪诺这样说时，巴利安的两人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变化；
　　幻术测定仪测出的坐标值；
　　渡部的离开；
　　中野告知的谷山是“变态”一事，以及他可能还掌握了其他的关键情报；
　　佐藤的谎言。
　　于是，迪诺说今日放弃下水道的探索，和罗马利欧还有玛蒙一起去体育馆把佐藤找出来，而山本等四人利用空中移动的便利性，在有限的时间内争取多搜索一些地方。
　　这应该是渡部和上下川不在后，最大的好处了，迪诺这样想着，宣布立即行动。
　　
　　来至百货大厦外，众人刚分开，迪诺就发觉不对——这组多了一个人！
　　「Me觉得，呆在那里的话，一定会被白章鱼先生欺负的说。」弗兰如此抗议。
　　「不，所以说山本和古里也在，狱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而且，每队一名幻术师比较合理啊。」迪诺有些头疼地停了下来，并叫住了山本他们，希望弗兰能改变心意。
　　「Me的师傅可是一直都说，看破幻术靠的不是实力而是直觉，黑寿司先生的直觉可是能破除变态冬菇的幻术的呢。而且啊，Me的直觉说，就算跟着那队，Me也帮不上忙的哦。」弗兰说着，抓住了玛蒙的脚，并让他站在自己的青蛙帽子上，「OK，Me和玛蒙前辈的完美合体！」
　　「呒呒？」玛蒙挣扎了起来，似乎是不想和弗兰一起被人当白痴，可惜没能挣脱。
　　迪诺扶住头，放弃了，「我知道了，就和我们一起吧……」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哦。」山本挥了挥手，和另两人朝着学校的方向飞走了。
　　「一路走好~」弗兰一手抓着玛蒙，一手大浮动地挥动着，接着，他看着迪诺，微微笑道：「Me保证会安静地跟在你们后面什么事都不做的。」
　　「……？」迪诺想了想，感觉不太对，「不，既然决定一起行动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上些忙……」
　　「诶~」弗兰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Me觉得有玛蒙前辈一个人就够了的说，而且Me也不想为你做这么费力的事啊。」
　　弗兰说着把手一放，做了个“无奈”的动作，玛蒙顺势从弗兰头顶飞离，受不了两人的你来我往，干脆地说道：「你就给我打下手，然后他的工资由你支付，记得转到我的账上。」
　　「诶？！等、等等！」濒临破产，或者说本来财富值就不够高的迪诺冷汗直冒。
　　「啊，玛蒙前辈好狡猾，为什么Me变成玛蒙前辈的挣钱工具了啊！」
　　「再不走我可就不管了。」玛蒙小嘴嘟起，因为婴儿形态就是那么回事，即使在生气，样子也可爱得没有威慑力。
　　不过，两人很快停止了无营养的对话，正式向体育馆进发了。
　　
　　【15时·体育馆】
　　
　　尽管玛蒙在途中嫌弃迪诺他们的速度太慢，迪诺和罗马利欧还是婉言拒绝了那免费的极速体验，那种滋味，他们俩是有生之年都不想再尝试第二遍了。
　　于是，四人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抵达了体育馆群。
　　最初，为提高效率，迪诺想到了一个极妙的主意——让玛蒙和弗兰二人感觉一下附近是否有幻术气息。
　　既然佐藤就在这里，那么应该是能感应到些什么的吧，迪诺自认为聪明地想着。
　　玛蒙却以“早上的时候就试过了，和现在一样什么都感觉不到，这里的空气甚至‘干净’得过分了“作答。
　　最后，他们还是只能一座座找下去。
　　
　　虽然大小不同，但内容却大同小异。
　　每一座体育馆基本都是以一种运动为中心的，乒乓球、羽毛球、网球、排球……甚至连室内泳池都有了！
　　按大小搜完了前七座，别说人影，就连可疑的东西都没见着半个，佐藤真的在这里吗？
　　就在四人产生了疑问的时候，第八座体育馆内终于出现了不同的东西！
　　
　　这座体育馆的规模更大了，是三层建筑结构。
　　一进入馆内，就看见了一座富有童话气息的充气城堡，走近后可以看到，城堡底部堆满了一手可握的色彩缤纷的海洋球。
　　绕过“城堡”，后面有一个类似陷阱一样的装置——长长的麻绳底端挂着一个半圆的白色塑料勺，顶端延伸向上，一直隐藏入了馆顶那诡异的黑暗之中。
　　明明每层都有窗户的，然而顶部却是漆黑一片，就好似厚质的黑色棉布层层交叠，把那里遮得密不透风一般，什么都无法看见。
　　迪诺眯起眼，仔细地看着那片黑，「玛蒙，你能去看看吗？」
　　「不用你说我也会那样做。」说着话的玛蒙正在上浮。
　　离顶部的黑色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可却传来了咚的一声。
　　玛蒙好像是撞在了看不见的透明墙壁上，他稍稍降下来了一些，甩了甩头，抬头望着那异样的黑色，用上全身的每一处来感知头顶正上方的那一点，包裹着他周身的靛色的光芒似真似幻，紧接着，玛蒙极速地向上方冲去！
　　
　　咚——！
　　
　　「呒、呒呒……」玛蒙飘飘忽忽地从上面下来了，看来这一撞，撞得不轻。
　　「……弗兰，你有……」
　　还不等迪诺把“感觉到什么吗”六个字说出来，弗兰就举起双手，交叉在胸前，不断地摇着头。
　　「是吗……」迪诺把头转了过去，不再看那个铁了心不肯说话的人。
　　他凑近观察着那奇特的装置，向罗马利欧寻求意见：「这会不会也是一个谜题？」
　　「嗯，有点像节日里常有的小摊游戏，」罗马利欧空拉了一下，「拉动绳子后，可以抽到价值不等的玩具之类的，但通常都是骗人的玩意。」
　　「啊，勺子下面有数字。」迪诺半趴在地上说着，「从左到右，正好是一到五。」他小心翼翼地爬出装置的下方，接着说：「这勺子的形状感觉和那里的海洋球差不多，两者应该是有关系的吧……」
　　「……我去看看。」玛蒙说着，向“城堡”飘去。
　　
　　漂浮在“城堡”的上方，玛蒙发动了念力。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海洋球飘浮在玛蒙身前。
　　每个海洋球上都分别写有一个数字和一个字母，分别是：1…I；2…D；3…I；4…O；5…T。
　　迪诺从玛蒙手中抱过海洋球，盘腿坐在地上，将海洋球按一到五的顺序依次排在面前，接着翻转过来，显示的正好是英文单词“IDIOT”。
　　「……」这个单词，换来了迪诺的黑脸和沉默。
　　「怎么了？」刚才没有细看海洋球的玛蒙飘了过来，看见那英文后，立刻笑了起来，「笨蛋？噗哈，还真的是“笨蛋”呢。」
　　迪诺的脸由黑转红，他急忙说：「怎么会是这种玩笑一样的密码啊！一定是反过来啦，反过来的才对！」
　　「并没有那样的单词，Boss。」罗马利欧的话成功阻止了迪诺重排海洋球的举动。
　　不，迪诺又一个个拿起了海洋球。三人看着他，略感疑惑。
　　「哦，这个球的重量不一样，」迪诺拿起写着字母O的海洋球，「比其他球要重得多。」
　　「呒呒，也就是说，是放好那颗球后，绳子就会被拉下的装置咯？」
　　「是啊……那么，难道真的是这样的顺序？」迪诺又把球摆回了“笨蛋”队列。
　　说到“笨蛋”，迪诺心里不由浮现出山本大大咧咧的笑容。
　　如果是山本的话，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呢？迪诺思考了一下，接着叫罗马利欧和玛蒙拿好另外三个球，走向了可疑度满点的装置。
　　「呒，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先说好，出事了要我救你们可是要再给钱的。」
　　「大、大概没事的吧……」
　　答题失败以及负债增加的双重压力让迪诺那一丁点的信心都快没了。
　　但是，成败在此一举，为了自己，不，为了大家能够脱困，迪诺决定相信自己的实力和……运气。
　　五种不同色彩的海洋球同时放上了勺子，只见盛着粉色海洋球的第四根绳子呲地被拉下了一段距离。
　　然后……
　　什么都没发生，时间仿佛在开他们的玩笑，就这样静止不动了。
　　「难道拉得不够吗？」
　　迪诺说着就伸手用力地拉下绳子，事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他，黑线唰唰地狂掉。玛蒙下意识地往后飘了过去，撞在了后边的罗马利欧身上，而罗马利欧一心想到迪诺身边去，又把小小的玛蒙给推了回去。
　　伴随着当的一声，黑色的绸布翻滚了几下，一个粉色的团急速下坠，在正下方的迪诺闪避不及，连带着靠过来的罗马利欧和被迫靠了过来的玛蒙一起遭了秧，成了粉团——佐藤——的人肉垫子。
　　「哇啊——！」「唔啊——！」「呜呒——！」「啊啊——！」
　　四人同时发出悲鸣。

☆、09

　　【16时·体育馆】
　　
　　佐藤与迪诺相隔五米，罗马利欧在迪诺左侧，玛蒙和弗兰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那、那个！」佐藤紧闭起双眼，两只柔弱又纤白的手紧紧地拽住衣角，□在外的小腿微微地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找佳奈呢？」
　　琥珀色的瞳眸再度闪动出莹亮的光彩，可在触及到迪诺的视线的一瞬，又急急地阖上。心怀期待的同时，却也害怕听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