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伊甸序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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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局面？
　　答案我知道，可我不愿去深想。
　　
　　所有的平行世界都已经清理完毕，只有我还存在着了。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成不变的死的气息，空气里还能闻到血腥气。
　　此时此刻，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我真的存在吗？即使询问，也不会有人回答。
　　
　　一个人的世界。
　　
　　一个人拥有全世界。
　　
　　现在要我去重新构筑乐园什么的，却已经失去了兴趣。
　　玩RPG游戏时，过程总是趣味盎然，可结局只有失望。
　　幸福的结局很无聊，我并不向往也不认为那可能成为现实。而我达成的结局，与幸福真是差之甚远，不变的只有那份失望。
　　有些怀念与小正互相争论的时光，有些怀念给干部们下达指令的时光，有些怀念还不曾觉醒能力的时光……
　　这个世界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可我的世界却永远地失去了光，只能一个人沉浸于那静谧永夜。
　　虽然我讨厌平凡的生活，但这样的生活更是厌恶。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一次的话……
　　

☆、10　斯帕纳

　　【13时·百货大厦】
　　
　　从投票大厅回来的众人心情尚未好转，使得原本笑着迎接他们的佐藤也换上一脸不解的表情。
　　因为不希望游戏规则之外的佐藤牵扯过多，迪诺找了个借口——陪蓝波玩——把她支开了。至于蓝波，泽田和迪诺都有让他不要多嘴惹麻烦，但他是否真的明白了，从那张没事人般的脸上一时之间难以断言。
　　待两人离开，准备好绷带的罗马利欧立刻给泽田的手进行了包扎。
　　现在，十二人正在百货大厦顶楼的天台进行讨论。
　　
　　——如果不能逃出这里的话，明日的投票该……
　　
　　「彭格列，明天能由我来吗」
　　发言者是斯帕纳，他没有停下捣鼓不知名器械的动作，抬头面向泽田说话似乎丝毫都不会防碍他继续工作，毫无波澜的脸上，棒棒糖随着他的话语上下摆动。
　　与斯帕纳相反，泽田睁大双目，极力将心中的震惊与反对压下，说道：「理由，告诉我。」
　　可能是读出了泽田眼神中想要阻止他的想法，斯帕纳放下手中的扳手，含着棒棒糖沉默了一小会儿。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中，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无形地增添了严肃感，然而看向贝尔和弗兰，这种感觉又顿时尽失——贝尔无声地坏笑着，手中把玩着的小刀随时可能掷出，而弗兰头上……顶着一颗色泽鲜丽的苹果。
　　「白兰的样子很奇怪，」斯帕纳的面色有些阴沉，回忆起先前的事令他不由后悔为何当初没有多在意一下，「今天他很早就出去了，回来时的感觉比以往更为令人畏惧，以及……」斯帕纳顿了顿，拿下口中的糖，微微皱起眉接着说道：「白兰他之所以要去工厂，是为了找回里包恩。」
　　泽田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里包恩在工厂里吗？！」
　　「冷静点师弟。里包恩他并没有回来。」迪诺按住泽田的肩，让他坐下，「斯帕纳，能再说详细点吗？为什么白兰会认为里包恩在那里？」
　　「我只是知道白兰是为了找里包恩才去工厂的，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不知道。」斯帕纳说完就重新拿起小型扳手，继续做起之前的工作，把铁板上的一个六角螺丝小心谨慎地转了下来。
　　闻言，迪诺陷入对白兰为何会认为里包恩在工厂的思考，他认知中的白兰是不会去做无把握的事的，如果能知晓其中缘由，一定会对现状有所助益。泽田则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蹊跷——斯帕纳的表情虽然毫无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有了微妙的改变，仿佛有何种难言之隐，又似乎是因不能确定而不想妄下定论。因此，泽田并未追问，而是带点拒绝口吻地开口说：「白兰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即使……」
　　「没关系，我是自愿的，而且也有些想要验证的事。」斯帕纳拿起手中刚完成雏形的方形铁盒，「这个机器是用来探测幻术波动的，白兰曾说过感觉到这里有幻术痕迹，如果我被关在里面，一定会帮上忙的。」
　　「我……」泽田慢慢握起拳，眉头微蹙有些自责又有些苦恼。
　　泽田完全不愿意看到身边的人出事，尤其是让他去作出决定使某人承受这种命运更令他难以接受。与其这样，不如他一人承担。
　　但是现在不行。
　　这种情况下他的牺牲毫无意义，还可能导致事态的进一步恶化。而且它心底十分地渴望能回到那个家，能再和大家一如既往地打闹，能再次如常地被家庭教师斯巴达，能再看到朋友们平时开朗的笑容……
　　这种鬼地方不是他们应该呆的，他们有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
　　
　　明明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却要去放弃谁呢？
　　
　　上下川摆出张“你开玩笑的吧”的脸，略带不屑地哼了声，「喂喂，这样不好吧，黄毛小子。」他旋开矿泉水瓶盖，咕噜咕嚕地喝了三大口，抬手随意地擦了擦，继续说：「说得大义凛然的，不就是叫我们把你当作那张鬼牌了嘛！我看还是听天由命，各自保佑好运吧。」
　　「我只是提出建议，并没有强制你们做什么。由概率决定的话，你也可能成为囚人。」斯帕纳答话时连头都没抬起来，语气平静得体会不出私人感情。
　　「……什！」上下川的脸唰的一下变青了，回想起那位侦探的投票宣言，令他焦躁不安起来。脸色变了变，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将瓶盖粗鲁地旋上了，「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我只是觉得不可能每天都会有自愿的人，你这样会让小兄弟更困扰的不是吗！」上下川饱含深意地看了眼泽田，唇缝间隐约可见那发黄的牙齿。
　　泽田察觉到了那笑容中的异样，不，他感觉到的是上下川整个人都有着股违和感，但却无法轻易说明白，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泽田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探究这种感觉是因何而起。
　　而且，上下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虽然泽田也想尽快离开这里，但要如何达成这一目的，他毫无头绪。更何况在这种情势下，他也无法再天真地认为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无法再天真地认为明天一定可以和大家一起回到他们应属的并盛。
　　
　　毕竟……连里包恩和云雀这等强大的人都……
　　
　　想到这里，泽田不禁皱起眉，深深的眉线让他无从掩饰担忧。
　　「我会考虑的，决定好后再告诉你们。」他做了下深呼吸，尽力让脸部肌肉不那么紧绷，「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泽田将众人上午发现的关键物品全部置于圆桌中心，接着道：「这些应该能帮我们找到脱出的提示，大家有什么看法吗？」
　　刚才的忧虑已消失殆尽，泽田的眼神中又燃起坚毅，就算是孤注一掷也比从最初就放弃要强，这是他的想法。
　　
　　桌子上放着的是山本组在剧院发现的密码箱、迪诺组在书城发现的手绘本和密码纸、泽田组在医院发现的地下铁运程表和金属板。
　　最先有所动作的人是迪诺，他把手绘本面向众人翻开，开始了说明：「虽然这本手绘本看上去很普通，但联系上这张密码纸和狱寺发现的留言——『钥匙在索多玛里。』，可以确定它与游戏有一定联系。」
　　密码纸的最上方写着“钥匙的密码”，虽然还不能断言这里的“钥匙”就是留言中的“钥匙”，但应该是游戏的线索之一没错了。另一边的狱寺也点了点头，等着迪诺继续说下去。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小组稍微讨论了一下，最后认为图画中的城堡是索多玛的可能性很大。你们应该有人知道，传说真正的索多玛正在死海中沉睡。」迪诺把手绘本从第三页翻到第八页，「这与图中所给出的信息是一致的。还有从这里到这里，」迪诺将绘本翻了翻，让在座的人对第四到第七页有个大致的印象，「经分析，我们得出索多玛在某个时间遭遇了某些变故，之后沉入海底的结论。」
　　「什么意思？难道说在这座都市之下存在着海中城堡？」上下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里觉得他是在说笑。
　　而泽田回忆起了在医院发生的事，点头道：「或许真的有一座海底城堡。医院地下的太平间里我们确实有听到水声……」
　　泽田看向炎真、贝尔和弗兰，三人点头表示他说的是真话。
　　「哼~是吗。」上下川不再吭声，握着矿泉水瓶研究起里面的矿物质成分了。
　　「咳。」迪诺再度发言：「因为书城太大的关系，我们只赶得及一楼和二楼的搜索，三楼的书还没有搜索，再过会儿我打算和玛蒙一起完成剩余的探索工作。」
　　「姆……」玛蒙背光坐着，大大的兜帽遮挡住了大半张脸无法看见表情，但声音中的不情愿很是明显，尽管如此，他还是答应道：「我的雇佣费可是很贵的。」
　　「哈哈哈，这个等出去了再说也不迟。」迪诺心中滴汗迅速转移了话题：「关于这张密码纸，大家有什么见解？」
　　
　　「啊！」
　　
　　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金属板的山本，突然指着它仿佛恍然大悟般地喊了起来，原本在观察密码纸的众人被这一喊声吸引，纷纷将视线转向了金属板。
　　斯帕纳一边修缮幻术测定仪各部分的细节，一边抬头看了眼山本手指向的地方，十分冷静地为众人解答了山本激动的原因：「这个金属板的形状和我们在剧院四楼三角钢琴背后发现的凹槽一致。」
　　「也就是说这个金属板和那架钢琴有什么联系咯？」狱寺单手撑着下巴，仔细打量着那个折射着阳光的金色太阳板。
　　「狱寺，还有这本乐谱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就这页。」山本把那本封皮灰白的乐谱翻到折过角的那一页，递给了狱寺。
　　泛黄的页面散发出年代的悠远气息，略微粗糙的纸面与细腻的指腹相触，感觉并不算糟。狱寺浏览了两遍那张《祝你生日快乐》的简谱后，又粗略地翻看了其他几页的内容，最后他合上乐谱放回桌上，说：「这份简谱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应该是在那架钢琴上。」说到这儿，狱寺看向山本，视线相合不到两秒随即转向了斯帕纳，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山本打断了。
　　「那么我带你去吧，大家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山本拿好通讯器和密码箱就拉着狱寺的手走了，力道之大令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留在天台上的泽田等人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于楼梯口，不过，即使看不到他们了，狱寺不满的嚷嚷声也没有随之停止，隐约可以听到楼梯里两人一吵一笑的交流。
　　
　　泽田双手交握，慢慢地环视了圆桌一周，「那么剧院那里就交给山本和狱寺君了，我们继续来分析剩下的物品吧。」
　　「但是，解谜之类的不应该是狱寺擅长的工作吗？」斯帕纳叼着棒棒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我们也可以的吧……」迪诺摇了摇头，眼里生出不知缘由的斗志，「大家一起想一定可以的！」
　　
　　半小时后，密码纸解密失败。
　　
　　「咳，先、先不管这个。师弟，这张地下铁运程表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我看着很普通啊。」迪诺拿起那张表，对着阳光横看竖看，没看出任何名堂。
　　泽田也有些迷惑，他答道：「其实这张表是佳奈一定要我保管好的，虽然我也觉得很普通，但总有点莫名地介意……」
　　这时，一直不曾发言的渡部眼神一紧，看出了其中玄妙，他一边从怀里掏东西，一边张开了口。
　　

☆、11　蓝波

　　【14时·百货大厦】
　　
　　渡部从怀里掏出的是他的工作手账，褐色皮革封皮简约稳重，但关键点不在这里——手账中还有几个小夹层，里面放了一些破案时可能用到的小道具，其中之一便是一小截炭笔。
　　渡部取出炭笔，从迪诺手上接过地下铁运程表，在它反面轻轻涂了起来。
　　迪诺看着未被覆盖的白色痕迹，惊讶道：「啊，原来上面有字！」
　　渡部点了点头，继续在纸张背面涂抹着，直至运程表背面的字迹全部浮现出来后才停下。
　　背面只有两行字，第一行是印刷体的一句话“请至下面提示的地点取得密函道具。”，而第二行是手写的，有两个字母不太工整，但姑且能够辨认出是“LEON”这四个字母。这上面的内容真是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LEON”究竟是指哪里呢？
　　思考再一次陷入僵局，探讨了许久还是没有得到结果。
　　关于“LEON”这个算不上词汇的词，现在有三种猜测——
　　
　　1。狮子（lion）的谐音，去动物园之类的地方可能会有所收获；
　　2。雷昂等相似发音的人名，在书城找下名人传记可能会有所收获；
　　3。一种特殊密码，以某种方式解读后可能会有所收获。
　　
　　针对前两种猜测，贝尔与弗兰前往公园寻找狮子，迪诺、罗马利欧与玛蒙前往书城进行搜索。第三种得等狱寺和山本回来再想办法了。
　　剩下的人中，因为渡部想去昨日目睹织田死亡的地方进行确认而推着自行车离开了百货大厦，古里作为保护者以及监视者随行。
　　所以最后实际留下的是泽田、蓝波、斯帕纳、上下川和佐藤。
　　斯帕纳一个人安静地在天台继续制作幻术测定仪，上下川说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想去休息会儿整理心情而去了四楼，泽田在六楼找到蓝波和佐藤后就守在他们两人附近。
　　
　　此刻，手里拿着那两张密码纸的泽田在努力猜测答案，可那些令人不安的想法总是冒出来打扰他，心湖泛起的波纹重重叠加，演变成浪不断翻涌，使他无所适从。而他眼前，蓝波和佐藤却玩得起劲，追逐打闹声在耳膜中回荡，内心的焦躁感慢慢上升。
　　泽田的密函代号是酢酱草，三片心形小叶围在一起，十分可爱的一种植物，而它的花语——绝不抛弃你——是如此贴合泽田的作风，不知是主办者的特意为之，抑或是冥冥之中的偶然。
　　但要做到不抛弃谁谈何容易，最终真的能守护好大家吗？泽田强作的坚强能撑多久？在失去了四人后的现在，众人的心也并没有合聚到一起，真的能够达成所有人的获胜条件平安回归吗？如果……
　　
　　如果有谁的密函条件就是需要将别人置于死地，那么他该救还是不救？
　　
　　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希望越来越渺茫。
　　泽田也因此难以冷静，越是想抓紧时间去做些什么，越是什么都做不到。
　　可能是察觉到泽田的不对劲，佐藤和蓝波走了过来。调皮的蓝波一个弹地起跳，准确地从泽田手中抢走了一张密码纸，揉成团握在手心里，呜哈哈地大笑着快步跑开了。
　　才反应过来的泽田看了眼手中被扯掉一个角的密码纸，脸上的血色失了一半，慌乱地追了上去，「蓝波！那不是给你玩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蓝波往前疾奔，回头做了个鬼脸，「才不要咧，蓝波大人手上的东西就是蓝波大人的！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嘿嘿嘿~」
　　追在后面的泽田看着蓝波把纸团揉开放在面前，转身跑进另一条货架间的走道，可等他追到那里，却找不到蓝波的身影。
　　不知为何火气上涌，泽田努力劝诫自己不要冲动，向蓝波发火不可能让事态好转，只会造成幼小心灵的创伤。
　　泽田在两排货架中慢慢走着，仔细看过每个蓝波可能躲藏的地方，叹了口气道：「不要闹了蓝波，那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