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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裁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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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竞在心里冷笑一声,城里的小伙子真是天真。
  今日他不搞死这个顾浴洋,他还姓刘么?
  阿呸。

  第四十章

  “这儿本来是个树林,现在在建新的中心小学,你说这年月里小孩读书条件多好,我儿子呆的托儿所在镇上,里头房子花里胡翘的可漂亮了……我记得我跟刘理小时候读书都在一所破庙里读的,现在那庙也拆了,变成了一个工厂……”
  从村子出来,三人一狗沿着大马路慢悠悠地晃,刘竞养的那条大狗金灿灿的,在太阳下蹦蹦跳跳时那身长毛就像波浪般漾出层层金光,顾浴洋耳朵里听着刘竞说话,眼睛却看着那一片金黄看得眼睛都不眨,大狗正热情四射地往刘理身上扑。
  旁边人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刘竞的法眼,他装了一口袋花生瓜子出来,吃着吃着,狠命弯起胳膊捅了一下毫无防备的顾浴洋,使了十成力道,见顾浴洋痛得皱起了眉,刘竞心里愉悦得眉毛都挑了起来,嘴里瓜子皮漫天乱飞:“我们这儿小是小了点,这两年发展还不错吧?就是基础设施差点,再过十几年也能追上城里啦。”
  顾浴洋摸摸自己的胳膊,不吭气,敷衍地对刘竞点了点头,依然盯着走在前头的刘理。
  他们刚出来时刘理还有些拘谨,等他被狗拽到前面去了,就咧开嘴嘻嘻笑,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了他跟那条狗,周围人变成了模糊的马赛克背景,看都不要再看。
  刘竞半阖着眼皮,刘理独自走在前面,顾浴洋又情绪低落地慢慢拉到后面去,这可不太适合进行他的计划。
  他塞了两颗花生仁进嘴里,拍拍手上的碎屑,张口唤自己的狗:“阿黄!回来!”
  刘竞的这条狗跟谁都亲,叫花子面前也能开开心心地甩尾巴,说到底还是认主的,心底最喜欢的人依然是刘竞,被刘竞喊住,兴奋地叫了一声,撒开大腿往回跑。
  狗回来了,刘理自然也得放慢了速度,等刘竞和顾浴洋慢慢跟上去。
  顾浴洋依然走在后面。
  刘竞拽紧狗绳,走到刘理身边,回头看了眼慢腾腾跟在后面的顾浴洋,嗤笑了声。
  “你跟小敏是什么时候结婚来着?年初三?”他转头向刘理问道。
  小敏,是刘理的对象,这个女孩子全名叫钟敏,年纪比刘理还要小上几岁,对刘竞来说属于小妹妹级别,所以喊她小敏。
  “恩。”刘理声音低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刘竞转身对顾浴洋爽朗地喊道:“过完年年初三刘理结婚,还有两三个月了,到时候顾老板可一定要来参加啊!”
  他今天几次对顾浴洋挑衅,都收不到回应,这次话还没说完,顾浴洋就有动静了,不过也只是抬起头,直直地望着刘理。
  “哦,年初三,顾老板在家正好过完春节,大概还赶不来……”刘竞又自说自话道,“要不然以后刘理孩子满月时再来呗?你两以前感情那么好,焦不离孟的,总得一起庆祝庆祝不是,不过礼金不要给太多,我们乡下不比你们城里,你给太多,我们几个刘理的兄弟面子上挂不住……”
  刘竞牵着狗自说自话了一通,觉得心里邪火泄得差不多了,回头却见刘理低着头也拉去了后面,他就见不得刘理这缩头缩脑的孬样,他说两句刺激刺激顾浴洋怎么啦,还舍不得啦!
  顿时刘竞怒道:“刘理!你怎么回事!你是阿黄么!主子走得慢了还要停下来等啊!给我滚过来!!”
  顾浴洋抬头看向刘理,两人之间相距三米左右,刘竞说出这样的话,想必让刘理很尴尬,实际上顾浴洋都觉得有点脸红,他原本不清楚刘竞知晓多少他们两人的关系,看这架势,想必他什么都知道。
  关于自己如何招惹上刘理,又如何与他相处,最后两人又是如何分开的。
  这整个过程刘竞大概知道得一清二楚。
  顾浴洋不会去责怪刘理把两人间的事情对刘竞诉说,心里难过,对朋友诉说也许是最好的发泄出口。他也跟梁霈文说过,结果最后梁霈文只对他冷笑一下,叹息般地说了句:“你这个人……”
  在顾浴洋跟刘理分开的五年里,他尝试着去读了许多中国文学名著,他想从已有的资料里快速了解中国人的思维,关于生活、理想、感情,中国人和美国人在人的本质上有相当大的差异,这就是顾浴洋和刘理的差异,而顾浴洋想把这种差异找出来。
  顾浴洋读的那些东西有小说也有散文,在这些作品中,他读到过一句俗语: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顾浴洋自己理解,这句话应该是说两头忙却两头不着边的一种差劲结局,他跟家里几乎没什么联系了,也没有继续自己的学业,准备了五年来找刘理,却发现刘理准备要结婚了。
  如果他更狭隘一点,他几乎可以把这一切都怪罪到刘理身上。
  只是他没这么狭隘,他明白,佛教轮回里的因果也就是这么回事,他自己种什么因,最后就结什么果。
  顾浴洋失神地想了会,觉得自己几乎要变成哲学家了,他脸上挂起些笑意,也亏自己这个时候还有精力自我解嘲。
  耳边突然划过一声刘理的惊呼:“小心!”
  顾浴洋还没反应过来,眼里的风景骤然变换旋转,他的背后忽然扑上个什么,撞得他往前跌去,直接掉进了马路边映着蓝天的河水里。
  这大概是人家包的鱼塘,河岸边还有个红砖的小房子和一个电压箱,电压箱应该是控制水泵的,顾浴洋在猛然的冲击下,只来得及瞥了眼青色的电压箱,便一头栽进了河水里。
  河岸上传来刘竞的张狂的大笑。
  顾浴洋吃了一嘴的河泥。
  冬天到了,那条河的主人昨天刚把河水抽干跟帮手们把鱼捕了,现在水还不深,顾浴洋摔到河床边,逃不过一身泥泞,刘理立刻从上头滑下来拉顾浴洋,浅浅的河水被搅得鸡犬不宁,小鱼小虾闪电般逃窜开去。
  等两人一身泥水地回了家,刘理便立刻放水给顾浴洋洗澡,他们家原先连卫生间都没有,刷牙都在天井里刷,洗澡在柴房烧土灶,今年因为刘理要结婚,新修了卫生间。
  还好弄了卫生间,不然灶里烧出热水来洗,还得让顾浴洋等好长一段时间。
  等刘理忙活完,便把顾浴洋带进卫生间去,又跑去楼上收拾干净衣服,顾浴洋可真是大少爷做派,带过来的小拖箱打一看,里面居然只有毛巾牙刷和内衣,还有个黑色的大砖头,大概是传说中的大哥大,刘理只得跑去自己房里,找自己的衣服裤子。
  “刘理,急着干吗呢?”妈妈从房里探出头来看自己忙得脑袋冒烟的儿子,后头爸爸也走出来看。
  刘理答道:“顾浴洋掉河里了,在楼下卫生间洗澡,我给他找些干净衣服。”
  妈妈又被刘理吓一跳:“怎么掉河里了?!”也跟着刘理出来匆匆地找衣服,“你的衣服小顾穿不下吧,我给你找点你爸的衣服。”
  收拾妥当了,刘理抱着一大堆衣服火急火燎地跑到楼下,看到刘竞坐在大堂里,正剥着花生逗着狗,就有些生气,说道:“你还有心情玩!”
  刘竞白了刘理一眼,依然嬉皮笑脸,看来顾浴洋掉河里让他开心得很,刘理咬咬牙,没法子,只好先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烟雾缭绕,顾浴洋坐在浴缸里,拿着毛巾擦脖子,刘理都没在浴缸里洗过几次澡,主要这长长的滑滑的浴缸让他非常不习惯,莲蓬头倒是在X城时用惯的了。
  他把衣服放到洗衣机盖子上,说道:“你只带了内衣来,衣服裤子我就找了我爸的给你,我的衣服你大概也穿不下……”
  “本来想着可能住不了几天,就没带衣服。”顾浴洋笑着说道,似乎心情不太坏,原本刘理还以为他会大发脾气。
  顾浴洋最让刘理怵的地方就是性子的阴晴不定,他多疑,脾气又坏,有些时候真的很让刘理胆颤。
  不过现在顾浴洋好像脾气没那么坏了。
  刘理走去浴缸边,看到顾浴洋膝盖上磕坏的地方和他手上擦破的皮,心头陡地一跳。
  从小刘理就知道刘竞的坏处,刘竞是个小心眼又睚眦必报的人,刘竞以前对别人做的更坏的事情也有,可刘理从没觉得刘竞过分,因为刘竞对他非常非常好,像亲弟弟一样。
  今天刘理看到刘竞把花生故意往顾浴洋身上扔,又看到阿黄往顾浴洋身上跳时,脑袋里真是吓得一片空白。
  回了家,刘竞还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刘理难得地生起气来。
  刘竞怎么能这么不知轻重呢,那条河的水虽然抽干了,可河岸有一米多高,要是河床里有什么砖头铁片,撞到顾浴洋什么要紧的地方可怎么办,到时候刘竞可是要吃官司的。
  不过刘理也知道,刘竞是在给他出气呢。
  顾浴洋坐在浴缸里检查着身上的伤口,刘理蹲下来,只觉得鼻头酸酸的:“等会我给你擦碘酒,再裹实了,几天就能好的。”
  顾浴洋回头看他,看着刘理红了一圈的眼眶,抬起擦破了皮的手,用手背蹭蹭他的脸:“不碍事。”
  “还有哪里伤到了?给我看看呢……”刘理说,握住顾浴洋的手,上面红红的细细的杂乱一片,大概是被石子刮到的,看着就很疼。
  “还有脚吧,不过不碍事,血都没流多少,就是撞得有点疼,晚上你给我揉揉吧?”顾浴洋说,又用手指擦了擦刘理的眼角,虽然那里也没眼泪流出来。
  对于在合适的时机吃合适的豆腐这码事,顾浴洋掌握得是炉火纯青,时机上就算时机不合适,他还是想吃就吃,这个时候气氛这么好,刘理难得肯跟他说话了,他的心情不要太高昂,真恨不得被刘竞多陷害几次。
  刘理的耳朵红了起来,他头低了低,偏过了顾浴洋的动作,站起来:“那我去找碘酒和纱布,你等会要是要帮忙就喊我。”
  说完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没多久,顾浴洋便听到外头传进来的争执声,一听就知道是刘理和刘竞吵了起来。
  他呼了口气,看了看刚才被刘理握住的手指,笑出声来。

  第四十一章

  就身高长相来说,刘理长得实在不像他爸爸,刘爸爸年轻时是个笔挺挺的高个帅小伙,精神又潇洒,在部队工作那阵迷倒过万千少女。而刘理的相貌则秀气有余帅气不足,再兼那副一米六出头的小身板,年纪大的长辈们都说刘理是他妈妈年轻时候的翻版。
  身高摆在那里,刘理爸爸年轻时的衬衫长裤给顾浴洋一穿,倒还挺适合,外乡的洋气小青年摇身一变,活脱脱的本地知青郎,朴素了,还不显土气,顾浴洋可真是天生的好气质,什么衣服都能穿得很好看。
  好看得刘理妈妈直咂嘴,刘理帮着顾浴洋把毛衣套起来,刘妈妈在旁边绕着顾浴洋转,直夸顾浴洋像电影明星。
  顾浴洋问道:“像哪个电影明星啊?”
  刘妈妈操着本地话说:“庐山恋里的耿桦啊。”
  顾浴洋没怎么听明白,旁边刘理嚷嚷开了:“哪里像啊,妈你以前还说爸爸年轻时像郭凯敏,现在又说顾浴洋像,明明一点都不像。”
  顾浴洋又问:“耿烨和郭凯敏是谁?”
  “郭凯敏是一个电影明星,演过庐山恋和小街,都是跟张瑜演的,庐山恋里他演的人叫耿桦。”刘理答道,小心翼翼地拉着毛衣的下摆,避免擦到顾浴洋手上裹好的伤口。
  “张瑜又是谁?”顾浴洋又一次好奇地问,怎么这些明星他一个都不认得。
  “也是演电影的啦,庐山恋很好看的。”刘理耐心地解释,给顾浴洋把皮带绑好。
  “我像那个郭凯敏?”顾浴洋不依不饶。
  “一点都不像,我妈看的电影不多,神气点的男演员就认识郭凯敏一个,现在看哪家的小伙子长得好,就说人家像郭凯敏。”刘理说,最后拿起他爸爸最好的一件大衣给顾浴洋套上,“你的衣服都在洗衣机里洗了,外套我让刘竞带到镇上的干洗店去了,还好镇上今年开了家干洗店,不然都没法洗。”
  其实顾浴洋的衬衫也不能放在洗衣机里洗,不过这个时候他没心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抓紧沟通才是重点,刘理收拾起桌上的纱布创可贴还有碘酒之类的东西,顾浴洋帮他拿了些,两人一起去大堂旁边的储物间放东西。
  这房间顾浴洋还是第一次进来,他见刘理把自行车推进这个房间,本以为是停车的地方,进去里面一看,心里顿时噗通一跳。
  因为这里的布置太像刘理在X城时呆的那间裁缝铺了。
  朝南,是个耷拉着小花窗帘的大窗户,窗户看出去能看到坐落在前面的人家,窗户下面摆着台缝纫机,缝纫机一旁就是张铺了白色的厚实帆布的大桌子,刘理以前的裁缝铺子也有这样一张桌子。
  不过这房间里没有床,矮矮的绿色铁皮电扇也换成了长脖子的乳白色电扇,而且这里还多了张木质书桌,书桌上摆着一摞摞书报杂志。
  其余空出来的地方摆着两辆自行车,一辆是刘理骑的,另一辆大概是刘家其他人的出行工具。
  刘理走到书桌前蹲下,拉开下面的抽屉,把纱布碘酒放进去。
  顾浴洋蹲下来,刘理从他怀里拿过其他零碎物件,一件一件地码进抽屉里。
  “我看你楼上房间有个缝纫机,怎么楼下还有一个?”顾浴洋看着刘理动作,问道。
  “楼上那个是我以前学裁缝的时候买的,后来被我外甥弄断了皮绳,换了绳后一直不好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踩起来卡得很,那个时候我正好要去外头了,就索性放着没管。回来后要再用缝纫机,原来准备把旧的修好,小敏家有一台没人用,就抬到我家了……”刘理答,把抽屉收拾得整整齐齐,站起来拍拍裤子。
  小敏,又是小敏。听刘理的说法,这个钟敏似乎是个挺好的女孩子,又大方又会体贴人,甚至连刘竞那样看谁都不顺眼的人说起这个女孩子,也是挺喜欢的口气。
  顾浴洋跟着刘理站起来,看了看书桌上的杂志,有一摞杂志最上面一本封面标的日期是1988年12月,看来那是刘理很早前买的杂志。
  “都是X城带回来的?”顾浴洋指指那些杂志。
  “恩……”刘理走过来摸摸那些书,大概因为谈到了以前的事情,情绪没那么高了,声音低下来,却还是乖乖地回答道:“还时常看看呢,不过里面的衣服样式现在都不时兴了,很早就不做了。”
  书桌就是台普通的书桌,上面摞着杂志,还有台小电灯,刘理开了灯,把书桌中间的大抽屉拉开,里面列着一抽屉的磁带盒。
  “还有这些也是以前买了带回来的,我在家里做裁缝的时候每天都听的,后来去工厂上班了就不听了。”刘理说。
  顾浴洋低头,一片不认识的歌手名字,他快速地一列列搜寻过去,看到一个“张”字,便停下来伸出裹了纱布的手指了指,示意刘理拿出那盒磁带来。
  拿出来一看,却发现是个叫张宇的歌手,专辑名字叫【用心良苦】。
  “这个不是在外头时买的,好像是去年在镇上买的。”刘理说,“你要听啊?”
  顾浴洋摇摇头,又往下找,一张张看完了,却没再发现张姓歌手的专辑,忍不住问道:“张国荣的呢?”
  “咦?”刘理转头:“你都知道张国荣了?”
  顾浴洋笑:“恩,我后来听了他的歌,很好听。”
  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夸奖,终归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刘理笑眯眯,刚才提到X城时瞬间低下少许的情绪又抬起头来,好像晒到太阳的小花一样,“真的很好听的,香港人唱歌我都听不懂,所以就喜欢一个张国荣,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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