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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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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中饱私囊,朕心里也清楚。”
  “皇上……”
  “你们,好自为之。退下吧。”
  心中忐忑的诸位大臣们躬身退了出去,侍卫把已经走不动路的天御县县令拖了出去。温桂看著皇上,想劝却又不知怎麽劝,这个时候的皇上只有王爷才能劝得了吧。
  憋了半天,温桂还是忍不住出声:“皇上……”
  “那女子说她家世代为医……”出乎温桂的预料,秦歌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的怒火。“案子审完後带那位女子的公公和夫君来见朕。”
  温桂一怔,见皇上回头看他了,他急忙点头称是。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皇上了,皇上刚才不是龙颜大怒来著吗?論壇
  秦歌起身,走近内寝,温桂不敢再分神,给皇上更衣、服侍皇上上床之後,温桂还在琢磨。琢磨了半天他突然悲哀地发现他这个皇上的贴身太监居然开始不懂皇上的心了。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温桂有些浑浑噩噩地出了内寝,站在门口等候皇上的召唤。越想越难受,他侧耳听了一阵,皇上该是已经睡著了,他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找到了缩在墙角的孔谡辉。
  “孔统领……”挣扎扭捏了半晌,温桂咬牙问,“你觉不觉得我……不适合当皇上的贴身奴才?”孔谡辉缓缓睁开双眼,盯著他瞧了一会,然後闭上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蠢。
  温桂的火不打一处来,但有事求人家,态度自然要谦卑一些。他忍下不满,又道:“我觉得,我现在都猜不到皇上在想什麽了。我是贴身伺候皇上的,竟然连皇上的心思都猜不透,这不是……”
  “死的最快的人往往是什麽都知道的人。”孔谡辉突然冒出一句,吓了温桂一跳。温桂正想问此话怎讲,就见孔谡辉打了个哈欠,抱著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剑懒洋洋地走了。看著孔谡辉离开,温桂慢慢体会刚才他说的那句话,琢磨了半天,他打了个寒颤,然後赶紧低头躬身地回了皇上的寝宫。摸摸自己的还在的脖子,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
  一大早,伍子昂刚踏进麒麟阁的门,另一只脚还在门槛外头,内阁的其他几位大臣们就急吼吼地冲他喊:“王爷啊,您可来了。您快来看看,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急信。”
  “哦?信上写了什麽?瞧诸位大人们急的。”伍子昂笑呵呵地迈过那只脚,走了过去。
  “您看看。这件事下官不同意。”陈唏言把信递了过去。
  “下官也不同意。”寇余接著说,态度坚决。
  “诸位大人先不要著急,待我看看。”伍子昂抖开信,一看那熟悉的字体,他就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他做的菜秦歌吃完了没有?身子好些了吗?唉,这日子怎麽过得这麽慢。
  “王爷,您的意思呢?”樊梓等不及地问。
  伍子昂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其实是才定下心来看。快速看过之後,他一脸严肃地说:“减免赋税之事是皇上爱民如子。”其他人立刻一脸不满。
  “但是若减免了这三地的赋税,那其他受过灾的百姓们自然也会要求。这样的先例一开,今後後患无穷。”其他人的脸色马上缓和了下来。
  “可是,皇上的意思咱们又不能不考虑。”伍子昂把信拿起来重新思念了一遍秦歌的字,这才又点头晃脑地说,“信上皇上也说了,让咱们重新拟定朝廷的赋税制度。依我看,皇上减免赋税是次要,这拟定新的税制才是目的。不知诸位大人如何看?”
  肖寿附和道:“我觉得王爷说得有道理。减免赋税之事皇上怎麽也要和百官商议才对。”
  另外几人没有立刻回答,考虑了一会之後,他们也点了点头。伍子昂随即谦虚地说:“朝廷的现行税制和梁州的税制不同,还要劳烦诸位大人给我讲一讲,这样我也能帮上忙。”
  寇余看了其他人一眼,交换了下心思後,说:“王爷过谦了。下官不才,给王爷说一说本朝现行的税制,王爷若有什麽好的主意还望不吝赐教。”
  “不敢当不敢当。有劳寇大人了。”伍子昂指指屋内的椅子,洗耳恭听的姿态很让人受用。
  “专心致志”地听课,伍子昂的心思却已经转了几百圈。秦歌要改革税制,势必会引起一部分人的反对。趁这个机会……他打起了算盘。 

(0。76鲜币)沈溺:第三十九章

  汪舟海办案神速,秦歌虽然给了他三日,他不过一日就把案子弄清楚了。第二日,汪舟海亲自面圣把此案的前因後果禀报给了皇上。案情并不复杂,天御县当地的一位名医因为嫉妒容氏父子的才能,嫉妒他们的到来抢了他在县上的风头,买通县令,弄了那麽一桩嫁祸的事诬陷容氏父子。得了好处的天御县县令郭淮泯灭人性地不经审讯,对“不懂变通”的容氏父子动了大刑,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若是平时,这桩冤案可能就这麽不了了之了。“坏”就“坏”在皇上今年正好选了到天御山春祭。走投无路的容家媳妇冒死在皇家行宫外喊冤,容氏父子得以平冤昭雪,陷害他们的人和县令郭淮被押入大牢,等著秋後问斩。而秦歌之所以对此案如此关注,一来是为了给官员们警示,二来也是因为容氏父子的身份。
  温桂领著两个还穿著囚服的人走进了寝宫,道:“皇上,奴才把容家父子带来了。”
  “草民容念(容丘)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身上还带著伤的两人低头跪下。
  “抬起头来。”
  两人身子微震,其中年纪较年长的那人抬起了头,随後另一人也抬起了头。看到坐在前方威严的皇上,两人又赶紧垂下眼。
  秦歌拿过汪舟海呈上的奏报,看後问:“你们之前一直居住在安合县,三年前为何要迁到天御县?据朕所知你们是偷偷离开安合县的,可谓是不告而别,这是为何?”
  父子两人弯身叩头,却没有人回答,温桂厉声道:“在皇上面前你们还不快说出实情?!”
  两人的身子又是一震,名唤容念的长者缓缓抬起头,张了张嘴,然後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是家门不幸。”他的儿子容丘伏在了地上,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草民的儿媳妇与儿子成亲五年来感情甚好。三年前,丘儿医好了一位大户小姐的顽疾,谁曾想那位小姐因此对他有了情意。对方乃大户,自然不肯让女儿受委屈做妾,那位小姐对念儿一往情深,宁愿做妾也要嫁进来。可……唉……”容念摇头叹道,“儿子不愿伤了媳妇的心,又不知怎样拒绝那位小姐,事情到了後来弄得满城风雨,无奈下,我只好带著全家离开安合县。”
  秦歌把奏报阖上,其实上面已经写得极为清楚。容念说得婉转,事实上是容丘心里只有自己的发妻,根本无意於那位死缠烂打的大户小姐。一想到此,秦歌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很是不屑。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整日无所事事,一心想的就是嫁人。
  “起来吧。”
  “谢皇上。”
  容丘扶著父亲站了起来,秦歌细看,虽然他的脸上带著伤,不过模样生得到挺俊俏,眉宇间也带著正气之色,行医者当是如此。
  两人都受了重刑,容念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端详了两人一会後,秦歌道:“温桂,赐座。”
  “草民不敢!”两人一听就要下跪。
  秦歌淡淡道:“坐下吧。”
  温桂抬来凳子,说:“还不快谢恩?”
  两人急忙磕头谢恩。
  待两人惴惴不安地坐下後,秦歌看了眼温桂,温桂立刻出去屏退了所有人。
  秦歌来回打量了两人之後,问:“既然你们没有医死人,又为何要在供认状上画押?”
  容丘立刻气愤地说:“回皇上,草民原本为了家父想一人担下此罪,但家父自小就告诫草民,身为医者,要光明磊落,所以即使看著家父为了草民受辱,草民也抵死不认。那份供人状是草民和家父受不住重刑晕过去後,他们给草民画的押。”
  见皇上的脸色变了,温桂马上说:“皇上英明,还了你们清白。你们日後要不忘圣恩,一心治病救人。”
  “草民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又立刻下跪谢恩,这次能死里逃生,还是被皇上所救,两人至今都还不踏实。
  “起来吧,坐下。”
  在两人重新坐下後,秦歌说:“年前青化三省遭受雪灾,百姓流离失所。现在那里急需医术高超的大夫,朕虽派了太医院的太医前往,但人手还是不足。”
  容丘立刻站了起来:“草民愿前往。”脸上毫无为难之色。
  “医者当以病患为重,草民也愿前往。”容念跟著起身道。
  秦歌很是满意,说:“你们有这份心,朕深感欣慰。朕准了。不过容老先生年事已高,就不必去了。”論壇
  “皇上,草民的身子草民很清楚,草民可以前往。求皇上恩准。”容念跪下祈求。
  “皇上,草民会照顾爹,求皇上恩准,不然爹一定会吃不下饭,睡不著觉。”深知爹脾气的容丘也跪下给爹求情。
  “既然这样,那朕准了。”
  “谢皇上!”
  让人把两人送回家,并派人送了一些补品,秦歌命二人在家休养,待伤势好了之後再前往受灾的三省。温桂是满心的狐疑,他以为皇上见这二人是想把二人留在身边,皇上不是一直想找个忠心的太医吗?他觉得容念和容丘父子二人很合适。
  到了晚上,秦歌心情很好地解释了:“人心隔肚皮。朕要先看过他们的人品德行之後再确定是否能收为己用。”
  温桂下意识地狗腿道:“皇上英明。”
  ……             
  虽然春祭途中出现了容氏父子冤案这件瑕疵之事,不过整个春祭还算是顺利。十日後,秦歌的皇家车队离开天御县启程回京。天御县县令被抓,位置便空了出来。而至於由谁来担任天御县的新县令,秦歌并没有下旨,只道回京後再商议。
  二月二十八一大早,伍子昂就起来了。和姑奶奶请了安後,他早早出了门,跟随接驾的众多官员赶往城门口。思念了这麽多天的人终於要回来了,他提前三天就开始睡不著了。在城门外焦急地等了近一个时辰,站在最前面的伍子昂眼尖地看到了皇家侍卫的影子,克制著冲上去的欲望,他佯装冷静地等待御辇驶来。
  好不容易明黄的御辇在城门前停下了,伍子昂随众官员单膝下跪高喊:“臣等恭迎皇上回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车内的秦歌从众多人的高喊中清楚地分辨出了伍子昂的声音,心不由地快跳。温桂掀开车帘,秦歌从御辇中现身:“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眼里只有那个面带温柔笑著的人,看著他站起来,看著他眼神深沈地凝视著自己,秦歌艰难地移开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後,淡淡道:“这段日子辛苦诸位爱卿了。今晚宫中设宴,以慰劳诸位爱卿。”
  “谢皇上赐宴。”
  假装随意地瞟了又瞟了眼伍子昂,秦歌进了御辇。温桂放下车帘,偷瞧了王爷一眼,见王爷有点傻愣地看著车帘,他抿嘴偷笑。随即,他又冷了脸,王爷成亲了,以後还是不要再招惹皇上的好。
  心焦地跟随皇上的车队进了宫,伍子昂根本没有单独和秦歌说说话的机会,更别说抱抱秦歌一解相思之苦了。回到宫里,秦歌先换了身衣服,接著就听取诸位大臣们的奏报。不过他今日刚刚回宫,仅是听取,不需做出定论,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脱不开身。一直到了快要晚宴时,秦歌才得以得空沐浴更衣。
  泡在热水里,疲劳了多日的秦歌却一点都不觉得累。他的眼前晃著伍子昂的脸。今日大臣们说了什麽他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即使一直克制著不看那人,那人的眼神却让他的身子燥热。在脸上泼了些水,秦歌搓搓脸,不是没发现那人眼中的焦急,只是这麽多天没见,两人间又发生了些事,他有点心慌两人的独处。
  “皇上……”
  晚宴的时辰快到了,温桂出声提醒。
  定了定心神,秦歌让温桂进来为他擦身更衣。给皇上穿好龙袍後,温桂面带不甘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皇上,这是王爷,让奴才给您的。”
  秦歌心下一动,接过快速取出信。
  秦歌:
  我今晚不回去。
  短短的几个字,没有落款,语气坚决。秦歌的嘴角微微勾起,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把信烧了。这个泼皮。
  温桂好奇地盯著皇上,猜测王爷信上到底写了什麽,怎麽皇上好似挺高兴,好似又不高兴?跟著皇上往寝宫外走,温桂还在琢磨。
  “告诉他,今晚去小院。”
  啊?温桂还没回神,就见皇上已经踏出寝宫了,他赶紧小跑跟上。等到快走到大殿里了,他才明白过来,羞恼地敲了下头,他这个贴身太监真是越来越不称职了。
  不敢再胡思乱想,温桂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传令太监高喊:“皇上驾到──”百官起身迎驾,温桂第一眼就发现了王爷,纳闷:王爷这是得了什麽喜事了,笑得跟朵花似的。
  伍子昂所有的动作全部是本能的反应,车上的匆匆一瞥哪里能抵得了他这麽多日的相思之苦。看著沐浴过後的秦歌,看著他威严地坐下,看著他举手投足间的帝王风范,伍子昂从未如现在这般自豪与激动:这人是他的。现在是他的,今後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的。他的君王,他的秦歌。
  晚宴开始不一会,伍子昂起身道:“皇上您为了天下百姓一路辛劳,臣万分惭愧,臣自罚三杯。”说罢,他就连干了三杯酒。
  秦歌淡淡道:“梁王刚入京不久,又刚刚大婚,不知在京里可还适应。”心因一件事而刺痛,秦歌的脸色也沈了几分。
  伍子昂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说:“让皇上您挂念了。这一次臣本应随皇上一同前往,却因私事未能,臣羞愧难当。多得太师及诸位大人不吝赐教,臣适应得很好。”
  秦歌移开了目光,起身对太师道:“朕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有劳太师了。”
  “老臣汗颜,老臣惭愧。”太师赶紧起身。
  同太师喝了杯水酒後,秦歌陆续与包括内阁大臣在内的几位重臣各喝了一杯酒。这十几杯酒过後,秦歌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疲惫。太师林甲子见状立刻道:“皇上一路辛劳,臣恳请皇上回宫歇息。”林甲子这麽一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碍於众大臣的劝说,秦歌“不得不”提前离席。
  回到寝宫,秦歌快速换了身衣裳,带著温桂和孔谡辉秘密出了宫。而还没有得到信儿的伍子昂失落地在位置上喝闷酒,他就知道他成亲的事秦歌还在怪他。他从未这麽憋屈过。这时一位小太监给他倒酒,突然手一抖,酒洒在了他的身上。
  “王爷饶命,奴才不小心……”小太监急忙跪下求饶。
  伍子昂双眼微眯,然後笑著把小太监扶了起来,说:“无碍无碍,不过是酒洒了罢了。”
  “王爷,奴才带您去换衣裳。”又一位太监过来道。伍子昂点点头,朝其他人抱歉地笑笑,便跟著那位太监走了。
  出了大殿,那位太监突然小声说:“王爷,属下乃夜游殿下小鬼,君上已前往小院。”伍子昂一听,拔腿就往宫外疾走,走了两步他又猛然停了下来。那名小鬼跟在他身後并未离开,他快速道:“回府通报一声,就说我今晚要见几位梁州的朋友,不回去了。”
  “是。”
  下一刻,伍子昂便飞一般地跑得没了踪影。

(0。54鲜币)沈溺:第四十章

  急冲冲地赶到小院,确定身後无人跟踪,伍子昂迫不及待地推开门。院门没有锁,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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