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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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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理万机,这国家大事若是为了二殿下的一点私心耽搁了,谁担得起?”接着殷勤的拉着温郁之的手,一瞬间换上笑脸:“听说子青近日在筹划土地改制,若是有用的着本王的地方,要人出人,要力出力,子青尽管开口!自己人,千万别客气!”
三皇子这话说的极为漂亮,明明是拉拢却不明说。先扣讽刺二皇子是出于私心,再给温郁之一戴顶“一心为民“的高帽子,又表示自己支持温郁之是大公无私的为天下百姓着想。温郁之若是不答应,岂不就成了冒天下之大不韪?
温郁之暗暗诽腹“谁跟你自己人”,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打着太极:“殿下谬赞了,子青不过是尽一点臣子本分,哪里担得起一句‘一心为民’?殿下千金之子戒垂堂,户部自己的二三琐事,怎敢烦劳?”
他这话回的也很有水平,先拿掉了那顶高帽子,再点出户部之事是“自己的事”,三皇子不该插手,最后才是婉拒。堵得三皇子一下子无话可说。
宋询翼瞪了宋询炳一眼,立刻强着接过话头:“这国家大事要紧,子青可还要注意身子,千万别太过操劳了。我府上前些日子得了根千年灵芝,哪天派人送到子青府上,给子青补补!”
——好么,这立刻打蛇棍上的送灵芝了。
“二殿下折煞我也,千年灵芝此等贵重之物哪是温某这等粗鄙之人消受的起的?倒是前些日子听说万岁有些体虚不适,二殿下何不献给圣上,以尽孝心?皇上龙体安康,便是我们臣子最大的福分哪!”
——四两拨千斤的把话头往皇上那里扯。
二皇子三皇子还想再开口,这时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勾住了温郁之的脖子。只见一个公子哥模样的青年声音雀跃:“子青我总算逮着你了!答应我的琴谱呢?看你这回怎么耍赖!”
说完仿佛才看见站在他身边的两位皇子似的,夸张的做了个张大嘴的惊讶表情:“二位殿下也在?!罪过罪过,乐源刚刚就忙着逮子青了,冲撞了二位殿下,乐源给二位赔不是!”
说罢仿佛真的生怕温郁之逃了似的,飞快的拉着他就走,边走边对两位皇子点头哈腰的道歉。
宋询翼翻翻白眼,这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两个大活人,还能看不见?看着那个仿佛没有骨头似的搭着温郁之的公子哥,他忍不住颇为无奈的笑笑:“全京城就属这没心没肺的小子最快活!”
宋询炳也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温郁之离开的方向,心里暗暗的骂着“姓戴的老狐狸调/教出来的小狐狸”,知道当着二皇子的面,温郁之也不可能答应什么。便又狠狠剜了宋询翼一眼,走了。
******
拉走温郁之的人姓林,叫林乐源,表字乐天。镇北侯家小公子,家里排行老三。镇北侯乃戍关大将,常年驻守北境,与燕国周旋。林乐源便被留在了京城,有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身份:人质。
这公子哥出生将门,却生的一双大大的杏仁眼,一笑一对小酒窝,玉雪可爱的,没有一点像他那英武霸气的将军老爹。他整日无所事事,吃喝嫖赌却样样精通,可谓是京城第一纨绔,和老皇帝简直互为知己。
他和温郁之幼时同时在戴恭时府上读书,毁过先生字画,拔过先生胡子,把戴丞相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他搭着温郁之的脖子挤挤眼:“我替子青解围,子青准备怎么谢我?”
“那本《阳关曲》的琴谱给你还不行么,看把你惦记的!”
“一本琴谱就想把我打发了,当小爷是叫花子么?!”
“别蹬鼻子上脸啊!去去去,我这边还忙着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嗯,提一句,本文里面朝堂的设定,主要仿照明朝中后期。我自己做了些小小的改动和简化。
严潘和戴恭时为臣相,有点像明朝后期的内阁。丞相下面是六部,每部一位尚书,左右两位侍郎,吏部和户部设十三清吏司,其余四部设四清吏司。每司下设郎中、主事、员外郎等官员。
除了六部之外,还有负责监察百官的督察院,设左右督御史等官职。然后还有通政使司和大理寺。后面会具体提到。
☆、东宫太子(修)
温郁之回到户部,立刻被各种事件缠的脚不沾地。户部乃六部之首,下设十三清吏司,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等各项事宜。
如今开春,江南各地早稻播种,要银子组织农事;黄河上游河道解冻,要银子固堤防涝;西北边境招募新兵,要银子购置粮草;甚至工部也递了条子,要银子给皇帝修建避暑行宫。
温郁之揉了揉眉心,觉得这国家简直就像座破败的茅屋,好不容易补上了这边,那边就又接着开始漏雨。
“彦思”,他思虑片刻,开口唤道:“上个月两广和福建的赋税可曾都整理出来?”
户部右侍郎何悦,字彦思,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却是沉稳干练,与其说是温郁之属下,不如说是他这么些年来最为得力的队友。
“两广的赋税在此,还请大人过目。”何悦起身,双手递过一本账册:“可福建的……”
温郁之同样起身,用双手接过:“福建的可是有什么问题?”
何悦沉吟半响,还是决定直说:“福建账册前两日王大人拿去了……”说着,拿眼睛斜斜的瞟了瞟自己对面。
他口中的王大人便是户部左侍郎王允成。如今五十来岁,康嘉初年进士,在朝堂上混了三十多年了。
此刻他们在户部官员办事的大堂之内,温郁之坐在上首,一众官员按照品级依次就坐办公。王允成的案台便在温郁之左手,何悦的对面。温郁之和何悦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可大堂之内安静,加之离得又近,王大人再怎么的眼昏耳聋,也该听见了。可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低头坐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温郁之在心里叹了口气,亲自起身走下座位,立于王允成案前,微微躬身:“王大人,可否将上月福建税收账册交与子青过目?”
“啊,子青啊!”王大人这才仿佛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桌前的温郁之似的,抬头答应了一声,却并不起身,依旧是坐在座位上,清了清嗓子,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福建的账册好像是在老朽这,不过等让我先找找。”
说完,便把温郁之晾在了一边,自顾自的在桌案上翻翻拣拣。然后还开口唤道:“小何啊,帮我换一杯热茶!”
王成允的态度可谓极为倨傲。虽说论起资历,温郁之与何悦都算是小辈,他一声“子青、小何”倒也叫得。可若是论官职,温郁之是他上级,何悦是他平级,怎么也不该是温郁之侍立,何悦奉茶。
被当众落了面子,温郁之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羞恼,只是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王大人慢吞吞的翻找。何悦也是什么都没说,若无其事的沏了杯茶双手奉上,还笑着来了句王大人慢用。
户部其他诸人,或偷偷的往这边瞄着,或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低头做事。
温郁之心里暗暗的想,不杀几只鸡,这群猴还真要反了天了。
******
在户部处理政事直到日影偏西,才顾得上吃一口中午已经凉了的剩饭。刚拿起筷子扒两口白米,菜还没夹上一口,宫里的黄门官便找上门来,说东宫太子有请。
东宫太子如今三十又七。话说这三十七年前,皇帝刚刚登记,老太后还在人世。那日少年皇帝去宫里慈宁宫给母亲请安,出来时,一个宫女捧来茶点。也不知怎么的,皇帝那天对这宫女就是越看越顺眼。
于是,便“幸”了。
本来么,皇帝坐拥后宫,幸个宫女根本不算个事。可那女子肚子争气,就这么一次,便怀了龙种,还是个儿子。
后来没几年,那女子便感染风寒去了。
如今这大楚朝的堂堂皇太子,生母生前,却只是个没有品级的宫女。死了,才给追封了个嫔。
不是妃,是嫔。
温郁之来到东宫门外,才发现自己老师戴恭时也在。戴恭时如今已到天命之年,尽管满头白发,精神却依旧健硕。官场上沉浮了数十载的老狐狸,和的了稀泥,骂的了政敌,挑的了大梁,掐的了群架。看样子还能在生龙活虎的干个一二十年。
老人悄悄拉住温郁之:“里面那位今日心情不大好,等下子青你劝劝……”
温郁之叹了口气,对自己老师点了点头,迈步进殿去。
此时才申时末,外面还日光正好,东宫里却是一片幽暗。太子命宫人拉上了所有帘子,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暗处的座椅上,脸色苍白,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郁之行礼后,试探的轻轻叫了声:“殿下……”
“啊,哦,子青你来了……”太子仿佛如梦初醒似的应了一声,又转开了眼,望向虚空之中。
温郁之等了半天,见他还没反应,只得再次出声提醒:“殿下叫臣来……”
太子听的这一声轻唤,突然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接着脊背慢慢弓下去,往椅子里缩了缩,双臂交叉在胸前环住自己的肩膀,仿佛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孩似的。
他突然急速的开口,声音颤抖:“他们全在算计,父皇,二弟,三弟,严丞相……全在算计!如今是朱通,明日又是谁?会不会是我?听说朱通死的时候,血染红了整床棉被……”太子一口气说完,面颊上泛起一阵潮红:“他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全想害我!全想害我!”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
边上候着的容公公立刻上前,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扯着尖细的嗓子跺脚喊:“人呢?人呢?全都死到哪里去了?”殿外候着的一群宫人连忙进来,又是倒茶又是顺气的一通折腾。
温郁之知道这位主子今日是又在犯癔症了,只得温言细语的安抚:“殿下乃东宫之主,国之储君。更是将来的一国之主,天下之君。臣等投靠于殿下,必忠心不二,为殿下肝脑涂地,保殿下登上大位。”
表完忠心接着说:“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想加害殿下,如今东宫防卫由臣等亲自布置,殿下身边的人也都是从小就跟着您的,可谓是无处下手。殿下自然不必忧心。”
他声音轻轻慢慢的,如和风细雨一般,太子紧张的神经也慢慢的在他的声音里平复了下来。
温郁之见太子已经情绪稳定,才接着劝道:“如今朝堂局势不明,殿下定要沉的住气。二皇子三皇子现在越闹腾,越是急于扩张势力,皇上心中便会越反感。如今殿下文臣里有一批分量不轻的老臣支持,军中又有镇北侯坐镇。只要殿下踏踏实实做事,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便是最好的选择。”
又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通,才离开东宫。
******
安抚好太子后天已经黑了,温郁之走出殿门,才发现自己老师仍然在殿外等着自己。连忙上前:“让老师久等了!老师可是有事?”
老人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为师就是等等你。倒是子青你今日真是辛苦了,歇歇再说话。”
宫里不能乘轿,师生两人便在夜色中顺着高高的宫墙往回走。
走到一片四下无人的空旷之地,温郁之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老师,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坚持下去……”声音说不出的失望与疲惫:“东宫那位,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戴恭时帮他补完他没说下去的半句。
温郁之摇头苦笑。
戴恭时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痛。开口疏导他:“可你也知道,如今二皇子刚愎自用,听不进劝诫,倒喜欢被人迎奉,为君者,最要不得的就是他这种性格。三皇子聪明,但心术不正,最好玩弄权谋,为达目的更是不折手段。扶他上大位,难道让如今朝堂这股汲汲营营的不正之风再吹个几十年么?相比之下,太子虽然软弱,但至少心地不坏,且听的进劝诫。如能得遇贤臣扶持,大楚中兴有望……”
温郁之听着老师的关怀,心里一暖,连忙说道:“老师说的有理,郁之明白。”接着不太好意思的笑笑,讪讪开口:“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要老师替我操心……”
“你啊,就是逼自己逼的太紧了……”老人慈爱的拍了拍温郁之的背。
“其实想想,学生也能理解太子他的性格。天家本就没有亲情可言,他生母静嫔地位低,死得又早,后宫那种地方……估计他从小就没得到过什么关怀,还得时刻提防别人的暗算……”温郁之说道。
“呵呵,生母死的早……”戴恭时随口接到:“可当年你父母双双过世的时候,子青你不也才十六岁么……”话说了一半,赶紧打住,偷偷看了眼温郁之的脸色。
温郁之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事,到今年都已经十年了,小晏如今都这么大了,我也早释怀了。”
戴恭时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感觉即疼惜又自豪,开口说:“下个月初十便又是你父亲的忌日了,老师到你府上去蹭饭,可别嫌弃我这老头子啊……”
温郁之心中感动,自从父母双亡之后,此后的每年忌日,老师都会到自己府上,和自己与小晏一起用饭,就是怕自己那天不开心……
细细想来,这么多年来老师对自己如父亲般的恩情,自己确实是难报三春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喜欢,多多评论!!
☆、夜猫进宅
不提温郁之忙碌的一天,江渉今日颇为无趣。
那日从温郁之身上偷来的玉佩,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个晚上,也只是看出那玉的陈色不错。日间由堂主引着见了传说中的三皇子一面,交代了一遍朱通被杀那晚的事情经过,便也没他什么事了。对于这桩命案,自家堂主什么也不肯多说,只是吩咐他不需再插手。
江渉没有对三皇子或者堂主以及其他任何一人提及玉佩之事——他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一种直觉。人在江湖漂,这种直觉曾经救过他无数次。
他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水太深太浑,不是他一个江湖人该去蹚的。可心里就跟有爪子挠似的。事情越是危险,就越是诱人。傍晚时分,在喝过一壶清茶,啃了一碟鸡爪后,他决定遵从自己的欲望——这么多年的江湖历练,他相信自己不会是被好奇心害死的那只猫。
温郁之披着夜色回到府里,径直穿过院落,准备去卧房更衣。还没进门,便听到一句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大人这一身官服,好生英武!”
声音朗朗,语气却欠揍。温郁之抬头,就看到了房顶上的青年。
江渉依旧是一身花里胡哨的锦衣,漆黑的长发披散,一手提着个酒壶,一手撑着头,在夜色中没有骨头似的横卧在屋脊上。
还英武,你怎么不说八哥呢?温郁之在心里默默的诽腹:果然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可他却不得不承认,男子敢像江渉这么打扮的,确实得生一副好皮囊。侧颈一朵芙蓉花,这弄的好,是风流,弄不好,就是滑稽了。
江渉皮肤很白,却不是京城公子哥常见的那种水嫩嫩的白,而是如千年寒玉一般,远远看着便觉得透出一股凉意来。习武之人,骨架匀称,身姿挺拔,虽然打扮的花哨,却一点不显女气,整个人处处透出一股锋利与锐意。
就像开了刃的出鞘宝剑,哪怕装饰的再华丽,识货之人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它耀眼的锋芒。
江渉不待温郁之回答,就径自轻飘飘的从屋顶跳下来,无声无息的落地。只见他扬起颈脖,一头长发在夜风中飞扬,抬手举起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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