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墨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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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小明以为是兄弟亲情的东西，才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六、末世深渊＞…

　　路明非办好了签证。他就等待着离开。
　　中国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归属感，你不能硬要求一条曾转世在无数国家的龙产生对某人类国家的爱国情。路鸣泽在车站里时又出来了。
　　“他们是故意让列车晚点的。”男孩坐在路明非旁边，“你是S级。”
　　虽然路明非是个M，他也是一纯天然无污染的S级，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无所谓咯，反正没有事干。”
　　不管怎么说，英雄们都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反正据某剧情人士透露，路明非他不是东方不败而是变形金刚。
　　于是在极度的无聊之下，他又把泽少给叫了出来。
　　“他们会拿一条龙出来证明。”路鸣泽又说。作为一个全知全能的神，这种东西还是理所应当知道的。
　　“那条龙是熟人么？”路明非问。要是熟人的话就要事先做好准备了。
　　“不知道。”路鸣泽说。如果这么详细的情况都知道了，那他就是个BUG人物了。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泽少适时地表示他不清楚。
　　。
　　于是泽少的“不知道”果然演化成了某些意外。人生最害怕的不是意外，而是你预料到意外可能发生却没有防范。
　　富山雅史同学带来的龙是一条次代种。虽然还是幼崽，对血统却特别敏感。更可怕的是，它爹原来可是跟着泽少混的。
　　……
　　…………
　　………………
　　这是个什么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坏事果然成真了。
　　“喂，这怎么办。”路明非拍拍他旁边的泽少，“它在跟你打招呼么。”
　　泽少瞥了一眼，“血统召唤。”
　　又补了一句，“不是我，是你。当年它还没出生。”
　　血统召唤这个东西说玄也玄，没相同派系的血统，召唤不出个什么结果，可是当年路明非跟路鸣泽的血统可是同根同源。
　　说到当年，路明非又十分感伤了。自己转生那么多次也真是难为路鸣泽陪了他那么多年。
　　卡塞尔的人虽然只知其一地给混血种扣上“血之哀”的帽子，实际上却有着正中靶心的阴差阳错。
　　就是孤独。独自活在世上没有人陪就是孤独。
　　『待到君临天下时，却无人陪我看遍这世间繁华。』
　　路明非虽则没有达到君临天下的地步，在人类这个种族里却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具有内涵。遇神杀神、佛挡弑佛的人生态度并不独适用于游戏。
　　在漫长到光线都落了灰尘的时光里，若是没有一个人站在身边的话，该是怎样的可怕和孤独。比失败、死亡这种事情，都要可怕一千一万倍的孤独。
　　那么，幸好有弟弟在身边呐。
　　这么想着，他又看了一眼男孩子。
　　男孩子的模样，是界于正太与少年之间的模糊不明。睫毛长而翘，若是合上眼睑便会覆上一层薄薄的阴影。
　　「快了。那一天快来了。」
　　路明非呢喃出声。自己等了几千年，路鸣泽也就陪了他几千年。一次次帮他解封所有秘籍，虽然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什么东西来证明，这样的陪伴也令人感动。
　　要说什么东西快了的话，大概就是豆公的龙二了吧。拖到现在拖了四个多月了，一次次延期发售。而作为以文字与语言来传承力量的龙而言，路明非用特殊括号括起来的誓言自然是十分算数的，比如不久之后与诺顿的一战。
　　男孩子看着他，轻笑出声，“呵。我知道的，哥哥。”
　　作者知道那一声声的哥哥非常破坏CP感，可是名为阿酒的腐烂生物可是很萌弟兄和兄弟的，大家若是接受不能，烦请自己代换为可以接受的称呼。
　　。
　　看爱过的人一一告别，高举的拳渐渐粉碎，只留下我独自辗转的千年。
　　一千年，从路明非成为龙的那天来算起，也终于快结束了。
　　这持续了一千年的源于不可得的怅惘。
　　救赎。路鸣泽的救赎终于快到来了。
　　而那是否是真正的救赎，连作者都不知道。
　　反正在比一千年更早的时候，他已经踏进了永无光明的末世深渊。
　　


＜七、炮轰熟人＞…


　　路明非没有想到的是，他第一天进校就遇到了战斗。
　　路明非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场战斗里他看到了熟人。
　　熟人的名字叫楚子航，还是他给想办法弄进来的。
　　以路明非的智商，自是想到了楚子航会在卡塞尔混得很好。虽然楚小哥血统浓度比不上他，却也仍然是首屈一指、达到A级各种风骚的强人一枚。说起来楚小哥的爸爸和他的爸爸也还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来的，最终却也各自分道扬镖。
　　『孤独。』
　　一瞬间他又想到这个词。无论是多么铁的情谊，也终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走上不同的路。分离的那一刻谁也不舍，却仍要死撑，那是男人的尊严。可是分开后的两人各自孤独，或许只有影子为伴。
　　总是会孤独的，如果没有人陪。可是要找一个愿意舍弃任何东西陪你的人，还是太难了。每个灵魂都是不同的，总会有不同的选择。自始至终地陪伴的话，那些灵魂特质毫无疑问要丢弃。
　　所以陪伴其实是一种奉献。路鸣泽陪了他一千年，当他尚未苏醒时，他无法想像他是怎样度过那不断重复的孤独的十几年时光。
　　这种感情，超越了时光，是坚硬不可破的坚堡。除非他们两人率先抛弃掉。
　　而这显然是不可能要的。
　　说回楚小哥。逮着小明在这抒情了那么久的空档，那边诺诺已经和苏茜在准备火拼了。
　　诺诺与苏茜着实是姐妹情深，然而再情深也依然是比不得自己心上人。火拼是必然。
　　诺诺大叫“趴下”的瞬间，路明非正打那儿唏嘘不已，因而慢了半拍。正是因为这半拍，诺诺中弹身亡。
　　纵是有了千年的记忆，路明非也终究不是卡塞尔内部的人，因而也不曾了解自由一日的存在。
　　诺诺死了。他当时是这么以为的。
　　诺诺这个女孩是十分可爱的。即使此文里小明被强行给掰弯了也仍然对这个女孩存在好感。
　　感情这种东西是很奇怪的。诺诺此刻虽然是因他而“死”，他却在责怪着自己的同时，对场上正在火拼的两位产生类似责备的感情。端起枪的话，枪口就直接指向两位。
　　毕竟有龙的血脉，虽则此刻他的血统仍然没有完全觉醒，也足够点亮傲视楚小哥和凯撒的黄金瞳。
　　端着枪，此时的路明非燃烧着灼热的黄金瞳，就象是统领天下的神明。
　　“路明非？”楚小哥倒也不是笨蛋，路明非在高中的照拂虽然不是很清楚，也隐隐约约知晓个大概。
　　楚子航很吃惊。
　　此时的路明非看来有一种庄严的不怒自威。居高临下。此时的他就象是蝼蚁，在路明非黄金瞳的注视下。
　　楚子航或许以后，遥远的以后，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路明非眼中翻滚着的气浪。
　　赤金的黄金瞳，仿佛连热气也同时具现出来，烧灼了空气之后，成为气浪。
　　“逆……”那时的路明非这么说，然后扣响了扳机。
　　楚子航无法理解那个“逆”字的含义，却听出了其中不可违逆的帝王的气息。
　　路明非本就是凌驾于人类这个种族之上的生物，即使尚未完全苏醒，亦是强大到不可被人类超越的存在。
　　很多年后，当大家回想起自由一日上路明非的表现，才知道李嘉图．路的獠牙已在他进校的第一天就显现了出来。
　　金子总会发光的，同理，王者的气息无法被掩盖。
　　然而要说的话，楚子航却是从一开始就确认了路明非的强大。
　　不只是血统，还有灵魂。
　　强大者孤自强大，仅余背后世人顶领膜拜的目光。
　　这是一个强者世界，亦是一个孤独世界。
　　


＜八、不坠天空＞…

　　＜八、不坠天空＞
　　月亮泛起迤逦红晕。然而却不是一个好征兆。
　　这是一场没有终结的梦，亡族之梦。
　　路明非知道，却怎生也走不出这样一场梦境。这场梦源自于数千年前，却怎么也没有完结的一天，就如我们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豆公究竟打算把龙族战线拉到多长。
　　与老唐不一样，路明非知道这是真的，但它同时也是梦。
　　是路鸣泽的梦，也是路明非的梦，源于他们的宿命，却无法以「命定」作结。
　　他们的结局没有限制，除了消亡在玛雅末日这一点。在那之前，在那之外，他们的故事有着无限可能，如同渣教里穿到未来的主角众。
　　梦里有着血红的月，血月的边缘却是一圈浅浅金色。路鸣泽的黄金瞳的颜色。
　　每条龙，甚至是每个混血种，他们的眼眸都是呈现出不同颜色的。对于路明非来说，路鸣泽的眼睛或许最特殊，也最熟悉。
　　他们俩的眼，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如出一辙的眼形与颜色。不，不是“如”出一辙，他们的血脉本就同根同源，甚至可以说是丝毫不差。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双生子，他们坐在同一张王座，他们灵魂相连。
　　可是现在王座孤独，一王被封印，另一王却再也不肯独登王座。
　　龙是力量至大的种族。除去力量，血缘什么都算不上。
　　“路……鸣泽？”在这一场没有终结的血色梦境里，路明非终究还是出了声。
　　梦境的主导权掌握在强者手里，虽然他与路鸣泽的血统同根同源，不分伯仲，此时的他却也只能算是一条血统优异的混血种。这里是路鸣泽的主场，他只能算是配角。
　　血月高悬，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月亮睁开了眼，是他所熟悉的路鸣泽的眼，溢满悲伤。
　　“哥哥……”
　　“哥哥……”
　　“哥哥……”
　　整个空间充斥着男孩子叫着哥哥的声音，处处都是发声源，处处都是反射面，满满的满满的，全是……
　　『哥哥。』
　　我们是王，我们是龙，即使要与世界为敌，我们也要立于巅峰，与星辰为伴，与彼此为伴。
　　路明非想，自己大约是了解路鸣泽的思想的，除去血缘相连这一点，他们毕竟是相守了那么多年的。
　　一千年。
　　这个世界能存活几个一千年，在这个太阳纪之中。
　　他们是永不可分的整体。即使双生，亦不可分离。
　　生为龙，即使困在不可逆转的人类的躯壳之内，也仍然高举『骄傲』的旗帜。
　　属于我们的盛世即将到来，请拭目以待，待到我们的君临天下。
　　“快了，快了……”路明非这么说。
　　每一次每一次，路明非都这么说，如同哄骗小孩的玩笑话。然而这一次，是真的快了。玛雅的终结之世即将到来，命运亦终于扇动翅膀。
　　他们终将冲破这末世孤茧。
　　。
　　睁开眼睛，是一片灰暗。没有开灯的夜晚。我们向外望，可以看见那片不坠的深色天空。
　　


＜九、summer　time　gone＞

　　＜九、summer　time　gone＞
　　　夏天来临的时候，连“存在”都变成一件麻烦的事。如果可能的话，路明非更愿意待在房子里不出门。
　　叔叔婶婶的家不是他的家。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中国境内的可以住的地方而已。然而真正的家在哪里，路明非不是很清楚，他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不过很显然，不应该是人间。
　　其实他一直是比较怕热的，夏天一来就象是经历了一场长达三个月的凌迟。更加不幸的是，这样的行刑他已经受过了十七年，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几年。真是悲剧的人生。
　　对阳光过敏这种事情，真是丢人。不过路明非就是要宅在家里。
　　其实五月是个浮躁的月份，这一点从五月份的法定节假日就可以看出。五一、五四又是罢工又是罢课的，谁也梳不顺心思。
　　自从山峡诺顿事件结束后，他就请了假呆在中国。所幸的是卡塞尔发的信用卡还可以用，也不至于天天被婶婶说无所事事。
　　婶婶曾对叔叔抱怨过，她家的基因就是好，看看路鸣泽和路明非的区别就好了——哦，当然不是那个至今只在路明非幻觉里出现的路鸣泽。路明非不好说些什么，龙族基因本就傲视人类，可是婶婶不知道，他总不能跟婶婶的无知较劲。
　　白天里他就在房子里玩电脑，无非是星际一类的游戏，可是还能怎么样？而他的堂弟，路鸣泽，只得皱着眉去读高三，离开时把门摔得震天响。可是还是要去学校，卡塞尔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也不是什么人都是英雄的。
　　晚上到了的时候，温度会降下来。那个时候，穿着短袖就可以直接出来了，出来站在屋顶，看着楼下的灯火明灭，脑袋里什么也不想，只是看着而已。什么东西都很小，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这个时候，路明非会想像一千多年前，自己和路鸣泽一起看着天下的感觉。是不是也是现在一样呢，什么也不用想，只是看着，身旁就是双生的弟弟，世界就是这般模样。
　　可是不知道。经过一千多年，有些东西变了，他的记忆不全了，他也终究只是一个混血种的“路明非”。
　　路鸣泽会不会觉得他不再是他了？他不知道。拿这个问题去问路鸣泽，恶魔只是笑了，然后什么也不说。路明非看不出路鸣泽那个笑里的意思，只是又会泛上一种悲伤的感觉。当然，那种感觉不是源自于他，来自于血脉相连的，弟弟。
　　有这样的说法，说一个人若是拥有不同的记忆，那么他也不再是他了。虽说主语是“人类”，大概也是同样适用于混血种的。那么不再是“他”的路明非，路鸣泽是抱着怎样的感觉呢？若是从弥漫上的悲伤来看，看着此时仍是人类的路明非，应该是无奈的。
　　于是，想要交换。想要交换，那样他就变成了路鸣泽希望的样子。至于现在所谓的灵魂，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还是在一起，路明非这个名字，舍弃也没有什么不好。最主要的是，他们仍然在一起。像往常一千年一样在一起。
　　皮肤上是冰凉的触感。抬头向上，看到的是细密的雨丝。真的是像线一样。书上诚不欺他。
　　路明非就那样仰着头，将头暴露在雨下。本来是路明非不屑的矫情动作，此时却是如此应景。雨丝打在脸上，顺着脸部少年青涩的线条滑落。
　　路明非在想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脑袋里一片空白。
　　“呵，真是没用啊，我的哥哥。”然后就没有了雨水的触感。路明非睁眼，不出意料的看到了一张精致的脸，少年一如既往用那种带着傲慢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的身高其实不高，现在却可以撑着伞罩住路明非18岁的身体，那种拼命举高伞的样子完全看不到，虽然手臂是伸得有些高，还是一种微妙的好看的感觉。
　　“连伞也不撑，是完全自暴自弃了么。”路鸣泽说，眼睛看着路明非。
　　


＜十、萤火虫夏日＞…

　　＜十、萤火虫夏日＞
　　“连伞也不撑，是完全自暴自弃了么。”路鸣泽说，眼睛看着路明非。
　　平心而论，路鸣泽是个骨子里透着疏离，让人一看就觉得被他俯视的人，偏偏这俯视还不得不接受。这种特质并没有因为路明非是他的哥哥而改变，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所以当路明非看到路鸣泽撑着伞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有一瞬间的微愣。路鸣泽有些矮，此刻却仍然以庇护者的姿态出现。手臂为了迁就路明非的身高伸得很直，却没有不和谐的感觉，反而该死的好看。
　　路鸣泽的眼睛里流转着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