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格兰芬多殿下的忧郁-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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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能及时赶到？
　　格兰芬多不接受如果。
　　当然，这也不代表他们就能毫发无损地从这一大堆破破烂烂的黑袍子里脱身，虽然守护神咒对哈利来说轻而易举，但现在他的魔力水平仍旧和从前相去甚远；即使德拉科展现出了和年级不符的实力，也不能立刻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很快，他们就被从各个角落里潮水一样涌过来的摄魂怪逼到了死角。
　　哈利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豆大的汗水不住地从额头上滚落，全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地方，黑袍黏湿湿地站在他身上，就连乱翘的黑发都被水渍整得顺从地伏在头皮上——而他身旁的德拉科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风一过，额前原本松散的铂金发丝现在飘都飘不起来，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摄魂怪还在逼近，一层接一层叠上来。
　　黏湿阴冷的气息更重，刺得他浑身不舒服，袍子还沾在他身上，难受得要命。
　　没有选择，只能孤注一掷，如果……他引开那些家伙们的注意，说不定德拉科还能活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表情太过明显，或者是因为太累了没怎么掩饰自己的想法，德拉科狠狠锤了一下他的肩膀，皱起眉头：“你想都别想。”
　　哈利默默耸肩，在德拉科锐利的目光下不自觉打了个哈哈。
　　这小子倔起来完全是死性子，这一点还真是和原来一模一样。
　　但现实并没有给他回忆的时间，一大群摄魂怪近在咫尺。不过说实话，比起恐慌或是绝望，哈利心里涌起的居然全都是兴奋和快乐，这让他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不，或许是因为他太久没有像这样和对方并肩作战过，越是面临危机，越觉得亢奋。哈利不自觉扬起一个张扬的笑容：“这样也好，我期待很久了。”
　　原来也如此怀念着。
　　身躯交叠传递热度，连力量也一并传递，眼神重合摩擦火花，空气也变得灼热。哪怕是错觉也好，本就无所畏惧，现在更是天不怕地不怕。要说为什么……不止是因为我曾经历过，也一定是因为，你在这里，和我一起。
　　哈利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魔杖，德拉科也和他做出了一样的动作。摄魂怪们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般，在两人举起魔杖后不约而同地扑了上来，他用力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让挥舞魔杖的动作更加干脆利落，鼓足气大吼一声：“呼神护——”
　　摄魂怪们刷刷刷后退，几秒之内没了影。
　　黑袍子消失的速度比退潮还快。
　　哈利的手臂还傻傻地举着呢，一个音节掐在喉咙里还没出来。
　　……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一边的德拉科放下魔杖，终于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
　　远处，正在朝两人所在的街区赶去的戈德里克。
　　一大群摄魂怪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黑袍子都快挤到了他的鼻子上。
　　……
　　去他妈的，刚才还没有的，这帮破烂是从哪里滚出来的！
　　一直沉浸在某种淡淡小情绪里的戈德里克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将自己的感知最大化，他发现两个孩子的魔力就在附近。虽然微弱，但仍旧平稳，看来自己来得正是时候。
　　银色巨蟒再度呼啸而过，长驱直入，开辟出一条笔直的道路。摄魂怪们纷纷后退，畏缩，无影无踪地消失在开始它们出现过的地方——它们感觉到同族的数量减少了不少，而这绝大多数都是因为面前的男人，何况对方身上浮涌的黑魔力让它们疑惑和畏惧——但戈德里克并不知道这些，也不打算放过它们，天知道这帮黑袍子会继续去什么地方祸害其他人。
　　宝剑潇洒一挥，这次不再是保护性的咒语，几束半月形白光强劲而富有攻击性，所及之处摄魂怪皆化为粉尘，消散在空气中……但毕竟开始力量消耗有些大，仍旧有几条漏网之鱼试图从拐角的缝隙中逃走，他刚想追上去，忽觉一阵眩晕袭来——
　　啪嚓——
　　同样凌厉的白光一闪，漏网之鱼纷纷灰飞烟灭。
　　戈德里克支撑住身子，望过去，小小松了一口气。
　　银发银须的老者面色也不太好，身上挂了不少彩，想必也经历过一场恶战。注意到格兰芬多的视线，邓不利多快步走上前来，虽然步履有些踉跄，但总体而言还算稳健：“希望我来的还不算晚，格兰芬多阁下。”
　　“你来得正是时候，阿不思。”
　　戈德里克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也向老人走了过去：“大致情况，我想一路上你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这是一次袭击，而且目的很可能是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邓不利多点头：“我遇到了莱姆斯，他告诉我一连串袭击正往中心广场汇集，您对此有什么打算吗？”
　　“将计就计，毕竟我和萨拉查都在这里，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戈德里克顿了顿，扫视了一下略显狼狈的邓不利多：“很有可能他和你一样，被他们拖住了，没办法立刻赶到这里。”
　　邓不利多略一沉吟：“莱姆斯说中心广场已经汇集了不少人，成年巫师数量不少，教授们基本都在，维持秩序应该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将剩下的人转移到那里。”
　　“我从那边一路过来，已经转移了所有看到的人，但难免会有遗漏。阿不思，你先回广场，带几个人巡视，务必要小心谨慎，有什么问题立刻朝天空发射光束，我会立刻赶过去。哈利和德拉科还在那边，我去把他们送到广场，再去找其他人。”
　　＋＋＋
　　……
　　“因为你，它们才消失的？”哈利不敢置信地喃喃：“梅林啊——”这是怎样可怕的吸引力！
　　德拉科同样一脸震惊，表情过于呆滞，惹得戈德里克好笑地看了他几眼。这样的状况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他们就被中心广场的场景吸引了注意力——偌大的广场挤满了人，四处有行色匆匆的巫师为伤者治疗，恢复得差不多的人正在利用门钥匙去其他安全的地方——　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刻意压抑着的交谈声时不时响起，无一例外不讨论着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有人大声喧哗，没有任何预想中的躁动和暴乱；奥罗们在人群中穿梭，维持秩序……魔法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效率了？
　　哈利不禁抬眼望了过去，在中心广场的喷泉下，有几个人正在交谈——他立刻知道自己多此一问了，站在那几个人中间，正一脸平静地听取属下汇报伤亡情况的黑发男人……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而男人很明显注意到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这里是久违的更新君……妈蛋写正剧真的很苦手总是要想很久TTATT虽然很锻炼人啦……不过=　=希望没有言不及义或者看得很奇怪什么的……
　　戈迪察觉到了自己的状况有问题，也知道莫伦向他隐瞒了真相。回忆是在抹杀摄魂怪的时候看到的，因为产生了共鸣，而至于共鸣的原因……自然是通道，可戈迪也只是隐隐有猜想，并不确定，心底里还是认为很可能是萨拉查的影响。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站在巫师界顶峰的男人啊→　→。实在是很难拖住他~老校长是真的被耽搁了不少时间。
　　抱抱姑娘们~很快就要国庆了有木有，可小雨还要泡实验室TAT

☆、章七十。寻求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因为那双锐利的红眼睛正在朝这边扫视，目光上下游移，最后停留在他身上——不，更确切地说，是停留在他身后的格兰芬多身上——时间不长，黑发男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向自己的属下分配任务，这让哈利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那……是斯莱特林先生？”
　　一旁的德拉科有些激动，当然，这可以理解，每个斯莱特林都会因此疯狂：“梅林啊——”他喃喃道：“真不可思议……我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那真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　
　　“你没在做梦，德拉科。”戈德里克笑了一声，从身后拍了拍铂金少年的肩膀：“确实是萨尔没错，看来那帮人拖住他的计划没有成功。”
　　“而——我想我需要和他谈谈……当然，不是现在。”
　　他看向那边，交谈仍旧在继续，眼下还是正事比较要紧。
　　“孩子们，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伤亡很多，偌大的广场虽然安静，但哀恸的气氛是难以压抑的。地上除了尘土和血迹，还凌乱地散着一些破烂的小玩具——那很显然是遇害的小孩子们留下的。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哈利都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的确见得太多，多到眼里已经不会再像当初那样泛起泪光，但心里难免会痛苦，会彷徨，会质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他是哈利。波特，他是格兰芬多。如果他不能成为旗帜，所有人都会失去方向，如果他不能心怀希望，在铺天盖地袭来的黑暗面前，光明就无处可藏。
　　泪水和后悔，都是最没用的东西，格兰芬多不相信它们。
　　回过神来，脚步还在自觉迈开。
　　德拉科站在金发青年的另一边，哈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三人一路行来沉默不语，想必……并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时，格兰芬多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向铂金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德拉科，你现在立刻到马尔福庄园去一趟，让你母亲到霍格沃茨去，那里会更加安全。”他的另一只手伸进长袍口袋，拿出一个挂坠盒，上面的纹路倒有些像斯莱特林的那个：“这个挂坠盒是门钥匙，你们可以在庄园和学校间来去自如……以防万一，你还是把它带在身上。”
　　“好的。”
　　德拉科应了一声，接过做工精细的挂坠盒——虽然因某些原因有破损，但仍旧带有古典美——将它塞进袍子里层。
　　“我送你过去。”戈德里克松开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哈利立刻感觉到了某种奇妙的魔法波动：“记住，就算见到伏地魔，也不要和他起任何正面冲突。找到机会，就冲到你的家人身边，然后抓紧这个挂坠盒，它就会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
　　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响，德拉科在空气中消失。
　　哈利抿唇，望向格兰芬多，想，他们该继续往前走了。
　　但格兰芬多没有继续迈开脚步，而是将目光放到他身上，端详片刻；这让他突然觉得，对方像是刻意把德拉科支开，打算和他单独聊聊：“格兰芬多先生，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的表情看起来并不那么令人愉快。”戈德里克笑了笑：“不要怀疑我的直觉，哈利，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有心事。”
　　哈利愣了一下，还是选择点头：“嗯，我想到以前的事情了。”
　　戈德里克叹了口气：“还记得二年级结束的时候，我在车站对你说过的话吗，哈利？痛苦是难以避免的，我知道这会很疼，但我们必须强迫自己去接受它。”
　　“我并不是因为惧怕痛苦，或者是在怀疑自己的选择什么的，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哈利摇头：“我只是有时候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他转头，扫视着四周狼狈而痛苦的人们，鲜血和污垢在地面拖出一条长长的阴影，艰涩地组织语言：“他们为什么不会觉得……良心不安我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但我的意思是，他们——”
　　“我明白你想要问我什么，哈利，我想你也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戈德里克轻声道：“因为他们感觉不到痛苦。”
　　“因为他们都曾太过痛苦，所以才能对别人的痛苦不屑一顾。”哈利扯起嘴角：“事实上，我想我们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某种意义上，这么说是对的。但救世主和伏地魔的区别就在于，因为感同身受，所以你不想让别人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哈利耸肩，突然有点想笑。
　　戈德里克说完，干脆直接笑出了声：“听起来还真有点狗屁不通，我不擅长解释，但我觉得事实应该差不了多少。与其在这里想这些问题，倒不如抓紧时间去帮助更多的人——神经兮兮的，我们就像两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一样，绕来绕去，最后把自己也绕进去。”
　　他直视前方，继续迈开步子：“会治疗魔法吗？”
　　“嗯。”哈利跟在后面，应声。
　　“很好，拿出你的魔杖，我已经看见那几个孩子了。”
　　哈利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罗恩和赫敏正用力朝这边招手，小天狼星和卢平站在他们身边，交谈着。几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狼狈和疲惫，但……都还活着。
　　他们看起来正在照顾一部分受伤的人，就连交谈时，两个人都不忘回身检查一下伤者们的情况。
　　哈利感觉自己被轻轻推了一把：“哈利，快过去吧。”
　　他应声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回头——格兰芬多站在他身后微笑，丝毫没有动作的迹象。
　　“我还要去见一个人。”戈德里克见男孩回头，简单解释：“他已经在等我了，所以我必须过去。”
　　“是斯莱特林先生吗？”
　　漂亮的蓝眼睛弯起来：“是的，是他。”
　　原来是回去找斯莱特林先生。
　　哈利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向对方点头致意，转身朝朋友们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去找斯莱特林先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忽略掉那一点不自然的感觉，格兰芬多的微笑让他安心不少；哈利脑海里滚屏播出今天上午发生的一系列事故，信息量繁杂到爆炸，焦虑席卷全身，一下子多出许多莫须有的疲惫——他现在只想到自己的朋友和亲人身边去，还好，他们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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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少年的身形小巧，似乎更方便在人群中穿梭，但戈德里克最终没有这么做。实话，他累得慌，根本懒得再变一下。
　　不需要刻意遮掩，简单一个忽略咒便能让他不引人注目，不消多时，他已来到广场边缘。回过头去，广场中心已被人潮淹没，闪光灯四作，想必已经有记者闻讯赶来。
　　爱人不喜欢记者，戈德里克想，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他们；斯莱特林擅长引导舆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一直如是。
　　所以这也代表，萨拉查抽不开身。
　　希望他不要介意自己钻了空子。
　　云翳依旧浓重，刺鼻的烟味钻进他的呼吸里，莫名不喜，脚步却不停歇。
　　很奇怪不是吗？明明没有做出约定，他却很清楚自己该去哪里。身体仿佛在引导他的思绪，与街道四处的阴暗呼应，自己似乎是黑暗的子民。
　　这里离中心广场已经有一小段距离了，街道两边被炸毁的商铺仍旧有火光。浓烟滚滚，瓦砾铺了一地，原本平整光滑的路面也变得破烂不堪；血迹，人体割裂散落的碎块，混着泥土和尘埃刺进眼里，天色将街道笼上一层霾，说不出口的疼痛。
　　四周死寂。
　　除了偶然迸发的炸裂声……没有声音。
　　戈德里克没有刻意放缓脚步，径直向前走去。烟雾在他身后席卷，翻滚，然后形成一个个形状——他一概不知情。
　　藏青色长袍一隅展露，再是身形，偌大而空寂的街道唯黑发青年一人站立。
　　“让你久等了，莱茵特。”
　　“并没有。”
　　青年抬起头来，勾起一个笑容，沾在身上的血迹没有刻意清理干净。戈德里克看着他，似乎也看见了同样狼狈的自己，不愤怒，就是疲惫。一波接一波的疲惫突然汹涌而来，顷刻便将他淹没，只有堪堪以剑支撑才能稳住身形。
　　没必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