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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神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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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著折扇的手顿了顿,闵子谦略有吃惊地看向了对方,他师兄的这把易容术虽不入流,但障目可以说是绰绰有余,这人是如何得知自己易了容?
  付之臣嘻嘻笑了笑,“人皮面具不常戴,颈下自然会出现一些微红的疹子。”见对方不说话,付之臣继续笑道:“看来被我说对咯,这人啊,要是长了坏心思,定成祸害,你说是不?”
  闵子谦笑著收回了手,“多谢赐教。”将诊金放到桌上便要出门去,刚踏出药铺便听得那郎中大夫喊道:“唉!你的诊金给多啦!我看诊比浅堂便宜!用不了一吊钱!”
  “师兄,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吵吵!”如沐春风般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来人身著一袭青衫,手里提著一个油纸包,身後跟著一位青年。只见付之臣乐呵呵地将油纸包拿了过去,笑道“我可是说的实话,想我堂堂一……”
  “打住!快去吃你的烧鹅吧!”顾澜暄捂住对方的嘴巴命令道,转头看了一眼那名刚刚看完诊的男子。
  男子的目光似是一直停留在自己身後的陆钧麟的身上,陆钧麟还站在门口等著顾澜暄一起回宅,顾澜暄虽然休息了几日,但还是疲得很,於是刚刚温暮昀便命令陆钧麟看著对方好好休息。
  闵子谦的目光并没有在陆钧麟的身上多做停留,他与陆钧麟擦身而过,陆钧麟似是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不由得歪头去看了一眼那名疾步远去的男子。见顾澜暄出了药铺便问道:“怎麽了?”
  顾澜暄还未开口,就听身後的付之臣边啃著烧鹅边含糊地答道:“没事,那人没啥大毛病。”顾澜暄瞪了付之臣一眼,“麟儿,我们回去吧。”陆钧麟点了点头,随著顾澜暄回了宅子。
  下午的天气有些闷,不过一会儿便下起雨来,陆钧麟原本在院子里练剑,但见雨水沁湿了衣衫便回了屋子,坐在窗边看著那竿玉笛和玉佩发呆。
  突然窗外冒出个人影,陆钧麟一惊,下意识地出手,却见窗外出现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连忙收了内力,等手掌触过去的时候只剩下温柔的抚摸了。
  付之臣看了不禁想要拍手叫好,“麟儿的武功竟如此深不可测。唉,我也想变成一代大侠啊!”
  付之臣举著手里胖乎乎的小兔子在脸前晃了晃,小兔子似是被刚刚陆钧麟的掌风吓到了,一个劲儿地蹬腿,陆钧麟见状不由得心底一软,伸手从窗口接过了付之臣手中的小兔子,继而想到外面还在下雨便跑过去打开房门让付之臣进来说话。
  “付师兄的武功定也不差吧?”陆钧麟笑著说道。
  付之臣嘿嘿笑了笑,摇了摇头,伸手朝小兔子的脑袋敲了敲,“主子嫌我学的太杂,所以医术和武功都是半斤八两。不过幸好浅堂天分很高,医术上早就小有所成。”每每讲到顾澜暄,付之臣都十分的骄傲。
  陆钧麟默默地听著,心中的疑问更大了,听付之臣这话,他就是顾澜暄口中温暮昀收的那唯一一个徒弟,但明明是师徒关系,因何要称主仆,而顾澜暄与温暮昀更是养父子关系,因何顾澜暄不肯叫温暮昀爹亲……
  陆钧麟是个外人,自然不便打听其中原因,只是随口问了下付之臣师从何人。付之臣一愣,搔了搔头,笑道:“诶?搞了半天我没跟你说啊,主子就是我师父。”
  “那澜暄……”陆钧麟顿了顿,不知该不该问。
  付之臣笑了笑,像是看透了陆钧麟心中所想,“你一定奇怪我与浅堂为何从不叫主子师父或父亲吧?”
  被猜了个正著,陆钧麟好不尴尬,揉了揉怀里的小兔子,没接话。付之臣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接著道:“我和浅堂不同,我父亲本就是主子的死士,最後死掉了。”付之臣说得轻松,仿佛一点都不悲伤,“主子找到我的时候,娘亲也被逼死了,而我从小无名,直到成人的时候主子才赐了字。”
  死士从来都没有名字。温暮昀没有给付之臣取名就意味著他要将他培养成一名死士。但是後来因为顾家的事情,温暮昀打消了这个念头,因而在付之臣成年的那日给他取了“之臣”作为他的字。
  “浅堂与我不同,他的心结未开,定不会唤主子一声‘爹’的。”付之臣笑笑,并没有将顾澜暄的事情说出。
  陆钧麟也没有再问,两人便在一起闲聊了些江湖事。临近傍晚的时候雨停了,陆钧麟便邀付之臣一较高下,陆钧麟将怀中的兔子放在一旁放杂草的筐里,两人便在院子里切磋,付之臣的短匕对陆钧麟的长剑,兴致上来几乎将那小兔子忘了,付之臣一击未中反而打翻了装著小兔子的筐,原本怎麽跳都没跳出来的小家夥这会儿得了自由便一溜烟地跑出了院子,陆钧麟最先反应过来,赶忙去追。
  小兔子一窜窜到了宅子大门,陆钧麟追出去的时候见到门口站著一个人,那人怀里抱著的正是刚刚逃跑了的小兔子,他看了一眼跑得有些脸红的陆钧麟,冲他笑了笑,“麟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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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闵……”陆钧麟本想唤对方一句“闵兄”,但惊觉闵子谦竟然唤了自己的小名,竟是有些羞赧地哽在喉咙里没说出来。明明温叔叔和澜暄都这样叫自己,为什麽感觉会不同……
  闵子谦见他这样子很是欢喜,便走到对方身边,将小兔子塞到陆钧麟的怀中,在耳边轻声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等到付之臣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陆钧麟与一白衣男子并肩远去的背影,他搔了搔头,嘟哝了几句:“浅堂的兔子莫不是被麟儿带走了?”
  “什麽被麟儿带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吓得付之臣一个激灵,他嘿嘿笑了笑,说道:“浅堂你醒了啊?”
  “师兄配的宁神香很是管用,对了,麟儿呢?”顾澜暄安睡了一下午,想起晌午的时候与陆钧麟说好要去看看他的那竿青玉笛,便去院子里寻他,只不过院子里没人,询问了下人才知道下午的时候付之臣有去找过陆钧麟,刚看到两人往门口去了,便一路寻了过来,没成想青玉笛没见到,只是见到了自家师兄站在门口傻笑。
  江南水乡处处清流,闵子谦邀陆钧麟登上了一艘颇为豪华的船只,泛舟江上领略这隔岸灯火的惬意。
  船舱中已经备下酒菜,闵子谦轻车熟路地为对方添了酒,这才开口,“那日……多有得罪。”
  陆钧麟拿起酒杯的手一顿,他并没想到闵子谦开口第一句便是道歉,想来他定是真心在乎自己这个朋友的吧,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便道:“闵兄……”
  “叫我子谦就好。”
  “……”陆钧麟抿了抿唇,却听闵子谦说道:“若是拿我当朋友便叫我的名字,如何?”
  陆钧麟抬起头看著那人充满诚意的俊脸,没了法子,便唤了一声“子谦。”
  闵子谦满意地笑了笑,心道这人真是听话。“麟儿不嫌弃子谦是下九流的人?”
  “人各有志,既是朋友何必在乎出身?”陆钧麟的一句话便让闵子谦十分的惊喜,江湖正道向来瞧不起下九流门出身的人,若非情非得已,闵子谦也不屑与这些正道之人打交道,但陆钧麟是个例外,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开始,闵子谦就开始有些察觉眼前这人与其他正道之人的不同。
  闵子谦笑著举杯,与陆钧麟喝酒聊天直至月上中天。闵子谦告诉陆钧麟自己将会在江南城中停留一段时间,陆钧麟也知道闵子谦的这个停留意味著什麽,但碍於身份,没有询问。
  等陆钧麟回到自己的房间後,发现桌子上趴著一个人,已经睡了过去,陆钧麟将怀中抱著的小兔子放到地上,小兔子一溜烟就跑到了角落里缩著去了,这才去推了推已经睡著的顾澜暄。
  顾澜暄被吵醒,揉著眼睛打了个哈欠,见是陆钧麟回来了,便有些埋怨地说道:“麟儿去了哪里?”
  陆钧麟顾忌闵子谦的身份,只是说去见了个江湖上的朋友,顾澜暄眨了眨眼睛,似是想到了什麽,便也没有多问,只是催促陆钧麟给他看看那笛子。
  闵子谦这一路是噙著笑回去的,到了客栈见薛天启还在大堂喝酒,便向小二要了一壶好酒接著喝了起来,之前与陆钧麟喝的是普通的青梅酿,味道淡淡的,没有烈酒来得过瘾。闵子谦的师父本就好酒,因而带著他这个嫡传弟子也成了千杯不醉。
  薛天启见对方嘴角的笑意渐浓,复想起前日他让自己替他易容的理由来,便调笑道:“什麽事情这麽高兴?”
  “偶遇旧友而已。”闵子谦的目光盯著薛天启,看的对方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骂道:“你少用你那张美人脸来诱惑人!”薛天启这话不假,从他进门以来就一直摆著一张笑脸,本就没有易容的闵子谦此刻看来是多麽的俊美就不用说了,若不是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估计刚刚那几个窃窃私语的登徒子肯定要来找茬了。
  闵子谦不以为然,将最後一杯酒喝净之後,便悠闲地上楼去了,刚一进门便觉屋中有人的内息,出手迎战几招後那人跳窗而逃,闵子谦追到窗边,忽见暗器袭来,翻身一躲,那镖正中床沿。闻声赶来的薛天启见状立马询问闵子谦有没有受伤,闵子谦摇头表示没事,走到床边将飞镖上的纸拿下,果不其然,是当日之人。
  想来那人定是不信李家人的话,所以才来自己下榻的地方亲自寻那东西的吧。闵子谦用内力将纸震碎,皱著眉头思考接下来该怎麽办。
  “禹玉的下落若是真这麽好找,那我路不知就金盆洗手得了!”薛天启愤愤地说道,连自己都没有打听出来的事情,旁人说的怎麽可信?
  闵子谦想了一会,才道:“皇室的事情也不是天启你能都打听出来的。既然现下没有头绪,那便只能如此了。”
  次日,闵子谦一早便出了门,在街上买了些松子糖便往浅堂药铺的方向走去。时候尚早,药铺里却已经来了不少抓药的人,闵子谦见那日那郎中大夫还在那边便想去给他找找不自在。
  付之臣刚把笔墨摆好,便觉有个人坐到了自己对面,想来定是来看病的,便想也没想就问道:“你是哪里不……呃……舒服……”付之臣抬起头来便见一个俊美的男子坐在自己面前,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付之臣虽然有个美人师弟,但却未曾在这江南城中见过如此这般的人物,桃花眼眉若画,最主要的是周身散发出的那种风流气质让人很难不去观察他。再说对方的衣著很像是外邦男子,也难怪付之臣会看得结巴。其实今日闵子谦只不过是找了一件与陆钧麟初见时差不多的衣服穿了而已。
  “我是来寻人的。”温润的嗓音,道出他的来意。
  “我们这里是药铺……”
  付之臣嘟哝了一句,不成想被对方听到了,“我知道。我要寻的人便在这里。”闵子谦笑笑,将一包松子糖放在了桌上,“帮我把这个交给麟儿。”
  “麟儿?你是麟儿的朋友?”付之臣暗暗一惊,闵子谦笑著看向後堂的方向,见一个形似陆钧麟的人走了出来,便伸过手来要付之臣替他把脉,“既然来了,还望大夫顺便帮我看一下诊。”
  付之臣看著对方那好看的手腕,不由自主地把手在自己衣衫上蹭了下,尔後才切脉。陆钧麟进了堂便看到付之臣正在替闵子谦把脉,陆钧麟将顾澜暄的书放到柜台上便向那边走去,“子谦莫不是病了?”
  闵子谦本就用折扇抵著嘴,这会儿笑意更浓,他道:“麟儿可是在关心我?”
  陆钧麟没听出对方的调笑之意,便问了问付之臣,付之臣一句话噎在喉咙里,最後只是很挫败地说了句:“这位公子身体挺好的。”
  顾澜暄来到药铺大堂的时候,他那一向活泼的师兄正恹恹地趴在柜台上拨弄著算盘,反而是几个老大夫在一旁忙著看诊。
  “不是吧?兔子又啃了你的什麽草了?”顾澜暄笑著用胳膊碰了碰付之臣。付之臣抬头看著他家浅堂师弟的俊脸,叹息了一声,“我今天不想看见你的脸,你可以蒙个帕子吗?”
  “……”顾澜暄翻了个白眼,抱著书放到了诊台,对老大夫说道:“师兄可能是患了!症,您快去给他开点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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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临街一家客栈的客房门外把守了不少的人,店小二送个茶水都变得战战兢兢起来,可是推门一看,屋内只是坐著一个华服男子,男子手里拿著一卷书正细细地读著,店小二将茶点摆到桌上之後,不由得细看了那人一眼,眉目间透著一股子贵气,定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公子。那人瞅见店小二的目光也不恼,只是点头笑笑。
  店小二还想再仔细看看这位贵人,毕竟小地方的人没怎麽见过这等架势的大人物,还没来得及套套近乎便被推门进来的男子很有礼貌地请了出去。
  店小二嘴里不知道在说什麽,叽里咕噜地拿著抹布下楼去了。见对方走远,刚才推门进来的凡尘向坐著的柳惟卿行礼,“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柳惟卿从书卷中抬起头,伸出手示意凡尘过来,凡尘就著跪地的姿势移了过去依旧跪在柳惟卿的身边,柳惟卿拿起毛笔在纸上写道:“看来是我们轻看了对方,那人可曾认出你的面目?”
  凡尘摇了摇头,老实回道:“属下在那小贼屋里并未寻到玉麒麟,想来他定是藏到了别的地方……”想到与闵子谦的交手,凡尘略带骄傲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属下按照主子的意思故意弄出动静打草惊蛇,那小子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柳惟卿见凡尘的这个模样,不禁有了些笑意,他示意对方起身,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拉过对方的手写道:“这里无聊得很,明日你随我去山林打猎。”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凡尘施了礼,便出门安排明日的狩猎去了。柳惟卿看著对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看他的书了。
  柳惟卿现下并未在江南城中,而是选择了距离江南城还有一天路程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落脚。镇上虽不如城中那般繁华,但住惯了京城王府的柳惟卿还是觉得十分的有趣,前月他得到了线报说那半面神偷正在江南,便想将计就计,得到玉麒麟之中的秘密,奈何对方也不是什麽善茬,柳惟卿第一次觉得这个棋局有些好玩,他不介意陪那半面神偷继续玩下去。
  前几日李家的试探已经让柳惟卿锁定了半面神偷,昨夜更是派凡尘去主动打草惊蛇,听凡尘的描述,那半面神偷自己并不是没有见过,那日擦肩的那位白衣男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神偷。想及此,柳惟卿又不得不佩服凡尘身为影卫的洞察力,即使擦肩也能感觉出对方的可疑。
  看来,这局棋定是相当精彩。
  闵子谦带著陆钧麟来到了城南一处荒废的庄稼地附近,一开始陆钧麟还没明白闵子谦的意思,直到对方将一只藏在大石下的纸鸢放到自己的手里。
  “昨日你说小时候尽是习武扎马,定是很少玩这纸鸢的吧?”闵子谦手里缠著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线,冲陆钧麟笑了笑。
  陆钧麟诧异地点了点头,两个大男人玩这个是不是有点……
  闵子谦让陆钧麟举高纸鸢,自己则是向远处跑了一段,今日的风不算大,但对於放纸鸢来说却是正好。看著升空的纸鸢陆钧麟心里不知怎麽的有些触动。
  一双好看的手将线轴递了过来,“小时候师父倒是经常用这个逗我玩乐,如今想来也是许久没有放过了……”眼里含笑,就这般看著陆钧麟,对方看自己的目光略有闪躲,闵子谦不由得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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