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和大米的故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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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平时大米早就一把夺下了，可今天她没有，只是执手无语，泪眼相看。　
　　吸完这根烟，我坚定地说，只要我活着，我决不放过你！　
　　大米又呜一声抱着我哭，哭得我的心好像有十几只啄木鸟在啄呵啄的。　
　　从这天开始，我们的恋情转入地下，像做贼一样地恋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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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别拿你的枪顶着我的头
第10节　为什么像贼一样恋爱（2）
　　大米几乎被软禁了。　
　　不论白天晚上，大米的老妈就像老妈子一样盯着她。大米想出门就得跟她妈汇报，她妈就会亲自或派人陪她，夜里她妈也会陪到很迟，有时还陪她睡，还动用亲戚朋友同学坚持不懈苦口婆心地做思想工作，企图分化瓦解大米的坚强意志。　
　　这样我唯一的见面机会只能是半夜她妈不在的时候了。　
　　我又开始站岗放哨的日子。　
　　不论是乱风下雨，每天午夜，我像一个优秀的哨兵，挺立在大米窗前那颗大柳树下，唯一与哨兵不同的是，我嘴里叼着根烟，烟头在深夜里如萤火虫般一闪一闪。　
　　我相信大米是看到那只萤火虫了。　
　　大米真聪明，总在凌晨时分趁她妈睡着时，偷偷溜下来抓萤火虫。　
　　大米穿着睡衣，脚步轻轻，宛如仙女下凡一般，带着她的香、她的温柔、她的思念，飘飘而来。我们像《西厢记》里的小张和小崔一样，牵着手悄悄地远离她家宿舍，躲到县委食堂后面，紧紧地拥抱，热烈地KISS，温柔地抚摸，低低地倾诉，幽幽地悲泣……　
　　我最渴望的是大米在窗口的招手，那时，我就如同听到冲锋号的士兵，以最敏捷轻灵的脚步在最短的时间里冲向她的屋子，然后我们就非常小心地，急切、忧伤而快乐地互相消灭对方。　
　　有两次大米她妈半夜还来敲门叫大米吃宵夜，我们正在战斗进行时，我紧张得不得了，赶紧用被单把自己蒙住，最后还是大米装作好疲倦好睏的声音把她妈给打发了。　
　　凌晨的露水使穿睡衣的大米感冒了，发了烧的大米还是如约相会。　
　　大米鼻子塞，心里也塞得厉害。　
　　大米的头很痛，心也更痛。　
　　为什么我们要像做贼一样恋爱啊？我不想这样！　
　　大米哭，低低地，像一把锉刀在我骨子里锉呵锉。　
　　我更不想！　
　　我的心也塞，我的心也痛。　
　　我们长久地沉默，只有我的萤火虫在不断地亮着。　
　　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地恋爱？　
　　我也不只一次地问自己，我不屑于做贼，虽然是混混，但除了小时候外，我打，我抢，我赌，可我真的看不起做贼的那帮家伙。　
　　可是警察还是把我当贼给抓了起来。　
　　我在半夜三更的约会前后都要爬过县委宿舍那三米多高的围墙，爬墙还不是小意思？就是最后一次被巡警一把给拽下来了。　
　　像我是有案底的人，半夜三更爬县委院子不是做小偷还能干啥？当然是审了一个晚上，我就象地下工作者那样坚强，什么也不说，他们知道我在道上不是好东东，没有证据也不敢怎么着。　
　　第二天警察到大院里了解没有发生失窃案件，但也猜出我去偷什么东东后，那个警察哥们拍拍我的肩，很有点羡慕也很有点佩服地说，你小子艳福不浅，胆子也不小呵！县长的独生女也敢泡？　
　　我这才知道大米她老爸已经是副县长了。　
　　当然，此后大米老妈加强了警戒，我要想见大米一面真的比登天还难呵。　
　　忧伤就如毛毛虫一样爬满我的心头……　
第三卷　别拿你的枪顶着我的头


第11节　真的好想哭（1）
　　当我潜入记忆底层时，思绪的游动飘起沉淀的表土，被埋藏了许久的东西慢慢浮现出来。　
　　湮没了这么多年，它还是那么鲜活。　
　　看到它，我真的好想哭。　
　　是谁，把我这个流氓坚硬如铁的心熔化得如此多愁善感？　
　　一听说大米上学了，我心里一阵狂喜。　
　　连夜，我爬上一辆开往省城方向的货车，把自己藏进罩在堆满货物高高的车厢帆布下。车顶的颠簸，冰冷的夜风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心里热着呢。天亮时分到了省城郊区，我下了车，几经周折找到大米的学校。　
　　看门的老头看我满头灰尘，一身脏衣，挥挥手说，去去去学校不能捡垃圾。　
　　我努力争取，我说我找大米妹妹，老头不信。我编了几十个理由，说了一大筐好话，老头真是门神，把眼一瞪胡子一吹，操起一根扫帚吼，你再无理取闹我叫保安啦！要捡垃圾街上捡去！　
　　我真去捡垃圾。　
　　大米没有传呼，也没有电话，我没辙。可我是流氓，没辙有招呵。火车站、飞机场你去过吧？　
　　我捡了一个包装箱，做个牌子往脖子上一挂，在学校铁门前一站，老头赶我我也不走，老头看看似乎真是找人的样子，又不敢确定，就不再理我了。　
　　下课时，MM们像鱼一样游动了，终于有MM围着我看，围着我笑，笑啥？笑我牌子上的“香香大米！”四个字呗。　
　　MM感叹，现在做生意的真厉害，广告都做到学校了！　
　　我说，不是广告，我找大米同学。　
　　大米来了，她像一阵风刮了过来，带着意外的惊喜，带着淡淡的忧愁，把我带进校园的宿舍。同宿舍的MM们真可爱，在惊讶之后就自动消失了。　
　　大米问我肚子饿吧，我说饿啊！　
　　大米就去打饭。　
　　看我狂吃狂吞，大米骂我你这个傻蛋啊，泪水又涌了出来。　
　　我就笑，我说从昨晚到现在真饿死我了。　
　　大米也笑，亏你想得出来什么香香大米，真恶心死啦。　
　　我没空理她，风卷残云般把一盒饭塞进肚里。　
　　大米要带我去洗澡，我说没带衣服，大米脸一红塞给我一件东东，是她自己的，粉红色的内裤。　
　　大米的内裤太紧了，再说我也怕被MM们看到，只好在外面再裹了浴巾回她宿舍，但是我的纹身还是让她们惊惧不安。　
　　大米让我躺在她的床上，她自己去洗我的衣服。　
　　大米的床好小，大米的床好香，我枕着大米的香就香香地睡着了。　
　　我睡得很熟，很香，直到大米的眼泪把我滴醒。　
　　大米静静地，幽幽地，凝视着。我朦胧地，迷茫地，仰视着。　
　　我们长久地对视，木然无语……　
　　那种晶莹剔透的液体呵，你为什么总要从我香香大米眼里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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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条纤细如发的波浪呵，你为什么爬上我香香大米的额头？　
　　那份挥之不去的忧伤呵，你为什么老缠在我香香大米的心中？　
第三卷　别拿你的枪顶着我的头
第12节　真的好想哭（2）
　　晚上，舍友们为我接风。我真的到现在还非常感激大米的舍友同学，你们这些MM真是善解人意呵。　
　　我记得是在学校旁边巷子里的一家小餐馆，那晚，天还下着小雨，MM们也把自己的男朋友叫来了，一桌子GGMM好不热闹。　
　　我们喝酒，开着玩笑，我和GG们互相吹牛，我的经历让他们听得入迷，可是他们不信呢，有一个GG跳出来说，我不信你真有这么牛B，我们来比对吹，你吹得过我我就信！　
　　我一口气连着吹了三瓶啤酒，GG吹了一瓶没费什么劲，他接着吹第二瓶就有点吃力了，第三瓶，他吹着吹着呼地一条水柱喷出来，还好喷在墙上。　
　　GG一边不断打着嗝一边连连说，你小子真牛，我信了！　
　　大米就调侃，谁还要比呵？老鼠别的不行，喝酒打架你们可都不是对手。　
　　我很谦虚地笑笑，没听出大米话中有话。　
　　大家看我能喝就改变战略，轮流进攻，一个一个上敬我和大米，连喝了几杯，我担心大米不行，要替，大米不肯，大家也起哄。大米酒量不怎么地，胆量还不小，七八杯下去脸已经苍白了，还要回敬他们，一来二往又有十来杯下肚。我抢大米杯子她就生气，我只好陪着她一起喝。又一轮下来，大米真的不行了，有点摇摆不定的样子，我赶紧扶着她，大米推我，走开，你这个死老鼠！　
　　我抓住她的手臂，大米的身体火一般烫。　
　　突然，大米哇一声大哭。把大家都吓着了，一时不知所措。MM们抚着她肩背，不断安慰。　
　　我说，没事没事，让她哭吧。　
　　大米疯了一样扑过来抱住我，一口咬在我的肩头，一边呜咽不止。　
　　我紧紧搂住她，忍住痛（这点痛算什么呀），我的手穿过她的长发，抚着她的头说，你哭吧，哭吧，你这傻大米呀……　
　　我也真的好想哭啊。泪在我的心底涌动，冲上咽喉，爬上眼眶，在里边转呵转的，硬是憋着没下来。　
　　大米的悲伤传染了MM们，她们也流着泪劝大米。　
　　我说，没事，你们回去吧。　
　　大家散去后，许久，我说大米你咬疼我了。　
　　大米这才松了口，说，我就要咬死你，我恨死你这只臭老鼠了！　
　　我扶着已经醉得、哭得不成样子的大米走出餐馆。　
　　秋雨，在城市的夜空里浠浠沥沥，三三两两的行人撑着伞在巷子里匆来匆往，《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伤感地从音像店里飘出来。　
　　雨淋在我们身上，有点凉，有点冰。　
　　大米突然不走了，就在这雨中，在这巷子里，紧紧地抱着我，大米不停地说老鼠我恨死你老鼠我恨死你了，说着又失声痛哭。　
　　大米的泪把我淋湿了，我说你醉了大米…下雨了…回去吧…会生病的……　
　　大米依旧紧紧抱着我，依旧热烈地哭，大米柔软火热的胸部紧贴着我结实冰凉的胸膛，象一炉火熔化着我坚硬的心。　
　　巷子里的行人很奇怪地看看我们，摇摇头依旧赶路。　
　　那个夜晚，在雨中的巷子里，我们就这么紧紧拥抱，雨滴从我们的发梢流下，在脸上、背部汇聚成流不断冲刷，冲刷着我们的爱，冲刷着我们的哀愁……　

（）
　　雨把大米淋感冒了，烧了一个晚上，可把我急坏啦，舍友帮忙连夜找校医，服了药后，大米出了一身汗，烧也退下来，人却更憔悴了。　
　　那夜，我不断地自责，我他妈的什么东西呵？也配让这么一个人见人爱、温柔可人、青春美丽……总而言之让多少GG为她去死都愿意的美眉如此痴情？如此憔悴？　
　　那夜，看着我香香的大米，我的心脏终于被一条凶猛的狼狗扒开了，我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总算惺惺地流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那夜，当泪水从我的脸上滑下时，我已经不认识我自己了。　
　　是什么让我这铁石心肠变得如此柔肠寸断？是什么让一个铮铮汉子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第二天，在学校安插了CIA的大米老妈打电话说要来看大米。虽然心里一万个舍不得，可我只能带着满怀的忧伤逃离这座城市。　
　　跟你说真的，我现在不敢再听刀郎的《雨中飘荡的回忆》，它让我听着听着，肩膀上的伤疤就隐隐作痛，就有点想像狼一样放声号啕大哭一场……　
第三卷　别拿你的枪顶着我的头
第13节　别拿你的枪顶着我的头（1）
　　大米老妈说过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我觉得她这辈子就这句话说得太正确了，简直就是经典。　
　　在孤苦的思念的煎熬中，我更加积极地、全身心地投入到社会中去。　
　　当时，发财心切的人们渐渐发现赌博是一条捷径，于是夜夜麻将声响了起来。　
　　十一脚好赌成性，天天召集赌友在他家发财。从两桌三桌开到七八桌，挤不下了，又太招眼，因此他就组织我们把赌场开到偏僻的山村里。我们负责站岗放哨，维持治安，十一脚从每一桌中抽份子，收入很可观的，我的好处费当然也不少了。　
　　赌场里的人要吃饭，要抽烟，钱输光了想找人借。人真是聪明，什么有暴利都有人干，于是就有卖快餐、卖香烟、卖饮料、放高利贷的，当然烟和饮料比舞厅里还要贵几倍罗。　
　　可是警察抓的紧啊，赌场被冲了几次后，我们就学乖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今天在这个村，明天去那个屯。　
　　警察也厉害，有线人，在哪都抓得到。我们也不蠢，干脆搬到山上去。在高高的山冈上设赌场，嘿，真他妈是旷世奇闻，可这是千真万确的。　
　　我们像部队一样，从山脚的小路就开始设岗放风，几百米放一个哨，每人一部对讲机（那时手机还没出来），从半山腰开始给哨兵加配一副军事望远镜。每个哨对赌徒都进行严格审查，生面孔的赌徒和卖东西的也要有人介绍才行。　
　　精心的组织使赌场得以长久地维持下去，参赌的人越来越多，卖东西的也是各行各业都有，比如租桌子櫈子扑克麻将的，卖香烟快餐面条粉条水果羊肉牛肉鸡肉啤酒什么的，凡是街上有，山上有人需要的都可以买到，放高利贷的更不得了的多。　
　　嘿，你可别说，不少在街上骑人力车的也不干了，随便弄几张塑料櫈上山一条租一次五块钱，一天也能挣一二百呢，他还骑什么车呵。还有民间标会的会头都把钱拿到山上放高利贷，一万元一天三百的利息，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呵。　
　　所以那几年，我们这个小县城改名了，叫赌城。有一小半的人都跟赌场有关系，到后来标会的连本金都收不回那牵连的人更多了，街上的物价也随之猛涨，很多人一见面就问，哎今早上山了没有？　
　　酒家、舞厅、卡拉OK都忙不过来了，赌徒口袋一时有钱了嘛。我们脱贫致富不少人，也坑了不少人。这些都是后话。　
　　我和臭脚当然不用放哨，我们是山上的警察，也是带刀侍卫。一有矛盾纠纷我们就挺身而出，调解不了就开打，打了也白打你能怎么着？所以山上的治安还算可以，即便有人赌红了眼看人家用麻袋装钱，也不敢放肆。　
　　那时也不知道哪来的钱那么多，真的用麻袋装钱，赌的几乎都是来得快的牌九，钱一叠老高，一出手就几万到十几万，没法算就用尺量，量不过来就拿称来称。　
　　警察一出动，我们就知道了，有对讲机呀，对讲机信号不好就放双响鞭炮，山上就迅速组织他们分散开跑，等警察气喘吁吁爬上来最多就抓几个卖水果租桌子什么的。隔天我们又换了座山。　
　　可警察毕竟就是警察。　
　　有一次，山下的小弟有点麻痹了，把几个生人放上山。其实也难怪，那时赌场多红火，多的时候山上几万人呢，连附近省份的赌徒都被吸引得连夜包车赶来。那几个是便衣，赌场正热闹时，突然一批警察从天而降，大家惊叫着四散而逃，满桌子钞票谁也来不及捡，我正要遁身时冷不防被身边几个便衣扑倒戴上手铐。　
　　我就被关进看守所。　
　　我说我认罚呵，警察说不行，你是组织者，犯法了。　
　　我只好呆在监牢里。牢里几个都认识我，有吃的有抽的都拿来讨好，过得还算可以，就是臭啊，脏啊，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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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了几天都没人审我，我就纳闷，他妈的真要判我呀，劳教判刑我都不怕，就是怕想大米，一想到大米如果知道我被抓了真不知会怎么样，想着就心疼，就有点后悔了。　
第三卷　别拿你的枪顶着我的头
第14节　别拿你的枪顶着我的头（2）
　　到了第七天，同牢的几个赌徒都罚了款放出去潇洒了，新犯事的又进来了几个，这时终于有警察把我带到审讯室。　
　　一进门，我一眼看到刑警队的X副队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队长很威严地问姓名，年龄这老套东东，我老实按题作答。　
　　你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