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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的故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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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想，今晚的盛宴最好安排在海上世界的明华号。一帮好友坐在甲板上露天酒吧，放目环顾四周，璀璨的夜色，微微的海风，彩色的人种，海的那面灯光闪烁的香港，象征着人类文明的五大洲鸟语……给人一种身处地球中心的感觉，任何反应迟钝的人都会感动得一塌糊涂，任何厌倦人生的人都会觉得做人还有那么点意思，任何想自杀的人都不忍心放弃眼前的世界……
兔子感觉自己的想法浪漫、美好且不乏创意，可摸摸口袋里仅剩的一百零八块还有一枚五毛硬币就浑身泄气了，瘫坐在办公桌前抬不起头。
算了，咱们不是肖老板，是他手下的一个穷打工仔，还是去楼兰渔村吧。那儿便宜又实惠，更主要是特色鲜明全球第一。尤其是那儿的鱼干应有尽有，小到火柴棍那么小的银鱼干，大到一艘船那么大的鲸鱼干，根据体型大小编好了1到100号随便选。那儿的鱼干做得口味相当齐全，糖醋、红烧、清蒸、炭烧、石烹、油炸、诸葛烤、气锅、电击、发酵、窖藏……只要现今市面上有的和没有的烹饪方法那儿都有。特别是后三样手法很创新，一般人吃后百思不得其解，不可假冒性可见一斑。据里面的一位大厨在天涯网站的一篇帖子《我所知道的楼兰黑幕》透露，所谓电击就是在鱼干的头尾部接上电，用电流将鱼烧得焦黄焦黄；所谓的发酵就是将鱼干头天烧好放到一个大缸里第二天给客人吃；所谓窖藏就是头天将鱼干烧好放到水泥板下的一个老鼠洞里第三天拿出来给客人吃；所有的鱼干都用鲜榨的罂粟汁浸泡过，所以回头客多如牛毛。不过兔子不信，认为这只是老板少发了那鸟人的奖金故意在网上炒作、泄愤。能这样明目张胆把老百姓整回到清末民初时的体质，有关部门早叫他倾家荡产了。什么东西忽悠得有点名气了，免不了有人挖什么黑幕，正常。
据该店的老板介绍，楼兰渔村的最大特色是，所有的鱼干全是当年楼兰湖干涸时湖里的鱼在渺无人烟的沙漠中自然风干的鱼，绝对绿色食品。仅凭这一特色就将饮食推高到文化和历史的巅峰。一经如此宣传食客络绎不绝，排成的长龙见首不见尾，不懂品味文化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其实兔子顾不了这么多，管他娘的文化不文化只要便宜就行。人穷志短就图个实在和便宜。
兔子想叫流氓再借点钱给自己，但感觉刚向他借了不好意思再开口。也想到叫燕子借点钱给自己，但她跟咪咪关系太好，怕她说漏了嘴被咪咪知道。就在兔子一筹莫展之时，他想起了一个人来，便动作迅速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电话。正要拨号时，兔子又把电话放进了口袋，改用办公室的座机打。人穷没办法，省一文是一文。
“哎，肖倩，是你兔子哥。”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这么久了，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我生气了！”
“哎呀，不是你爸在搞什么鸟新产品嘛，大家都跟在他屁股后面忙，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上厕所都规定一天只能上三次，实在没空。”
“我问过我阿姨，你不是主要人员根本不忙，你在骗我！”
“是呀，我是不是主要人员，但看到别人忙我装也得装着忙啊？哪怕给忙的人擦擦汗端端水也是忙啊，对不对？你没打过工，不知道我们这些打工仔有多难，有多辛苦，有多大压力！”
“那你晚上陪我吃饭！我请你。”
“不是说了嘛，我哪有时间。”
“我帮你请假，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要求员工超时上班是违法的，他这人怎么这样无知呢！”
“别，别，别！你别害了我，求你了，哪天我请你看电影。”
“那说定了，你可别忘了，对这种事情我的记性特好。”
“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你知道深圳的小偷数量和水平排名全国第三，昨天下班在公交车上钱包被人掏了，现在身无分文，就差找个破碗到天桥上去讨饭，能不能伸出援助之手借点钱给你兔子哥？”
“我没钱，拿什么借给你？”
“既然这样，那好吧，我只有先做乞丐再慢慢加入黑帮了。挂了，啊？”
“你怎么这样子，人家说着玩的，跟你开玩笑嘛。要多少？”
“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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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来我这儿拿？”
“你打到我卡上吧，我把卡号发给你，记得下班之前一定要打到我卡上噢。”
“记得请我看电影噢！”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挂了，拜！”
钱的问题解决了，兔子心情轻松了许多，也重新觉得这个世界美好了起来。
兔子给猴子、钱颖打了电话，约好今晚在楼兰渔村吃饭，流氓和燕子下班的时候一起叫上就行。
兔子以比平时高一倍的效率把手上的杂事做完，想起还要给咪咪说一声，便给咪咪也打了一个电话。兔子说今晚要举办一场隆重的接风仪式，到深圳乃至全国独一无二的鱼文化餐厅吃鱼去，在品味文化和历史的同时，展望一下我们俩美好的今后。
咪咪接电话时还在兔窝里睡觉，带着一股懒懒的被窝味说：“那好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七章
兔子一行六人浩浩荡荡来到楼兰渔村，搭配得也好三男三女，别人看起来会认为是三对恋爱中人。
咨客问兔子：“有没有订位？”
兔子说：“有，是鲸鱼厅。”
咨客：“很抱歉！我们给您换一间行不行？您就是订位的老二？”
兔子：“谁老二的？我是老兔！”
咨客噗嗤一笑：“您真幽默，哪有姓吐的？现在人说话写字都喜欢中英文结合，老万是老一，老吐是老二，老师弟是老三，没错啊。”
兔子有些生气：“你有没有文化？瞎掰什么？”
猴子在旁边乐了，插了一句：“没文化还能懂英语？你兔子才没文化呢。”
咨客：“您叫兔子是吧？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老板说我们渔村好歹也是个文化单位，要求我们一个月内英语要过四级，搞得我们满脑袋全是英语单词，不好意思是我糊涂了。”
兔子哭笑不得，问：“那我们订的鲸鱼厅是怎么回事？”
咨客：“对不起，兔子先生，是这样的，鲸鱼厅是我们渔村最大最豪华的一个厅，碰巧今天防疫站的领导要来吃饭，指定要鲸鱼厅，我们把你们换到第二大的一个厅………鲨鱼厅好不好？”
猴子说：“那我们还不是吐？老二？”说得旁边人都笑了起来。
兔子忍住没笑，装严肃和气愤状说：“凭什么？叫你们老板来！”
咨客一脸无奈：“这位大哥您就体谅一下我们，那些人我们是得罪不起的。”
兔子一听真生气了：“按你这么说，我们老百姓就可随意得罪？”
咨客为难的样子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只能是这样了。”
咪咪有些不耐烦了，说：“你们深圳真没规矩，上海从不这样子。算了，鲨鱼就鲨鱼吧。”
见咪咪接受了，兔子也没什么话说。一行人嘻嘻哈哈跟着咨客去鲨鱼厅了。
一进鲨鱼厅，三个女人同时把右手放在左胸上发出哇的一声，是吓了一跳。墙壁上画了一头巨大的张着血盆大嘴的鲨鱼，逼真，凶残！
兔子忙解释，深圳人白天普遍疲惫麻木，到了晚上要刺激刺激一下，不然会忘了自己还是人。
三个女人围坐半圈，三个男人坐了半圈，兔子叫服务员拿菜单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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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说：“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菜单。”
流氓这回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没有菜单我们怎么点菜呢？”
服务员说：“我们的菜是编号的，从1到100你们随意点。”
猴子觉得有点意思，就说：“那我们点100号！”
服务员马上像背书一样说：“一百号是我们店最大的鱼，是鲸鱼，生长在海洋深处。每斤198元，红烧加价10％。不过我们店只剩下了二两干鱼，是作为展示品，不好意思。”
燕子也觉得有意思，随口说了一句：“我们要85号。”说完就用手遮着嘴笑。
服务员道：“85号是中等鲨鱼，也是生活在海里，是最凶猛的鱼，全球每年平均有二十一人被鲨鱼吃掉。每斤168元，鱼鳍加价100％，有现货，还剩一条尾巴。”
咪咪也凑热闹说了一句：“1号。”
服务员：“1号是太湖银鱼，是本店最小的鱼。顾名思义是生长在中国的太湖，由于太湖近年来受到污染，所以银鱼越来越少，但我们不以希为贵，仍然保持在5年前的68元每斤，我们店的此类特色菜为………银鱼操蛋。”
咪咪喜欢吃银鱼炒蛋，便说：“那就来一盘银鱼炒蛋吧。”
服务员：“好的，我们这里不叫银鱼炒蛋，是银鱼操蛋。”
兔子笑了笑说：“操蛋就操蛋，是蛋就可以。33号呢？”
服务员热情不减：“3字系列为爬行类，有甲鱼，鳄鱼，乌龟等，您要的刚好是王八。王八生长在……”
兔子忙打住她的话：“好了，好了。33号不要了。”
其他人开始是扪着嘴笑，后来是前俯后仰笑痛了肚子。猴子边笑边用手指点着兔子：“王八，王八！”
兔子没有笑，继续说：“听你们宣传说，你们有几千年前楼兰湖的鱼干？吃过的人都说好吃，我们来一个。”
“是的，你们看这墙壁上的照片里的那条鱼就是当年彭加木在沙层里发现的。不过我们不能欺骗客人，现在的楼兰鱼干是我们委托新疆的一个鱼贩子在沙漠上晒干的，是仿制品。”
“哎，哎，你叫你们老板来。”兔子被搞得有点哭笑不得。
一会儿，一个胖墩墩的小眼睛中年男人走进来，问：“我是这里的老板，姓余。各位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兔子把手往桌上一拍：“你们不是在糊弄人嘛？什么狗屁文化历史的！”
老板看到兔子他们打球打架都适合的身材，满脸堆笑道：“宣传嘛总会有点过，生意嘛哪有老老实实做的？做点生意不容易，各位担当点，今天给你们打6折。”
兔子一听6折便心里还比较满意，说：“好吧，好吧。既然来了就这样啦。你们点菜太麻烦了，600块钱的菜，你们看着上吧。快点啊，我们饿了。是折后600啊，不要弄成360。”
不会儿，菜陆陆续续就上来了，不要说鱼的味道做得还真不错。大家心里满意了，心情和气氛都高涨起来了，一派谈笑风生海阔天空。
钱颖装着很关心咪咪，问她：“习惯不习惯？其实深圳挺好的，哪儿好挣钱哪儿就好，是不是？”
咪咪：“还不是很习惯，深圳乱哄哄的，没有上海那么有秩序。上海是个中年男人，成熟稳重有涵养；深圳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热情浮躁急功近利。还是上海有魅力。”
兔子对上海有根深蒂固的偏见，也最不愿听这样的话，便说：“上海男人都小家子气，娘娘腔。你看那韩寒，尖酸，刻薄，心胸狭窄！”
三个女人在学校时都是韩迷，都喜欢看韩寒的书。咪咪颇有意见：“韩寒就是我心中的偶像，我还有他的签名呢！他要是娶我，我就嫁给他！”说完仰起脸看着兔子故意气他似的。
燕子一听咪咪有韩寒的签名，情绪高涨：“哇，你还有他的签名？哪天给我看看，他的字写得怎么样？”
兔子心里颇有一股醋意，便扯淡起来：“我可以这么说，如果回到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滩，日本人只要拿把剪刀在韩寒的###前很逼真地吓唬他一下，他保证会立马会带鬼子去找新四军！如果不是这样，我兔子拿把西瓜刀当着万人的场面裸跳黄浦江，110来救我我砍110，119来救我我砍119。你们大家不动动脑筋想一想，那时候为什么有质量的汉奸都喜欢聚集在上海滩，这和上海这个地方一贯崇洋媚外的风气和土壤是有关系的。上海人看不起北京人，看不起广东人，看不起全国人民，除了看得起香港人剩下的就是日本人了。本来他们是看得起台湾人的，但在以前是个坐牢的事情，结果憋在心里又不敢说出来。要我看啊，中国不是韩寒的国，日本美国什么的国家才是他的国。你们不信可以问问郑钧、雪村、还有郭敬明他们，韩寒就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小男人。”
咪咪她们三个气得泼妇般大骂兔子，纷纷拿起筷子想插进兔子七窍。
猴子和流氓在一旁乐意融融地看着他们胡闹，看到要出人命了，猴子才息事宁人地说：“好了，好了，都是瞎扯蛋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说这幼稚的话题。”
钱颖这时说了一句正经话：“猴子啊，你认识的老板多，看看把咪咪安排一下，总不能让咪咪在家天天为兔子端洗脚水吧？这样太委屈了咪咪。”
兔子颇有意见：“你问问她，是我帮她端洗脚水还是她帮我端？”
猴子的脑袋像是在扫描什么，一分钟的工夫，说：“一个车行的老板我经常帮他找人贷款，要么到他那儿去卖车，卖的好收入不低，而且也不很累。”
兔子听了很感激，拿起酒杯对着猴子说：“先感谢，喝了！”
猴子说：“咱们都是一条战壕里的兄弟姐妹还说什么感谢，人家咪咪钱颖他们当初为我们篮球队出了不少力，一场球下来并不比我们轻松，又唱又跳的。尤其那次……”
钱颖和咪咪知道猴子要说什么，忙摆手齐声说道：“快别说了，别说了。”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猴子看燕子说话不多，便和咪咪换了一个位，坐在她旁边和她聊了起来。
流氓和钱颖不是一路人，想聊也聊不起来，和咪咪到是能聊一聊，但看到咪咪和兔子打情骂俏的，便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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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日子一天天像水一样从身边流逝，青春在上班和下班的来回中被每月的工资买走。流氓被爱情煎熬得相当烦恼，爱一个人如果得不到回应是痛苦的。流氓对燕子虽然没有赤裸裸地说出爱她，但自认为企图还是很明显的，她应该有所感觉。
自从在楼兰渔村吃饭后，流氓心里有种隐隐的担忧，担忧燕子会离自己而去，原因是她晚上的电话比以前多了，经常是接到电话就走进房间里去了，还把门带上。这些有别于以往的行为给了流氓一种危机感，自己再不对燕子表白，燕子可能要被别的男人抢走了。流氓心急而焦虑，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让燕子知道自己有多么爱她。如果燕子要自己对天发誓，自己什么誓都敢发，什么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被车撞死之类的毒誓自己都可毫不犹豫地说出口，因为自己千真万确是爱她的。流氓心里也清楚，光有一些口头上的东西是不够的，是要自己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实实在在给予燕子的幸福。流氓认为自己是有能力给燕子幸福的，也常想，以后好好努力工作，生吃俭用存点钱将来在深圳买套房，在深圳真正有个自己的家，不求日子过得有多风光，能像大多数人一样有吃有穿有点存款就行。他相信只要燕子和自己一条心过日子一定会幸福的。
流氓想法很美好，关键是第一步都不知道怎样迈出，后面的幸福之路再平坦宽广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终于有一天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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