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ot-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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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隆吸了口气，慢慢放下提着毯子的手，瞪着开始清扫地板的那人：“衣服。我的衣服。”看到那人抬头看他，索隆补充道：“我记得我是在泡澡，山治。”

　　　　　山治看着他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干活：“首先，喝酒以后不能洗澡。第二，洗澡应该把衣服脱了。”

　　　　　“这是我家，我觉得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模式来。”索隆拉过毯子围在身上，盯着山治不客气的说。

　　　　　“是吗？包括穿着鞋子洗澡？”山治推着洗尘器绕到床的另一边，“还有溺死在浴池里？”索隆迅速回忆着，沉默着没有出声。

　　　　　山治走到床头，举起吸尘器嘴对着索隆：“我再晚来一会，你就已经过河了，你们日本那条著名的三途河。”索隆微微侧下了头，继续沉默。

　　　　　“要吃饭吗？”山治关上电源，提着吸尘器向外走，“我已经做好了。”

　　　　　索隆看了眼窗户，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四六

　　　　　山治放下打火机，楞楞的看着走出卧室的索隆：“……我以为你在穿衣服。”

　　　　　索隆站在门口，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毯子：“介意？是你脱的吧。”

　　　　　“……索隆，我总不能把你湿漉漉的丢上床吧？”山治拿下嘴里的烟，苦笑着。

　　　　　“是。其实不需要这个。”索隆扯起嘴角，边笑边慢慢拉开身上的毯子。

　　　　　山治迅速转过脸看向窗户，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呵呵，小心哦。”索隆满是调侃的声音渐渐靠近，“别紧张。”山治小心的瞟了眼，然后猛的转回头恼怒的看着穿着睡袍的索隆。

　　　　　索隆没有看他，只是冷笑着坐下来，端起盘子开始吃。山治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叹着气熄了烟，靠在沙发上看着索隆。

　　　　　索隆吃了一会，看了眼对面的人：“说点什么。”

　　　　　“你想听什么？”

　　　　　“为什么不来了？应该不忙吧，这几天。”索隆看了眼干净的房间，继续吃着，“你不来就没人替我打扫。”

　　　　　山治沉默着摸出烟，停了一下，又放回口袋里，动了动手，看着索隆不说话。

　　　　　索隆放下盘子，看着山治的眼睛笑着说：“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不过我们确实是恋人，嗯，曾经是。”

　　　　　山治明显的震动了一下，他怔怔的看着索隆的脸，慢慢的拿出烟点上，继续沉默着。

　　　　　“如果你因为我想起了这些才不来的，那大可不必。”索隆还是带着冷冷的笑，“我只想起了这个事实，并没有想起我对你的‘爱’，当然，前提是如果它确实存在过。”

　　　　　听到话里被刻意加重的字眼，山治眯起眼深深的吸了口烟，转开了一直放在索隆身上的目光。

　　　　　索隆捕捉着山治的一举一动，提高音量继续说：“事实就是事实，我并不会否认它。只是有一件事我很不理解。”

　　　　　山治看着茶几，动了动嘴唇，终于说了话：“什么事？”

　　　　　“看着我。”索隆并没有回答，强硬的命令着。犹豫了一会，山治看向了索隆。

　　　　　“通过严格的公务员考丅试成为职业组警官。”索隆冷冷的看着山治，“特选去美国进行培训。最年轻的一课课长。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你的恋人的？”

　　　　　听着索隆的话，山治的脸色迅速变化着，最后定格在平静的表情上。想了一会，他笑着问：“你到底想起了多少？”

　　　　　沉默了一会，索隆动了下腿：“是我在提问。”

　　　　　山治拿下烟丢进烟灰缸，带着笑站起身绕过茶几走近索隆：“我多少可以猜到一点。至于你的问题，你是真的想知道吗？”索隆向后缩了缩身子，沉默的看着山治走到他跟前，推开茶几上的东西坐了上去。

　　　　　“知道吗？一开始你也是这样咄咄逼人。”山治把手轻轻放到索隆的膝盖上，笑着凑近他的脸，“有无数的问题，刚解答了一个，就又冒出一个。”

　　　　　索隆迅速看了下腿上的手，然后抬眼和山治对视：“不需要这么近我也可以听到你说的话。”

　　　　　“呵呵。”山治笑了笑，“曾经我也问过自己，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恋人。”

　　　　　索隆不再看山治的眼睛，低头看着他缓缓移动的手：“你找到答案了吗？”

　　　　　山治脸上的笑容突然放大，他眯起眼睛小声说：“找到了。”与此同时，他的手穿过睡袍的下摆，贴在了索隆的腿上，向上移动着。
　　　　
四七

　　索隆伸手压住山治的手，抬头恶狠狠的说：“是吗？为什么？”

　　“你的力气真大。呵呵。”山治没有挣扎，任凭自己的手被压着，看着索隆的眼睛轻笑着，“还是一样。唔，手感也一样。”

　　索隆楞了楞，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很快就感到贴着腿的手又开始向上移动，他皱起眉迅速抓住山治的手腕拉开：“给我停下！”

　　“唔……”山治也皱起眉，痛苦的小声说，“断了……”索隆看着山治的眼睛，怔怔的松开了手。

　　山治没有再把手放回去，他站起身把一条腿挤进索隆的腿间，另一条腿跪在沙发沿上，微屈着身体把前臂撑在靠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他圈住的索隆：“知道我为什么不来？”索隆尽量把身子向后靠，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来。”山治捏住他的脸，用力向上抬，“就是这样。你这样看着我，叫我‘老师’，然后倒了下去。”索隆被迫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蓝眼睛，没有出声。

　　“我以为再也听不到你这样喊我了。”山治小声的说着，放松手上的力道，托着索隆的下巴，伸出拇指轻轻的掠过他的嘴，“还没来得及高兴，你就倒下了……我吓坏了……”

　　“这样好吗？”索隆扭过脸去，“对被你抛弃的恋人这么温柔。”

　　山治静了一会，放低身子，把头枕在索隆的肩上，轻轻的笑着：“被我抛弃？”柔软的金发擦过颈窝，索隆不安的转过头，沉默着抓住山治顺着他脖子往下滑的手用力拉开。

　　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山治慢慢起身向后退，坐回了茶几上，动了动还被索隆抓着的手：“真的要断了。”

　　索隆立刻松开手，伸了伸手指，转回头看着山治：“我们说到哪了？”

　　“说到原因。”山治笑了笑，转身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摸出烟叼在嘴里点上，胳膊向后撑在茶几上看着索隆，“我们成为恋人的原因。”

　　沉默了一会，索隆又把脸转开：“好吧。问点有意义的。你的雇主是谁？你来日本做什么？”长久的安静后，索隆疑惑的把视线转回山治脸上。

　　山治伸手拿下烟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眯着眼看着索隆，突然笑了起来：“我没有雇主。我来日本是为了你。”

　　索隆这次没有移开视线，他盯着山治看了一会：“你在美国说过曾经教过一个日本人用枪，那就是路飞。”

　　山治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你知道的，我教过很多人。”

　　“山治，虽然没有全部想起来。不过我记得你对我承诺过。”索隆皱起眉慢慢的说，“不会欺骗我。”

　　山治重新叼上烟，抬头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是的，是路飞。”

　　“虽然他也不承认认识你。”索隆笑了笑，“但是他说漏了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但是他告诉了我，那就是在我去美国培训之前。你这个老师先教的是他，所以他很清楚他是我的师兄。”

　　“索隆。”山治低头看着索隆的脸，严肃的说，“我没有不承认。也没有欺骗你。从来也没有！”

　　索隆楞了楞，马上又恢复笑脸：“是的，你只是想糊弄过去。我忘了你也接受过严格的反侦讯训练。”山治听完流露出明显的悲伤神色，不再看索隆，默默的站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向外走去。

　　“你去哪？”索隆站起来但没有动，“我还没问完。”

　　“我从来没骗过你，索隆。”山治换上鞋，打开门停了一下，没有回头，“而且我不是你的犯人。”

　　索隆站了一会，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盘子猛掷了出去：“混蛋！”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盘子准确的砸在门上炸了开来。


　　　　

四八

　　　　　“把案子交给四课？”娜美重复了一遍索隆刚说的话。

　　　　　索隆看着电脑屏幕，快速的打着字：“是的。你去把两天内发生的案件转一个给我。”

　　　　　“为什么？”娜美没有离开的意思，“已经查了这么久了。”

　　　　　“为什么？因为快要结案了。”索隆转过身子，看着娜美，“黑社会的案子交给四课不是很普通吗？”

　　　　　“啊？”娜美皱着眉，“黑社会什么的……好吧，四课是涉黑课没错。那结案又是什么意思？就是那个少爷？我们不是没证据吗？”

　　　　　索隆继续打字，简短的回答道：“不知道。”

　　　　　娜美张大了嘴：“哈？！不知道？！那结什么案！”

　　　　　“交给四课吧。”索隆认真看着屏幕，“他们当然会找到凶手的。”

　　　　　娜美叹口气，沉默了一会，转身向外走：“好吧好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到时记得把材料给我，我要写结案报告，好歹也是合办的。”

　　　　　“等等。”索隆叫住了她，“我会写的，结案报告。”

　　　　　娜美回头仔细的看了会上司，笑着打开办公室的门：“太好了。轻松。轻松。”

　　　　　做完手上的工作，索隆关了电脑，站起来走到窗前向外看着，这时手机震动起来，他看着号码想了一会，按下了接听键：“我是索隆。”

　　　　　“我是路飞。”顿了顿，继续说，“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索隆无声的笑了起来：“可以，到了下班时间你可以来找我。”

　　　　　路飞一改大嗓门，平静低沉的说：“谢谢，我会准时到的。”

　　　　　放下电话，索隆看着窗外终于笑出了声。

　　　　　到了下班时间，索隆走出了办公室，娜美在自己的桌边抬头看到他，不禁楞住了：“……头儿？去哪？”

　　　　　“回家。”索隆向过往的警员点着头，朝外走去。

　　　　　娜美看看自己没做完的工作，呆住了，直到索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摇着头喃喃自语：“好吧好吧。娜美，要冷静。他以前一直是很准时下班的。要冷静，不要大惊小怪……”

　　　　　索隆把车靠边停下，看着坐进来的路飞笑着说：“系好安全带，我的车似乎很容易刹车失灵。”

　　　　　路飞带着淡淡的笑系上安全带，看着索隆：“上次很抱歉。我只是开个小玩笑。”

　　　　　“你好象变了个人。”索隆并没有继续车的话题，打着方向盘，转过脸看着路面，“我差认不出来了。”

　　　　　路飞仍旧看着索隆：“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能瞒过你。”

　　　　　索隆轻轻踩着油门：“你要请我去哪吃饭呢？”

　　　　　“好吧，我认识山治。”路飞握着自己的手，轻轻的说，“我也认识你。以前在美国，我曾经见过你。”

　　　　　“你不介意我点寿司吧？”沉默了一会，索隆顾自说着。

　　　　　路飞盯着索隆的侧脸叹了口气：“在知道是你接了这案子以后，我就知道你会发现一切。”

　　　　　索隆转头看了眼路飞：“我知道一家店不错，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四九

　　　　　“好吧。”索隆隔着满桌子的菜看向严肃的路飞，“菜上齐了，不会有人进来。开始吧？”

　　　　　路飞微微点点头：“你问吧。”

　　　　　索隆把胳膊放在桌上，交叉起十指，笑着说：“大岛死的那天，你一早就到了酒店；进了你在24层的房间。9点20分左右，有人背着XM109走进酒店，然后进了2322房，就是你脚下的那间。那个人是山治？”

　　　　　“是的。”路飞看着索隆小声的说，“是他。”

　　　　　“然后让我猜一下，你打开2422的窗户，翻到了2322的窗外。”索隆看着路飞的眼睛，继续说，“半年以前，酒店经过了一次奇怪的翻新，只对从24到25这两层的窗户做了改动。按照常理，高层酒店很少会做可以敞开这么大的窗户。”路飞慢慢的点点头，没有做声。

　　　　　“但是23层没有翻新，还是整幅的玻璃窗，这就是你不在场证明巧妙的地方。那个人。”索隆顿了顿，“山治打破窗户接住了你。你的身手确实非常好，尽管那个洞对于狙丅击枪来说大得离谱，不过要穿过一个人还是很困难的，至少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路飞淡淡的笑了笑：“我只是个小个子。”

　　　　　索隆也笑了笑：“你是怎么回到2422的？”

　　　　　“登山索。”路飞简短的回答着，“很轻便，卷起来可以装进口袋里。”

　　　　　“身手果然好。”索隆挑了挑眉，“起初我认为那个门童只是个意外的目击者。但是在我想起来……呃……山治以后，我就推翻这个想法。就算背着两把XM109走在人群里，他也不可能碰到别人，更何况是在上午没什么人进出的酒店门口。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路飞沉下脸，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于是那个门童就像个被灭口的目击证人一样被干掉了。”索隆移开目光，看着桌上的菜，“我曾经推测凶手是个不自信的人，所以用了大杀伤力的枪，而且还看似谨慎的捅了门童两刀。现在想想，我似乎又错了，那是因为仇恨，刻骨的仇恨。”

　　　　　沉默了一会，路飞又换上淡淡的笑脸：“我确实不自信。也许说出来你不会相信，我从没杀过人。”

　　　　　索隆重新看向路飞，沉默了一会：“你很爱她吗？”

　　　　　“我不知道。”路飞低下头轻轻的说，“她很活泼，笑起来就像阳光一样耀眼。在学校里第一次看到她我就转不开眼神了。我配不上她，她的父亲是个高级警官，她的眼神就和她父亲一样正直。说出来你会笑吗？”

　　　　　抬头看着索隆询问的眼神，路飞艰难的笑了笑：“我和她从来没说过话。”

　　　　　索隆并没有笑，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悄悄叹了口气：“你的眼神也很正直，路飞。”路飞转过头没有出声。

　　　　　静了一会，索隆清清嗓子：“山治为什么要帮你？”

　　　　　“我在美国和他曾经做过邻居。我只是个情（赖赖软体操）妇的孩子，虽然生活并不差，但是很寂寞。只有山治一直带着我玩，他入伍以后只要一回家就会来找我。回来日本以后也一直保持联系。”路飞继续看着旁边，“去美国读大学以后他已经加入了特种兵，就是那时他教我用枪。”

　　　　　“所以他就特地来日本帮你吗？”

　　　　　路飞转过脸奇怪的看着索隆：“我只是找到了他，他一直在日本。”索隆皱起眉看着路飞，没有说话。

　　　　　“他是和你一起回日本的，你培训结束以后。”路飞的神色渐渐变得疑惑，“你不是想起来了么？”



五十

　　　　　索隆楞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脸避开路飞不解的目光：“上周你去了哪里？”

　　　　　路飞沉默了一会，也转过脸不再看索隆：“法国。”

　　　　　索隆微微笑了笑：“日本**也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她还好吗？”

　　　　　“我只是在远处看着。”路飞的眼神涣散起来，轻轻的说，“还是那个样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像个会动的瓷娃娃，没有一点生气。”

　　　　　索隆转回头看着路飞的侧脸，停了一会才继续问：“你准备了多久？”

　　　　　路飞很快的回答：“两年。”索隆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