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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诉别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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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青。
“师叔，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故人。”淡淡的一句，没有任何感情。
二人一路走着，玄霄的脚步突然停在了一个卖饰品的摊位前。手中拿起一条发带，仔细的观察起来。一条褐红色的带子，仿若是丝绸的材质，在阳光下发散着柔软的光亮，周围坠了流苏，流苏上还穿着很多细碎的紫色小石头。微风轻抚，石头随着流苏悠然摇摆，轻轻的相互撞击，发出极其温柔的摩擦声。
这个戴在紫英头上一定很合适。
看玄霄一直看着手中的发带，紫英也不去打扰，径自浏览起摊位上的其它东西。一刹那，目光被摆在摊位最后的一只锦盒吸引了。
锦盒里卧了一方玉。一方淡紫色的玉。
拿起玉石，细细婆娑着，只觉那玉触手冰凉异常，竟在阳光下照射那么久，都不曾暖。看不出是什么质地的玉，竟是泛着淡淡的柔和紫色，手触之处仿若有潺潺溪流在玉中流转。更奇的是这块玉不似普通的玉或是圆环状，或是方状，而是一头宽，一头窄，两边还各有凸起的一块，中间拉了几丝看似丝线的褐红色长丝，却是极其坚硬，强拉不断。在玉较宽的那头栓了绳头，看来是可以佩戴的。紫英静静的看着手中这方玉。
感觉，如此的熟悉。
指尖不自觉的摸上了玉的背面，才发现后面龙飞凤舞的刻了一个字：箫。
“老板，您这块玉卖么？”
听着紫英开口，玄霄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
“卖！卖！当然卖！您要买么？”小贩似是有些激动。
“老板，您这玉是个什么形状，怎的如此奇怪？”
“哎，看来这位小哥您也是介意这玉的形状啊。也罢，也罢，看来又卖不出去了？？？？？？”一阵失望之色涌上被岁月洗练的有些老成的脸。
“老板，您？？？？？？”紫英看出了小贩的怅惘，“这块玉摆在这很久了？”却是玄霄开了口。
“是啊，您二位不知，这块玉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但是因为它冰冷异常，而且形状生的如此奇怪，传到我这代的时候便不再受家里人欢迎，我就想把它卖了。可是这玉在摊上都摆了尽一年了，问的人不少，可是不是嫌弃它的形状，就是嫌弃它不如其它玉那般触手生温，更多的人还是嫌弃那刻在玉后面的字。”小贩眼中说不出的失望，静静看着锦盒里的玉。
“祖上传下来？”紫英觉得这方玉背后似乎有一段历史。
“是啊，我祖上本是住在昆仑山下的小镇，那时他调皮，从小路一直爬到了昆仑山上说是去看昆仑天光，可是上去就后悔了，上面真真冷的厉害，祖上准备下山时，在草丛里发现了这块玉，随手捡了回来。以前家里都不是做我这买卖的，所以这玉也便一直随了我家，直到我这辈，家人都嫌弃它太凉了，形状奇怪又不能佩戴，所以让我出手卖了它。”
“老板，这玉我要了。您出个价。”紫英斩钉截铁，眼中说不出的坚定。
“这位小哥，您说的是真的？”小贩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是真的。他从不骗人，这条发带我们也一并买下，算算多少钱。”说话的是玄霄。
“太好了，我看这位小哥极是喜欢这块玉，二位也似仙人一样，就当我借花献佛，这玉就送给二位了，我只收这发带的钱。”
“多谢！”紫英拱手行礼，广袖在风中翻飞，似立刻凭风而去一般。
看的小贩有些痴了，只到玄霄给了钱，二人都走了很远后，他才反应过来。
“二人真是相配啊。”轻轻感叹一句。
时间过得很快，不多会的功夫，便已日头西落，酆都的人们都匆匆的回家去了，因为等到子时，鬼门关便要开启，生人是不能在街上闲逛的。
玄霄带着紫英在蜀山脚下的一块空地坐下。
“紫英，我看你甚是喜爱这方玉。”
“嗯，总觉得很熟悉的，似乎以前便见过了。”从怀里掏出那方紫色的玉。托在手中，“师叔，送给你！”像个小孩子，露出狡黠的笑。
“送我？”玄霄出乎意料的听到紫英如银铃般的声音流淌进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心里。“紫英，你如此喜爱这方玉？？？？？？”
“是啊，正是喜欢，才将它送给最珍视的人。”
玄霄竟一时哽咽，我是你最珍视的人。眼中有些晶莹在流转，闭上凤目，任凭眼睑不断的颤抖。紫英，我是你最珍视的人！
紫英将那方玉栓在了玄霄腰间。“师叔，能否答应紫英一件事。”
“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紧紧揽了紫英在自己面前，坚定了眼神看着一汪秋水浓情的眸子。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摘下这块玉。”
“嗯，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绝美的笑，带着满意，悠然爬上紫英的剑眉，恰似春风拂上宁静的湖水，荡漾出丝丝涟漪。
玄霄也从怀中掏出发带，随后从袖子里拿出那日在醉花荫发现的紫晶，用阳炎烧出一个小洞，将发带穿过。
“紫英，以后不要束发了，可好？”随手，抽出紫英头上的发髻。如瀑布般的银发直直的垂坠下来，披散了整个肩膀。玄霄随意的用手拂过紫英的发，是柔软的，是冰凉的。坐到紫英身后，用发带随意捆绑起紫英的长发，那颗紫晶便随着发带垂垂的挂在银色的发间。银色冲击着紫色，让银白显得更加脱俗，紫晶呈现无比妖娆。耳后散了几缕较短的发丝，在夜晚的凉风下悠然翻飞，紫英整个人感觉更加洒脱，仿若脱尘的仙人。
紫英轻轻靠上玄霄的肩膀，夜晚的风让他本就属寒的体质，更感觉有些凉。拥住紫英，丝丝暖意习惯的将他环绕。
“睡会吧，待会到了子时，我再唤你起来。”
轻轻点了头，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你来了。”
“嗯，我是来听你的箫声。”
一片袅袅云雾中，传来两人平静的声音，如同安静的溪流，悦耳却宁静致远。
随意的音符翩然于整个昆仑山间，听不出是什么曲子，怕是吹箫之人随了自己的心境，任凭仙乐流转吧。
“真的很美。”一直立于吹箫之人的背后，袅袅的仙气看不清他的脸，只隐约看见翩飞的淡紫色薄纱衣。
“喜欢，可以常来。”依旧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你会在此等我？”
“就在此，你来便能见到我。”
“我观你气宇不凡，周身灵力厚重，可是成仙得道之人？”
“我本这昆仑山的地仙。兄台你不也一样是超脱凡尘的仙神？”
“我乃天界明光紫华真人。”“兄台如何称呼。”
“天生天养，没有姓氏，唯爱弄箫。”
“箫？？？？？？”
22
22、青·冥 。。。
“紫英，紫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张开朦胧的睡眼，便看到沐浴在月光下的玄袍之人，如此明亮，温柔的琥珀色双眼看着自己。“师叔？？？”张开双手，拥住玄霄，却感觉到了他放在胸前的玉箫。
真是爱你至此，梦里全是你的一切，你平静如水的声音，你桀骜不羁的个性，你一直不离身的玉箫。全部都是你。
“紫英，我们该出发了。”看着怀里的人儿怔怔的在想些什么，轻声唤道。
“嗯。”点了点头，之前系的发带和着自己的节奏，那些细碎的紫色石头来回摇曳，轻轻触碰，发出柔和的声音。
“紫英退后，我这就打开通往鬼界的通道。”玄霄径自走到不远处的地方，周身炎阳突然大盛，额间朱砂慢慢扩散，散成了温婉的妖纹，只见一柄剑突然从袖口处飞出，被玄霄用左手握上，竖起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凝气于此，准确的划过剑身，从剑锋处突生一道白色亮光，直冲向前，不远处空间突然扭曲，兀自开出一个大洞。紫英将一切看在眼里，看着那柄剑发出的柔紫色光芒。玄慕紫华。
“隐了身形，我们走吧。”
二人使出风归云隐，便没入空间之中。
当紫英的周身被阴冷的风吹得颤抖时，他们便站在了空间的出口，到达了鬼界。
“紫英，切莫撤了风归云隐，想必那寒泪不在这忘川，应该在十殿阎罗中的其中一殿，我们必须找到那位伤心的女子。”
“可是师叔，这鬼界鬼魂成千上万，阳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恐怕伤心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却是让我们如何寻找？”
“紫英，无须担心，有一个人，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
“天青师叔？！”紫英万万没有想到玄霄会主动提出去寻找云天青。
“紫英我们走吧。”听不出语气中有任何波动，仿若叙述一件无关乎痛痒的事情，仿若即将见到的只是一位陌生的指路之人。
二人执了手，逆着忘川而上，向鬼界深处走去。
忘川的一边生着火红的曼珠沙华，另一边开着纯白的曼陀罗华。红的刺得人眼生疼，白的冷进人的心肺。玄紫二人踏在曼珠沙华开满的路上，二人的脱俗气质映着妖娆的红，散发着无边的魅。
“紫英，可知脚下的花唤作什么？”
“曼珠沙华。”
“可知它的别名？”
“紫英不知。”
“此花唤作彼岸花。经过忘川的鬼魂们都要看看这妖娆的红色，然后踏过忘川，去彼岸投胎，从新转生。这红色的曼珠沙华和彼岸白色的曼陀罗华就是鬼界唯一的景色了。前世种种随风抛，过了忘川，看过望乡台，此生的一切颜色便化作红尘飞向这曼珠沙华，而等待他们的便是一尘不染的来生，仿若这曼陀罗华，只有白色，生生的耀眼。”玄霄一直为紫英讲述，二人都是如此专注，却没有注意他们已然来到了忘川的上游，不远处突兀的立着一间木屋。
“师叔，我们这是到了哪里？”紫英抬起头看看周围，“这里莫非有人居住？”看着不远处的木屋，心中疑惑大生。
“这到是奇了，怎的忘川上还有不愿投胎的鬼魂么？”此话一出，二人的身体皆是颤抖了。
不愿意投胎的？？？鬼魂？？？！
“师叔？？？？我上去问问吧。”看玄霄正自出神，紫英决定帮着玄霄先踏出这一步。径直走到木屋门前，显了身形，轻声叩门。
“请问，有人么？”
“哎呀，你们烦不烦呐，都说了阎王看不见了，老子把房子建得怎么隐蔽，谁找的见？”随即，听到房子里有打翻酒瓶的声音，悉悉索索的走路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
这一撇，穿越了百年。
“师？？？师兄？？？？？？”身体明显的颤抖起来，一句略带哽咽的呼唤，重重的击碎了百年的往事。房间里的人，似乎没有看到身边的紫英，目光一直望着不远处的褐发男子。
他依旧如此孤傲独立，依旧如此意气风发，依旧如此超脱尘世。鬼界虽总是阴冷晦涩，但是，只有他的背影如此明亮。宽大的玄袍，在冷风中猎猎翻飞，广袖长舒，衣袂拖在长满彼岸花的地上，妖艳的红映衬得他更加超脱，褐红色的头发随意的披到肩头。比我最后一次见他，头发又长了不少呢。师兄？？？？？？
不远处的那个背影，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等待了百年的人儿，就是自己一直在鬼界执着的信念，就是自己有生之年最敬重的人。
三人，就这样，一直站着，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只有阴冷的风，拂过曼珠沙华，带走那妖娆的花瓣，它们落在了玄袍上，剑匣上，头发上。也落在了三个人的心扉，激起层层涟漪。
玄霄一直没有回头，只是幽幽的唤了两个字：“天青？？？？？？”
23
23、青·冥（二） 。。。
师兄！”云天青从房里几乎是夺门而出，跑到了玄霄身边，重重的拉住了他的手。
“天青师叔！”紫英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
云天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还站了个人，定定了看了许久，“你？？？你是紫英？”
“正是紫英。”玄霄说话了，猛的抽出了手，走向紫英的方向和他并肩站着。
“紫英，你的头发……你们来到鬼界，莫非，你们都已仙游了？”刚才一时激动，云天青竟然没有想到这里是鬼界，不是生人随便来往的尘世。
“天青师叔，您误会了，我这次和玄霄师叔是来鬼界寻找‘寒泪’，医治天河眼睛的。”
“野小子的眼睛？哦，对了，我听菱纱丫头都说了，真是难为你们那么照顾我家野小子。”
“菱纱……”紫英似有些激动，“天青师叔，菱纱可还在鬼界？”
“在啊，再过会，她就来了吧，肯定带了酒，嘿嘿。”
“云天青，没曾想，已然是鬼魂的你，依旧嗜酒成性。”玄霄冷冷丢下一句话。
“哎哟，我的师兄，你我当年的同床共枕的情意你都不记得了啊，怎么对我那么凶哦。”一副人家受伤了的委屈表情，对着玄霄就要冲过去抱住。
重重的挨了一个爆栗，“休要胡闹！”
“好好好，不胡闹，你们这次来是寻找‘寒泪’的？”
“正是，师叔可知哪里可以找到？”
“哎，这寒泪是阳间最凄苦女子的泪，本不好找啊。但是山人自有妙计。”云天青狡黠的一笑，“我在这鬼界住了百年，和很多小鬼混的不错，要不也没办法在忘川搭建木屋。我想我去问问他们，他们应该有这东西。”
“真的？多谢师叔！”紫英难掩心中喜悦，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
“哎哟哟，小紫英，你怎么比我这个当爹的还紧张我家野小子啊。莫不是喜欢上了他？”云天青继续没有正经的开玩笑。
“云天青你休要胡言，紫英怎会喜欢上天河……他们是百年故友……”紫英爱的是我，玄霄心中忿忿到。
云天青听着玄霄为紫英辩解，觉得似乎哪里和原来不一样了。
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辩解，心会那么的疼。
“玄霄师叔。”紫英柔声唤他。
“何事？”一双凤目宠溺的看着紫英，随手为他抚平了被冷风吹乱的发。
“你和天青师叔……好好谈谈吧……”低下头，声音回荡在玄霄的胸膛。
这一切，都看在云天青的眼里，那么耀眼，刺得生疼。
“那你去哪里？”玄霄关切到。
“小紫英！”背后响起了清脆的声音。紫英浑身一抖……
菱纱！！
莞尔向玄霄一笑：“师叔不要担心，我和菱纱在一旁待会。”
菱纱？？？？玄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淡淡的不悦。韩菱纱，那个在紫英心里留下过记忆的女孩子。
又看看站在不远处的红衣女子，笑着摇摇头，何必与一缕魂魄计较。“紫英，你去吧，待会到木屋里找我。”
“嗯。”向玄霄和天青拱了拱手，向菱纱方向走去。
“小紫英！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我慢慢向你到来……”见二人的背影走远，玄霄这才放心的收回了眼神，看向云天青。却是看到了一向玩世不恭的师弟，悲伤落错的眼神。
“天青，你这是怎么了？”
“师兄，”依旧那样，向丢了魂魄般，“进屋说吧。”随后径直走到屋里。
一进木屋，玄霄立刻蹩眉，好重的酒气！
而此时的云天青，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抱着酒壶，不住的饮酒。
“天青，莫要喝了！饮酒伤身！”玄霄坐在天青身边，一把夺过了酒壶，却发现酒壶早就空了，“你喝了一壶？！”
云天青不答他，朦胧了醉眼，静静看着玄霄，“师兄，你依旧如此温柔。百年间，都不曾变过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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