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晚安,vampire-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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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要去沙漠深处，他们都说有食人的妖怪，你不怕？”

　　　　“您也说是传说了不是？而且说句不敬的话，像我们这种皮糙肉厚的谁吃啊？比不了您这样尊贵的人。这要真出事，嘿嘿……先遭殃的也不是我，对不？”他也喝了口水：“不过说实话啊，Hunter先生，我纳依米领着这么多人进沙漠，您真是最厉害的一个。”

　　　　“这话怎么说？”

　　　　“您看，您长得娇娇贵贵的，可走这一路，一句苦没叫过，一点抱怨没有，我不说听您不停，从来也不说累……您走过沙漠？”

　　　　“从来没有。”

　　　　“那您真厉害，真坚强。”纳依米竖起大拇指。

　　　　“还好……”科伊斯抬头看着远方：“沙漠虽苦，想想自己期盼的也就不苦了。”心里有个想着念着的东西，什么都无关紧要，反正他走他的路，就好了。

　　　　纳依米跟着看前方，觉得自己听不懂这句显然含有深意的话。

　　　　不过他却看到了别的东西，远处的天象在动，沙漠也在动。

　　　　“糟了！是沙尘暴！”这一趟路少有这个，没想到让他们遇上了。

　　　　“哪个方向？”

　　　　“我们要去的方向，虽然是侧面……怎么办？”回头路没有可以遮蔽的地方，去绿洲自然无事，可那等于迎着沙尘暴走，万一它比他们快，那就必死无疑了。

　　　　“走，我们会比它快。”科伊斯想也没想地说，回头路一走，躲避沙尘暴，又要耽误几天，不如迎面过去，刚起的沙尘暴卷不死人：“能看出规模，还有多久吗？”

　　　　“大约两个半小时就彻底起来了，至于规模……”

　　　　“看不出没关系，赶骆驼，我们走吧。”科伊斯缩回车里，握紧双手，他又要头疼了……

　　　　纳依米刚开始使劲儿赶着骆驼，生怕太慢，那就不是跑向生存，而是跑向死亡了。

　　　　可是后来他发现，这几匹骆驼不用自己赶也跑得很快，嘚嘚向前，四蹄如风，最后竟然跟千里马一样，只觉得整个沙漠都在不断倒退。

　　　　纳依米死死稳住自己上下颠簸的身体，已经呆滞了。

　　　　巫师！他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这个男人原来不是盗墓贼，而是埃及最神秘也最强大的巫师！不对，他是外地人，他国人，那他来的目的是……

　　　　脑中一片乱麻，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不过立刻兴奋起来，和巫师同入沙漠，这辈子有多少人能有这种机遇？就连那些老骆驼也没遇到过。于是他大幅度挥舞鞭子：“嘚~驾！走哦！！”

　　　　科伊斯微笑，带这么一个小子倒是不错，不会瞻前顾后，胆子挺大，也算听话。

　　　　在这些骆驼的疯跑下，他们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看到绿洲。科伊斯没敢轻易撤去自己的暗示，而是让纳依米下来，辎重和车也从骆驼上解下。

　　　　果然，他刚刚解开暗示，那些骆驼就一个个倒地，口吐白沫。科伊斯的暗示很简单，这群骆驼却是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在做，他们只是普通生命体而已，又怎么受得住？

　　　　“看看骆驼能不能恢复。”科伊斯叮嘱一句之后，径自去打水喝。这个绿洲不小，沙尘暴是绝对进不来了，只可怜那些骆驼。沙漠中的绿洲也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泉水如此清冽冰凉，沁人心脾。

　　　　过一会儿纳依米走了过来，带着些唯唯诺诺的意思，小心翼翼道：“Hunter先生，骆驼还好，就是有点儿累了，需要休息。”

　　　　“休息多久？”

　　　　“不久，不久，一天就够。”纳依米连忙摇手。

　　　　“不要为这些小伎俩怕我，不伤害人类是我的戒条，暂时我不会打破它。”

　　　　纳依米立刻放心了，似乎没听到那个暂时，也没想过这话有可能是假的：“那就好那就好，嘿嘿……我就说嘛，Hunter先生看着也不是凶恶的人。就是刚刚那个……我真是有点吓到了。现在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要真吓到了你我到哪里去再找一个向导。”科伊斯把水壶递给他：“这里地方不错，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歇下，骆驼缓过来了再走。”

　　　　“那我去支帐篷煮饭。”纳依米二话不说就去收拾东西。

　　　　科伊斯提高声音道：“你就在这里，我往里走走，有事吹我送给你的那哨子。”

　　　　纳依米立刻兴奋了：“Hunter先生，这哨子有什么玄机吗？”

　　　　“不，没有，只是能够让我不管身在何处都听到这个声音。记得有情况早早吹响，我没走远还能赶回来救你。”

　　　　纳依米连连点头，东西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

　　　　还是个小孩子……科伊斯看看他，慢慢走远。

　　　　这个绿洲大约直径千米大小，科伊斯从这边走到那边，中途遇到什么砍断什么，测量距离。方形的绿洲？一圈走完天色渐暗，科伊斯没觉得疲惫，只觉得有趣。自然绿洲能够长成圆形或椭圆很正常，可是方形……这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吧？他连角都看见了，有被人修剪的痕迹，就在最近。

　　　　这个绿洲是人工养殖的？科伊斯深切觉得埃及沙漠真奇妙。

　　　　转了一圈回去，纳依米早就煮好粥，里面放了不少肉块。在绿洲吃饭就不要亏待自己，当然什么好吃什么。

　　　　“Hunter先生，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绿洲里还会迷路？我贪看景色，回来得晚了一点。”科伊斯将一片锯齿的大叶子递给他：“你常在沙漠，看看这东西认识不？”

　　　　纳依米翻看看，露出好奇的神色，撕下一片放在嘴巴里嚼了嚼——“啊呸呸呸呸！咳咳咳咳咳……呸呸呸！”苦，苦的要命，苦得他眼泪鼻涕全下来了。

　　　　“至于吗？我就是让你看看。”科伊斯好笑。

　　　　“我……”纳依米半天才说出话来：“我从没见过这个，所以就像尝尝，沙漠里很多东西都可以当食物的，没想到它这么难吃！”

　　　　“喝点肉粥清清口，以后别什么都往嘴巴里送。”科伊斯亲手给他盛了一碗，惊得纳依米不断道谢。

　　　　等一碗肉粥喝下去，他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道：“Hunter先生，这叶子很奇怪，怎么好像被修剪过了？”

　　　　“你也看出来了？这个绿洲不少植物都被修剪过，尤其是靠边上的，这种修剪的最频繁，所以我拿来给你看看。”科伊斯慢条斯理喝粥：“不是很有意思吗？这里有个小花匠。”

　　　　纳依米微微颤抖：“不会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定期修剪花枝，实在很恐怖啊！不过想起身边就是巫师，他没说出口，也许亨特先生有办法。

　　　　“是什么不是什么都要找找看才知道，我们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我有一些东西要调查。”

　　　　“喔……”纳依米有些钦佩地看着科伊斯。这就是巫师啊，什么都不怕，自己跟着他可有福了。

　　　　科伊斯不知道他的想法，科伊斯在想，也许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全不费功夫了。

　　　　光明的是地面，晦暗的自然是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好像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又有人类来了……”

　　　　“总是经过绿洲，无知的人，以为沙漠中的绿色就是天堂。”

　　　　“这些都杀掉吗？”

　　　　“全部都杀掉吧，我们已经饥饿了很久……”

　　　　科伊斯是突然惊醒的，本以为发生了什么，周围却什么都没有，帐篷内外如此安静。他摸了摸心口，突然的心悸是为什么？就像在提醒他有危险要发生。

　　　　纳依米早缩在一个角睡着了，鼻息沉沉雷打不动，科伊斯也没打扰他，径自离开帐篷，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白天有多热晚上就有多冷，科伊斯裹紧斗篷，老天给他安排了一个不平凡的人生，很成功地让他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唉，以前他曾经想过这样的精彩，十几岁的时候，可是现在，他却开始怀念整日宅在家里守电脑的日子了。

　　　　沙沙沙……脚步声。

　　　　科伊斯睁开眼睛：来了。

　　　　他看到的是一个极美极美的女子，覆面轻纱遮掩不住姣好容颜，穿着古埃及式样的衣服，看一眼便能夺取所有人的呼吸。

　　　　科伊斯静静看着她，好像已经看呆了。

　　　　“旅人，请你不要惧怕。”这个女子用空灵的声音柔声道：“我是沙漠之神祗，掌管这片神圣的黄沙，此处则是我的宫殿所在。”

　　　　“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宫殿。”科伊斯缓缓开口。

　　　　“神之宫殿并非常人所能触及，但你来到此片绿洲，便是和我有缘，今夜特地造访，赐福你与你的伙伴。来……疲惫的旅者，请到我身边来，让风沙不必再侵袭你的躯壳。”

　　　　如果是普通人就一定上钩了。伸出的白皙手臂，纤纤玉手，婀娜多姿的身躯，飘飘欲飞的形态，还有不似人间存在的美貌。再加上她身周笼罩着淡淡的白光，不是神祗是什么？

　　　　可惜，这次她面对的是科伊斯，一个完全看透她把戏的存在。

　　　　科伊斯伸出自己的手，慢慢放入她手中，在两人接触的那一刹那突然捉住她手腕，将她拉入自己怀里，紧紧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已经刺入她身体，带来一声尖叫。

　　　　发生的时间电光火石，几乎没有人能反应过来。等到尖叫落幕，他已经把人牢牢控制，手就从对方后背穿刺，从胸前透出。

　　　　“你不要动，暗处的人也最好不要动，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撕裂你。”

　　　　女子的身体在颤抖，穿透身体的痛楚非同一般，可她的确一动不敢动。暗处沙沙走出来其他人，一共三名，算上这女子四名。

　　　　“都是血红的眼睛，嗯？第一眼看到就知道你们的身份，骗人的法子倒是不错，这位女士也的确很动人。”

　　　　“你……是什么人？”怀里的女子气息不稳地问：“教堂派来的吗？还是巫师？”

　　　　“哪一个都不是，如果不是为了先发制人，免得自己受到伤害，我也不会对你出手。”科伊斯的眼眸慢慢变成血红色，微微启唇，露出尖锐的虎牙。

　　　　等到所有人都看清，他便放开怀里的女子。

　　　　离开伤害源之后，女子龟裂的伤口和冰冷的内脏都开始慢慢复原，只是这一次消耗了太多元气，需要养很久。

　　　　“原来你也是吸血鬼？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嘛……”科伊斯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遇到吸血鬼，还没想好一个恰当的理由。

　我是好人？

　　　　美丽的绿洲，晴朗的夜色，飒飒冷风中，吸血鬼与吸血鬼对视，都没有说话。

　　　　还是科伊斯先打破了沉默：“这是怎么？是不相信我的身份，还是觉得不想和我说话？”

　　　　“相信你的身份，却不觉得有说话的必要。”那个女性吸血鬼柔美的声音仍然未变，虽然因为疼痛颤抖一样很动听：“异地而来的吸血鬼，不管你为什么而来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不管你想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转身离去吧。看在是同族的份儿上，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

　　　　“对于一个伤害了你们的人而言，我真是万分感谢。”科伊斯彬彬有礼道：“我来自Cullen家，虽然不是他们的家人，但是关系匪浅。他们曾对我说过不要打扰其他吸血鬼，但是我还是忍耐不住。我并不是一个非常年老的吸血鬼，对于我来说现在的一切都很不安，我只是想了解更多，关于自己的未来，关于自己的人生。”

　　　　“……这位先生，你可以找Cullen一家了解。”他的面上没有可怜的神色，反倒让人觉得这话更加真实，于是对方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Cullen一家的生存方式和一般人不一样，我并不自信能做到那一点。”科伊斯诚恳道：“能告诉我一些吗？就算是最简单的闲聊也好，因为我也曾经遇见过狼人，总觉得……”

　　　　“那是我们的宿敌，你不要期盼遇到一个友善的狼人，那纯粹是做梦！”另外一个吸血鬼立刻厌恶地说。

　　　　“没错，互为宿敌，我们不喜欢狼人，狼人也不喜欢我们，要不是自古以来的约定，要我们一定要彼此均衡的话……”

　　　　“一定没有和谐相处的机会？我实在不希望自己要时刻提心吊胆防备其他人，还要让其他人防备我。”

　　　　这几人对视了一眼：“你真的不适合成为吸血鬼，不知道是谁改变的你，你太善良了。在我们的世界中，争斗是在所难免的。”

　　　　“在所难免吗？谢谢你们，我会有心理准备。”

　　　　争斗在所难免，宿敌自古皆然，那他算什么？他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场笑话？这些话是科伊斯不能问的，他也许这辈子都要藏在心里，对谁都无法说出。

　　　　“不要消沉，不管为什么原因，既然变成吸血鬼，你就要以吸血鬼的身份好好活下去。”那个女吸血鬼反过来安慰他。

　　　　科伊斯勾起嘴角，果然是与世无争的吸血鬼们，如此善良，所以明明不是素食者，还是会躲在这个荒凉的沙漠中，只是偶尔狩猎过往的旅人，宁愿让自己饿着肚子过活。

　　　　“我来得如此突兀你们却如此关怀，真是多谢，今日的话我会牢牢谨记于心。”科伊斯微微施礼：“再请问一句，我想在沙漠中盘亘数日，游览风光与名胜古迹，不知是否会给你们或其他吸血鬼家族惹来麻烦？”

　　　　“我们不介意，这片沙漠也再没有其他吸血鬼家族。”女子道：“但你要小心埃及的巫师，他们每一个都不是善与之辈。”

　　　　“我记得了，多谢。”

　　　　女子转身走了，剩下一个年轻的吸血鬼左看右看，最后看向帐篷：“这也听得够久了，要我帮你处理掉？”

　　　　“不用麻烦，那只是个孩子，好奇心重了一些，无伤大雅。”

　　　　“你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吸血鬼，如果以后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来找我们，对于你这样的吸血鬼，我们很愿意在力所能及内提供帮助。”

　　　　“好的。”

　　　　目送他们离开，确定真的不会再听到这里的任何响动，科伊斯才轻嗤了一声：“善良？真是谢谢——你们的夸奖。”

　　　　纳依米抖抖索索从帐篷中爬出，站都站不直，用恐怖的神色看着科伊斯：“我……我……”不是什么巫师，而是吸血鬼，他就是那传说中的食人恶魔！

　　　　“站不起来了吗？少年，如果你不看着我的眼睛，又怎么能知道我的决定？”

　　　　纳依米抖抖索索起身，眼看着科伊斯向他慢慢伸出手，于是恐惧地闭上眼睛。

　　　　科伊斯的手却只是落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傻站着干什么？睡觉去吧，看来我们不用在这里停留了，明天继续赶路。”

　　　　“你……你不杀我？”纳依米已经连裤裆里都是湿透的汗。

　　　　科伊斯的回答却是一句轻飘飘的话：“我杀你做什么……”

　　　　从第二天开始，纳依米变得要多乖有多乖，科伊斯说东他绝不说西，科伊斯说停，他就算踏进毒蛇堆里都不带动弹的。

　　　　等到科伊斯问他的时候，他便明白直说，他只有一个愿望：活着回去！

　　　　“以为我是巫师的时候不害怕，这时候倒怕了？”

　　　　“不一样。”纳依米低声说。巫师是法老祭祀的后代，他们的力量来自神赐，用以守护万民。可是吸血鬼……他们来自恶魔深渊，不止喝人的血，而且吃人的肉，是最恐怖的存在。

　　　　“的确是不一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身份而已，我就不能再是我了。”

　　　　纳依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