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之殇-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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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二皇兄最喜欢的是萧冉，但是在我们看来，无论是功力还是用兵的神勇，峥岚都远远胜于萧冉。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虽然峥岚是在二皇兄的手下，但是他好像并没用竭尽全力的去帮助二皇兄，我感觉他还留有余地。”

“七皇兄，你说的很对，峥岚他确确实实要比萧冉强上许多，只不过他却没有萧冉那样忠心与二皇兄罢了。”

“禅季，你这样说，难道是……”

“七皇兄果然聪慧，正是如此。”

※※※※※※※※※※※※※※※※※※

夜已深了，峥岚独自一人呆在帐篷之内，本来这个时间，他早就应该睡下了，但是此刻的他却没有一丝睡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作为军师和小皇子一起攻打异族联盟。不过还好，这次他自己却没有作为主将而直接参与到战事之中，这军师一职，和主将只比，也算惬意。

多少年前，他也是一个驰骋于沙场，另人闻风丧胆的虎将，只不过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变迁，他心中曾经的那种霸气和锐利，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他还记得那一日，当赵王后死在禅季的怀中的时候，他的心头炸开了一丝红莲，虽然他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中还是会如此疼痛。

赵王后，是他心中的痛，多少年前，他曾经几次劝说赵王后不要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不要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王位而泯灭了人性，但是，曾经的赵王后，却是如此的执迷不悟。

五年前，当赵王后落入禅季的圈套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了，他不恨，他不怨，他更是不记恨禅季，赵王后的悲剧不是因为禅季，而是因为赵王后她自己的作茧自缚，更是因为峥岚自己。

忽然，一阵寒风吹起了峥岚帐篷的门帘。

峥岚睁大了眼睛，他的拳头上，闪出了柔和的光芒。

这光芒正是峥岚内力的体现。

因为峥岚知道，这阵寒风，并不寻常。

在门帘掀起的一瞬间，一道彻骨的冰刺飞了进来。

峥岚大喝一声，只见在他的拳头上的柔光已经转变成了一道柔和的光盾，死死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铛！”冰刺撞到了峥岚面前的光盾上。

只听“咯”的一声，在冰刺抵到光盾的那一点上，光盾露出了一丝缝隙，而后，又是咯咯几下，本来坚硬如铁的光盾轰然碎裂了。

“好强的冰刺！”峥岚大吃一惊，虽然他知道来者不是泛泛之辈，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功力会高到如此地步。

峥岚眼睛眯起一条缝，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

门帘已经落下，帐篷内的灯火也已经被这一阵寒风所吹灭。

而在这个帐篷之内，升起了一层寒意。

峥岚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猛然睁得大大的，他知道，袭击他的人就在他的身边，只是可惜，他却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峥岚知道，自己的功力和这个人相差太多了，若是硬来，他一定会死的。

峥岚收起了拳头上的柔光，表情变得黯然。

他轻声说道：“小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禅季的声音想起，道：“峥岚将军，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功力到底如何。”

“是试探？还是真的想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

“你定是知道了我和赵王后的关系，既然你已经杀了赵王后，那多杀我一个人，又有何妨。”

“在你的眼中，我是那么憎恨赵王后么？”

“是！”

就在这时，帐篷内的灯火又突然全部亮了起来。

只是和灯火相比，更亮的，却是七皇子手中那凝聚出来的火元素。

七皇子咯咯笑了一下，道：“禅季，果然如你所料，这赵王后和峥岚果然关系不一般，难道我们的父王被带了绿帽子不成？”

峥岚的脸上已是怒色，他怒声道：“七皇子，且不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刚才禅季想要杀你，你都不动不恼，现在我只是一句话，就惹得你恼羞成怒，可见，你和已亡的赵王后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这时，禅季从峥岚背后不远处，走了出来。

峥岚的后脊梁一阵发寒，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禅季就在他的后背。

以峥岚对魔者的了解，魔者的破坏力是超过武者的，但是魔者的身体却比武者弱上许多，这其中，当然是包括身法的。

可是刚才，禅季明明站在自己的背后，可是峥岚却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说明，禅季的身法绝对是凌驾在自己之上的，峥岚怎么敢去相信，自己身为武者，他的身法会输给一个魔者？

可是修炼过《谧魔决》的禅季，又怎么会是峥岚能了解的呢。

禅季冷冷说道：“那你就说说，你和赵王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真的那么重要么？我这一次，是做你们军师的，不是让你们来调查我的往事的。”

“既然你连往事都不让我们知道，我们又如何去相信你？我和七皇兄都不懂带兵，若是不相信你，怎么会去相信你的那些计谋，怎么会去敢用你的那些良策？五年前，你也是作为副将参与到二皇兄征讨异族联盟的战事当中的，难道你让我以为是你的诡计，才使得二皇兄这个不败将军战败的么？”

峥岚的脸色已极是难看，道：“你也算是殷氏的皇子，怎么说起话来如此的轻狂？”

“轻狂也好，沉稳也罢，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为了我们能够活命罢了。”

这一句话，却说到了峥岚的心间，他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我再去隐瞒什么，也没什么意义了。

正如小皇子你们所说，我和赵王后，确实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的，只不过，却不是你们口中那龌龊的事情。”

143　曾经的曾经

峥岚说道：“其实，我本姓赵！”

“什么？你难道……”

“对，我就是赵王后的亲哥哥！”

“你竟然就是赵王后的亲哥哥！”

“是啊，我就是那个被大王追捕了几十年的人。”

“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就会在我们大殷王宫里，而且如今成了左丞相。”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当年大王因为赵王后有一段独揽朝政的日子，心生憎恨，就暗中派出杀手，暗杀了我全家，我们赵家一共上上下下四十多条人命，最后，却只有我一人逃生，只我有一人啊。

后来，赵王后洞悉一切，他命人找到了我，把我带到了一个人的手中，他把我的容貌改变，甚至把我体内的内力的特性也改变，最后，我以这样的一个形态活了下来，我和妹妹不同，我没有魔者的天资，武者的资质也很是平庸，但是我用我的毅力还是练出了一身武者的本事。后来，我不放心妹妹，就以军人的身份来到了大殷王宫。

而后，也算我运气不错，在军队里连连立下战功，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这左丞相的位置。

但是，让我感到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我那个天真无邪的妹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肠如蛇蝎的赵王后。

妹妹她为了权位，为了地位，为了那个高高在上却又遥不可及的王位，她改变了自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欲望的奴隶。我曾经劝过她，可以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无用。她已经被欲望，遮住了眼睛。

看着她为了权威而迷失了心性，我很是后悔，我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嫁给玄净，我不忍看到这样的妹妹，但是却没有办法。

后来，我知道一切都不能挽回了，而我，也渐渐参与到妹妹的种种行径中，成为她的帮凶。

但是就在五年前，小皇子你，设下了那样一个不可逃脱的圈套，让妹妹她不能翻身，致使她失去了曾经的所有权利，甚至被打入冷宫，永远不能出来。

直到几日前，小皇子你又一次的揭发了她的恶行，最后，她终于是死掉了。”

峥岚的声音变得颤抖，变得让人惋惜。

禅季平淡的说道：“那你，恨我么？”

“五年前，我恨你入骨，可是现在，我却不恨了。”

“为何？”

“不知小皇子还记不记得妹妹在临死前的那一个笑容和那声谢谢？”

禅季的心头一震，他确实还记得，赵王后死在他怀中的时候，留下了一抹甜美的笑容，那笑容不像是憎恨，不像是嘲讽，反而却像是一直感谢，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谢。

“我记得。”

“可能在你的心中，妹妹她是憎恨着你的吧，可是，那个笑容，却是我几十年没有见到过的。

记得在妹妹小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天真浪漫，对未来是充满了多少希望，而那个笑容，却是在年有时候的她的脸上常常出现的。

我想，妹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释然了吧，她已经不再恨你了，反而，她却是在感谢你。”

“我不懂。”

禅季又怎么会理解，一个被他害到死的人，会去感谢他？

“妹妹自从被送入冷宫之后，我是没有再见到她的，只不过在几日前我奉命去请她的时候，见到了她，在那个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五年前的霸气与锐利，多的，却是平静和祥和，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把一切都已经看开了。是爱是恨，是怨是愁，在她看来，都已经不重要了。妹妹她要谢你，我想是要谢你让她有五年的时间去看破名利，残破红尘吧。”

禅季竟然咯咯笑了起来，他怎么会想到，自己本是卑鄙污秽的手段却让被他所害的人来感谢他，真是讽刺，天大的讽刺。

禅季道：“真是讽刺，我做的这些，是在害她啊，她怎么可能来感谢我呢？”

峥岚摇了摇头，道：“有的时候，一个人最应该感谢的，不是帮过他的人，而是害过他的人。因为只有害他的人，才会让他把事情看的更加透彻，更加明白。”

害他的人？禅季的心头很是难过，因为在他的心中，害了他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七皇子看到禅季想事情想的出了神，于是说道：“禅季，且不管峥岚和赵王后之间的事情了，既然如你的推测一样，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到也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峥岚，到底是能不能帮我们。”

峥岚道：“帮你们征讨异族联盟么？这一点，不用你们说，我自然是会去尽力做的。”

禅季已经回过神来，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平淡，他说道：“不是，能不能征讨异族联盟，我并不关心，我所关心的是，你，能不能占到我们这一边。”

“小皇子的意思是？”

“帮助我，争夺大王之位！”

峥岚冷笑了一声，道：“又是大王之位，你们殷氏的人除了这个，还会能去做些什么？”

“争夺大王之位你可以不管，但是，你却应该去恨一个人。”

“谁？”

“我们的大皇兄，大殷朝的大皇子！”

峥岚心中一惊，问道：“我为何要恨他？”

“因为他，因为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才把赵王后变成了那样一个恶毒的妇人，也就是他，亲手抹杀了你那个善良的妹妹。”

“你说什么？”

这时，七皇子缓缓说道：“赵王后比大皇兄是大不了几岁的，在赵王后刚刚嫁给父王的时候，大皇兄就已经是有七八岁了。

之后，赵王后深得父王的宠爱，仅一年的时间，赵王后她就有了身孕。而父王，就更加喜欢她了。

而这万般的宠爱，却引来了大皇兄母子的嫉恨。当年，赵王后还是一个懵懵懂懂，天真无邪的少女，她又怎么会知道大殷王宫内的凶险。

后来，在大皇兄母子的联手下，这个身怀六甲的赵王后却在身孕足有五个月的时候，被他们两人害的小产，丢了骨肉不说，还差一点赔上了性命。最后，她好不容易捡回了条性命，但是她却一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

峥岚的脸色煞白，他颤抖的说道：“这，这些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赵王后他心思细腻，她又怎么会让你这个深爱她的哥哥为他而担心呢？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去告诉你，又有何用？

赵王后被害以后，伤心欲绝，可是就是这伤心的力量把她彻底的改变了，因为在她看来，只有有了真正的权利，真正的成为万物的主宰，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于是乎，她就变成了你口中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峥岚愣愣的看着七皇子，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竟然还有这样的悲惨的遭遇。

禅季道：“一切的悲剧其实，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若是你认为我害赵王后是赵王后咎由自取，自食恶果，可是当年的赵王后又何错之有？她只不过是想生下自己的孩子，她只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罢了。可是，一切，都不遂人愿。”

峥岚双拳紧握，他那锋利的指甲深深的陷到肉中，血，顺着他的手掌，滴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峥岚问道：“小皇子，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禅季道：“你只要帮我，才能杀死大皇兄，我不管你是否能帮我夺得大王之位，我们只要扳倒大皇兄，他的性命，就任由你处置！”

峥岚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他说道：“任凭小皇子差遣！”

禅季转头，看向七皇子，他们相视而笑。

禅季伸出双手，扶起峥岚，道：“快快起来，既然你同意帮助我们，那我自然会告诉你以后会怎么做。”

峥岚的身体还在颤抖，他不能容忍把自己善良的妹妹变成了死人的罪魁祸首，他永远不能放过他！

禅季道：“其实，我让你做的事情也极为简单。我且问你，你对驻扎在不落山山脚的将领军人们了解多少？”

“我参军几十年，对他们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那好！你现在趁着天黑，即刻启程，前往不落山山脚，与驻扎在那里的人马会和，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定要封锁他们和外界的联系，不可让一人从他们的军队里走出来，无论我们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若是没有我亲口的命令，都不要轻举妄动。”

“小皇子，这……”

“怎么？你不肯？”

“不，不是不肯。”

“那你做不到？”

“不，不是做不到。”

“那又是如何？”

“我是不解。”

禅季笑了一声，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晓，我会把大皇兄的命留给你，任由你处置！”

“好！臣这就去办。”

峥岚刚要转身离开，禅季却一把抓住了峥岚，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这匕首看上去很是精致。

当峥岚看到这一匕首的时候，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竟然流出了泪水。

峥岚喃喃说道：“妹妹，你，你活的好苦啊，哥哥定为你报仇雪恨！”

禅季把匕首递给了峥岚，峥岚接过匕首，一下子搂入了怀中。

禅季说：“这匕首是赵王后临死的时候，偷偷塞到我的怀中的，我细细看过，上面，刻着一个岚字，我想，这个岚字所指的，就是你吧。”

峥岚点头，道：“这匕首，是妹妹在出嫁之前我送给她的，我说过，哥哥不在你的身边了，万万要保护好自己，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用这匕首，将他杀死，好妹妹，你真的很乖，很听话，哥哥教你的，你果真从没忘记过。”

峥岚跪倒在地上，他把匕首死死的握着手中，他手上的血沾染到匕首上，刻在了匕首上，而他的心，更与这匕首的主人，融为了一体。

144　各自的理由

峥岚趁着天黑，骑着千里马，朝着不落山的方向跑去。

七皇子道：“你相信峥岚么？”

“现在你问我相不相信，我是不能回答你什么的，如果说我完全相信他，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我却是知道，若不相信峥岚，那我们，也没有多少胜算。”

七皇子点头，他知道，此刻的他们也只能去相信峥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