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之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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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末屠所执行重要的任务，基本上都与大殷朝有关。包括你们执行的最后三个任务。而这些，你们都是不知情的。”无天继续说道：“比如说那次翡墨的任务，就是刺杀大殷朝小皇子禅季，但是，翡墨并不知道，只知道要杀的是一个魔者，你们要知道，末琼是个强大的魔者，而他的妻子也是个强大的魔者，他为了让他的家族延续魔者这条血脉，所有和他们家族结合的人，都是不弱的魔者，可以说，大殷朝的皇族就是天下间最强大的魔者教会。而那次任务的目的，就是想趁着大殷朝的小皇子还没有觉醒的时候，就杀了他。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禅季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觉醒了，而且，竟然还是个那么强大的魔者。而你们最后执行的三个任务，也与大殷朝密切相关，无论是清凄、封珑还是常情，都是大殷朝的势力，是作为游走在大殷王宫以为的势力，我们就是想把大殷朝的势力逐个击破。可是没想到，那竟然成了我们末屠最后的任务。”

断灵猛然站了起来，冷冷道：“我要完成末屠的使命，推翻大殷朝。”

无天黯然伤神道：“谈何容易，我们建立百年的教会已经被毁了，单凭我们三人，又怎么能抵得过大殷朝那么多魔者。而且，我的实力已经很难突破了，即使是再潜修，也不能提高多少。”

断灵和翡墨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无天说的都是事实，若是个普通的王朝倒还好说，但那是魔者的王朝啊，就单说一个禅季，就够难对付了，别说其他人了。

“不过，若是你把《末屠决》修炼到十一层，那就有些希望了。魔者的最大缺陷就在于他们需要凝聚元素，而越强的魔法需要凝聚的时间越久，虽然说凝聚的时间也是很短，但是只要你的身法速度够快，在他们凝聚的时候就秒杀他们，那即使再强大的魔者也发挥不出什么实力。《末屠决》，本是当年秋落师门的秘笈，就算是秋落也只是修到了第八层，而邑鸿大哥也只是修到了第九层。《末屠决》的强大是在他的最后两层，《末屠决》每提高一层就会有一个新的招式，而这些招式是可以一起使用的，最后两层的招式不会比魔者那毁天灭地的魔法差多少，而更重要的是，他能和前面的所有招式一起用，那样功力就会翻倍。”

断灵沉思了一会，说：“无论是《末启决》还是《末屠决》都是根据身体的强韧程度来修炼的，以我现在的身体强韧度，最多练到《末屠决》第五层。修炼到第十一层，谈何容易啊。”

“强韧度确实很关键，以你现在的身体，想要能承受第十一层，起码要闭关潜修二十年。”

“二十年！”

“除非，你能找到天下奇草，紫凝草！

紫凝草，天下奇草，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吃了它，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救回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吃了它后，身体会强韧无比，而且，整个身体的经脉会比之前强韧几倍，对于武者来说，那绝对是天下第一宝贝。

可是这紫凝草，生长在奇寒的雪山之上，很少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而最重要的是，这紫凝草的叶子会闭合，也就只有在它叶子闭合的时候采摘才是有效的，而他闭合的时间乃是十年一次，闭合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一炷香时间。”

听着无天的描述，翡墨满脸愁容，这紫凝草固然是好，但是要找到它却比登天还难。

断灵坚定的说道：“好！我就去碰碰运气，若是天肯助我，就让我找到这紫凝草，帮我提高功力，让我完成末屠的使命！”

029　胜过浩海的仇恨

梦蒸岭山脚下。

禅季看着梦蒸岭这犹如仙境的美景，想到了五年前他和萧冉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那时候，他就知道，萧冉是除了二皇兄第一个完全信任他，把他当作兄弟的人，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他的。之后他遇到了断灵，遇到了翡墨，断灵冷峻的外表下是难以让人发现的温柔，他信他，他无条件的相信他，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句我信你。翡墨是个有倾城容颜的女子，她的冷艳让他着迷，她内心的善良让他心动，他的一颦一笑都被深深刻在了禅季的心中。

但是就在几天前，一切都毁灭了，萧冉的血染红了他的心，断灵那仇恨的眼神也彻底导致他们的决裂，而翡墨，那个不知道禅季爱的女子，也因为末屠的毁灭而彻底的与他无缘。

那天，当禅季的精神力恢复后，他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不知觉中，他来到了梦蒸岭。在他的心中，梦蒸岭是他这十几年最快乐的地方，他想找潭，起码潭是个可以关心他的人。然而此刻，当他站在梦蒸岭脚下的时候，他却不敢上去，不知怎么的，他又无法面对潭，当年，潭渐渐融化了他心中的伤痕，可是此刻，他心中的伤痕被彻底的撕开，新伤旧伤都那样让他心痛。

“既然来了，为何不来找我。”潭的声音传到了禅季的耳朵。

禅季抬头一看，潭正站在不远处。

梦蒸岭木屋内。

禅季诉说着些伤痛。

当潭听到邑鸿死了的时候，禅季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就在眼前的声音竟然变得那么遥远，变成不可企及的遥远。

邑鸿，这个潭一生唯一爱过的男子，竟然就这样死去了。

多少悲欢离合，多少魂牵梦萦都在此刻化作了潭脸颊的两行泪水。

禅季看着潭，问：“你怎么了？”

许久，潭轻轻道：“邑鸿，是我一生唯一爱的男子，而我，也是他唯一爱的女子。多年前，我为你们大殷王朝奔波，那时候我遇到了邑鸿。末屠其实就是一个和大殷朝对立的教会，而那时，我们是对立的，而后来，我们竟然在这样的邂逅中互相吸引，我们相爱了，爱的很深。可是，当我想不顾一切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却告诉我末屠那骇人的使命，那就是推翻你们大殷朝。我看着天下已大定，百姓也过上了安定的生活，我不想看到已经和平的大陆又一次陷到厮杀中，于是我劝说邑鸿，希望他放弃使命，为天下百姓着想，可是，无论怎样，他都坚持自己的使命，他说，他这条性命是他师傅给他的，他的一切都是他师傅给他的，在他心中，他的师傅是最重要的人，他要继承他师傅的意志，完成末屠的使命。最后我不惜用生命相逼，可是，他没有心软，而我，也彻底死心。于是，我告别了大殷王朝，告别了天下苍生，也告别了邑鸿，就来到梦蒸岭，一直隐居到现在。”

听着潭的诉说，禅季的心一阵阵心痛，他为了潭和邑鸿惋惜，同样，他也为了他和翡墨惋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都有自己的愿望，而这信念与愿望的冲突，迫使他和翡墨也注定不能在一起。

其实，在邑鸿的心中，是爱着潭的，在他临死的时候，他很想见潭，很想见她最后一面，可是，就算见面又如何，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一切都无法改变了。多年的魂牵梦萦，多年的相思情深，到最后，也不过道声惋惜。

潭渐渐平静了下来，那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淡然了，其实这样也好，邑鸿他背负了一生的诅咒，他已经够累了，而这诅咒，也因为邑鸿的死而消失了。

潭问道：“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打算回大殷朝，即使那里有我不开心的回忆，但始终，我是大殷朝的皇子，我的身体里留着大殷朝皇族的血，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我要帮助二皇兄得到皇位，以二皇兄的仁德，天下一定会更加稳定，不要再发生什么战争，不要再出现这些无谓的争端，人，应该放弃仇恨。”

“你不恨断灵了？”

禅季没有说话，心中不断充斥着萧冉临死前的眼神，他又怎么能不恨！

“恨，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淡忘，其实，断灵也没有错，错了的这玩弄人的老天！”

海边。

断灵站在邑鸿的坟前，清凉的海风吹过，断灵看着邑鸿，心逐渐回到了过去。

“断灵，你要记住，一个杀手，不能完全的做到绝情绝爱，那他就会死。而你，终有一天会彻底的斩断灵魂，那时候，你就是天下第一杀手！”

“断灵，这《末启决》在于身法和力道的结合，而更重要的是身法，作为一个杀手，若是没有神出鬼没的身法，那他就只有死！”

“断灵，今天你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断灵，这次任务很难，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完成。”

“断灵，这次你跟翡墨一起执行任务，你要和翡墨配合好，要是有危险，不要逞强，任务失败了不要紧。”

“墨灵是我成名的兵器，天下间墨灵就等同于我邑鸿，而今，我把他送给断灵！”

“墨灵已赐断灵，而第二件事，我要收断灵为徒，也是我邑鸿唯一的徒弟。”

……

邑鸿的话回荡在断灵的耳边，邑鸿跟他说的话不多，但那看似冷淡的话语中，却充满了关心。断灵的这条命也是邑鸿捡回来的，而他现在一身的功力也是邑鸿所传授的，更重要的是邑鸿是天底下最关心自己的人，他甚至把断灵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邑鸿是断灵最敬佩的人。

而此刻，却与邑鸿阴阳相隔，这个那最敬佩的人竟然就这样离开了人间。他恨，他恨玄净的毒辣，他恨大殷朝的暴政，他恨禅季的欺骗，他也恨自己无能。

“师傅，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人生的唯一目的就是替你报仇，我会用尽一生来给你报仇，谁挡我，谁就死！”

“断灵。”

断灵回头一看，是无天。

无天道：“不要伤心了，邑鸿大哥这一生都是无悔的，我相信，在他死的那一刻，他也是欣慰的，因为有你，因为他培养出一个天底下能让他最得意的徒弟，他知道，这个徒弟能替他完成他的使命，更能替他报仇。”

断灵身体轻轻一颤，道：“放心，我会替师傅和末屠的所有人报仇的。”

“可是，我却在你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迟疑。”

断灵一愣。

无天继续说道：“是不是因为大殷朝的小皇子禅季。”无天摇摇头，道：“虽然你表面冷漠，但是我知道，你的内心还是有一些热情和善良的。禅季帮了你很多，你也很相信他，多么？”

断灵不语，其实无天说中了他的心事。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相信禅季，可是禅季还是骗了你，他是大殷朝的小皇子，为何他不告诉你？”无天嘴角闪过意思狡诈，继续道：“因为他一直在监视你，我们末屠的几大高手，邑鸿大哥、我、你、霸陆还有翡墨。这几人都是顶尖的高手，虽然和他大殷朝的军队相比，我们人数是很，但是，这几大高手联手，也够让他们大殷朝的军队头疼，若是少几个人呢？于是，你和翡墨‘意外’的遇到了禅季，‘意外’的和他成了朋友，他很坚持的一直跟着你们，而你们的行踪就在他的掌握中了。而这期间，‘恰巧’大殷朝的军队又进攻我们末屠，是不是太巧合了？还是从一开始，禅季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们？”

断灵看着无天，细细地听着无天的分析，他动摇了，他有些相信无天的分析了。

无天看到断灵脸上流露出的犹豫，又继续说道：“那个替他挡剑的独臂人，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手下，他怎么会那么伤心？甚至发动了他自己的绝招，是真的因伤心的发狂？还是借题发挥想连我们也杀死？断灵，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这种种的蛛丝马迹，难道你自己察觉不出来么？”

断灵叹了口气，他信了，他相信无天了。其实，若是原来，他又怎么会彻底相信无天，只是，禅季确实骗了他，他曾经义无反顾地相信禅季，可是禅季呢？竟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在已经变成废墟的末屠施展了他的绝招，要知道，即使面对常情，禅季也都没有施展这么强大的绝招，又让断灵怎么不相信？

无天看着断灵已经彻底相信了，松了口气，可是在他的心底，也曾经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断灵现在正在因为禅季心中有一丝动摇，无天不能看到他的动摇，他要让他彻底恨上大殷朝，恨上大殷朝的所有人，包括禅季。一个人若是没有把仇恨波及对方的每一个人，那仇恨又怎么会大到犹如浩海？

其实无天也不忍，但是为了邑鸿，为了当日病床上的邑鸿，他决定，要替断灵做出决定，他要把断灵的仇恨燃烧到极点，无天，已经没有选择了。

断灵已是满心仇恨，顿然，他手中的墨灵幽光大放，他冲着大海一指，大海深处轰然崩起一道冲天的海水。

他大喊：“大殷朝，玄净，禅季，我总有一天，要杀光你们！”

030　黄衣姑娘

“要去哪里才能找到紫凝草？”断灵问无天。

无天道：“紫凝草，生长在大雪终年不化的雪山上，而且在雪山最寒冷的地方。而你要去的地方就是天下致寒的雪山——通天山脉的周雪峰。”

通天山脉，是大陆上最大的山脉，全长五千多公里，是靠近世界之极的地方，平均海拔六千多米，而最高的山峰就是周雪峰。周雪峰海拔更是九千多米，因为周雪峰海拔很高，山峰上面是千年不化的冰雪，因此才叫做周雪峰。而周雪峰上的寒冷程度更是比世界之极寒冷的多。

因此无天相信，紫凝草一定生长在周雪峰上。

“好，那我就去周雪峰。”断灵道。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紫凝草是长什么样的，怎么找？”翡墨问道。

无天说：“这个简单，周雪峰因为严寒，寸草不生，若是在周雪峰上长有植物，那十有八九就是紫凝草了，到时候再看它会不会闭合，那就能确定了。”

“这次去找紫凝草，我一个人去就好了，翡墨你和无天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

翡墨想反对，他知道，这次去通天山脉虽然不是执行任务，不会遇到什么高手，但是这次，甚至比执行任务更加危险，若是人，无论功力多高，那都是有办法对付的，但是，这次摆在面前的是不可抗拒的大自然。

翡墨刚想说话，却被无天拦了下来，道：“那好，这次你就自己去吧，我们跟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第二天。

“断灵，你要走了么？”翡墨道。

“对。”

“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这样总有个照应。”

“你跟我去也帮不了我什么，若是遇到我都对付不了的情况，你更是没有办法。”

翡墨哑言，断灵说的是事实，断灵的功力怎么是自己能比的上的，无论遇到高手还是遇到恶劣的条件，功力的高低就是决定活下去的几率。

翡墨略微低头，道：“好吧，那你一切小心。”

看着断灵离去的背影，翡墨伤神起来，她知道，这次断灵的心是真的被伤到了。邑鸿死了，禅季背叛他了，而他自己却要背负那么沉重的负担，翡墨伤心至极，他想帮助断灵却有心无力。

“好了，别伤心了，他既然选择了道路，那他就不会后悔，我们要做的就是支持他。而他不让你去也不是因为你嫌弃你帮不上他。恰恰相反，他是把我交给了你。”无天的声音在翡墨的耳边响起。

“啊？”

“可能你不知道，那一战，我的功力大损，虽然我只是受了轻伤，但是，我却被击中了要害，经脉严重受损，而且怕是恢复不了了，虽然性命无碍，但是功力怕连你的一半都赶不上，所以，他把我交给了你，正是因为他信任你。”

翡墨心头一热，是啊，断灵表面上冷酷无情，但是内心深处却是说不出的柔情，即使是经历了这样大的变故，那种柔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自己不也正是因为这点才爱上他的么。

翡墨一笑，道：“那我们去哪？”

“我们去梦蒸岭，去见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