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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作者:浮鹤莲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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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小心。每人神色或是谨慎或是欢喜,但不难看出,都是眉目三分含羞。
徐子昭想想,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皱皱眉头,低声说:“姻缘是早就定好了的,这样又有什么意思?若是出了什么事,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你呀你!”
东庭用一种“果然是榆木脑袋不开窍”的眼神看过去,暗暗掐了下徐子昭的手腕,长叹:“我的月老大人啊,我说你就把这权当无聊解乏的把戏可好?何必那样认真?——来来,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未等徐子昭出声,东庭便把他往前头一推,笑道:“你先来!”
徐子昭无法,挽起衣袖,眉间微皱向着那堆红线下手。
早就有眼尖的姑娘家远远见了这龙章凤姿的二人,心中只偷偷欢喜,拿眼角暗自窥视他俩的动作,如今又见其中一人真的来到跟前心里便乐开了花,只等着这个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挑了线,就去和他对姻缘呢!
看见徐子昭弯□,东庭随手抛给小贩几个铜钱,也跟着在杂乱无章纠缠不清的线头里挑挑捡捡好大一会儿。
不经意一抬头,只见周围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多,男子却默默走开不少,东庭摇头笑笑,又继续埋头找线。
徐子昭本就觉得这种事实在无趣,随随便便捡了根,就算定下来。
执着线头慢慢起身,拉扯了一下,没扯动,一抬眼就见东庭跟着站起来了。
徐子昭一动不动站在原处望着东庭,后者则得意的扬扬眉毛,手上一圈一圈收紧了细细的红线。最后,只见红线越来越短,各个望眼欲穿的女孩子眼睁睁看着两人本就不远的手越靠越近——
哗啦啦!
不知这一夜碎了多少姑娘家的琉璃心。
“简卿,”东庭笑得很开心,“我们是一对儿啊!”
明知他使了手段,也不点破,徐子昭淡淡一笑,指尖顺势一松,转身悠然离去。
东庭疾步跟上,一把捉住他的腕子,两三下把红线绕了几圈在上头打了个结,跟着又把另一头拴在自己手腕上,说:“今天晚上你可不准摘!”
“怎么把这个带出来了?”难道不用还回去?
“我花钱挑的,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东庭答得理直气壮。
徐子昭无语的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那天东庭很开心,带着徐子昭东街西市到处逛。
东庭玩的不亦乐乎,徐子昭倒没什么,只是盯着两个人手腕间的红线看,嘴角忽然扬起弧度,眼睛里露出很柔和的光。
到了很晚的时候,街市慢慢散了,街上的人也稀疏了。两个人站在无人的街口,东庭提了一堆小玩意还想着要帮徐子昭拿手里的红灯笼。
“算了吧,”徐子昭拦住他,“还是我来吧。”
“你知道咱们要到哪儿去吗?”东庭一把把灯笼抢过来,问。
徐子昭极为不解的看他:“难道不回天庭么?”
“回去做什么?”东庭哼一声,言语间透出些不满,“好不容易把你拐带下来,我可舍不得叫你这么快就钻回月老府!”
言毕,腾开一只手,他手上拈了个印携了徐子昭便御风而去。
静谧的长安城西面,静立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
“简卿,”盘腿坐在枫木走廊上,东庭嘴里吃着枣泥糕,笑眯眯看着徐子昭,“咱们这几天就在这儿住着,先不着急回去成不?”
徐子昭眉心轻皱:“这怎么成?上回连好的姻缘还未记录在册,鸳鸯谱也需每日查看,怎么能……”
“简卿,”东庭苦恼的叹了口气,歪头看他,问,“你呀,天天忙日日累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徐子昭微愣,一时竟找不着争辩的根据——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了为什么,只知道他多年以来早是做惯了这些,而若是一日不做后果是否要紧他还真的不知道。
“怎么样,就和我在这儿住几天好不好?剩下的事就让浮舟做了,他跟你这么久,也不至于弄出什么岔子,对不……”
东庭望着他的眼神很专注,一只手臂环上他的肩头,说话时劝诱的口气温柔得简直可以将人溺死在里面。
——鬼使神差。
大概是那天月色太美,或是那天太累,又或许是被东庭嘴巴里甜腻的香气迷了心窍,事实上,直到很久以后,徐子昭也没弄清楚自己那天怎么就点了头。
其实,在人间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无非也就是东边走走西边晃晃,再要么就是陪着东庭到宫里骚扰萧子弥。
“……啊,下头果然还是很热啊。”
微澜室内院,萧子弥无精打采地趴在藤编春凳上,懒洋洋望着浓重树荫后的毒辣白炽的太阳,将浸在水盆中的右手扬起,盖到脸颊上,借个凉气。
“水都是热的……”苦闷不满的嘟哝一句,萧子弥眼睛半眯。模样甚是困倦。
东庭嗤笑:“真要是觉着热,怎么不回你昆仑老窝?”
语毕,他手指头轻动,端着的那一碗酸梅汤立时结起一层薄冰。
“谢啦~”
萧子弥伸手去接,却被东庭打开。
“是你能喝的吗?”毫不留情瞪他一眼,转脸就巧笑倩兮将酸梅汤向徐子昭双手奉上,“尝一口?”
天气实在热得很,徐子昭没推辞,接过,“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
东庭眉开眼笑。
萧子弥扁扁嘴,随手往水盆里一划,现时就拈出块拇指腹大小、晶莹剔透的碎冰。接着他两指一弹,冰块就被正正扔进张大的嘴里。
东庭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口井。
然后又看了看含着冰块一脸满足的萧子弥。
终于忍不住嫌弃道:“你这种家伙,要不是怕死,连气都不愿意喘!也不嫌脏!”
“你管我啊……”萧子弥撮着冰块含糊不清的说着,手指往水盆里一卷,又一个冰团子入了口。
“……”
对于这种愚蠢的挑衅方式,东庭只能用“幼稚”来形容。
在萧子弥那儿坐了半晌,尝了些他喜欢的点心,东庭觉得有些还不错,有些就实在是……太不好说。
在树底下又坐了一会儿,东庭实在是受不了这毒辣辣的太阳,躲进了屋里,顺便招呼徐子昭进去,他施个咒降降温,远比外头强多啦。可是徐子昭摇摇头,拒了。
树荫下,就剩了徐子昭和萧子弥两个。
知了在高大的树上叫得很欢。
“真吵啊……”萧子弥闭着眼睛轻叹。
“大司阴在人间过的还不错。”徐子昭喝了一口水,望着萧子弥,微笑道。
萧子弥打个哈欠:“嗯……还行吧,不过就是个消遣。”
“最近可有上仙的消息?”徐子昭又问。
萧子弥凝视他,静默片刻,浓黑似蝶翼的眼睫安静地弯起来:“啊,说起来,倒是很久都没有了。”
“是吗?”
“算一卦?”
“没必要,”萧子弥的脸上现出些微的困顿,“时候到了,就好了。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偏生还就怕这一会儿的功夫?”
“是我愚钝了。”
徐子昭又问:“那就在这里呆着哪儿也不去?”
“或许吧,”萧子弥道,“嗯,至少有时候歇歇也不错,况且还有个挺有趣的孩子陪着。”
“大司阴想得通就好。”
萧子弥望着他,没说话。
浸在水中的手指忽的扬起,水滴抛洒在空中的那一刻犹如束好的丝团在瞬间爆开。千丝万缕的白色雾丝拉开落地,形成一个混沌的穹顶,遮蔽了头顶烈日,将二人罩在其中。
萧子弥看过来的目光在某一时刻充满了不解。
徐子昭唇角含笑,并不为周围异象所动:“大司阴?”
“东庭爱你。”
“我知道。”
“他命中有劫数。”
“是什么?”
“不可解。”
“天命?”
“待他好些。”
徐子昭并不太明白萧子弥说的是什么,但仍然微笑点头:“自然。”
萧子弥垂下眼,默默不语。片刻之后,他眸光陡然一凛,手腕迅速一勾——
烟消雾散。
倒是出来个十二岁的绿衣服娃娃。
“子弥?”绿衣服娃娃放下伸出的手,疑惑地望着萧子弥和徐子昭,“方才那样大的一团雾……”
“要来怎么不先打个招呼?”萧子弥脸上堆着笑,坐起来腾个位置,示意他做到自己边上。
徐子昭在对面静看他们二人的动作,看见那绿衣服娃娃满目的警惕,不禁觉得有趣。
“彻儿,”萧子弥笑眯眯指着徐子昭道,“这是月老。”
绿衣服娃娃甜甜笑起来:“月老大人。”
徐子昭笑笑,冲萧子弥颔首道:“那我和东庭就不打搅了,告辞。”
萧子弥捏一把绿衣服娃娃的耳朵,看过来:“嗯,慢走不送。”
进屋时,东庭正在看桌上的竹简。
“寻兮。”
东庭抬头,挑眉:“进来了?”
“走吧。”
“这就走了啊?”
“嗯,”徐子昭微笑,“走了。”
东庭吁一口气,问:“方才是不是太热?都见萧子弥使春水术遮阳了。”
“是有些热。”
东庭继而一笑:“对了,你俩就这么坐了半天?我听你俩一句话都没讲。”
“就那么坐一会儿也不错。大司阴人很不错。”
东庭“哼”一声,说:“我倒没觉得。”
徐子昭没说什么,往院子里看了看,见那一大一小相谈甚欢,嘴角不禁勾了起来。
——有时候歇歇,看起来倒确是不错。
☆、第三章
七夕之后没两天就是中元节。
初十开始,徐子昭就察觉到东庭和萧子弥等人明显紧张起来。
“你们最近这么忙,要不我先回去。”徐子昭杵在门边,回首看一眼天边火红夕阳,又看看数卷铺散一地的长长竹简,对着东庭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萧子弥笑呵呵摆手,“忙也就是忙这么两天,你留这儿就当稳稳他的心思,你要是走了,他做事肯定没这样踏实。”
“闭嘴!”东庭面上挂不住,停下手里的笔,忍不住喝道,“你给我少说两句!”
萧子弥无谓的撇撇嘴,向身后阅览案卷的美艳少妇道一句“脂粉你看看下头还有多少东西”,左手用力将展开的一卷竹简往外扯了扯——隐没在青色烟雾中的简身似乎来自另一个地方,已然铺开三丈依旧不见末端。
——成千上万的阴间鬼魂的来历都记在上面。
徐子昭倚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一屋子如临大敌的人,走到东庭身侧,挽起衣袖帮他磨起墨。
七月十四,子时开始,天上下起细雨。针一样的雨丝不急却密,不多时就沾湿衣衫鞋面。
这一日的雨水是多年前就定下的规矩。鬼气属大阴,阴阳只可调和而不相容。在这样特殊的时候若是出了烈日,只怕群鬼要遭焚身之苦。
“百鬼已经上路了。”
长安城的城楼上,徐子昭和东庭并肩而立,二人头顶悬一把黑色油纸伞,东庭无意识的轻声道。
“是啊。”萧子弥坐在城垛上,着了一身淡色青衫罩金色细纱衣。他没有撑伞,淋在雨中的头发和外衫显现出一种异常柔软的质感。他望着远方,大路尽头雨丝密织,灰蒙蒙一片。
“众鬼游行,皆入中原……”萧子弥低喃,抬手拂去眼睫上的雨水。他回首看一眼徐子昭,微微笑着,问:“要不要今天晚上再一起过来,看看集会?想着你还没见过吧?”
“集会?”
“百鬼的集会,”东庭伸手揽住徐子昭,“看看?权当个消遣。”
徐子昭略一沉吟,笑了笑,说:“也好。”
入夜之后雨水便停了,月光银亮,除却依旧有些闷热,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夜晚。
夜幕降临之时,萧子弥站在门边喝下最后一盏桂花冰蜜,眉眼弯弯的说,啊,时候到了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洛城门,脂粉一人走在前头,臂弯里抱着个垂髫稚儿,一手挟了把团扇轻轻摇动,有那孩子见着便挪不开眼的,便抱他下地,笑盈盈嘱咐“仔细着走,别摔了”。
“她有孩子?”徐子昭心下奇怪,转头问。
“捡的,”东庭咳一声,低声道,“原是个出世就没了娘的娃娃,后来不小心掉水里淹死了。脂粉偶然在黄泉路上碰到,见他那无依无靠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索性就带到了自己身边。”
徐子昭“哦”一声,没再问别的什么。他看了看不远处的脂粉和她牵着的那个粉粉嫩嫩的孩子,莫名觉得有些可怜。
原先听萧子弥讲那什么百鬼集会时,徐子昭并不以为然,只觉得大概也就是和七夕那日见过的没什么差别,不过是从凡人变成了鬼魂而已。
然而,事实上二者却大相径庭。
古语云,鬼者,归也。
人死而精神不灭,身归于天地之间。气成风云,声为雷霆,血入江海,脂舍白露,毛发化草木,骨骼作金玉,脱其形骸,出其魂魄,入轮回,是以为鬼。
鬼市,鬼之集,鬼以其术,作雕梁画栋,化车水马龙,幻境难辨,仿若仙境,或作闹市,惑心迷眼,鸡鸣始散,人入则不复出。
三个人在一间小店外坐下,脂粉领着孩子到别处看热闹。
萧子弥叫三碗冰镇的杏子羹其中一碗多加蜜,转头他对徐子昭道:“胡老儿家的糖水不错,你尝了一定不后悔。”
徐子昭看了看胡老儿店里店外满满当当的都是客,说:“你对这儿倒是清楚得很。”
“哧!”东庭轻笑一声,“你这话呀,是夸他!这都多少年了,也就知道那么几家卖吃食的。谁家点心做得好,谁家酿酒掺水最多,问他准没错!”
萧子弥脸上的得色消下去,甩东庭一记白眼,支着下巴倒一杯凉水,喝了,对着那只粗瓷浅盏发呆。
徐子昭笑着摇摇头,仰望当空一轮皓月,转头看不远处变幻术式、作把戏杂耍的一众鬼怪,以及周身或高大繁复或简陋粗糙的房屋,只觉得十分新颖。
杏子羹端上来,多加蜜的那一碗被放到萧子弥面前,他笑得连眼睛都弯成了缝。
清凉甜蜜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徐子昭尝了一口,暖黄色的杏肉十分软烂,味道清甜不腻,很是爽口。
在胡老儿店外又坐了一会儿,脂粉牵着孩子找过来。她抱着孩子在萧子弥身边坐下,见他一碗杏子羹没喝完,端起来就往下灌了两口,尝尝觉得味道不错就递给孩子:“好喝就告诉娘,娘回头便给你做。”
萧子弥眼见一碗杏子羹见了底,忍不住扁嘴委屈道:“明明是我的……”
脂粉一双丹凤眼往他身上一剜,啐道:“都多大的人了,也好意思和一个孩子争零嘴?”
萧子弥无奈又叫一碗杏子羹,回头正见脂粉瞪他,一哆嗦赶紧把一碗改成三碗。
徐子昭在一旁看得直笑,说:“果真是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
东庭在一旁幸灾乐祸,不经意看见脂粉手腕上的镯子,问:“刚买的?”
“可不是?”脂粉得意的将那只镯子转了两转,说,“鬼斧铺子的东西,是不是挺精巧?我还给卫儿买了只平安锁。”
“镯子摘下来我看看。”
“鬼斧那家伙有些年没出来了,这次店铺刚开张就挤了不少人进去,这镯子差点儿就让人抢走了……”脂粉一面褪下镯子,一面絮絮说着。东庭接过去看,触手冰凉。脂粉说那镯子是用西北特产的一种贝造的,对着灯火可见珠光流转,映月而观又能见得其透明如冰。
镯子上镂空雕刻翠鸟莲花,刀工精湛,徐子昭见了也忍不住赞叹:“当真是活灵活现!”
东庭把镯子还回去,说:“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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