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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倾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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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年关将近,身体的状况也日渐不妙,伶虽掩藏巧妙,心里却也着实着急。
数九时节,天气日渐严寒,自和平契约签订以来,兰都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雪。
听着漫天北风卷裹着雪花的声音,夹杂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扫地下人们的抱怨声,还有那些小厮丫鬟们在雪地里嬉戏的声响,伶从晦涩的医书里抬起双眼,微微惊讶的发现窗外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俨然已成一片素白的天地。
以前在南乾帝时候,地处偏南,难得见到雪景。每到冬天,只觉得寒风凌冽干涩,偶尔飘飞几片白色雪花,却都在还没落到地面的时候就融化殆尽,记忆里唯一一次看到宅院里银装素裹的景致,还是在家破人亡,仆从们席卷财物跑的跑散的散那年,一场大雪如祭奠忠良的逝去一般,将整个南乾铺上了白色的绫缎,从儿时起一直期待的雪,却在那年将他的心底冻了个通透……
战事起后,在边境上作战倒是时常迎来大雪,但那又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雪了,厚重的白里夹杂着血色,荒草连同这兵士们的尸体一起被无声的掩埋,入眼的尽是一派凄凉。
可想不到这北凤兰都的雪一下,外面一片热闹和沸腾,像过了节一般的欢喜,这才回想起,雪也有这般喜庆的时候,寒却不凛冽,就像过去的他年年冬天都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大雪降临时那样,纯洁的这般不知世事……。
这一刻他回忆起很多事情,却又好像沉浸于一片空白,这些年发生的事太多,人心变得太快,他从来都无欲于功名利禄,唯独追随忠诚,然而他也从来都无惧于战争杀伐,唯独时间。
思绪百转,却感到身后一暖,一件狐裘披风,毛色雪白,一双宽厚的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的在他的颈前将狐裘绳带系起一个结。
伶只一转头,便见后面的人温暖的笑着:“皱着眉头又再想些什么?还开着窗户,不怕着凉么?”
皇甫微带着戏谑的表情,也许也不是他故意做出那样的表情的,他眉峰上挑,那张脸上任何的表情都充满了风。流的味道。
然而,就像是所有的伤春悲秋都找到沉淀的归宿一样,看着他的脸,感受着身上的温度,有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开始在伶的心底缱绻,这样的感觉,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从皇甫的角度,看到的便是伶那一脸呆滞继而又回暖的表情,心底又是一个激灵,忍不住凑近些把人搂着,见伶不制止也不挣扎,心窝处霎时暖的快要溢出来。
屋里两人抱成一团,伶身上的狐裘毛茸茸的,只露出一张清冷的脸,继续把目光转回书上,皇甫在后头搂着,把下巴搁在人肩膀上,时而窥视人的侧脸,时而闭目养神。
月夜在外头站了将近半个时辰,早先就窥见里头温馨的一幕,便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报告。
皇甫早就察觉到外头的月夜像只苍蝇似的转来转去,他本珍惜这样温存的机会,不想让人来打扰,可惜他知道月夜是个识大体的人,要不是十分要紧的事也不会如此没有眼色。
最后也不得不暂离“温柔乡”,把月夜叫进来问话。
这一问,却知道是宫里的管事喜公公来了,早在大堂坐着喝了一壶茶。
皇甫转头叮嘱了几句,这才往前堂走。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事便无小事。
皇甫才与喜公公攀谈上几句,便匆匆赶回内院换了衣服,与那太监一道儿进宫去了。
这一进宫也是到了半夜才回来,一回来就把自己锁进房间,不知在捣置些什么,昏黄的灯光亮了一。夜,直至天际泛白才熄灯歇下。
从这日起,皇甫便仿佛一头扎入了成堆的公事里,搬了书桌到房间的外室,早朝也不去上了,连三餐都不出门一步。
落画苑,少了皇甫每日喳喳哇哇的吵闹,真正的安静下来了。
不来正好,落得个清静。
伶独自看书乐得个自在,弹弹琴看看雪,不用分出心力去层层伪装,也不怕那人整日来缠着,老讲些有的没的。
他是该窃喜的,难道不是么?
摘抄下医书里的段子,伏笔蘸墨,砚中墨迹渐干,少的却是旁边研磨的人,他微微皱眉,点了茶水在里头,将就着写写。
看书看得迷了,醒过神来却是浑身僵硬,手指冻得无法屈伸,明涵那小子早就熬不住睡倒在桌边,却又是少了那个即时为他添衣的人,他抿抿嘴,拿过狐裘盖在明涵肩上,自己进了内室,和衣而卧。
诸多时日下来,伶才意识到,那人的一举一动已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入他生活的每一点滴,那人不在了,就好像是缺少了身体的一部分,连最简单的穿衣吃饭都像是少了些什么。
习惯,真是可怕……
伶微微叹了口气,暗自责备自己愈发的多愁善感,端起旁边的茶水抿上一口,入口才发现,茶水早就凉了个透。
原是,少了那个随时记得帮自己换上热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家宴
除夕夜将至,下人们忙着进进出出,洒扫门间、去尘秽、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祖宗,往日将军府里律令威严,仆从们都是埋头做事,寂静一片,但节日的到来却仿佛点燃爆竹的火花,平日里的戒律规矩挡不住大家的欢喜热情,从早上起,府里就吵吵闹闹沸腾一片,特别是年纪小些的小厮丫鬟,还盼着能从主子那里讨个红包,多开点零用钱。
夜幕降临,将军府大红的灯笼一盏盏燃起,皇甫岚萧多年没有回都,今夜也放下一切公务难得在场,月夜也就识趣的搞得比以往隆重许多,因为老将军和夫人早年便离家相携在外隐居,这家宴就只能请上了平日里憋屈得慌的一干侍妾男chong,后花园被摆上了长桌,四周围成半圆的烛火把这里照的灯火通明,叫上一出折子戏,搭在花园中央,玉漱红妆的戏子唱上一曲北腔小调,带着点郎情妾意的段子看得皇甫连连拍手叫好。
多年不得见到将军,这一个个侍妾也顾不得寒冬腊月,一个比一个穿的少,能穿的能戴的,凡是觉得可以把别人比下去的东西,全都往身上挂,生怕皇甫不看她们一眼,可皇甫也确实无心在那些争chong的女人们身上,而是招招手叫来了玲珑。
小丫鬟今儿个换了身大红色夹袄,一左一右梳两个蝴蝶髻,走起路来都带着灵气。
“玲珑,你去看看,这都开宴这么久了,怎么伶还没过来?”之前把人接回来的时候没个交代,搞得伶的身份沉沉浮浮没个准,他今晚还准备好在一干侍妾面前让他露露脸,以便为他正名,前几日太忙没来得及去找他,他可别生气别扭了才是。
而思归阁这边,伶正躺在chuang上闭目静养,把外面的喧嚣声当作无物,除夕中秋之类的节日对于他可有可无,反正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陪他过,就算是义父,也只不过应景的遣人送些礼物来,一个人呆的习惯了,现在要他突然融入到那个一大家子人和乐融融的场景中去,还真是强人所难。
当玲珑到的时候,染月正抱着脑袋蹲在外头着急。
这染月也是以往在柳楼服侍伶的小厮之一,当时与明涵一道被带过来的,但是不若明涵与伶公子那般亲近,平日里都在外院候着。
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跑到这里来,着实奇怪。
“染月,你蹲这儿干嘛?你主子呢?”玲珑弯下。身子来敲他的脑袋。
染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伶公子说人多了太烦……不想去……”
“这……”玲珑知道平日里主子把伶公子放在心尖儿上,而这伶公子,脾气也执拗古怪的很,从来不出思归阁的院子,话更是少的一扳指头就数的过来,我行我素的很……她眼睛一转,“你就和公子说,将军等着他去献琴呢,他既然以琴师自居,就不能推脱吧……”
小姑娘话音才刚落,伶卧室的门就被一下子推开了……伶一身素白色的衣裳,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一曲,只弹一曲。”
染月喜笑颜开,欢喜着冲进屋子里就抱琴去了,边跑还边嘀咕:“嗯……公子,换身鲜亮点的衣服怎么样?我记得你以前在柳楼的时候,穿大红色的最好看了……”
伶皱起眉头:“无妨,就这样去吧。”
见染月又抱着琴又引着伶公子往前走,玲珑前后看了看:“诶……明涵呢?”
“他呀……昨日吃坏了肚子,现在蹲茅坑去了呢。”染月吸了吸鼻子。
“怎么?吃什么会吃坏肚子……你们不是吃一样的么?怎么你没事,偏偏明涵有事?”玲珑走在最前面掌灯,偏过脑袋继续和染月聊天。
“谁知到……”染月一撇嘴,“是他太娇贵!”
伶在后面走着,微微挑了挑眉。
伶公子的突然到来吸引了不少或嫉妒或惊艳的视线,即使他是从大厅的侧门悄然的进。入,也仍像一个不合时宜的不速之客,众人对他虽有不服,却也莫名的十分忌惮,整场的氛围都不由得一冷。
火辣的目光集中在伶的脸上,他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吩咐染月扶他到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皇甫赶紧下令停了戏,亲自从主位上走下来迎,他过去拽着他的手:“怎么才来?就等你了。”
伶道:“既是除夕,府里的人都在……我不出面岂不显得太没礼数……”
皇甫一笑,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伶先打断了:“老规矩……一曲后我就回房。”
皇甫愣一下,接着爽朗的笑开:“哈哈,这可又让我回忆起了我们初见的时候呢……”
伶也不接话茬,只命令染月摆琴。
下面骚动了一阵,就听一粉一。女子刻薄到:“哟……架子还真大,说风就是雨呢……竟然连将军的话都不回应,你把将军当成什么了!?”
皇甫冷冷看她一眼:“红玉。”
红玉委屈的低下头去,瞟着皇甫一转视线,又愤恨的瞪向了伶。
皇甫不再理她,只道:“你肯献曲自然最好,许久没听你弹琴了,今日就得好好欣赏……”
有了皇甫的话,谁也不敢再多说半句,不多时,悠扬的曲声迅速攘盖了整个宴会,他的琴,一如既往的宽厚宏大,涵括天地,包容宇宙,也似乎诉说着许多故事,或悲或喜,五味陈杂。
但今日这一曲,似乎还听出了些诀别的意味……皇甫心里一颤……不知怎的,就冒出了一个念头……他该不会是……要离开了吧?
可惜还没来得及听完这一曲,皇宫里的急报就突兀的传来,喜公公那不协调的破锣嗓门划破了曲声的和。谐,打乱了一。夜的宁静:“皇甫将军!!!上头急报!宣您觐见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暗劫
伶的曲子戛然而止,杯盏交酌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既是上头的急招,皇甫不得不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穿着平日的便服就被公公给迎走。
伶竟自起身,抱起七弦琴:“染月,咱们走吧。”
四周的侍妾们都傻了眼,看着伶公子说走就走,却都也不敢阻拦,只傻着眼看着伶的背影消失在雪夜之中,才都纷纷后知后觉的失望而归。
然而在同一时刻,几个黑影没。入府邸后花园的假山,悄无声息的潜伏着,避开巡逻的侍卫,似鬼魅一般向着思归阁的方向快速的移动。
伶回到思归阁时,便已经子时了,除夕之夜没有宵禁,将军府外鞭炮之声震天回响,此时的中心街道上,定还在歌舞升平,南宫家族世代励精图治,北凤也确实比南乾要昌盛许多,虽然现任的帝王南宫熠多少有些贪玩,但有南宫怜和皇甫坐镇,不会像南乾一样残酷的严治。
伶随便梳洗了下就躺进了被子,可脑袋里就是乱哄哄的睡不着觉,时而闪过皇甫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调笑,时而又充斥着明涵等人关切的话语,还有掉落悬崖之时耳畔的风声,还又似乎夹杂着战场上厮杀的呐喊……所有一切混杂在一起,或是苦涩或是不甘,似乎在和内心底不明的无力感对抗,他微微运气,却发现内息里的功力已经微乎其微,那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得之不易的内力,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等同于生命,那是他的支柱,是他得以自傲的资本……
伶翻身爬了起来,自来到兰都后第一次无法入睡的坐在chaung头,想想自己,四个月前,还是那样风光无限,傲视天下,怎奈被人一朝背叛,所有的一切荣耀、地位,赫赫的战功都在瞬间灰飞烟灭,落得个差点抛尸荒野的下场,好不容易被人救下,却成了别人眼里的娈童男chong,竟只有像chong物一般被人圈养,才得以苟且偷生,那样化险为夷的自信,愚蠢的以为还可以回去的信念,他究竟,还能再坚持多久?
然而不容他多想,只暗闻有破风之声传来,他听力本就比常人好上许多,何况还是习武之人,纵使内力不剩多少,也下意识的马上便分辨出了来者至少两人,而且步法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定不是丫鬟仆从。
随后又有窗户微动之声传来,似是纸窗被捅了一个洞,之后是什么木管一类摩擦着纸窗插。进来的声音……该死的东西……竟然还想用药!
他翻身。下chuang,屏住呼吸接近窗边,迅速在脑子里演算和思考着解决的方案。
然而外头的黑衣人也似乎不是简单的刺客,只耳朵一动就察觉到了动静,怕惊动了别人,赶忙迅速翻窗而入。
伶见那贼人大胆,直直的就往自己这里冲过来,一手劈下,力度狠辣,也赶紧闪身拆招,他以一敌二,速度极快,才不过眨眼间就与对方过了四五个把式。
见同伙与那看似柔弱的男chong对打,却还稍显吃力,站在一边观战的另一个黑衣人也当机立断加入战局,两人内力均占伶的上风,又是以多欺少,伶就算是身经百战,也渐感吃力,挥袖打出两枚暗器,却不料内力不足而不够锋利,二人偏头一闪,左右夹击。
伶乘人躲暗器时迅速欺身而上,抓住一人的手腕往上一掰,瞬时捂住那人的嘴一个过肩摔,刚要成功制服一人,却闻耳后一阵风声,他暗道一声不好,转身欲接掌,谁知前面那刺客还未完全晕死,竟从嘴里吐出一根针来,直直的扎在伶的脖侧,他眼前倏地一黑,软软倒了下去。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将人捆绑了手脚,扛在肩上,仓皇逃离。
而皇甫的这边却是忙了个焦头烂额……召见他的是轩清王爷南宫怜,他去到御书房的时候,几个中央高官都在场,而南宫怜则坐在偏倚上扶额皱眉,却不见南宫熠的影子……
北凤的帝王,南宫熠,竟然在除夕夜之前趁着宫女们外出采购的机会变装逃走了!
南宫熠那祸害,不知又犯了什么疯病,留下御书的信件说是要体察民情,竟把玉玺丢给南宫怜就人间蒸发,本该举行宫宴以皇帝身体不适为由而取消,宫里一下炸开了锅,差点连南宫怜都压制不住,这才急急忙忙派人来将军府搬救兵。
其实两人并不担心南宫熠的安全问题,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可以让那祸害吃过亏,皇甫就烦在他要彻夜在宫中处理事务,封锁消息,而南宫怜则不得不暂代起一国之君的工作,年夜饭吃到一半,把夫人孩子全丢在了饭桌上。
当皇甫终于将那几个气的哇哇跳脚的老头安抚下来,揉着额角回到府里时,已经是凌晨了,他不自觉的往思归阁挪动脚步,全身都很疲惫,但在这种时候,他却最想见伶,宴会上那半首曲子让他内心一直很不安,只有亲眼看见他安稳的睡在那里,才能松下气来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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