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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引(五部)行到水穷处-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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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上,‘鸿雁的事就是龙泽的事’。想不道,那姓风的全是骗咱们泽主的,可怜咱们泽主受尽了十年酷刑,被被从冰湖救回来以后,又病了十年。开始五年,根本起不来,却连床都不能睡,一睡床上就发疯发狂,我表哥说只能睡在躺椅上,足足五年,在狭小的躺椅里头几乎一动不动的躺着。比神仙还俊的人呢,变得如个鬼一样。这几年身子也不好,武功更别提了,盖世武功没了。泽主的日子可是人过的么?咱们龙泽子民谁不心疼泽主受的苦楚啊!只盼着老天爷,垂怜咱们泽主,让泽主下半辈子能过得安生些。“
  流着眼泪回到屋子里头,想着璧儿的死,龙珠的苦,风净尘只是双手抱膝,任那三个恶毒的女人嘲笑,却不回嘴。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到璧儿的墓前去谢罪。本来想自杀来谢璧儿,可是自己只有一条命 ,是留给珠儿来折磨的,只好 又对不起璧儿了。
  深夜他打晕了那三条毒蛇,潜入了江中,忍着寒冷渡过江去。到了江边看到有人在江里挣扎,他又下水去,将那两个在水里挣扎的人拉到江边,一看,是玉泽川夫妻,这老两口也是一样的心思,想给凤鸣谢罪去。
  三人结伴走了五天,不敢在白天走,白天找个洞睡,晚上开始加紧行程。三人内力虽然受制,但体力还是不错的,六十多公里路走了五天就到了,渡过了星月江,就到了山下。三人趁夜色走了两天,就到半山腰了,远远的看着寝陵。陵陵墓修得不并豪华,朴素典雅,一看就让想起凤鸣儿。那牌坊上刻着大字:“龙燕孝和帝,龙泽下泽主之陵。”
  一看到孝和两个字,便浮起了凤鸣儿的,他永远温静和润,心地慈和,当得上孝和两字。可是死后哀荣又怎能及得上英年惨逝之痛。这三人一见到那寝陵便想扑上去痛哭。
  陵外虽然静悄悄的,但是三个人却不敢轻举妄动,到了天黑,便在陵外小心的游荡。到了后面,发现有一处墙比较矮,三个人半准备好了的衣服结起,风净尘武功上没有复原,跳个墙便不成问题。他翻墙而过,将另外两个人用带子吊了过来,三个人便在漆黑的园子里摸索。前面隐隐约约好象有个圆形的大包。玉夫人只觉得心里头有几万只老鼠在搅动,也顾不得自己是偷偷爬进来的逃犯,惨叫了一声“我的凤鸣儿啊”,便跌跌撞撞的向那圆形的大包奔去。冷不防突然圆中火光大亮,有几个穿着素衣的人大喝一声道:“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惊扰下泽主的英灵。拿下。”结果三个人还没有见到凤鸣儿,却先成了阶下囚。
  在大厅里,他们见到了园子里住着的人,是凤鸣生前的七个活下来的龙神侍卫。断了一臂的帕云真,冷冷的看着他们三个一眼,便叫小卫士将他们送到淘金所去。玉夫人和玉国公大哭着趴着道:“这位爷,您行行好,发发慈悲,让咱们到凤鸣儿的面前去烧柱香,陪个罪好么?求您开开恩?”
  帕云真惨笑道:“只怕咱们下泽主消受不起。玉夫人,咱们主子好不容易魂魄归聚,您三位就饶了他吧。算咱们救你们三位了。”再也不跟他们多说,小卫士将他们三个呼天抢地的人又押回来了。
  刑殿协从长老林暮雨带人来追捕逃犯,淘金所的那些个狱卒可是恼透了。这龙泽不虐待奴隶,但是对于敢胆逃跑的奴隶就不客气了。再加上林暮雨长老告诉狱卒们这逃犯就是把龙泽和泽主害得极惨的元凶,那报仇的烈火都烧得旺旺的,哪里还有好果子给他们三个吃。
  风净尘一看三个老人怎么能挨得起一百鞭,一咬牙把罪都担下来。两老每人挨了五十鞭,那风净尘被足足用皮鞭浸盐水抽了二百记,那狱卒用尽了力气狠抽,风净尘被打得浑身浴血,肉沫横飞。昏死过去了两次,泼醒了,就摊开了四肢,吊在刑台烈日下示众三日。
  那滋味,风净尘这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心疼加上伤疼,要不是一口一个念着龙珠儿,只怕当时那口气就转不过来了。他对着烈日,那伤口疼得都麻木了。自己穿着衣裤不过挨了普通的二百鞭,就打得死去活来,恨不能立时死去。那苦珠儿,一丝不挂,叫那恶毒的策龙鞭抽打三百,那时的苦楚,他是怎么挨过去的。心里这样想,更是把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反倒觉得肉体虽痛,心上却好受得多了。可惜不是龙珠下令打的,如果是龙珠打自己,那就甘之如饴了。
  自从知道这王八蛋就是风净尘之后,还有他的好么?原来是半个时辰下水,半个时辰歇。那些狱卒变着法儿折磨他,下了水,就不叫上,那么阴寒的江里,半天不叫上。可怜风净尘连嘴唇全都冻紫了,才让他喘口气。下午又是如此。一天淘不出十钱金子,就是一顿鞭子。常常不给他饭吃,整夜叫他在江里淘金。风净尘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也就二个多月光景,便伤痕累累,骨瘦如柴了。
  那天晚上,这三条毒蛇又开始捉弄他了。越说越恶毒,说他还痴心妄想,说龙珠如今已经成了龙鬼儿了,说珠儿这十年里头被成千上万的人上过了,早就成了这天下最脏的东西了,是个脏鬼儿……她们捉弄自己倒也罢了,自己作孽自己受,可是这样毒咒珠儿,风净尘哪里能忍得住,他豁出去了,用尽全力追打这三条毒蛇,把玉然明几乎打得半死。那些狱卒一看,气可就大了,你这个天杀的混蛋,还敢行凶,老子们剥了你的皮。早、中、晚三顿皮鞭,还用粗大的棍子抽打,打完了,用冷水浸了牛皮,紧紧捆在刑台上,存心是要折磨死他,就把他扔在那儿,不给吃,也不给水。
  到了第三天中午,风净尘已经气息奄奄,眼前金星乱飞,天上是飞来飞去的各色花儿、鸟儿,隐隐约约好象璧儿一脸疼惜地看着他,可却远得很,又好象龙珠儿伤痕累累的脸也在眼前闪动,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清楚 ,死期大概要到了。也好到了地下向璧儿赎罪去。可是万一璧儿做了神仙,自己却下了地狱怎么办,不是既见不到璧儿,撇下了珠儿么?这可不行,想到这里,他不住的挣扎,他不能死,珠儿已经武功全失,他身边还有许多居心叵测之徒,当年自己就听孟师傅说过,天竺院和天一教都在龙泽有人,所以我要拼着一口气活下去,要保护龙珠。
  睁大眼睛,眼前睛光乱舞,刺痛得很,远远有些船开来,船来做什么,是送我下地狱么?珠儿,珠儿我还没有向你陪罪,没有受够你的折磨,怎么就能死呢?老天爷真的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么?渐渐眼前越来越黑,无数牛头马面在眼前乱动,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远处江上正的有船逆流而上,反正马上到了哥哥的祭日,玉龙吟有个梦捉摸不透,梦里凤鸣远远地看着他笑道:“弟弟,弟弟,你的心肝还在,心肝还在。”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心肝已经再一次失落了,怎么会还在呢?得到哥的棺木前去,也许会得到一个明示。船这次是从昊扬江来的,他想借机寻视一遍龙泽。
  在江上他远远就看见了刑台上那个不成人形的风净尘,想不出是什么感觉,看到他受到如此惨毒的报应,应当开心才对,自己却没有一点欢喜。唉,那个滑皮蕃着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仇恨就是一根刺,种久了,便麻木了。”
  他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却问身后的秦子恒道:“秦谷主,那是什么人?”
  秦子恒心中喜极,心道:“你的目力已经如此不济了么?这样看来,龙泽的支柱果然只有风涵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两位太祖齐来,龙泽无人能挡。”
  玉龙吟对米泽远挥了挥手,米泽远便下船去了。众人也不敢问,只见泽主迎着风咳嗽个不住,宁筝心疼得扶着泽主进船去了。
  风净尘觉得自己在或明或暗的时空中浮来飘去,一下子是牛头马面,一下子又是璧儿珠儿,全身疼得难受,口中如同火烧一样。缥缈间,突然听到龙珠那凄厉的哭声:“为什么,这一切原来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你、你,好狠,好狠!”
  “珠儿 ,不,你听我说,以前是骗你,可是现在不是,早就不是了。现在我的心全都是你,真的,从里到外都包着一颗珠子。珠儿……”他蓦地惨叫了一声,努力想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全是光。有人似乎将什么东西喂进他的口里。他又一阵疼痛,便再一次昏死过去。
  等他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高烧了七天了。他躺在一间普通的屋子里,旁边有一个小卫士,一见到他醒了,便急冲冲的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两个人推门进来。十六年不见,却还认得,正是米泽远和云忆柔。云忆柔皱着眉看着他,脸上全是厌恶的神情。风净尘记得最后一次看见她好像是龙珠在生攸儿的时候,那时龙珠疼得要死要活的,这云殿主一来,风攸就平安生下来,珠儿也化险为夷。想起这件事,风净尘便对这云殿主有十万分的感激。云忆柔切切脉,撑开他的嘴看看,开了一张方子,叫那小卫士去抓,便对泽远道:“这人我不想多看,我走了。”然后便径直出去,好象风净尘是个恶魔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米泽远袖着手看着他,风净尘知道接下去必有极恶毒的话。他还记得自己下令让这些人在刑台上看珠儿受十三种酷刑,想来这情景只怕他一辈子都铭心刻骨。今天应当轮到自己了,来罢,这是迟早的事。
  米泽远道:“你只在这里养伤,等好了,再回原来的地方去。那些狱卒不会再为难你,龙泽没有折磨人的爱好。你不必担心会继续受苦,这一点我米泽远还是能保证的。”
  一见到他,风净尘的心思便全在珠儿身上,他张了半一口,才有气无力的问道:“米侍卫,泽主还好么?”
  “泽主好不好,早就与你无关了。你又何必再问?风陛下,我劝您一句话,过去种种比如昨日死,您又何必再想回过去呢?还是想想您以后怎么办吧?像您这种练麒钰神功的人,活个一百多岁极正常,您现在的身体骨同个二十来岁的人差不多,要不然您这次这关也不能那么轻松就挺过去。你现在不过四十六,以后的日子还长呢?自己好好打算吧!”
  风净尘住了一个月始终没有见到泽主,失望之意自不待言,伤好得差不多了,他还有些晃晃悠悠的便又回原来的淘金所去了。
  二十五 流水梦
  玉龙吟一连在哥哥的玉棺前守了七天,什么暗示也没有,梦中哥哥还是不停地说同一句话“你的心肝还在”,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现在还能有什么心肝,有涵儿这个令人头痛的宝贝已经足够让人操心了。
  从寝陵回去,柳涔等下泽的五殿主便急着求见。玉龙吟对新龙泽十二殿的统属作了重大的调整,原来中泽五殿主改成四殿主,而下泽则充实为五殿主。令大家最为震惊的是,泽主竟然把龙泽十二殿的首殿青龙殿调整给下泽,次殿朱雀殿主调到上泽,当然这两殿还是龙泽首殿和次殿,殿主还是保留了天璇军副统帅和宇林军统帅的职务。柳涔和司马逸云两们殿主实际上掌握了上泽和下泽的权力,只不过无少泽主之名而已。
  柳涔禀告道:“主上,下泽奉主上之命已经对龙泽所有的五百八十万平方公里土地进行重新堪察,大致上可以确定龙泽的实际面积和森林、草地、水泽、平原、耕地、矿产的实际数量。这里是统计册,请泽主过目。”说完将厚厚的一叠书册呈递了上去。
  玉龙吟命人将书册放到一边,见柳涔还有话说,便低声道:“涔儿,你还有什么话?”
  柳涔道:“经统计,经过工殿弟兄近二十八年的开拓和龙泽子民二十年的努力,龙泽现在有土地二十三亿亩,这些全都是泽主的财产,因为这两山之地,全是泽主用自己的钱买下的。龙泽现有人口五千三百多万,除一千万掳来的奴隶外,一千二百万子民从事牧业和渔业,三千万子民从事农业,其余二百余万则是泽中的大小贵族。前些年因为作战需要,所以百姓出产的粮食和物事都无偿上交泽中。现在打仗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柳涔只是建议,泽主您能否降恩,将森林、草地,土地租给泽民,一亩地如果出产三担米,就将二担上交,一担归其所有。渔民和牧民也可以按照此例。当然这只是柳涔的一家之言,泽主如果觉得柳涔无礼,请泽主降罪。”
  玉龙吟翻了翻总书册,一时没有说话。柳涔的汗就下来了。这希望泽主能将田地租种给泽民的想法,下泽早就有了,可是就不敢提出来。这土地都是泽主的,泽主给大家容身之所,大家还要想出新花样来,可是太不应当了。可是如果不给泽民一点甜头,这几年大家同仇敌忾,泽民还能做出无偿的牺牲,再过几年,恐怕泽民就要有怨言了。所以柳涔不顾下泽其他四殿主的警告,还是提出来了。这一提出来,不要说他手心全是汗,连其他几位殿主都替他担惊受怕。
  玉龙吟看了一会儿道:“那么就要麻烦下泽了,这二十三亿亩地中的十八亿亩按照每人六十亩的数量均分给泽民,不论男女大小。当然要收税,税率就三十税一吧,每人每年,只要上交泽中两亩地的收入,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全都化在泽中的公用事务上。那些森林,草原和水泽也是同样的分法,这就由下泽去执行。另外的2亿亩,本泽主赏赐其他贵族,龙泽爵位分为亲王、郡王、公、候、伯、子、男七级,子、男两级一般不世袭,就不封世袭的领地。只有二百二十八家是世袭贵族,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我不加也不减。咱们的显贵人数在各国中是最少的,当年鸿雁三十六世家加上皇族和其他显贵有二千多个伯以上的爵位。咱们的显贵们为龙泽立下了大功,这些显贵连上宗族、家奴们加起来有三百多万人,家大业大维持起来也很难,本尊当然不会亏待他们,按照品阶分地,亲王一百二十万亩,郡王一百万亩,公、候、伯三级都是八十万亩,总计大约不到二亿亩,剩下的地,看看那家人多,就多分点吧!”
  五人都大惊道:“泽主,属下们只说租种,并没有说分地,这些地都是泽主的,怎么能分?”
  “既然都是我的,我怎么分,就怎么分,你们有什么不满?”
  “泽主,那您就只留下三亿亩了?”
  “涔儿,这三亿亩还要麻烦你们。将其中的一亿七千万分给十二殿,作为十二殿的私产。殿主一百二十万亩,长老和副殿主一百万亩,各宫宫主七十万亩,其余作为殿中的公产,作日常开支。还有那一亿三千万亩,我要偏点心,每个龙神卫士一百万亩,他们虽然在显贵里头有八十万亩地分,可是作为我的亲信,我再偏点儿。三千万亩作为龙泽新四军的军产,留下五千万亩多点,我要为风涵留下。至于泽中掳来的奴隶,泽民就不分给他们了,本尊自留下一百万人,显贵们按照自家的田亩数分人吧。对了下泽还要立法,保护这些奴隶的生命安全,奴隶也是人,不要对他们太过分了。你们没有当过奴隶,本尊是当过三年奴隶的,这种滋味,本尊比谁都清楚。本尊分给泽民后剩下的森林,草地,水泽也按上面的比例分给显贵们。”
  “泽主您怎么把地全给分了,这,这属下们可不敢奉令了,这,这事情太重大了,属下,要被长老们骂死了。”
  “ 谁敢骂你,按本尊的吩咐去分地吧。还有各家显贵,人数多的一族有二万多人,人少的也有近万人,他们怎么分自己家的地,本尊不干涉。但是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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